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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租界买套房子,不要在平民区里,再不济就一起搬离上海,去重庆。越快越好。”对面的荣围国,此时已经是深深锁着眉头了,脸色呈现着难以抗拒的严肃,好似恍惚间,让人被迫去听从,强制记住。
“什么!”撞击一般的突如其来,似乎霎时打破了一片内心已经准备好的莫名。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些都是什么!”再开口时,我眼里带着不可探究的深明,似乎连我自己都不晓得那是什么,但我觉得可怕,好像无比的黑暗正在吞噬着现在的生活一般,我无法抗拒,也无法躲避,只能忍着,只能认同。
“你要听我的,这一次,必须要听,好好的记着。”对面的荣围国似乎在听着我问答的句子,轻叹了一口气,又重新的微低着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我说道。
“可是。。。。。。”我刚想接着询问着。
“我原本不想告诉任何人,但我看得到却不能不管,我于私于公本不应该管,因为这是命定的命运,我无能为力。”对面的荣围国直接打断着我的话,低沉快速的说道。
“所以,孔笙,没有为什么,按照我的劝告去做这一次。”面对面的距离间,荣围国的眼神不知几时间,已经忽然变得对于我来说十分的陌生,他眼神绝决,似乎痛苦,似乎也在解脱一般。
“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这些,也许,我们以后大概是没有机会能再见面了。”他说完话,看着我,直直的目光不经意滑过耳畔,眼神,甚至是整个面貌,直叫我满身上下不断的惊颤着,而这时他的脸上是一种我看不透的表情,好似什么都看不懂,看不到,从以前是,现在依旧如此。
“荣围国,你到底是谁?”隔着静谧的时间流淌处,我仰头直直的看着他终是缓缓的开口问道。慌无察觉的,听到此,对面的他呈现的是一种深深的浓重感,他微微低着头亦是看向我的目光中。
“孔笙,我谁也不是,这是我的直觉,军人的直觉,我希望你能如期听从。”他平静淡淡的说道,也顺势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微转过身去,一簇光影在四周滞留的一秒间,便烟雾里遨游了起来。
“我走了。”一会间,满是烟雾的距离里,对面的他始终平色如一,毫无一点神情,全程都是淡漠,如果是初遇间,我想任谁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有怎样的情绪可言,或者,他的平静如水,他的淡然疏离里,还有什么表情能促使他成了今日这般。
看着他转过身的一刹那里,我还是顿住在原地里,无法接受着一番言语,却十足的由此感觉到已要被迫分离着什么了。
“荣围国!”我突然大声的在他身后叫道。看着他随着我的声音而戛然而止的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稍纵即逝的愣住,便继而恢复了平静沉稳的看着我,我同样的看着他,几步远间的距离里,他逆着光而站,大片的阳光,似乎在外围簇拥着他周身一般,明亮无比,也恍如心神着。
“我会听从你的劝告。”我说道。看着他由此话音而轻点了一下头。
“但我也要告诉你,我年华已经过半,只留下了一身的疲惫,还有每晚都有的噩梦连绵。”
“所以,所以我会一直被这些困扰着,所,我要说的是,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我们再次相见。”
074【一触即发】()
柔桑陌上吞声别;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
所以,所剩的终归到底是什么?
我似乎用了很久很久的勇气才一股脑的说出来,话音落幕时,我看见的是他的沉默,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他只是看着我,目光悠长着,似乎隐隐之中藏着一个什么,是我看不懂的。
一恍惚中,人影已经走远,飘渺着,最终不见踪迹。
我张张口,一直站在原地,最终也未说出什么。
是夜。轮流值班今天已经过去了,而我却在床上无法安眠着,同是宿舍里的洪护士早已经陷入了深眠之中,呼吸平缓着,而这头的我,却百思不得其解着,关于着今天上午荣围国告诉我这突如其来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我实在难以去想象着他口里的结果是什么,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开始呢!我想象不出来,但偏偏,荣围国的眼神和表情太凝重,太逼真,似乎不远的时间里,这一切都会来,无法避免的。甚至在所难免。
这是我从懂事到现在,此刻是最六神无主的时候,我反复的去思考,反复的琢磨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可是却那么严肃,那么真实,那么的,叫人不得不去相信着。
“你到底是谁呢?”进入梦度的时候,我轻轻的呢喃出口,声音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奇幻,说出来的,自己都以为是幻听。
而那天过后的一切生活,依旧在继续着,也依旧是平静的,毫无任何荣围国所说的前兆之征。但是我却心里越来越有着一种莫名的忐忑,我无法去不为家里人所考虑,不为我自己,不为倩倩考虑,思量过后,下午时,我便去了寄信回南京。
家书三千,句句真切,我所希望的是,这里真的是如他口中所说的一片乐土,这座承载着我的伤心,我的痛苦,我的心酸,我的忧思,我的步步成长的,夜上海,真的在苦难来临时,能够避开,能够屹立不倒。
步临又一年的七月合欢开,一年比以一年,也流水一般的一年快过一年。
“真快啊!”彼时我靠在医院的廊柱外,似有若无的喃喃道,眼神望着窗外的远处,看到的都仿佛如过眼云烟着。
“看到了什么?”小淑不知从哪里靠过来也学着我的声音惆怅的说道。
“哎,你每次都是这么的不搭时候的出现。”我还是望着远处淡淡的说道。
“哎呀,还不是学着你嘛,,你看看都多少天了,我上次可听洪护她们说了啊,你都不和我说这事,哼哼。”小淑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什么事?”我疑惑的开口,随即转过身看着她道。
“切,你忘记了!还不是前些日子,有关你的良人来找你嘛!不过你们是校友吗,还是在南京认识的,你都没有透露过他啊,听义工老李说,是个很俊的青年呢!仪表堂堂的。”小淑一脸八卦精神,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道。
“额。。。。。。。。”我看着小淑一脸的八卦像,愣是愣神住了几秒种,想着的,是那天阳光正好间,逆光而站的他,他的每一个神情,他那如墨般的眼睛,跌宕着光影一般,快速,稳准的冲进来。。。。。。
好似画地为牢,无法逃离。
“喂喂喂。。。。。。。”晃眼间,小淑的手不断的晃在我的眼前。
“你憧憬到什么了?是不是与那天那个俊俏的男人有关啊!”小淑掩面不住的笑意,看着我轻悠悠的说道。
“没有啊,你的小脑袋竟想着什么呢!”我轻拍掉她晃在我眼前的手,无奈的说道。
“切,我就不相信了!小笙你肯定是有什么,那天他来找你都说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嘛。”小淑一脸的恳求模样,活脱脱的让常人无法去拒绝着,只是对我来说,这些是不管用的,我看着小淑,只是无奈的笑着,任凭她怎么恳求着。
“小淑,你家里是哪的?”被小淑一直摇着手臂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南京的啊!怎么了吗,不要逃离话题,快说快说,他都对你说什么了!”小淑不耐烦的打断着话。
“南京,南京。。。。。。”我随着小淑的摇晃着手臂间,不住的想着这两个字,不断的思绪一时间涌来,袭击着猛烈;也在瞬间让人足以去头痛着。
“小淑!”下一刻我忽然大叫道。
“呀!吓我一跳,干嘛这么大声啊!怎么了?”小淑吓了一跳后,收回了手,摸着心口,有些惊魂的回道。
“能不能让你们家里人,搬到上海来。”我眼睛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我家世代都在南京住的,我们都是南京人的,怎么可能说搬家就搬家呢,再说了,我嫂嫂前段时间才怀上老二,怎么会经得起路途遥远呢,不要做梦啦,家里人是不会来上海陪我的。”小淑摆摆手,不经意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想了想,就是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对于小淑来说不会轻易搬家,更何况是我的家里人呢,更何况是更多的人呢!
“哎哟啊,孔笙大小姐,你这一天的脑子都在想什么呢,南京怎么会倒下呢,就算今天全国都在遍地开火,也不会把战火烧到南京的,那是我们的都城啊,国民政府可是在那坐镇呢!给谁几个胆子谁也不敢的。放心啦。”小淑状似看着我的严肃认真而说道。
“恩。”我点点头,没有再去争辩着什么,小淑说的何曾不对呢!,南京是都城,是国民政府坐镇的地方,任谁也不会相信,那里会有何危险,有何苦难,可是,可是,那天他眼神里透出来的认真,不是儿戏的话,一字一句的实在是太逼真了,又怎么叫我去不相信呢!
纠结两方间,我始终都在每天里,不知如何打算着,家书已经抵达了南京,多时便会看见回上海的信,可于心里的忐忑,却是在那天过后,从未放轻松过,两方沉重,都好似要发生一点什么。
只是,竟未察觉过,如此之快,一触即发。。。。。。。
民国二十六年,在医院的宿舍阳台上的合欢花刚刚绽放之时,就霎时间被另一则震惊所有国人的消息覆盖住,惊鸿间,另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隔天8日的上海街头更是众所纷纭,撩拔着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浪高峰,只因就在昨夜,日寇突然向我卢沟桥一带中国军队开火,我守军第29军予以强烈还击,抗战就此激烈并轰动各方。。。。。。。
075【风云突变】()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谁的夜风吹散了等待,连同希望与团结呢!
事件发生在这场恍如隔世的突然之中,为之让所有人突然间也恍然大悟了起来,回过头才发现着时间走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敌人的野心不止一个东北!不止一片土地,不止一条人命,他们要选择的,到头来,是全部的我们,是四万万中华同胞。
所以在相同的时间后,人人都选择去抗争,支持着,自己的子弟兵去反抗,去浴血奋战着,无论是否决一死战,大抵是没人会落后,因为守土为国,迫在眉睫着!
28日在上海成立了救亡会,甚至之于前几天,各个报纸都在报道着,在华夏大地的各个地方,所有民众都是一致对外,一致反抗着。
不光如此,这几天在医院里,每个同事也都闻事而悲愤着,同仇敌忾着,甚至每一个人都愿意主动的上前线战地医院为伤兵医治,只是都被总护士长几句严词瞬间击打着衰退了下去,而我夹杂在人群里,几天以来一直觉得恍惚的我,只是连续着在想关于那天荣围国对我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在为这场爆发言说着未知。
“一大早就开例会,是什么大事啊?”彼时站在同期护士里的我也一样在人群里迷茫着。
“喂喂,快点说吧,昨晚值班了,太累了。”洪护士在我右边小声的嘟嚷道,并转头看了我一眼,同样疲惫的眼神望过来“孔笙,你不困吗?”洪护士道。
我看了看她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继续着看着前方护士长一脸的凝重表情,不可察觉的心里咯噔了起来,似乎在乱打着节拍。
“你今天怎么那么认真看着护士长啊?她脸上有什么吗?”小淑不知从哪里挤到了我旁边,顺着我的视线幽幽的说道。
“没有。”我平静着不掩疲惫的冲她说道,眼神还是在护士长身上专注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护士长,终于抬起头看着我们在场所有科室的人,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股难言的悲伤,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我们在场的人。
片刻后,护士长说道“今天一早的报纸,我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多少人已经看到了,或者有多少人,已经猜到了这场噩梦的来临。”护士长声音里哽咽了一下,顿了顿,又重新面对着我们慢慢,缓缓的,声音里哭腔意味十足的说道
“我不得不向大家宣布这个今早的消息,这个突如其来令所有中华儿女都无法接受的噩梦,今天北平沦陷了!”
话音落地时,却令在场的我们为之一顿,不知道要去表达着什么,只是紧接着,不知是谁先开口的话“什么!”
“天啊!”
“怎么会啊!”
“呜呜呜,我的天啊,我家里人还在北平那,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连同着一片,霎时震惊着全场。
哭声也突然一片一片的传过来,似乎一分钟前,场面与现在,完全于两个世界,却又无法逃脱着。
“不行我要回去找他们,我的家里人全部都在北平啊!”洪护士突然大喝道,紧接着,直接撞开我,直直的跑出了会议室。
“快拦住她,快拦住她,不能再乱了!”王丹丹突然大叫道,下一刻已经先跑出去拦住洪护士了,紧随着反应过来的两名护士也赶紧的跑了出去,留下原地哭声一片,且一脸惊魂我们。
“孔笙,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小淑不知何时,已经泪流了满面的看着我道,双手都被她紧紧的拉住,似乎使足了劲。
“我也不知,我不知。。。。。。。”我看着她,生生的止住话语般,却无法不去想,不去看。我看着人群里每一个掩面哭泣的同事,看着总护士长在台上早已哭的背过气了去,看着平时总是笑容满面的玛丽医生,此时也是流着两行清泪着,看着众人悲不能自持。
“你必须要呆在这里,不要去任何地方,告诉你的家里人,离开南京,离开那,越快越好。。。。。。”
“离开南京?”我突然随着脑海了出现的这句话念出口来。
“怎么了啊?孔笙,你怎么了?”一旁的小淑突然看着我这副模样而惊心着的问道。
“离开南京,难道南京也会吗?”我自顾自的低着声音喃喃道,全然顾不上小淑急急的在一旁对我说着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境,几番连绵不休,几番伤痛不止,要人命啊,要人心啊!
整个一天的医院都是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悲伤里,不仅仅在这里是,在上海,在南京,华夏大地的各个角落了都存在着,似乎太过浓重,而
敌人却进军的如此之快,让我们来不及抹下泪痕,就又被另一个新的时局所击中,先是北平沦陷,后是天津被占领。
所到之处无不一悲痛欲绝着,没有人有任何的心情去再多想着什么,对我而言,止不住的泪滴落下来后,我一遍一遍的在纸上写着北平,天津,接着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看着不知名的角落里,看着光的影子慢慢重叠,看着自己在玻璃反光上憔悴,疲惫,深深的叹息。
“孔护士,孔护士!”远处突然有声音传过来,并且越来越大,也十分的熟悉着,不多时,老李正拿着一封信递给我,说是家里寄来的,我连连道谢后,再三的确认着,这封信是家里阿叔寄给我的,也是先前我寄信回家在信里写到的离开南京的答复。
翻开后的字迹在手心里静静流淌着熟悉的字体,不知觉的已然是泪眼迷离,谁也无法去辨别着,下一场要上演着的是什么,或者,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已经到了,断肠寸骨的时候了,不去拼,不去抵挡,谁又能来护卫呢!
这天下的天,到了今日才明白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