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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像他一般吹上几曲悠扬的陶笛乐章。
奈何自己学艺不精,也只在他这里学会了几个简单的旋律。
于是,我便细细柔柔地捋着他的发,温柔缱倦地望着他,在他耳畔,柔声清唱: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夏美衣裳
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
当湿闷的大地终于扬起一丝徐徐的微风时,他躺在我的怀里,带着孩子般满足的笑意,沉沉地睡去。
我也靠在树干上,缓缓地闭上了眼。
醒来时,却是身心俱疲痛苦异常。
还好昨夜发了一个信息给过秋医生,告诉他自己晚上睡不着,白天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此才没有前来打扰。
整个屋子里静静悄悄。
唯独我的心跳,剧烈颤动,片刻不歇。
我抓来手机一看,家里打过电话来。我打紧回了过去。免不了又是被爸妈数落一番,还说我再不接电话,他们都要着急着冲上来了。
挂了电话后,我撑着虚弱的身体下了楼。看到厨房的桌上摆了一些菜。旁边还留了张字体,说桌上的东西都在早上才做好的,我醒来后微波炉里叮一下就可以了。
落款是秋阳。
我心生十二万分的感激。
简单弄了些吃的,又缓缓地爬上了楼。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昨夜好像就如此过。似乎越来越难以进入到那个梦中的世界了。
是因为现实中的身体缺乏锻炼,成天吃吃睡睡的缘故么?
可即便如此,眼下我也来不及去锻炼了。
属于我和风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只有三天,两天
甚至一天!
想到这儿,我干净死死地闭上了眼,可还是睡不着!
我无奈地爬了下来,想了想,打开了那扇连接两屋之间的门。二楼也没有人,但看得出来,这里也是秋医生的办公地之一。
我轻轻走了进去,在最上面那一层的药柜里,翻到了一瓶我想要的药物,而后紧紧地,拽在了手心。
再次睁开眼来,风仍旧在我怀里。
我俯下身去,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第088章 真真切切爱一回()
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召唤一般,一直睡得昏昏沉沉的风,在日落湖畔、霞光尽染之时,缓缓地睁开了眼。
我的四肢早已被他枕得酸麻一片,却还是撑着不适,柔柔地捏了捏他的手。他即刻挣脱我的手心,反过来一手将我小小的手掌紧紧握在了他大大的掌中。
那掌心,总算有了丝温热之气。
“风,你看,夕阳好美。”
他循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湖上波光粼粼,天空已被晚霞染得红晕一片,唯有那落日璀璨金黄。
先前地面又隐隐地震动了几次,还伴随着远处传来的轰鸣之声,那之后,空气越发闷热起来。
因而那湖上落日之景,便被这热气,熏得有些虚虚晃晃,像是有人在我们眼前燃了一堆火,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袅袅的炊烟。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这红霞漫天,心想着,或许是最后一次能和风一起看日落了。
便越发觉得这场景美得不像话,也心碎得不像话。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听我这么恍恍惚惚地念着,风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芊芊”
我应了他。他却也没有说别的事,而是又继续叫了我一声。
“芊芊”
我依然应着。
他便一直一直地念着。
我一次又一次地应着。
仿佛这一答一应之间,便是整个天地。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是专心地听着彼此的声音,就只是如此,也觉得是无尚的幸福。
三叔风尘仆仆地赶来时,恰好是风回到屋里勉强着喝下了一些稀粥又混混沌沌地睡去之后。
远远地,我就听到了石关启合之声。
接着,便是一串脚步。
不!
两串!
三叔带了谁来?
我一惊,一咕噜从床上翻爬了起来,直直奔出了门口。
三叔一脸沧桑,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容貌与他有几分相似,但是精神却萎靡他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病病怏怏,仿佛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残喘的气息。
哪怕今非昔比,我也仍恭恭敬敬地行下了跪拜之里,诚诚地唤了一声,“参见南王。”
绾姐姐早已先我一步跪了下去,头一直低低地匐在地上,模样谦卑至极。
南王急忙弯下腰来想要扶起我,却在手伸出之前便剧烈咔咳了起来。
三叔拉起了我,又将南王扶到一旁的櫈上休息了一番。
南王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锁在我身上。
那凹陷的眼眶里,一双昏黄的眼憔悴不堪,却在看向我时,隐隐闪出希冀地光亮来。
终于待他不再咳嗽了,他望着我,毫无挣扎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谢谢你,不至于要这千百年来的延续以及这天下苍生,断送在我的手里。不然我就算死了,也无言面对列祖。”
他说起话来一副颤颤巍巍风烛残年的模样,与我几日在大殿上见到的那个一脸威仪红光的一君之王相去甚远。
我很想告诉他,我做这些,根本也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我本就是个懦弱而胆小的人。
我只是为了他。
所以,不许要任何人的谢。
话到了嘴边,我又全都咽了回去。想来这个半生荒唐的男人,临近终了,觉得自己错了却追悔莫及了,想去尽力弥补那根本没法弥补的裂痕,却可能穷尽全力也是竹篮打水。
随他去吧。让他觉得终究是为了风做了一些事,或许临到终结了,会少一点愧疚吧!
那之后,三叔先随着我进屋查看了一下风的病情。
又移步到了南王跟前,“那我现在便要喂他服下迷魂散,接下来的三日内,他都将昏睡不醒,你需不需要在这之前,与他”
那南王困倦一笑,“你不是说过么?暂时先不能让他知道要让他最心爱的人渡血给他的事。我这个十多年来都对他不闻不问的父皇,忽然这么出现在他面前,聪明如我的城儿,他定会觉出这其中端倪。”
“可是,君上,他这一睡便是三天,臣弟恐怕你”
南王摇摇晃晃地走到那株凤凰花树下,虚软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仰头望向那火红的花束,长叹一声,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这一生,亏欠她们母子二人太多太多。我宁愿他到终了是记恨着我的,也不愿让他原谅我。这是我该受的,我就该担着。”
三叔沉沉一叹,又抬起头来,面容沉痛地看着我。
我朝他轻轻一笑,“三叔,我准备好了。你若是可以,便开始吧!”
我那话音刚一落。一直站在我身后绾姐姐用手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我转过身来,柔柔地望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向三叔道:“三叔,芊芊还有一事。”
“你且说来。”
“我身后这位,自小照顾我长大,与我情同姐妹。她也是个可怜人,自幼孤苦无依。我这般去了,难免她又得颠沛流离,浮浮沉沉。芊芊恳求你能给她一个自由之身,让她后半身有个着落,不至于无枝可依。”
说着,我便诚诚然然地跪了下去,“还有,谢谢三叔一直以来的照顾。”
三叔僵硬地转过身去,发音颤抖地道:“你放心,我定会照看好你的这位绾姐姐。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怔怔地回头看向屋里。
我那未了心愿,恐怕一辈子也不能如愿了。
“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绾姐姐哭到双肩发颤,却还不忘第一时间过来扶起我。
“主上你”
看着泣不成声地她,我努力笑了笑,“说起来,我也有见事情想你帮我办。”
“主上请说。”
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轻轻地拥住她,唇附在她的耳畔,“我不是你们家主上。那个磬乐公主,我并不是她。她早在一月前那场乱事中就命归湖底了。我叫赵芊芊。临别了,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芊芊,或者妹妹。而不是主上。”
被我拥着的人,先是僵硬地一愣,随后,周全隐隐颤抖起来。
她靠在我的耳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认认真真地道:“我记住了。你是赵芊芊芊芊妹妹谢谢。”
最后那两个字,让我一阵恍惚。
明明这个人就站在我跟前,与我紧密相拥。
可是那声谢谢,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三叔准备了一番,便让我进了屋。
“这便是迷魂散,你与风都需要服用,只是他的份量较你的要重出许多。”
说着,他递了一个小小的白瓶与我。手中还拿着另一个大了很多的药瓶。
“那瓶,便是风的么?”
他点点头。
“三叔,拿给我吧,我来喂他喝下。”
三叔略微犹豫之后,还是将药瓶递给了我。
“那我便在屋外等着,好了叫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了风和我。我将他的手臂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像往常一样,将真个身子都缩紧起来贴了上去。
仿佛我们初初相遇时,同床共枕那样。
紧紧地靠着他,轻轻地闭上了眼。
我脑海里浮现出与他第一次相见时的画面来。
想到我一见到他,就难受得流下了眼泪来。而且他甚至都没有张口说话,我的耳畔莫名就浮现出他那沉在喉咙里的哀叹,听得人一阵神伤。
我现在终于懂了,我当时为何会那么伤悲。
原来故事的结局一开始就告诉我了,所有的一切终究镜花水月一场空。
而我明知是黄粱一梦,却还自欺欺人地奢望着能一世一生。
靠着靠着,他的手臂被我的眼泪溽湿。
他微微动了一动,而后慢慢地睁开了眼来。
“芊芊哭了为何?”
他的声音仍旧沙哑而含混。
我爬了起来,痴痴地望向他,“因为疼。”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又看了看我身上,说起话来无比费力“何处?我让、三叔寻最好的、药材”
我将他的手徐徐地放在了胸口,“我想你。这相思之苦,这世间,又有何药可医?”
说着,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难过至极,蹙紧了眉,心疼不已地看着我,“可我不就在你身、边。”
我的眼泪,倾泻而下。
泪眼迷蒙中,我定定地望着他,柔声轻诉,“风不要忘了我。我是赵芊芊,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芊芊,不是灵国公主磬乐。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在梦里与你相遇。可我知道,这不只是一场梦。我真真实实地活过”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在这里。”
他的眼里,滚出灼热的泪来。
我怕那份滚烫会让我越发心生不舍,将心一横,仰起头,将大瓶子里的药全然倒进了嘴里。
“芊芊你唔——”
他的话语,吞没在了我的唇际。
彼此相吻的那一刻,我将药液一点点送进了他的口中。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我,通红的眼里不断涌出热泪来。
我也痴痴地凝向他,直至药液全然送尽,他的眼,沉沉地闭了上。
我附在他的耳边,用已经有些麻掉的嘴唇喃喃地道:
“风永远永远都不忘了我爱你。”
第089章 锥心刺骨铭记你()
缓缓从他身边爬了起来,我再一次柔柔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唤了三叔进来。绾姐姐也跟着进了来,泪眼汪汪地望着我。
随后,南王也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这个昔日里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此刻潦倒得像极了路边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人。
他先是远远地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风,又有些踌躇地看了看三叔。
三叔微微一作揖,“君上放心,城王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这才放放心心地走上全去,定定地站在床前,呆呆地望着风的脸,一语不发。
半晌,三叔才轻声道:“君上臣弟唯恐这时间紧迫,还请”
南王怔怔地回过神来,昏黄的眼里,淌出了两行浑浊的泪。
悄无声息。
他别过头去,用衣袖拭了拭脸,而后转回头来,声音虚哑地道:“那便开始吧!”
我便见着他和三叔一个指引一个操作,就这么在小屋里摆起了神秘的阵形来。
这古老的国度,有太多莫测的神隐。我自是不会傻到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忙着去弄懂。
他们且忙活他们的,我且呆呆地望着我在乎的。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刻,你希望自己能做什么?
我只希望,能和我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一会儿之后,南王虚声道,“阵形即立,三日之内,人便只许出,不许进。若在期间有旁杂人等干预了渡血仪式地进行,那被渡血者与被渡血者便双双皆有乱气攻心、暴毙而亡之险。”
三叔即刻应道:“君上放心,未来三日,臣弟必定率领一干忠义之士,誓死守卫。务必保仪式顺妥。”
绾姐姐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声音发抖地道:“恳求南王也让奴婢呆在里面吧,主上自小便是奴婢照看,也让奴婢送她最后一程吧。”
南王唉然一叹,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一脸愧色地望向我,“磬乐公主,你要做好准备,此法对于渡血者而言,艰辛异常。你不似被渡血者那般可以一直昏睡到醒来。这三天,我不会不间断地扎破你的指尖,以你温热之血,不断铸热城儿冰冷之躯。你的血液要一点点地流,流上三天三夜,直至血尽人亡。”
一旁地绾姐姐听罢,整个人虚软了下去,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我被放置在比风高一些的床榻之上,风被放在垫上了许多席垫的地下。我两一高一低,左手与他的右手相握。
在他的手下方,垫上了一块厚厚的吸血棉布。
绾姐姐小心翼翼地守在我身旁,当看到南王拿着骨刺走至我身边时,她不敢看下去地闭上了眼。
而我则屏息凝神,看着南王用那锋利的刺端,一个个地刺破我的手指。
十指连心,痛至肺腑。
只是一次还满头虚汗中疼得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心脏跳得特别快,好像要冲出胸腔一般。
即便不用看去,光凭着这莫名的心悸,我也知道,我又回到了现实中。
手指间,仍旧传来阵阵痛楚。
在梦境中时,南王曾交代过我,之所以给我用迷魂散,就是想起到一些麻醉伤痛的效果。但是不能多服,不然长时间处在昏迷中血液又尽数在流的话,可能撑不过三日。
思及此,我想了想,怕自己万一有个什么,呆在秋医生的这儿,一定会给他添麻烦。
我撑着一身的不适,赶紧爬了起来,简单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后,叫了一辆车,等了很久才见司机来。
在等司机来的过程中,我先后给爸妈和秋医生都挂去了电话。
爸妈那边是简单的一番问候之后,便说舞蹈团有演出,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