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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切居然只是他做得一场梦而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严格把控丹药的品质,怎么会这样?”
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开始回忆过去。
自己平日里平易近人,暗地里收留了许多被其他家族逐出的晚辈,将他们收入麾下,真心相对,这样的做法怎么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灭顶之灾?
心猿意马的他,刹那之间头发白了一半,冷汗宛若一滴滴死神的眼泪,从他额头渗出,从他下额滑落。
其余两位族长,这一刻也不再说话,比起卢宁,他们两位倒是显得很干脆,生死无惧,没有那么多地懊悔,大不了一死而已,临死前磨磨唧唧那么多像个女人一样,难道就能够逃过一死吗?
他们只叹息跟错了人,看错了人,竟是有一族长凝聚真元之力,将自己弄得双目失明。
人生一场,无非识人二字而已,既然看错了人,既然下错了赌注,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可是他们并没有自刎,因为他们想要得知无影老人的审判结果,会不会放过他们的家人,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这时,苏族长突然间冷哼一声,“哼!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喜欢听好话吗?不是喜欢听别人看你的脸色行事吗?所以你的手下为了讨好你,让你得到那种充实的满足感,让你觉着世界上所有人都将会看你的脸色行事,在你面前说尽好话!他们都说你配制的炼药配方是多么多么地了不起!可是私底下呢?你的这些手下为了谋取暴利,在配方中参杂劣质的魔核灵药,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水分,恐怕你得知真相之后,更加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你的视若无睹,多少猎人因此而丧命?多少佣兵也因此而落下终生残疾!这一切你都被蒙在鼓里,你怕是一辈子活在自己的梦里面。”
“每一种配方,我都亲自品检验过!怎么会。。。怎么会!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卢宁族长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认为这是对方在激怒他!
苏族长笑道:“你怎么这么愚蠢,你的手下难道不会先将最优秀的丹药交给你检验,然后私底下在大批生产丹药的时候造假?这一点你都不清楚吗?”
听完这一句话,卢宁这一下才恍然大悟。
现在,他已经无话可说,他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话,忠言逆耳益于行。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有人来向自己举报的时候,自己视若无睹?
为什么曾经脚踏实地的自己,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才炼药师,会落得这般地步?
为什么自己无法再脚踏实地?
为什么无法听进去那些刺耳的话?
为什么喜欢别人对自己溜须拍马?
他的内心充满了悔恨。
他这才想起曾经有几位年轻的炼药师向他举报过,可是他却怀疑这几名年轻人是想要通过这种办法出名,竟是将他们轰了出去。
然后,他们都到了青龙使者的麾下,他反而认为青龙使者眼睛瞎了,居然收留这些哗众取宠的年轻人。
为什么自己听不进去这些年轻人的实话?
自己也曾年轻过,也曾向老一辈的炼药师提出过如同炼药掺假这般问题,为什么自己却要重蹈这样覆辙呢?
苏族长见他满脸苍白,头发刹那之间白了半边,想起曾经患难与共,忽然心生怜悯,着实叹了口气,哀色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为什么青龙使者要这样做了吧?他这是在以退为进,因为,他知道向你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狂妄自大而丢掉性命,不,是将这些荣誉提前让给你罢了!”
卢宁坐了下去,面色犹如白灰一般惨白,他已经知道对方所说不假。
他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他的手下原来是一群这样欺上瞒下的蝼蚁,这和白眉老人养的那些野狗有什么区别!
自己居然养了一群欺骗他眼睛的野狗,他是曾经那么地信任这些年轻人!
到头来,这些年轻人居然是一群偷工减料的野狗。
临死之际,他终于想起青龙使者曾经对他警告的一席话,那是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你我虽然是对手,但是我还是给你一句忠言,在这样一个时代,不要太过于迁就年轻人,该驱逐则驱逐,该杀则杀,该废则废,不要认为他们年轻就对他们犯下的错误过度宽容,人性之中的贪婪只要形成了,就极其难以改变,优秀的年轻人自然也会犯错,但是他们绝对不会犯下‘贪婪’这种最愚蠢的过错!这是一个乱世,许多年轻人是根本不读书的,自然也是根本不会受教的,只有通过合理的杀鸡儆猴,才能挑选出最优秀的年轻人,才能充当你的接班人!”
当时,他读完这一封信之后,轻蔑一笑,一口气将它烧了。
而这一刻,他想起这一封信,情不自禁地长吁一叹,嘴里反复嘟囔着:“我不如他!我不如他!我不如他啊!”
他语气一次比一次激动,也一次比一次哀伤。
青龙使者,一直是他心目中的炼药界的一个传说,他青年之时就立下鸿愿,一定要比对方努力百倍,超越这一位炼药天才。
他没有想到,他根本没有超越青龙使者,就算炼药才华与对方不分伯仲,但是他比对方少了一点,识人之明,而且他不懂得人性为何物,不懂分辨乱世之中的人性为何物。
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他根本不管手下德行如何,只要被自己所用就可以了!所以,他壮大了起来,家族人数也壮大了起来。
而现在他才明白一点,这种壮大是虚的,根本不是实的,因为,这些年轻人的质量,根本过不了关。
他这才想起为什么青龙使者一直强调家族荣誉,为什么自己的格局如此之低,总是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与那白眉老人一样。
“荣誉,荣誉!”
他终于明白荣誉是什么!是正气凌然的人格魅力,是赏罚分明的家族体系,是众志成城的团结之心。
正是因为荣誉儿子,曾经,青龙使者对于手下和徒弟的要求,近乎临近于刻薄了,手下的许多年轻人,皆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刻薄而选择投靠了他,而这些投靠他的这些人,正是对方巴不得踢出去的野狗。
他现在才知晓,这一群野狗毫无底线和操守,没有家族荣誉感,所以,才会被青龙使者从家族中踢出去,而他居然万般欣喜地去接受这一群野狗。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今天。
气氛沉默了许久,就连台上的无影老人也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是挺佩服这个卢族长的炼药才华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是想要将此人收为己用的,可是这个老贼真的是太不给他面子,目中太过无人,竟然连宁鸿远这样一个年轻人都比不了。
无影老人忽然想起了宁鸿远,他真的想要见一见这个出色的年轻人,真的想要见一见这个居然能够忍住内心的怒火,没有杀掉白眉老人的年轻人。
第一百九十五回下跪()
那一日政变之后,果然如青龙使者所说,白眉老人真的逃往了神剑宗。
这让他感到既意外又欣喜。
欣喜的是,他终于可以找一个在他看来出师有名的原因而讨伐神剑宗。
意外的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宁鸿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能够隐忍心中怒火,凭借过人的心性与白眉老人饮酒高论,二人从昔日的仇敌关系,居然变成了能够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的朋友。
“这宁鸿远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他仅仅一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已!”
原本,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如果宁鸿远真的因为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索性将白眉老人斩杀,这不但给他省了一口气,而且还会让白眉老人养的那些野狗仇恨宁鸿远,这岂非一石二鸟之计?
可是,这一切居然被宁鸿远所识破,这令他万万没有想到。
现在,他对宁鸿远这个年轻人既是好奇,又是担忧。
““宁无缺”这个年轻人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现在又出现个宁鸿远,自己一统天下的大业怎么就那么难?怎么身处的这个乱世,这么多英雄,无论是少年的,还是老年的,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
真是乱世英雄起四方,八方风雨齐相会!
这一次事变,他既然已经获得了成功,便将更多的心思已经放到了别处,至于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只需要默默等待即可。
现在,作为这一次政变的失败者,坐在会议桌左侧的卢宁,已经没有了那么多心思,他满目呆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尊者之气。
他现在满心悔恨,只求速死。
可是,他临死之前,还是希望能够以自己的性命换来家人的安危。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现实,因为换个角度去考虑,如果自己成功了,自己难道会放过无影老人的家人吗?绝对不会!反过来,将心比心,难道无影老人就会放过他的家人吗?
可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坐在会议桌右侧的苏族长,知晓这一场戏还必须接着演下去,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以上这些事情是公!那么接下来,我就说说我和你之前的私人恩怨!你救我我性命是不假,我难道没有回报你?我苏族陷入经济危机是不假,但那却是你为了让我对你感恩,故意从中作梗!”
卢宁已经无力回天,满脸苍色,早已是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何让自己的家人脱身,他在为此做最后的准备。
可是会议右侧的苏族长并没有打算停下控诉,他清楚他必须说出这些话,这绝不是多此一举,而是为了让无影老人安心。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有什么用?根本没鸟用!
他费尽口舌说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要让无影老人彻底知晓自己为什么背叛昔日盟友?
如果他不说这一切,无影老人怎么会彻底相信一个背叛生死好友的人?
政变,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他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可还是不得不像一个泼妇一样继续控诉下去。
他就算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却有一万个理由让他继续控诉。
苏族长又一口气说了许多。
他本是一个不喜欢言辞的人,一口说了这么多,喉咙真是火辣辣地灼痛无比,为了缓解压力,他一口气将茶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然后又倒了一杯清茶,又喝了个精光。
无影老人倒也风趣,等到他闭着眼睛喝完第二杯茶时,凝聚真元于掌心之中,将自己上好的“龙井茶”递给他,随后,作为一宗之主的他,竟是面朝苏族长说出了“谢谢!”二字。
苏族长听闻谢谢二字,心中无话可说,随后面朝满脸苍色的卢宁,继续开始控诉起来,厉声道:“你已经掌控了万剑宗整个丹药行会的生意,可是你却还想要盘剥我的利益,这武境世界,最赚钱的行业无非就是丹药兵器,你们三位族长之中,你控制着丹药行业,而其余两位族长控制着兵器产业,我呢?我苏家人为人低调,从来没有让族人参与你们这些老贼的产业,我苏家人一直做的是防具生意,赚取一点微薄的利润,我胆子小,经不起折腾,就想要好好拿点钱过过日子,可是你却还不知足,居然纵容你的手下抢我苏家人的生意!你以为你在战场上救我一命,我就应该对你百依百从,我就应该对你马首是瞻?别忘了,你是族长,我也是族长!更何况,你那个愚蠢的计划,真的天衣无缝吗?如果你救我一命,我就应该给你当牛做马,处处挤压,处处暗中作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话到此处,他忽然回过头望向无影老人而去,双手合十,拜谢道:“属下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请宗主明察!”
事情发展至此,已经到了收尾的地步,成功的无影老人脸色喜悦溢于言表,从王座上站起,面朝卢宁厉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遗言?”
卢宁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你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无影老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今天你成功了,而我失败了,你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卢宁无话可说,脸上的横肉止不住地抽搐,战战巍巍道:“不会!”
他忽然回忆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忽然想起从前自己穷困潦倒之时,他的妻子并没有因为他是一个无名的炼药师而看不起他,反而与他私会,而且在发动政变之前,他的妻子不止一次地劝过自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们的社会地位已经很高了,新任宗主绝对不是第二白眉老人,只要他们做好份内的事情,就会有回报和收获。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听不进去这些忠言?
为什么要听信自己儿子的蠢话?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作为一族之长的卢宁,竟是“扑通”一声,面朝无影老人跪了下去,磕头拜谢到:“我卢宁什么都给你,这一辈子我失败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临死之前,最后求你一次,求求你放过他们!你放不放过我儿子无所谓,但求求你,一定要放过她,求求你!求求你!”
无影老人这一辈子倒也挺器重这样的堂堂男子汉,竟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陡然之间变得无比肃然,“好!我一定如你所愿!”
其余两位族长因为无法忍受内心的愤怒,竟是面朝跪在地上的卢族长吐了几口唾沫,其中一人忽然道:“成王败寇,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有一点骨气吗?”
这一位长老刚刚说完此话,却见一道极速的火光飞刃刺朝他额头而来。
顷刻之间,此人额头一阵鲜血崩流,早已是命归西天。
而将此人送上黄泉的人,正是坐在王座上的无影老人,杀完人后的他满脸愤怒之色。
第一百九十六回过往()
他身后的那几位极为得力手下,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雷霆过,惊得手心一掌冷汗,额头上也早已是渗出了豆子般大的汗滴。
在这些手下眼里,其实无影老人是一个挺和蔼的人,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这一位未来的宗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男人活在世上,为了功名利禄而舍弃一切,这种人我柳东海是最看不惯的!自以为很有骨气,却是世上最没有骨气之人!“无影”听令,斩草还需除根,将此人一家人男女老幼全部灭掉,不要给我们留下任何复仇的种子!”
无影老人说话不同于白眉老人,他总是很在意这些细节,例如“我”和“我们”,如果此时换做白眉老人,他一定会说“我”。
无影老人话音刚落,只见三百暗影犹如灿烂的流星一般,瞬间集结在左右两翼,“谨遵宗令!”
雄浑苍劲的回答犹如一头头雄狮怒吼一般,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之中。
在这个时代的武境世界,仇恨远远比宽容来得更加容易,来得更加合理,无论这些复仇者所背负的仇恨是否正当,是否合理,所有修武者都将复仇当作了一种无比光荣与辉煌的义务。
只要父亲被杀,如果当儿子的不能为他复仇,就算这父亲生前十恶不赦,也会被人诟病,甚至被人看不起。
反过来,在这样的思想侵染之下,灭门就显得顺理成章。
另外一位宗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面色苍白,竟是也下跪起来,可他不是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