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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拧起眉头,语气恨恨:“不可能,小予,我不可能让你再受那样的侮辱。”
我心里难受,却还要勉强微笑:“别说这样的话,哥,没人侮辱我,那是我没这个福分。”
“哼,他们哪里会知道,你是多好的女孩子,是他们没福分。”
“算了,哥,我这一生,就这样一个人,也挺好的。”
“小予,算哥拜托你,你就去看一下,行不行?大不了就当多认识个朋友,有什么要紧?”
终于还是拗不过他,被他打扮得像个洋娃娃,拉到上岛。
看到林哲的第一眼我就相信我哥的话,这个男子,如此好看,却没有任何顾影自怜的姿态,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端正而明快的气息,眼神极平稳,跟别人哪怕只说一句话目光都是正视,笑容明朗,让人温暖舒适。这笑容竟让我的心抽搐一下,想到不该想的事。
“我校友,林哲。我妹妹,宋予。”
林哲的神情是有点吃惊的,不过只是一闪而过,他仍是礼貌地起身,和我握手:“你好。”
我瞥哥哥一眼,他肯定没跟人家打招呼。他常跟我说,男人见到我,不会有不爱我的,我符合男人心目中关于女人的所有想象。所以他如此自信,林哲一定也会如此。
可一直到他借故退场,剩我和林哲两个人的时候,我能看出来,林哲看我的眼神里,仍然是那种波澜不兴的平静。
“宋小姐,在哪里工作?”称呼就隔开距离。
“我,我不上班。”
“哦。”他略微怔了一下。
我惴惴地看他,这个人会不会认为我是寄生虫?我总是这样,怕给任何人留下坏印象,陌生人也一样。
“也是,云鹏兄这么优秀。”他为我解围,笑一笑。
然后温和地说:“不过呢,工作也有好处,不是钱的问题,它会让你的生活开阔许多,结识许多不同的人,接触各种场合,也会比较有意思。”
我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不过哥哥不让,他说他工作就好,可以让我过上最优渥的生活,他的话,我从不违背。
晚上哥哥就问我:“林哲怎么样?”
我说:“他人很好。”
哥哥笑:“我就知道。”
我接着说:“可是,我觉得跟他做朋友更合适一点。”
他皱皱眉:“傻话,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朋友,要做就做男女朋友啊。”
“真的,这个人,很好很好,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我感觉到他也是一样。”我急切地说,“而且,他肯定有喜欢的人了。”
哥哥眉头一拧:“他告诉你的?”
我低声说:“不是。”
是林哲提到一个“朋友”时,我从他瞬间温柔无比的眼神和嘴角的微笑看出来的。
“就是,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没有女朋友,我可以保证。”
“可是”
“哎呀,小予,你交给哥哥,哥哥帮你搞定,好不好?”
我被他讲得无语,只能沉默。
第二天他阴着脸回来,我也不敢问,只看他在客厅里坐着,咬着一支笔,坐了很久。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直到深夜他还坐在那里。
我穿着睡衣推推他:“哥哥,别太晚了。”
他愣一愣,回头看我,眼神温柔:“好,小予。我知道。”说完伸手摸摸我头发,像对一个小孩子:“哥哥一定帮你找到幸福,好不好?”
我点头,对他微笑。心里已经觉得很幸福。
可没想到才隔一天,就有电话打给我:“你是宋云鹏的家人吗?他进了医院,你快过来。”
我吓得差点昏倒,赶到医院,发现林哲也在,且面色阴沉。医生是我们家的老熟人,从我和哥哥很小时候开始,他就和我父亲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父亲最后的心脏手术还是他做的,虽然没能抢救过来,可是哥哥还是很感激他,他说如果不是他,父亲可能连四十岁都活不到,因为他,父亲才得以多陪我们十年。
此时他却像一个传递坏消息的神,面无表情的对我们说:“很危险,要有心理准备。”
我腿一软就往下倒,还是林哲扶住我:“宋予,你坚强点。”
我不顾一切地在他怀里大哭,叫我怎么坚强?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他就要离开我,我怎么坚强?
林哲轻柔地拍着我,语调低沉:“乖,乖,我们进去看看他,你把眼泪擦掉,不然他会不好受。”说完,递给我一块手绢,很大,几乎像毛巾一样大,上面是温暖干燥的气息。
但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我只能这样,被他轻轻牵着,走到哥哥身边。哥哥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只有我知道,这些东西插在身上有多痛苦,以前我经常这么躺着,哥哥就在我身边,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
我再也没忍住,哽咽出声,在他床边跪倒下来。
林哲的声音嘶哑:“云鹏,你别有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没顾上考虑他这话的意思,哥哥已经颤抖着伸出手来,拉过我的手,又对林哲伸过去。
林哲立刻攥住他的手:“云鹏,撑下去,请你!”
哥哥轻轻摇一摇头,声音极其微弱:“不,是我,请你。”
他把我们的手放在一起:“帮我照顾小予。”
林哲看看我,视线又转向他,微一犹疑便回答:“行,行,云鹏,你放心。”
“永远?”
“永远。”
“无论发生什么?”
“是的。”
“你发誓。”
“我发誓,我发誓,云鹏,你要好起来。”
哥哥闭上眼睛,松开我们:“我累了,让我一个人。”
医生对我们说:“他需要安静。”
我们退出去,医生跟着出来,带上门。
林哲小声对他说:“张医生,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对方面色严肃地对林哲说:“如果不是这场车祸的刺激,他这心疾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但现在就很难控制了。”
我哆嗦着问:“什么车祸?”
医生看看林哲:“你问他吧。”
林哲已经往后靠倒在墙上:“对不起,小予。”
“你在说什么,说什么!”
“有车子撞过来时,云鹏为了救我,受了刺激,才会”
我明白过来,愤恨地冲上去:“是你害了我哥哥,你把哥哥还给我!”
他不躲不闪,头垂下去,任凭我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打在他身上。
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抬头,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小予,我会代替你哥哥,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我哥哥,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我哭得精疲力竭,软倒在他怀里。
他的身上,有悲伤和绝望的味道:“对不起。”
我在昏沉中,只觉得,这句话,他并不是对我说。
哥哥活了下来,不过很久之后才能出院。
我和林哲几乎每天都来,其间也有别人,一个叫做萧程的男孩子,是哥哥的师弟,来的时候见到林哲,吃惊得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林林哲?”
哥哥笑道:“怎么你们认识?”
“是啊,老熟人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哲微笑一下,不回答,哥哥说:“他是我妹夫,怎么能不来。”
我轻轻推了哥哥一下:“哥!”
这时我注意到萧程的目光变的复杂,看着林哲:“真的?
林哲淡淡地说:“算是吧。”
我在走廊里看见萧程一拳挥在林哲脸上:“她怎么办?啊,她怎么办?”
林哲慢慢回头,沉默着。
我跑上去,挡在林哲前面:“哎,你干什么!”
萧程冷笑出来:“林哲,是你自己放弃的,我告诉你,你不要后悔!”
林哲看他一眼:“我也希望。”
我不知道林哲有没有后悔过,但很多时候,我会看到他忽然失神,看着我的时候,却像看到一个未知的地方,我总要喊他许多声,他才能回过神来。
还有一个清晨,我在交警大队门口接到他,他那时微微有些跛,肩头上全是血。
我吓得哭出来:“你怎么了?”
他安慰性地笑笑:“没事,撞了一下。”
那个星期我留在他家里照顾他,他每天都躺在床上发呆,吃得很少,睡得也很少。
那个圣诞夜,我和他在bella,看到萧程和那个女孩子。
萧程三年来似乎没怎么变,仍是那般活泼的神态,只是似乎又高了一些,他身边那个娇小漂亮的女孩儿,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一对璧人。
可是女孩的态度一点都不友善,讲话很冲。我微微有点不愉快,但林哲仍是一如既往的宽和,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开,他脸上的微笑,才突然如同一个面具一般,脱得一干二净。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几乎都在发愣,我跟他说话,他总是迟疑半天,才突然说:“嗯,你说什么?”
然后,他送我回家,我进门的时候他很平常地说了一句:“早点睡,成雅。”
我愣在门口,他却没有发现,转身离开。成雅,我听萧程叫了她的名字。呵,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神情的转变,我都看在了眼里,却没往心里去。奇怪的是,我没生气,只是有点酸楚。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大约十点,我想起来有东西丢在林哲车上,便打电话给他,响了很久他才接:“喂?”声音嘶哑,我几乎以为自己打错了。
“林哲吗?”
“喂?”他重复了一声。
“林哲,是林哲吗?”
“是。”
“哦,林哲,你在哪儿呢?”
“我在哪儿。”他重复我的话,语调机械而麻木。
“林哲你怎么了?”
“你是谁?”
“我是宋予啊,林哲你到底怎么了?”
“”他竟然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关了机。
我担心了一夜,第二天跑到他的住处,正好遇见他回来,他的模样吓我一跳。一天不见,他的胡楂就戳破皮肤跑出来,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林哲,你怎么回事,我很担心”我去拉他的手,真正被吓到,他的手,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冰冷。
“林哲,林哲!”我晃他,喊他。
好久,他才看我一眼:“宋宋予?”
“是,是,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他的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的情况和他说的显然是相反的,因为他几乎立刻就倒了下去。接下来整整一天一夜,他都在发着高烧,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虽然不太清楚,但我还是能听出。
“成雅成雅”
我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他一个字都不愿对我提。
我对哥哥说:“我该离开林哲吗?”
哥哥皱眉:“为什么?”
“他很痛苦。”
“他干吗痛苦。”
“他爱一个女人。”
“时间久了就好了,男人对女人,还是责任长久,何况是林哲这样的男人。”
“我们会不会太残忍?”
“怎么会,你这么好的女孩,多少人欲求不得呢!”
“可是”
“好了,小予,别放手你自己的幸福,你愿意离开林哲吗?”
我摇摇头,三年来,不知不觉我已经依赖他,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第二个至亲。
“所以,相信我,时间久了,会好的。哥哥也在联系外国的专家,为我们寻找治疗方案。”
我苦涩地笑笑,林哲也在到处为我求医问药,可能我好起来,他就能毫无愧疚的离开。我也希望能够像个正常的女人那样,于是那一天,我在林哲的住处等他,他看到我,有些吃惊:“小予,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说话,只走到他身边,僵硬地伸手抱住他。
“小予,你做什么?”
我凑过去生涩地吻他:“林哲,你想不想要我?”
“”
“三年,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别这样,小予。”
“我可以的,林哲,只要你嗯,只要你慢一点,我一定可以。”
“小予,你别这样。”他开始掰我的手。
我抬头看他:“真的,林哲,我想让你开心。”
他胡乱的点头:“我很开心,真的,小予,我很开心,你别做傻事。”
“林哲,我自己愿意的,我可以,真的可以。”我坚持地说。
他终于还是温柔的弄开我:“我知道,小予,我要是想,我会告诉你,好不好?”
我悲哀地看着他,他不过当我是个妹妹。我呢,其实我也不过当他是哥哥,但我不想他离开。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爱一个人,只能多要些平淡的幸福。
过年我和他一起回家,他爸妈对我都很满意。年三十我和他妈妈一起做好饭,他却迟迟没有回来,他前一天夜里就不知去了哪里。
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我马上就回去,你和我家里人先吃。”
我顿一顿,他家里人,他根本没拿我当家人。可是直到非常晚他才回来,第一件事是拿了钥匙给我:“宋予,以后别让我开车了,让你大哥来接我们吧。”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本能地觉得和成雅有关。
席上有他的亲朋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妈妈笑道:“快了快了。”
然后转头对他说:“我都告诉你萧妈妈和成妈妈了,你可得抓紧,不然我就成说大话了,知道不?”
林哲默默地喝酒,笑一笑,再笑一笑。
晚上,房间只剩我们两个,外面有一声连一声的爆竹,客厅的电视里是喧闹的春晚。他向我走来,我装作收拾东西,心里有些紧张。
他喊一声:“小予”
我都没敢回答,心里想,他如果要和我分手,不知道我会难受到什么地步,我得做个准备。深呼吸,然后开始流汗,手指有些抖。
“小予。”他重复一句,“我们结婚吧。”
第245章 绝望的纠缠REenS。()
我又一次坐在这张可恨的长椅上,指头使劲摁进椅面上的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小洞里,直到勒出深深的印痕出来。
几分钟前,宋予被推进尽头那间急救室,现在我只要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里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得触目惊心。
我只能一直低头,把自己整个儿抱进自己的臂弯里。有熟悉的气息接近,林哲就在我面前,拉开我的手臂:“成雅。”我没回答,只看着他,在他眼里看到和我同样的惶惑。
可他还要来安慰我:“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样薄弱的安慰啊,连他自己都抚慰不了,怎么不是我们的错?上天不肯我们这忘情的一对男女,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完成收尾。伤感或无奈,都不够震慑我们的忘乎所以,非要添上浓墨重彩到让人窒息的一笔,以提醒我们,这就是你们一晌贪欢的结局。
正在这时,走廊的安静被匆乱的脚步打破,夹杂着护士惊惶的声音:“宋先生,宋先生,你慢点”
他却已经几步奔了过来,愣愣地看了手术室几秒,然后转身,厉声对林哲吼道:“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说话间看到了我,怔了一下,脸色立刻由焦急转为极度的阴郁,一伸手揪住林哲的衣领:“是不是跟她有关?你说!是不是你们做什么被小予看见了?”
林哲任他摇晃,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