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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鸿远目光闪过一丝惊愕,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徐徐问道:“哦?城主这话是何意?”
徐广益道:“少主的武境才华天下人人尽知,如果在这宴会上,果真有人对少主心生歹念,我与少主齐心协力,必定能够共赴难关,而抓住此人,我必将无所不用其极,让他说出他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然后在老主人面前当面对质,老主人一向公平办事,岂能容他?届时,我岂不是又为老主人立下一功!”
这时,桌子上某一衣着华贵之人脸色突然闪过一丝惶恐,宁鸿远抓住了这种细微的脸色变化,猜测此人定是那吴家城主安排在徐广益的棋子,而徐广益故意说这一番话,目的就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以明棋击暗棋,不战而屈人之兵。
“原来城主早就成竹在胸,那为何还要让那一些女刺客夹在那舞女之中呢?”
“这就叫做细中之细!”
“何为细中之细?”
“别的人做事情事情历来缜密周到,而我徐广益远比他们更加缜密周到,这就叫做细中之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丝蛛丝马迹让他们钻空子,更何况这些舞女都是经过我精心培养的,也是难得的人才,如果这些杀手以她们的性命要挟我,到时候我岂非左右为难?我若不救人质,岂非让我徐广益丧失威信?我若救人质,便会陷入被动的局面,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宁少主看笑话了吗?”说完之后,徐广益放声大笑,笑声逍遥自在,豪情万丈。
“所以城主绝不会让你的敌人拥有任何一丝丝可乘之机?城主一席话让晚辈再次顿悟,今后定当向城主学习!请”说完之后,宁鸿远再次端起酒杯,稽首相拜。
“请!”
第一百六十四回宴会(三)()
而这时候,桌子上某一人眼光忽然流露出一丝微妙的惶恐之色,这微妙的脸部变化没有逃过宁鸿远的犀利的眼睛,宁鸿远看得出此人定然是潜伏在徐广益身边的棋子,之前脑海里必定存在着这样的计划,而徐广益一番话让他肝胆俱裂,这才会流露出这般惶恐之色。
此人面容故作自然,衣着华贵鲜艳,举杯之间尽显奢靡之气,一看就是酒桶饭囊之辈。
而此人之所以能够与徐广益同桌吃饭,显然不是依靠鲜血和毅力登上这样的社会地位的,一定是别有原因,或许是他背后势力庞大,也或许是徐广益为了反间之计,并且他体态微胖,手臂手腕上全然没有修武者的特征,手臂上尽是臃肉,脸上尽是赘肉。
宁鸿远开始留意此人的一举一动,一旦爆发突然情况,例如宴会中那些潜伏的杀手突然出现,挟持人质作为要挟,那么,宁鸿远将会一瞬间制住此人。
破除挟持人质的最好办法,就是挟持他们的主子作为人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宁鸿远显然是过于多心了,此人早已被徐广益一番明棋弄得肝胆俱裂,怎还敢实施那样的计划。
宁鸿远见他唯唯诺诺,也才稍微放松了警惕,回过头来与徐广益继续谈笑风生。
过去的宁鸿远是根本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这样的外交场面上的,因为他总觉这些人很虚伪,不过,当他经历了许多风波之后,终于抛下了那一股心中偏见。
成大事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抱有偏见,甚至还需要恭维。
一番客套话说完之后,桌上一行人开动刀叉,宁鸿远也开始开动刀叉享受盛宴,桌上的菜品琳琅满目,各种上佳的食材齐聚一堂,天下美食应有尽有,色香味更是一一俱全,馋得宁鸿远也恨不得一口吞下这桌子上所有的菜品。
每当宁鸿远举起刀叉去叉菜品,享受美食的时候,站在他一旁的千雪便轻声为他介绍菜品,讲述这菜品的历史渊源,食材来源,烹饪方法,甚至是传奇故事,等到宁鸿远享受一番美味之后,千雪又为他斟酒一杯。
想起这些,宁鸿远过去的心境才得以回归,否则非得被这千雪的优待给整迷糊了。
坐在宁鸿远一旁的徐广益一面与这年轻人谈笑风生,一面则是在细细观察宁鸿远的神色,借此来判断他的心境。
原来,这徐广益每次接待年轻人,总是会通过这种方法来考验他,一般来说,面对这样帝王般的享受,年轻人的表现都很令他失望,一种是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享受,脸色尽显奢靡之气,另外一种则是坚决排斥,面若冰山,而如同宁鸿远这样谈笑自若,心境超然的,确属罕见。
徐广益哪里知道其实宁鸿远心里直痒痒,差一点就失态,如果不是他心中另外一个“我”不断呼喊着他的良知与责任,他真有可做出什么有损宁家尊严的事情。
徐广益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考验,也是为了判断这个年轻人的心境,第一种人自然不必细说,根本成不了大事,第二种人其实也同样成不了什么大事,第一种人之所以不能成就大事,是因为心境太低,第二类人之所以成就不了什么大事,是因为心气过高。
徐广益除了通过这种方法来款待年轻人,也同样通过这种方法来用人,方便自己知晓其人的心境,然后采取不同的手段来用人,究竟是用“钱”,还是用“义”,或者,再细分一点,“钱”
和“义”,究竟谁在前,谁在后,谁为主,谁为次。
这就是徐广益的用人之道。
徐广益眼见宁鸿远谈吐之间既不高傲,也不昏然,与千雪微微对视一眼,欣然点头。
千雪心领神会,态度从恭敬变为尊敬,笑容也变得自然而非妩媚。
沈红月与东方雪二女眼见宁鸿远谈吐得当,心中也暗暗佩服。
宁鸿远毕竟是宁鸿远,在这样的帝王般待遇的情况下,依旧神色自若,谈吐不凡,每当千雪为他介绍菜品的时候,他总是以“如果这样的菜品能够入得寻常百姓家,那才是达到了最大的社会境界!其乐融融。”来作为应答之词。
千雪被宁鸿远这样的话弄得有些尴尬,甚至一度失言,还好她的城主是徐广益,每当千雪哑然之时,徐广益总是能够接过她的话,与宁鸿远对答如流,而后彼此哈哈大笑,仿若战场上生死与共的战友。
眼见自家城主为自己圆场,千雪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可心中却暗暗埋怨自己的知识还不够全面,这司仪一职做得还不够完美,竟是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出面解决问题,实在是丢人现眼。
“朋自远方来,为人生大快之事”这是当年天明大帝遗留下来的文化思想,正因为天域拥有这样的文化思想,所以才会有眼前这一幕,这就是文化的意义。
酒过三巡之后,宁鸿远再一次稽首相拜,“城主莫要见怪,晚辈想要向城主道一个歉!”
“哦?宁少主初来乍到,我徐广益唯恐礼数不周,怎还有道歉一说?”徐广益轻轻放下酒杯,语气也平和地如此这般回答道。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沈红月却是满目惊愕地望着宁鸿远,这宁鸿远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还要亲自道歉?东方雪也同样惊得目瞪口呆,曲瑜曲琴姐妹二人也为自家少主这一番话弄得不知所措。
少主究竟犯了怎样的错误,需要道歉?更何况在这样的场合下,这种表态岂不是自降身份?要知道自家少主可是代表神剑宗,代表他父亲的颜面。
简直无法理喻!
唯独何圆圆与龙影二人神色自若,嘴角露出微微的曲线。
徐广益与宁鸿远这种交流平和自然,就仿佛饮一杯醇厚的竹叶青,美妙的感觉发自心间,由内而外。
宁鸿远轻轻放下酒杯,神色自若,语气略显恭敬,“之前晚辈由于不了解这紫云城的形势,对徐城主今后是否愿意出兵协助我神剑宗,作出了误判,晚辈误以为徐城主与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家伙一样,面对我们国家民族的灾难,会选择见风使舵,做那庸庸碌碌之辈,而现在看来,徐城主明知我宁鸿远前来搬救兵,仍旧盛情款待,可见城主乃是当世英雄,是晚辈之前过于盲目自大,所以,晚辈自然要为我的盲目自大而道歉,请城主先允许晚辈自罚三杯!”
说完之后,宁鸿远果然端起酒杯,从椅子上站起,一口气连喝三杯,随后举起酒杯,谈笑自若,“还请城主接受我的道歉。”
徐广益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宁鸿远旁边的沈红月这才恍然大悟,“宁鸿远,果然有你的,我还以为你真的会自降身份向我求助,想不到你这色小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有意思!”
曲瑜曲琴姐妹二人同样恍然大悟,“真不愧是少主,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徐广益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只能选择出兵相助!”
而东方雪这一次也心领神会,对宁鸿远的外交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徐广益几十年来,外交场合下从未时逢敌手,这一下被宁鸿远一席话逼到了死角,他如果不答应,就表明他就如同那些面对民族灾难而选择见风使舵的权势者一样,那么他今后何以在这紫霞宗立足呢?要知道,他可是并非姓吴,如果不依靠荣耀和义气来团结人心,那么他的政治旗帜将会倒塌,最终只能一败涂地。
第一百六十五回大义凛然()
宁鸿远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妙不可言,虽说是道歉,是恭维,然而细细一琢磨,却是逼得徐广益不得不出兵相助。
这本就是宁鸿远计划当中的一环。
作为外交特使,宁鸿远必须不辱使命,要知道,现在那些神剑宗前线战士还在流血牺牲,然而,他却不能因此而急于求成,如果他刚刚踏足这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便大谈自己的将士在前线牺牲如何如何,你们紫云城应该如何如何,同样也是一事无成,带回去的也只有令人失望的消息。
凡事欲速则不达,即便现在神剑宗前方将士正在流血牺牲。
以退为进,是宁鸿远从各种古书中学到的外交策略,而他之所以会采用这种策略,也是在用餐的事后,观察到徐广益身边这几位老英雄脸色暗沉,由此断定他们心境不凡,原来,方才那一群舞女在歌舞升平的的时候,这些老英雄眼神中流露出种种复杂的感情,伤感,悔恨,怀念,悲痛,这样复杂的感情想必是他们感怀国家正在四分五裂,而自己却在这里欣赏着歌舞升平,情不自禁地悲从心来。
这种眼神,宁鸿远是见过不少的,例如神剑宗的四大将军,每当年会上,他们的眼神就会流露出这种复杂的悲凉。
国破山河落照红。
果然,听得宁鸿远这一番特别的道歉之后,这几位老英雄目光骤然之间熠熠生辉,此时此刻,他们多么希望徐广益能够拾起徐家的威望和名声。
原来,这些老英雄乃是徐家的忠臣。
威望和名声,是他徐广益成就这一番地位的基础,更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宝。
别看这徐广益手段黑暗,将这紫云城变成了男人的天堂,变成了富可敌国的一方大城,而且还使用那些携款潜逃的国家败类,这一切都是暗面上的事情,而明面上的事情,还是需要威望和名声来维护,例如徐广益凭借自身非凡的感知系统,得以常常救助四面八方而来的难民,让他们居有所,业有安,保护他们去开垦荒地,自食其力,这难道不是仁义之举吗?
而这样的仁义之举,自然需要名声和荣耀来完成,否则就会被人视为故意作秀。
如果当年徐广益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这些难民的安危,那么这紫云城的百姓怎么可能安心纳税?他又如何富可敌国?过去面对那吴姓城主的恶意破坏,这些百姓为何会宁愿牺牲自我而保全徐广益?因为他们深深的明白,保住徐广益就是保住他们的既得财富和饭碗,保住徐广益,就是保住他们的家人的安危与幸福。
这就是明面之事,而现在宁鸿远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将徐广益逼到了死角,如果徐广益回答不慎,必将在这些老英雄面前丢失颜面。
徐广益轻轻放下酒杯,神色微微凝重起来,桌上的其他人默然不言,徐广益不说话,这些老英雄也不敢说话,即便他们内心早已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就铲除这民族的败类。
无影老贼!不除此贼,誓不罢休!
气氛骤然之间沉默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广益的身上,沈红月,龙影,东方雪,何圆圆,他们的热血气概也被宁鸿远的这一番话唤醒,也期望徐广益能够即刻答应派出援兵相助宁义武老前辈大破贼寇。
而曲瑜曲琴,傅成义,以及那五位义士,也是将目光聚集在徐广益身上,也期望少主的这一次外交行动能够立即成功,能够铲除那犹如红衣教教头的无影老贼,他们早就受够了那些红衣教头的压迫,而这无影老贼正是如同那红衣教头的存在,他们心中如何不对其深恶痛绝?
原来,这徐广益的家族历史非常显耀,徐家也曾是世家大族,虽然曾经被那先皇屠杀,但是名声在外,而他刚来到紫霞宗的时候,追随他的这些死将都是慕名而来,这些义士感怀徐家的义气和荣耀冒死来投,也都为徐家的悲剧感到痛心疾首,所以,这才誓死追随徐广益。
正因为有了这些死士的追随,这才让徐广益有了起事的资本,例如坐在他身边的这几位追随了他二十年的死士,就是感念徐家的荣耀,在徐广益万般困难的时候,冒死来投的。
而徐广益正是依靠这样的资本起事的,否则他哪有机会建立后面的“暗月”,哪有机会成为一宗之主呢?
众所周知,在这样一个乱世,一名领导者周围的心腹,愿意为其献出生命的心腹,永远都是慷慨义士,这种义气是不可能用钱换来的,历史上不懂这个道理的人,反而将那些唯利之辈留在身边作为心腹的庸主,最后结局都是被心腹暗杀,甚至明杀。
这个道理,徐广益岂能不懂?所以,他身边的人物都是一些如同龙影这样的高义之士,只是过于被国家民族所迫害,暂时放弃了曾经的意志而已。
暂时放弃并不代表忘记了民族尊严与民族未来。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些老英雄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徐广益的身上,心中更加期望徐广益能够不失风度,不辱徐家的意志。
“城主!”其中一位面目沧桑的老尊者,竟是面朝徐广益立即稽首相拜,恨不得立即前往前线,替徐家挽回当年的颜面,重塑徐家的威严。
其余义士紧随着面朝徐广益稽首相拜,他们眼眸里充满着义薄云天的侠气,这就是民族之魂。
过去,在先皇死后,由于那毒后妄想独霸天下,故而徐广益身边的这些义士曾经也遭受迫害,由于内心一时的气愤,自然不愿意再轻易提及国家大事,然而这时隔多年,他们对这个民族的怨气早已没有多少了。
他们期待着徐广益能够站出来,重塑徐家的荣耀与威严,重塑当年杀敌报国的家族意志,而如果这个时候徐广益还对民族之义闭口不言,甚至讳莫如深,这些义士必定是会非常失望的。
可徐广益毕竟也是徐广益,虽然被这年纪轻轻的宁鸿远一步妙棋逼到了死角,但是他毕竟在这天域风生水起二十年载,微微一笑之后,反问道:“哦?少主说这一场战争关乎到我们国家民族的灾难,这是从何说起呢?”
宁鸿远这一下算是领教了徐广益的睿智,简简单单地一句话,便将皮球给踢了回来。
“这一位城主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究竟要考验我多久呢?”
宁鸿远心中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