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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媛没想到医治怀香的药这么快就送了过来,更没想到,竟然还是姿月亲自送过来的。而俞文意更是惊喜,他卯足了劲儿想要争来的户部尚书一职竟然这么快就被定了下来。本以为还要等到十几日的大寿后,没想到姿月再来的时候竟然说七王爷已经上奏举荐,这户部尚书,稳稳的是他俞文意的了。
虽说户部尚书一职是两派都争着要的,但是七王爷敢这么保证,那就说明这事儿确实就是板上钉钉了。
俞文意欣喜若狂,满脸藏不住的笑意,对待姿月更是恨不得把她供在墙上了。姿月将药递给了许书媛,吩咐了用法和用量,之后才对俞文意说:“俞公子,道士的事情就算了,但是那个叫庆安的小厮,你总该知道吧?”
“庆安?庆安可是我二叔的人,我可答应不了你。要是你想要他,还得去问问我祖母的意思。”
姿月摇头,“我不要他的人,我就只是想要问问他的事情。”
俞文意有些愣怔。“姑娘想问什么?”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俞小公子慢慢想,姿月今天有的是时间。”
俞文意跟许书媛对视一眼,“庆安是我祖父从外头带回来的,祖母当时对二叔的事情颇有怨言,见祖父带回了庆安,也以为他是祖父在外头生的野种”
说到这俞文意的脸色变了变,家丑不得外扬,俞翀的事情就是老夫人心里头的额一根刺。
“没了?”
姿月拧眉,对他的犹豫略有不满。
许书媛将他拉到一边,劝他说:“七王爷都把户部尚书的位置给你定下了,不过就是个小厮的事情,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当这是姿月看上庆安了?这摆明了就是七王爷的意思。现在要是惹怒了七王爷,你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还要不要了?”
事情确实也是这么个理。俞文意想了想,又说:“我记得祖母当时气恼极了,说什么都要把庆安撵出去。尽管祖父一再解释,依旧难消祖母的怒火。后来祖父把庆安带到了二叔那里,并且答应祖母以后再不见二叔。从那以后庆安就一直留在府里,随着年月渐渐长大,相貌也确实不像祖父,祖母的气才渐渐消了。”
姿月紧着就追问:“小公子知道庆安是俞老太爷从哪里带回来的么?”
“那段时间祖父去禾阴郡走商,应该就是从那儿带回来的。”
禾阴郡!
姿月冷冷一笑,禾阴郡正是通往黎国的最后一个关卡,因为两国通商,禾阴郡繁华得被戏称为小京城
“庆安到府里的时候是几岁?”
“四岁。”
姿月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似乎有些不大对。
“你确定是四岁?”
俞文意有些不耐了,“当时我也是四岁,庆安站在祖父旁边跟我一般高。祖父说他几岁那就是几岁了,难道我还能把我祖父挖出来问个清楚明白?”
“你瞎说什么呢!”许书媛大惊,重重的扯了他一下。俞文意自知说错了话,下意识的就看了看四周。见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根本就没人,才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我也是着急,怕姿月姑娘不信我。”
姿月客气的笑笑。“今日打扰小公子了,姿月过几日再来给老夫人看诊。”
看着姿月离去,俞文意压在心里的窃喜才又浮了上来,一把将许书媛抓到怀里亲了个嘴儿。许书媛将他推开,心惴惴道:“你二叔那个药七王爷怕是已经知道了。”
俞文意那头欢喜被这盆冷水给浇熄了,“你说什么?”
许书媛把童玉青说的那几句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俞文意,俞文意脸色一变,“难怪祖母这么谨慎小心,怕也是知道七王爷不好对付。一头给我定了户部尚书,一头又叫姿月来查我们俞府,七王爷这是先给个枣子叫人知道他的好,可背地里分明就是藏着把刀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捅你一刀。”
“现在怎么办?我们去问问祖母,她向来有主意。”
俞文意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黑沉着脸。“祖母现在都这样了还怎么给你拿主意?要不是童玉青,七王爷也不会叫姿月去给她治伤。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儿”
许书媛软在他的怀里,顺势添了把火。
“难说是七王爷看上了童玉青呢?童玉青长得这么好看,男人喜欢也是正常。没听说过七王爷对谁这么上心的,依我看,你尚书一职还是沾了童玉青的光。要是你二叔真去了,七王爷纳了童玉青,她在枕边把软风一吹,俞家可不止被捅刀子,怕是要直接砍脑袋了。”
“呸!”俞文意一脸凶恶的吐了口吐沫,完了就把许书媛往外头一推,抬脚就走了出去。许书媛追上去问他要干什么,俞文意脸上闪过狠色。“她不是能耐的拦你花轿?不仅不守妇道的勾引七王爷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更害得我祖母摔伤不起。还吹软风?就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
第41章 俞文意的挑衅()
许书媛一脸愁容,假意又劝了两句,其实心里早就乐得开了花儿了。一想前几回在童玉青那边没讨着便宜还惹了一堆事儿回来,她这次就聪明的停了脚步,捏着姿月送来的药,转身去了怀香房里。
俞文意怒气冲冲的跑到了俞翀的院子里,看着被丢在院角处的那个破烂凳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捏着两只拳头就冲进了屋里。
“童玉青你个贱人,给小爷出来!”
屋里头只有庆安跟俞翀,根本就没看见童玉青的影子。庆安给俞翀盖被子的动作顿了顿,正要开口问他找童玉青干什么,就听俞翀冷冷问:“这就是你祖母教给你的规矩?”
提起了老夫人,俞文意更是满心的火气,以前就看不起俞翀不得宠又是个半死的残废,现在又在气头上,更是口不择言。
“起码我还有得祖母教,你个爹生娘不管的病秧子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府里的二老爷了?当年那场大病怎么没把你给病死了,还省得你现在留在俞府白吃白喝。要不是你,童玉青能进府?要不是童玉青,这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依我看跟我祖母命格相冲的人根本就是你,当年祖母就不该让那个低贱的女人把你生下来,你该跟着你娘一起死了才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庆安一脸愤愤,大有要冲上去的架势。
俞翀把他重新喊到身边来,神色渐冷。“俞文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俞文意狰狞着一张脸,又往前迈了两步。“你还想听?那我再说给你一边听听?”
“胆子真够大的。”俞翀眸底的寒意越来越甚,如一把把冰刃。
俞文意图一时痛快,张嘴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真就是童玉青。
童玉青看见他站在屋里便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个愣神的空档,俞文意抬手就扇了过来。突然俞文意就收了那巴掌,捂着手腕哎哟一声,怨毒的回头看着那边的两个男人。
“谁打的我?”
啪!
俞文意不敢置信的看着童玉青,“你,你敢打我?”
童玉青冷笑,反手又是一个耳光,直接都把俞文意给打得懵住了。
“就是姑奶奶打的你,怎样?”
俞文意捂着那半边脸颊,指着童玉青的手指微微颤抖,“我爹娘都没打过我,祖母更是舍不得打我,你,你竟敢”
童玉青又高抬手臂,眼看又要抽过来。俞文意缩了缩脖子,更是没骨气的往后退了两步。童玉青收了笑大笑两声,“就你这样的也敢在姑奶奶面前耍横?俞文意,你怕是皮痒痒了?”
俞文意脸色铁青,一阵难堪。他紧握双拳,磨牙切齿,“我祖母是二品诰命,你一个乡野粗鄙的贱妇竟敢对我祖母做手脚,我看你才是皮痒了!七王爷宽厚,叫姿月来给你看伤,你就以为七王爷这是看上你了?做梦!要不是你,书媛也不会受这等委屈,怀香也不会重伤不愈!你跟俞翀一个是灾星一个是祸水,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们,小爷就不姓俞!”
童玉青一个闪身轻松的就避开了俞文意踢过来的腿脚,俞文意见自己那一脚落了空,恼羞成怒。余光瞥见旁边的凳子,拎起一个朝着童玉青就砸了过去。
眼见那凳子朝着童玉青飞了过去,俞翀心里一急,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庆安有意的在他跟前晃了一下,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又速度极快的把童玉青给推开,自己却被凳子砸到了肩头,疼得脸色一白。
“庆安!”
童玉青惊在一边,庆安为救自己竟然甘愿被凳子砸了一下?俞翀顾不上别的,过去一把将俞文意扯到一边去,焦急的想要查看庆安的伤势。
“二叔都能下地走路,那这身体是真的好了?”俞文意满脸的惊诧,姿月来府里也才一个月,就算是刚开始就让他们把药换了,一个废了二十年的人怎么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能站能走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
刚想到这,俞文意的衣领子就被人揪住,他回神一看,竟然是童玉青。
童玉青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边又将他推搡出去,“好没好你眼瞎不会看么?你以为七王爷叫姿月过来是给我看诊的?我告诉你俞文意,姿月其实是来给我夫君看诊的!七王爷有没有看上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她突然扯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压低了嗓音的说:“是跟你有点儿关系。等你二叔死了,我就去跟了七王爷。到时候我把小鞋给你俞文意一穿,你们俞家人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俞文意心惊了一阵,转眼又想起了许书媛的话,顿时恼羞成怒,反手抓着童玉青的手,一把就将她扯出了门外。童玉青没防到他有这么一下,脚绊倒了门槛,重心不稳就这么摔了下去。
她摔下去的时候还拽着俞文意的衣服,死不松手。一声闷响,两个人就这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俞文意虽然被垫在下头,但是怀抱香软,又是这么一副好看的样子,色上心头,突然就有些不舍得放手,反倒是更拥紧了她。
童玉青挣了两下,这才发觉俞文意根本就不想让自己起来。她抬头,见许书媛已经站在了院门口,计上心头,把嘴唇凑到俞文意的颈边,温热的呼吸把俞文意激的一颤。
当众调情,他就喜欢玩儿这个调调!
“你们”许书媛目瞪口呆了一阵,这才失声尖叫了起来。俞翀脸色一凝,放开庆安就要去拉起她。
“啊!童玉青你是狗?”
一声惨叫后俞文意才将童玉青推翻在地,站起来捂着耳朵跺着脚,一边又面向凶狠的想要上来踩两脚。
俞翀将童玉青扶起后就一直护在怀里,一个冷到叫人发颤的眼神就吓住了俞文意。
明明就是个病秧子,明明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叫人生出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来?
俞文意心里恨得要死,把手拿到眼前,看见满手的粘腻血腥,心都凉了一截。看见许书媛还在院门口冷着,张口就吼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叫大夫?”
许书媛咬着唇,心里计较的不是童玉青咬了自己的男人,而是刚才两个人跌在地上的暧昧姿势。
“你聋了还是瞎了?”
俞文意三两步跑到院门口,一把将她推搡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捂着耳朵的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俞翀怀里的童玉青。
“童玉青,你等着!”
许书媛本来就委屈,又被俞文意推了一把,差点儿没摔了。看着跌跌撞撞往前跑的俞文意,她抬脚追了两步,倏然回头,怨毒的看着童玉青。
“你等着!”
等人都走没了,童玉青才从俞翀怀里出来。俞翀将她重新拉了回来,“下回不许这么咬人了,文意他碰的女人,不干净。”
童玉青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俞翀是怕她再惹事儿,没想到,他竟然说这个
“你不去帮庆安看看伤势?”
俞翀似乎才想起庆安,回头看,庆安果真还在房门口站着。他轻抚童玉青的脸,替她擦了擦嘴角沾染上的血迹。
“你去烧点儿热水,那凳子沉,他的肩膀怕是都淤青了。”
童玉青没多想,转身就过去了。俞翀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声音,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庆安说:“俞文意不是一直想当户部尚书?你找几个人,去把这事儿给我搅了。”
庆安沉沉应了一声。俞翀见他轻轻动了下肩膀后越发变得难看的脸色,便走过去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果然肩膀上已经是一片淤青。
微沉的眼眸翻涌着滔天的怒火,“过来,我给你擦点药。”
庆安随他进去,瞪着他给自己上药。俞翀给他上了药,将他的衣服拉起来。“为什么要帮她挡这一下?”
“不为什么。”他将那瓶药酒捏在手里,“这个我拿走了,下回自己上。”
没想到他这才刚出了屋子就撞上了童玉青,童玉青直直的看着他,突然也问了这么一句:“为什么要帮我?”
庆安往屋里瞥了一眼,“我要不救你,是不是得让他来救你?就他那样的身体,还能挨得住这么一下子?”
童玉青听完后就沉默了,庆安错身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嗤一声,她整个人一僵,等回过神的时候,庆安已经走远了。
俞翀见她进了屋,顺口就问了一句:“水烧好了?”
她的目光有些飘忽,“药都上好了,还热敷个什么劲儿。”
俞翀沉沉的看了她好久,终于又冲她招招手。“过来。”
她下意识的摇头,只见俞翀轻叹一声,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庆安的事情我以后会跟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童玉青把他的手拿开,冷冷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这个挡刀子的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事情。到时候一拍两散,相见形同陌路人。”
俞翀抬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一拍两散,相见形同陌路人?这辈子你沾上我,咱们就不可能是陌路人。”
第42章 把自己给克死了()
那一日之后,这个小院子就像是被俞家人给遗忘了一样。不仅老夫人跟俞文意都再没过来闹过,就连这个小院子的吃穿用度都再没人管了。
眼看当初满满的鱼池就只剩下最后一尾锦鲤的时候,童玉青终于坐不住了。
“庆安,咱们这里有锄头么?”
“锄头?你要干什么?”从那边没人管过之后就再没人送过药来,为了不惹人怀疑,俞翀这几天的药都停了,庆安也落得清闲。听说她要找锄头,还真的就给她找了一把来。
俞翀搬了把椅子放在屋檐脚下,才晒了半个时辰就有些晒不住了,见她抬着锄头就要出去,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开山种地?”
童玉青从上回的事情之后就没怎么搭理过他,听了他这句问倒是突然停了脚步。“姑奶奶就是要去开山种地,要是我今天没回来,那你就叫庆安报官去吧。”
俞翀轻笑着,“报官?报官总得有个理由不是,我是报你丢了,还是报你跑了?”
“报我死了。”
丢下这么一句,童玉青扛着锄头就出去了。庆安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俞翀皱起了眉,沉声喊着庆安。“你跟着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岔子。”
庆安垂着脑袋,显然是有些不乐意。俞翀抿紧了唇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院门口的方向就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
“你不去,自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