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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累了。”我轻轻的垂眼道。
“那正好,一会我走了,你可以安静的睡个午觉,反之今天休息。”她看着我,示意我去床上休息。
我没有回说着什么,我知道,自己的心与身都在经历什么,这样的疲惫她是不会理解不会明白的,我只怕眼前的所有局势都对徐州不利,怕荣围国受伤,怕我万一,再也见不到他。
我是那样的期盼着那一个人,比起家里人外,我最怕的,就是万一他再次受伤。
我有太多的怕了,怕到心里都无法安生。
就像我怕阿妈得知家里的小辈几个只剩下我与大哥后的反应,我怕爷爷会再次昏倒,会怕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
“世事无常,茫茫人海,要找到谈何容易呢?孔笙啊。孔笙啊。”我轻轻的呢喃着话,这厢张芳如已经彻底收拾好了自己,美滋滋的拿了包就出门去了。
我在此时此刻的时间里,叹息着所有的过往,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回忆起所有往昔,这样的往昔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让这些刺痛的经历令我一生都无法逃脱,终年终日的活在每天的回忆之中。
而眼下的所有的境遇,都是我们无法选择,也必须要面对承受的,好的结果总是没有那么多,而坏的,却总是来临的一片带着狂风暴雨。。
在2月没几天的到来,大公报突然头版报道自日军先后攻占临淮关、蚌埠,而在10日,日军第13师团主力分别在蚌埠、临淮关强渡淮河,向北岸发起进攻。迎来我军殊死抵抗,却令我军伤亡惨重。
接着就是第51军与日军展开激战,更是伤亡甚重,在第五战区长官张自忠率部驰援,进至固镇地区,协同第51军在淮河北岸地区顽强抗击日军。
“张自忠,张自忠,张。”我双手拿着报纸,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名字后,是那般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说的,我记得好像是他说的,又像是别人,
记得他说,他要去张自忠的部下,而如今,那第五战区,却伤亡惨重,血灾累遍。
152【生死安足】()
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
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
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
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那本是应该照往常是同一天的工作,是相同的时间重复着昨日的事情。
可是当早晨的第一米阳光照进长沙城内时,有些事情,就已经不再同往日了。
跟着几天的各大报纸争相报道着前线战役的惨烈,民众的恐慌极度加重,越来越多的逃难百姓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向大后方,而长沙成为了首当其冲。
我从没有想过,越别了上海,南京后,第三个城市的长沙有一天,会出现什么措手不及的状况来,我也没有想到,自打那份电报的消音再无后,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消息了,我每天所祈祷的,甚至支撑我活下来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转,开始运送大量的伤员进驻长沙城后,我所有的想法,便也倾之一付了。
“快点,快点这个送到二区。”护士长的声音焦急的传来,医院的大厅内,从今天开始就没有消停过,前线的消息已经发生后,后方才得以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所有的悲痛也已然在此刻成了注定。
“分床,分区,分轻重伤员,每一个手上绑好布条的颜色,记住了都!”护士长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忙着低头挨个手腕挨个手腕的绑上布条的不一颜色,张芳如同我一样,焦急的被一堆人围着,此时的长沙城内,难民涌入,伤员凄惨不停,活活像是同那天开始的人间炼狱
“想什么呢!快干活呀?”张芳如的声音猛然的撞进来,一时间我有些懵的看着她,再度低下头,隔着厚重的口罩外,我的视线内,都是一个一个浑身血气,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
“护士,护士,救救我,救救我啊!”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挨着张芳如的手,一个年轻的士兵,轻轻的扯着她的护士服,声音凄惨,话里的所有声音都夹杂着深深的绝望,深深的刺着眼前所有的人,我看着他,再没能忍住自己,眼泪都是无声的,练习了这么久,我早已经学会了这样的看待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人。
“救救我,救救。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老母亲没有见到呢!”那个士兵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任凭着张芳如如何劝说他,他依旧断断续续的精神恍惚着,好似他已经听不到,我们说的任何一句安慰了,在他的眼里,这一刻,他只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
“芳如。”我走了过去,替她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回应我的,同样是紧紧的颤抖,那声音依旧在我耳边晃荡着。
“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没有见到我的老母亲,我还没有回家呢!护士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了。”
我面对着他,却丝毫说不出一句的话来,我只能看着他,透过眼里的雾气,一遍一遍,仔细的看着他。
“孔笙,孔笙,”张芳如喊着我的时候,我仿佛觉得时间已经驻足了。
“放下吧,放开他吧,让他走吧,静静的走吧。”此时的张芳如,眼神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神采,换言之的表情,同当初我认识的那些人,是真真的一样,他们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情,流着同样的泪,叹息所有,悲痛所有,到头来,要承受所有。
“他还没有回家呢”我顿住脚步,僵硬的松开自己紧紧握住的手。
“他还没有见到他的亲人呢!”我微微的扬起了头,轻颤着自己手里的空空如也道。
“孔笙,你我已经救不了他了,他去了,他走了”眼前的人儿,泪流满脸的看着我,直到午休开始,都不再像往常的休息室里,人满人进的样子,这里的护士,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这里的护士都在忙碌着,医生没日没夜的都在手术台,护士没日没夜的都在病房,我再也没有见到当我第一天来到这里的场景了,我的头太痛了,此时此刻开始,我就无法安静下来,内心的汹涌,隔着远远的暗潮,一次一次的击打着在心底处。
到10日开始,鬼子的兵力在前线更加的大肆进攻着,我们从后方看到的场景,仅仅是几张来自前线记者拍的照片,恍影一过,没有一个人是真切的,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开始更加的忙碌,我也越发的越来越头疼,连着心底所有的往事,一遍一遍的每晚都在梦里回转百遍,眼泪如果凝固住,那么所看到的那一切,宁愿真的是一场时间的噩梦。
同一时刻的那边,已经连战好多天了,黑夜的战场,迎风吹过来的,是满面的血腥味,真真切切的映照着所有的白天发生的一切,“国将不报,何以为家。”那天的同一时间里,那八个字,像一抹永远无法消失的影子,直直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往昔能做的,就是教会人,学会记住,学会铭记,学会长大
2月的下旬,时间里的所有细节,我都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家里到现在,在我这里,只有大哥和阿爹的准确消息,剩下阿妈她们有关的所有一切,都像梦一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样的,我也没有荣围国的消息,近来联系我的,是在钟樾调离长沙后,让我有事就找的一个新的驻军参谋。
而彼时,这个新的驻军参谋,就坐在我的对面位置,看他细细的品着桂樊楼的西湖龙井,一举一动,跟曾经我见过的世家公子,是一模一样的,这个年头了,保家卫国,早已经不分你我了,我这般想着,余下轻轻的低下了头,不再叹言。
“孔笙小姐是吗?”对面的男音,浑厚,低沉,有力的传过来,迎着长沙的2月天,却不见一丝欣喜来。
“我是,您是严颂声长官?”我转过来头,淡淡的迎上对面打量的视线。
“是。”他浅笑了一下,继续道。
“既然是钟樾长官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严颂声的朋友,孔小姐,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叫我名字就好了。”他看着我,礼貌的点头。
“是,可仍有军民有分,理应叫您严长官,就像我叫钟长官那般一样,可好?”我端起茶杯,慢慢的抿一口,顿时一股甘甜迎上喉咙,进入身体来,这般的暖意十足,反倒是我自己,那般的冷却接待。
“你叫钟樾,是钟长官?”他的尾音轻轻的上扬了起来,叫人细细的听着,有一番打趣的味道来。
“是。”我如实回答。
“可你们,呵”他突然的笑意放大了几分,继而道,“孔小姐,我严某并非想打探你们的关系,只是,这称呼,实在,实在有些叫人叹奇啊!”他面向着我,十分认真道,可实则,却内在透着满满的打趣意味。
“我与钟长官,是早在几年前,上海第一次临难时,我作为护士,本能救人,所以那时就认识了。”我直视过去,不偏不倚。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钟樾对你,还真是上心啊,都叫我徇私的每个月,替他来当跑腿的。”对面的严颂声仍旧笑意弥漫着。
“呵呵”我听着话,低声笑了一下,僵笑的同时,我再度抬起头来。
“不,严长官误会了。钟长官对我,并无特殊,也许只是可怜我现如今孤身一人在这里,也许是可怜我,哥哥战死沙场,家里人,失散南京罢了。”我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道。
“哦!你抱歉了,孔小姐,是严某口不择言了。”他认真道。
“不,不是严长官,是我现在在迫切的找家里人,所有只好请钟长官帮忙寻找家里的消息。”
“哦,那现在钟樾调离长沙,不管怎样,请孔小姐放心,我在南京还有些旧时,只不过,现在南京的情况你我都清楚,鬼子自从占领那,就没有任何的消息,即便是有,也不过是鬼子粉饰太平的假象罢了,总之,钟樾嘱咐我的,我一定帮忙到底,请你放心。”严颂声看着我,分外的认真道。
“谢谢您,严长官。”我微微低下头,再度感谢着。
“应该的,哦,时间不早了,严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严颂声站了起来,身材挺拔,居高的看着我,我同时应声而起“那就不打扰严长官了。告辞了。”说罢,我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包包,准备下楼回医院去了。
“哎,孔笙小姐,等一下。”严颂声走近了过来,叫住我。
“怎么了?”我转过身来,疑问道。
“不知孔小姐,可有家里的照片,或者可以画像一幅,这样好找些。”他眼里带着少许的迷雾,而我看来,全是认真。
“我可以找找人帮我画出来,但是,我已经没有照片了,我只有一张带出来的,是,是我妹妹的。”我说道阿萧,顿时心凉了一半来。
“我知道有个师傅,画人像,特别的像,之前常常为我军画逃兵的像,如果你这几天有空,可以带你过去。”严颂声说道。
“好,只要您有空,我可以跟医院这边请假。”我连忙说道。
“好,不过,你妹妹的照片,你带在身上了吗,现在可以先找*。能有一点消息,就多一分时间”严颂声道。
“不,找不到了。”我低下头,一字一句,一字一刺。
“恩?”严颂声不太明白,带着疑问看着我。
“我妹妹,已经不在了,在南京的时候,我,我亲眼看着的,没了”我想了想,沉默的时间里,脑海的印象就像过风一般,霎时又出现。
“姐,阿姐,阿姐!救我,救我。。”
“阿萧!”我惊叫出声,自己的眼底不知觉的又是雾气一片,可是旁边还有人,硬生生的往回憋着,依旧缓缓流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得走了。”
153【离愁斜荡】()
野哭千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
人在街上走着,心却是荒凉的,天地之大,却没有一丝一毫能够保佑一生安康的地方,我是这样的想着,事情却以更快的凶猛传来后方,3月初,民国公报开始每一天都能在街上听到来自徐州战事的最新消息,街上人人悸动,却无人愿意停下来等一等。
而医院的日益忙碌,更加让我不能分心的去想别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度过的这些日子,都仿佛是相同的一天,前一日重复着昨日,今日又将是明日一般。
“孔护士,有你的信。”彼时外科的刘姐朝着我走来,手上拿着几封信。
“来了来了!”我一路小跑的靠近她,伸手接过来她递给我的那一封,脸上惊觉的是多日不见的,欢喜。
“谢谢,谢谢!”我忙着道谢,腿下的功夫跑得更快了,飞奔到休息室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我喘着粗气,双手拿着那封信,颤颤巍巍的打开来,我不知道,这一次荣围国要在信里告诉我什么,我实在有些太慌乱了。
拆开外面的纸封,慢慢的抽出里面的那封来,可是,当打开的一瞬间,那封上面清秀的字,是回转在脑海里,无比的过往熟悉,山崩地裂之间,仿佛已经过了是那么那么久了。
“倩倩?”我失神的惊叫着,抽出来信,更加印证了无比熟悉,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上学堂,一起在老街那边,吃着包子,看着锦州的中央大街,看着所有的画面,慢慢的飘转着
“阿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身在武汉了,几经转折已找到阿哥,与姨夫。武汉大街,凤祥旅馆,等你速来。倩倩。”
“阿爹!”我手里紧紧握着信纸,不断地喃喃着。
眼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了,这样的念头,萦绕在心里,度过了一个晚上,这一夜,我一直未合眼,不知道现在究竟是要先等着找到阿妈她们,还是,先去武汉找阿爹。
我不断的在脑海之中回忆着,一些记忆就像失散的片段,最终融合成一体,融合的时候,一种久别的感觉,更加的坚定了,一颗心
翌日一早,我已经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拿着辞职信到大厅去找护士长,这一天之中,还没有看见张芳如,有一种人在离别的时候,总是不愿意告别,因为,实在不知道,有生之年会不会再见,就像那曾经的许多许多人。
“孔笙,你怎么忽然要辞职?”面对着护士长,我一直在低头。
“现在医院这么紧缺人手的时候。”护士长接着说道。
“我。”我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家里来信了,说我父亲他们,在武汉,让我速速与他们会合,这段时间,辛苦您带我了。”我顿了顿,继续道。
“我知道,现在前线吃紧,后方的医院都在忙碌,我是有私心的,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离开家里人了。对不起。”我说着话,再次站起来鞠躬着。
“你找到家里了?有信了?”护士长惊讶道。
“恩,家里来信了,是我表妹。”我道。
“那就去吧,好好与家里人在一块吧,乱世之中,每一个都不容易,无论怎么样,能跟家里人在一起,就算的上比别人强了。”护士长慢慢的叹息道。
“你走吧,路上保重。”她说完话,缓缓的站了身,上前拍了拍了我,慢慢的走了出去,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看着护士长的背影,好似那般的落寞,那般的落寞,那般的孤独一般,生命之中,每一个都在承受着,自己的那份事情,却无疑都是不容易的。想罢后,我没有去找张芳如,这样静悄悄的走,也好,比起两两背面哭泣,这样快速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