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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多的命若弦线般,已经身在命运的大转盘里,我们都已然身在其中,身不由己,身逢乱时。等待着的,除了相遇,还有一场大爆发的洪流。。。。。。
014【彷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阿叔说,这个世道是一场注定无解的轨迹,我们自出生开始就要奔波劳碌,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生存。
可眼下所有生存的环境已经不那么的能叫人有活路可寻。可是我们这群老百姓却无力可为,无法言说。
我所能想到的,在每个夜里,只记得他墨色一般的沉浸中,家里只是觉得我自打在上海读书后,人就变了些,并未太察觉多的什么,只有天天粘着我的阿萧觉得她的姐姐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只有女儿心思的人了,有时候我自己照照镜子,才发现我只不过一年的时间去经历一些他们从没有觉得的战争。
“人的内心,不仅仅是相由心生,更多的东西,其实刻画在眼睛里”说这句话时,南京的阴雨又连绵不绝的下着,我还是站在二楼的外廊处,看着阴雾绵绵的天,不由的心里莫名的一紧。
几日前阿妈收到了原先锦州老邻居阿梦姐家的喜帖,赫赫在目的红色烫金着,拿在手里的那份喜悦,无法言说着,这不禁的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恍如惊天的梦,昨日还是在锦州城里,我和阿梦各自的憧憬,今日就各自离散,各奔赴他路,小女儿的心思原来我最明白,但眼下所有的这一切,已经不知不觉的离我万丈之远。
“阿姐,你是在愁闷自己的婚事吗?”阿萧站在我背后同我看着外面的阴雨绵绵,我没有转过身,只想沉默在这阴雨里,就像当时的第一眼,我看到的一样。
有些事情,在没有遇到之前,有众多种说法解释它,但是,当你遇到了那一刻起时,一切的原来,都将翻云过去。
重来的都不叫此刻。
“阿姐,阿姐?”阿萧又在我后面唤着我的名字,就像突入的惊醒一般,瞬间我就回过了神。
“怎么了?”我回过身看着她说道。
“切,刚才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阿萧嘟着嘴说道。
“你呀,刚才我没听到。”说罢我轻轻拉过她的手,摇晃着说道“阿姐,错了,好不好。”
“好吧,看在你这样,哈哈”阿萧说着便轻轻的笑了起来又说道“阿姐,你猜我刚刚经过阿爹卧房听到了什么?”
我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加神秘,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
“阿爹说什么了?”我问道。
“阿姐的好事啊,你前儿不是知道了阿梦姐嫁了人的喜事嘛,阿爹估计也着急了,所以刚才我经过卧房时,里面阿爹就说着要给你先看看人,后面的我就没有听到了。”阿萧说道。
“什么!”我有些激动的高声道,顿时吓到了阿萧。
“阿姐,你怎么了?你,你怎么是这种表情?”阿萧,看着我一点一点冷掉的脸,着急的说道。
我很想很想说,我没事,这本该是没事的,因为我和倩倩,甚至每个姑娘都知道,即便新学的兴起,自由,平等,但是婚嫁,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的心思里如果没有一个如意的人,是很难不遵从父母之命的。
“没事,阿姐就是惊讶到了”半响后,我一面安慰着阿萧,一面不断的心里打着莫名的问号,不断的追问着自己。
在入夜临睡前,我更是惊觉着心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推脱答案,我知晓着阿爹阿妈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已经不是在锦州城里,能每天吃到想吃的就会觉得开心的我了。这岁月的漫长线,现世的慌乱,纷争,侵略,已经让我看到了太多太多。
翌日下午时,阿妈说要带着我去做几件衣服,我看着她不断加深的皱纹,没有回绝任何话。只跟着她和阿嫂去了南京城里一家又家的裁缝店。
“阿笙,过来看看这料子怎么样?”阿嫂叫着我名字,在一边边看料子边招手唤着我过去。
“来了。”我应着她,走了过去一边摸着料子,一边心里不断的从昨天到今日的打着问号。
“喜欢吗?喜欢咱就要了”阿妈拉着我的手说道。
“您看着就行了,您挑的都好。”我回着话,并慢慢的渡着步子走去了门口。
“这花样,这成色,这舒服感,您就放心拿着。”那个伙计在旁边正和阿妈说着时,我在店门口看着人流人际的大街,阿妈阿嫂正在讨论着成色时,我站在一边正专注的思考着疑问。
“阿笙,你快过来自己挑挑”阿嫂说着话已经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恩,你们先看吧。”我回话时,还是低着头看地面。
“哎哟,我的小姐,你别再看地了,地一会就被你看穿了,赶紧看看衣服去,款式都漂亮着那,做成旗袍那可很不错的。”阿嫂说着话已经拉起了我,准备往里面去,但,下一刻,我却用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了一个军车上的,一个人的背影,就像仿佛成影一般的急切,就像莫名的所有问号好像找到了迫切需要的答案,促使我下意识地想上前去,而并不知觉的,我已经挣脱开了阿嫂的手,大步的跑了过去,真真的不顾及阿妈平常教的姑娘家的任何举止礼仪形象了,可是那车已经行了很远,即使我使劲的跑也越来越追不上,我不知道眼前是何场景,也不管众人是如何看我了,现在我只想看见他,只想确认着。
“荣长官,荣围国!”我大喊道,边喘着粗气,边眼里已经成了一片的迷雾,像极了昨日的阴雨连绵,心里更是成了前所未有的慌乱,而在那个车就快要成为我眼里的一个点的瞬间时,突然的停了下来,接着下来了一个人,站在那看着我。
还是那样的笔挺,还是沉墨如星的眼,那样的久别后,再度重逢,如初见一般穿着整齐的军装,这次的,更要整齐干净,肃穆外的冷峻,正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对我来说,有那么一秒的恍惚之中,以为回到了那场心殇的惨烈伊始。
“阿笙,阿笙,你跑什么,你怎么了?”阿嫂说着话时已经跟了过来,看着我满脸的泪,实在惊到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这时候,我已经无从有心去关注更多了,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在很多很多时候,我甚至以为他和顾伟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突然的消失在一场战争里了,我也不知道每天更多的地方都在瞬间消失着无数年轻的生命,偏偏,我为何那么害怕的,是他消失了。
有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再多的道听途说都只是别人的假象,真正的某一种,是你从遇上的那一刻起,就心里明镜的知道对与不对。
“孔笙小姐”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却更加的难过,这种揪心的疼如同上一次的上海遇难一般,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脸,发觉他的身后,少了一个人。
“二虎呢?”我说着话,声音带着嘶哑,听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几秒的停顿后慢慢的说道“没了。”
我听着他的话,没能接上下一句,只能任由自己更加毫无形象的满脸落泪,想着以前那个叫二虎的兵给我那晚的短暂快乐,还有他的幽默。。。。。。
“阿笙啊,阿笙。”才一会的功夫,阿妈已经跟了过来,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只觉得我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怎么回事啊?刚刚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哭成这样!?”阿妈说着话盯着面前的荣长官。
“妈啊,不是因为这位,这位好像是咱家阿笙的朋友。”阿嫂看着阿妈盯着荣长官的脸,忙说道。
“当兵的?”阿妈说道。
“伯母您好,初次见面。”荣长官看着阿妈说道。
“你是我家阿笙上海的朋友?”阿妈问道。
“阿妈,你别问了,”我缓了缓带着哭腔说道,而他看着我,点了点头回应着阿妈。
“我调回了南京休养,换了副官,不久之后我可能会再调。”
“现在我要去开会,先告辞了。”他说完话,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之后他便转身回了车上,车子再度启动离开时,我依旧恍惚着自己的所有理智思考,而阿妈也没有再多余的问我什么,霎时间谁也没有了接着看衣服的兴致。
匆匆的回了家,进门时,家里的阿爹和阿叔看着我未干的泪,都惊觉着了,阿嫂先宽慰了大家放心,说我只是见到了旧友有些伤感,全程里,我没有一句的吭声。满眼,满心,想的只是彷如曾经的惨烈,无比的每时每刻都不在上演着真实。
算了算,我们几次相遇无不存在着伤心复杂的事端混合着,明明一直的莫名的问号,却在这一次里,皆有清晰。
015【刺刺不休】()
故国伤心,新亭泪眼,更洒潇潇雨。
生命之长存的记忆里有很多的难舍难分,时间越久就会显而易见的无比想念,想着与家人的团聚,想着更好安适太平的生活。
我同样也不例外,九月一期,已然悄悄的来临,假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止步,再次分别之时,阿妈,阿嫂,却没有上次那般的眼泪汹涌,虽都眼含热泪,但都知道,今日离别就是下一次的相聚,难得的是阿萧也没有掉她的相思豆滴,我甚感着欣慰她的一点改变的同时也同样的思索着些别的莫名。
自打上次在南京街头的碰见后,我和荣长官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其实我没有一点的想念,我只是本能的在战时心头里不断的会想些有关他的什么,这不是盛世太平,旁人与我都深知,或者不用任何人去教我,我都会明白,军人就像是战神一般的人物,他守护的从来不是一个小家,而是整个中国。
别离时间的相聚重逢总是短暂的,就像缩影的一切画面,只在刚刚,就像已过昨天一般,而告别了父母,亲友后,离开南京的热土地。等待我的还是学业与护士班的培训。
在我不在上海的期间里,倩倩成了爱国会的同济大学组长,在我不在上海期间里,王敏芝订婚了,在我不在上海的时间里,它的天成了艳阳高照,日日不息。
近来的几日,除却忙碌学业的闲暇间,我也会做些小零件,这女红还是阿妈常常严厉下才有的结果,我不得不感到神奇,小小的几针几线里,绣出来的任何生物,仿佛赋予了生命的活力一般。
“美极了”倩倩靠过来说道。
“哈哈,就是绣着玩的”我不好意思的含笑着回答她。
“哈哈哈,我家的阿笙还是有手法着勒”倩倩笑着并拿起我绣上梅花的手帕。
“怎么样”我凑进了些问道。
“恩”倩倩手里拿着手帕,沉吟着就是不言语,我看着她,有些着急的推了推了她,“到底怎么样啊?”
“还是不错的,说吧,送给谁了准备?”倩倩拿着手帕问道。
“没有谁,自己留着的,练习了好久才有这个成品的。”我说着话一把拿回手帕回道。
“啧啧”倩倩瘪瘪嘴,一副坏笑着看着我而我此时低着头,没有看其他,想着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么的出神。
翌日里,在这几日的安稳后,传来了一个消息,叫听的人之中的我与倩倩都一时顿住于此,无法自拔。
就在昨日,东北正式的成为了日本铁蹄的地方,大规模的日本人迁居去到我们的故乡,像一把吧锋利着的利刃扎到了我们的心尖尖上。
“这世道啊,是不允许,不由着人的活法运行的”教授说着话,眼里早已经一片的湿润,我坐在下面,在更多的一片议论声中缄默着,活脱脱的与此不符合。
压迫着的,欺负的,受苦受难的不是百姓是谁!不是吗!可是权利的主使,从来不是我们这群老百姓能掌握的。
倩倩说,她不会给自己的后代生存的环境成就这样的局面,在未出世之前,她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些。
人们都说这些时,我没有跟着讨论,发表任何意见,忽地想起了,很久之前,在那间破屋子里,那个一身正气的人对我说,生来所有做的事情,就是改变这个世界,所幸一切的努力最终都是成真。迄今为止我也不明白那是何意,但是我相信着,我们从不叫东亚病夫,我们也不会永远是亡国奴,我只知道邪终不压正。
可更快的,另一场震惊,已经奔着鲜血,滴着万渊长泪,席卷而来。。。。。。
17日,大公报头版又一行大字醒目着上海,醒目着全中国,16日时日寇在我东北辽宁大屠杀了抚顺平顶山及附近村落的村民。。。。。。
你说这怎能不叫人疼痛难悲戚,众生哀叫呢!
我不知道这场惨痛给了别人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我知道倩倩的感受,切肤之痛,如履在昨日一样的清晰刺痛着。
平顶山惨案带来的是众多中国老百姓的哀叫连连,同时带来的是更多的爱国学生的游行抗议,更多爱国青年纷纷请愿参战,也带来了倩倩一击病倒。
事件发生后的几日里,各阶层纷纷予以谴责着,而倩倩也在这几日里,每天都念叨着那几句话,我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醒目着,真真地,刺进了胸口处,以前我只知道家里人平安,在乱世苟活一生也好,只要是平安。而后,我知道了战争的意义,现在,我好似明白了战争间里,对于人的意义,存在即为死亡吗?
倩倩一直说“我阿妈常常跟我念叨的只有那么一句话,她说,书衷啊,鬼子走了咱家就开饭啊,可这桌饭,直到他们逃离了旅顺,直到我出生,也没有再吃上,或者真正的团圆,只能在另一个世界了。。。。。。”
都是爹娘生养,含辛茹苦的长大,都要接受孔孟之道,伦理纲常,都明白着现世的一切文明始源,可最后做出的事,却是连畜生都不如,要遭天谴的,杀人偿命,何况血肉已经砥柱成山,这样的反其道,不会长久的,终有一日,所有做过的都会来偿还的,一辈子不够,下辈子来换。
泪水已经洗受不掉,家家老百姓心里的痛了,不仅仅在倩倩这里,在当年的旅顺惨痛之中,今日在平顶山的悲决里更是如梗在心里脚痛着,血滴连觉在一起,汇成的不是汪洋,而是心里的坎,是千千万万中国人心里过不去的心尖铭记。
而几日下来倩倩更是憔悴倍至,人瘦了一圈不说,心里的郁结更是严重,王敏芝更是连着一日三次的探望,安慰,也说不上更多的解开这郁结,我总是一日接着一日的抱住倩倩,希望她能说些什么,说出来了,就好了,可她不言不语,直叫看的人,偷偷抹泪。
记得以前在锦州城里,教书的先生说过,家国彼难,人人自危,唯有自强方可承重外来侵略。可如今这一系列的自强向上还未全打开,就已被腥风血雨的占领,一次次的磨着心,滴着血。。。。。。
我们身不由己,我们左右受难,我们被连在命运的旋转之中,不由为己,身不由心。甚至那更快的血雨已经踩着千千万万中国青年的心跃进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很多很多年后,有人站在故土之时说过,无论此后会有什么,无论是否生年间再度重逢,你我都该相信,信守着国家,命运终有一次会握在手里。
可眼下的全部全部带给我的平静外表下,全是风飘雨摇。更快的时间里接连着更多的事情,随之来的,除了重逢,还有惨烈,震惊,困顿。。。。。。
2日申报的头条写着国联调查团报告书,此文一出,瞬息间震撼众多的民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