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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歌心头微酸趁机拍拍她的手背。
两手相交时,只觉粉衣的手冷如冰棱,彻骨寒凉。
回到马车上,玉氏便紧盯住曲清歌,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看纸条上的内容,心底暗自着急,却听得玉氏叹息一声问道:“囡囡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大皇子?”
曲清歌心头一跳,认真说来,她何止得罪过,简直快要得罪死了。
救了他要杀之人在先,又偷了他的百草果,依大皇子的残暴和狠戾,她还能活到现在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次幸好有玉氏在,她气场强大,身后背靠玉国公府那棵大树好乘凉。
“他上次要非礼我。”曲清歌毫无压力的半撒谎半实话:“还想让我做他的侧妃。”
玉氏一听就怒了,使劲敲着马车上的小几:“你外公早说过他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他要拉拢你外祖父,居然敢让你给他当妾,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她的宝贝女儿,如珠似玉一般宠着,他竟然信口开河要她作妾。
“真是便是嫁他为妃我都瞧不上他,还敢”玉氏真是气坏了,一口气夹在半中间不上不下的,很是难过。
“母亲别生气,经此一事,他只怕不敢再这样想了。”曲清歌生怕真把玉氏气出好歹来连忙安慰。
说尽了好话才把玉氏哄好,回了曲府,曲清歌就借机去了曲远桥书房。
今日逢双,乃是梁玦前来读书的日子。
冷湖之上,湖柳随风摇摆,夏风一来,便有接天接天莲叶无穷,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
曲清歌与梁玦端坐石头圆桌对羿。
“好久不曾与你对羿,本就没有的棋艺越发退步了。”曲清歌手中捏紧一子,欲落未落。
梁玦突然出手,按压下她的手指:“落这儿你就赢了。”
曲清歌惊得一跳:“我就问你你的眼睛”梁玦那瞎了的眼睛下棋的时候怎么比她这双健康的眼睛还好使。
“多谢你的药。”梁玦感慨一句,手指突然停在半空中,连他都没有办法弄到手的东西,也不知她费了多少心思。
“流言你可曾听到过?”曲清歌最近参加的宴会有些频繁,大家都认识她了,于是就有不怀好意的人说起了上次她与梁玦那些事儿。
曲清歌微怔:“什么流言?”她最近除了参加花会就是参加宴会,遇到的人都是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这种人群就算她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大概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况且玉氏回来了,她表现得又那么强势,那些流言肯定传不进府里。
梁玦微愣,他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了,能表现得这么镇定,一定是她完全不在乎他,可看她此时的表现完全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模样,他不由又蒙了,面前这个女子总时时让她看不懂。
“绿衣死了,粉衣大概也活不了。”他不知该如何继续刚刚的话题,干脆话锋一转。
绿衣死前曲清歌是看着的,偷药那事又是当事人,对此事看得更明白:“都是我行事不周。”
“虎口拔牙岂会容易。”好的是把虎牙拔到手遭到老虎的追击,坏的是拔牙之人连手与命全都葬身虎口。
有些牺牲是必须的,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大皇子的心胸并不宽广,短时碍于玉国公府的面子他会忍着,可久而久之”是他连累了她才是。
曲清歌摇头:“我不怕他,迟早都要与他对上。”上辈子的时候,她与大皇子根本没有这回事,可他依然在登基稳固了地位后就马上卸磨杀驴,指使阮修述把玉国公府一家连同家将三百三十三人在内尽数屠戮殆尽。
“二姐与三皇子倒是挺般配,这般闲坐柳枝下,对坐博羿。”曲清玉与阮修述一路远远走来,还没到跟前声音就传了过来。
曲清歌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两,眨着眼睛表情淡淡的回礼。
面前这两人六礼俱已到位,订亲的形式都走完了,接下来就是等着秋末成亲了。
大梁朝民风相对开放,对已经订亲的未婚男女管束相比前朝而言放松很多,他们这样的未婚男人在一群奴仆的跟从下相处说话,算是合乎礼仪的。
阮修述刚刚从湖侧走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身穿湖蓝长裙的女子,那窈窕多姿的身姿堪与柳枝对比,还来不及高兴,便听得曲清玉的声音响起,转过小径的转角,花丛中便露出了梁玦那张讨厌的瞎子脸。
看到那个推他入水嫌疑最大的人,他立马不客气的开口:“三皇子殿下可真真是悠闲啊,眼睛都看不见还妄想做什么?”
这是嘲笑他一个瞎子居然还想要摘取曲清歌这颗明亮的星星。
“三妹夫说话注意点,三殿下他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你这话要是露出去,你们阮国公府承受得起我们伯府可受不起。”曲清歌讨厌他至极,当即毫不留情的怼回去。
从前竟不知道他是那样不要脸的人,吃着碗里的惦记着的锅里的,真当自己好到天上有地上无了?
阮修述并不想控制自己,他最近运道很衰,他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曲清歌和梁玦头上。
“那又如何?”他站直身子上前,看似无意伸腿撞向梁玦的盲杖,曲清歌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他,却已然来不及,只眼睁睁的着梁玦的盲杖被他撞得脱离地面直直飞向湖底。
“啊对不住啊三殿下,刚刚一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棍子多有得罪。”阮修述笑得贱兮兮的。
说时迟那时快,没由闪身上前连着梁玦和盲杖一把抓了回来,然后梁玦看不见,盲杖一挥击打在离他最近的阮修述头上。
变化在一瞬间发生,在场的人都看呆了,阮修述的笑容僵在脸上,大声呼痛。
“死瞎子,你好样的。”
他回身欲推梁玦,却被曲清歌和没由同时上前拦住。
“你不仅欺负他眼睛看不见,还以下犯上。”曲清歌厉声呵斥。
此时她纤腰直立,下巴抬得高高的满眼都是对他的鄙夷。
越是跟阮修述接触,就越是觉得自己以往可能瞎了眼,居然会把他看上,难怪会死得那样惨,上天惩罚她眼不瞎心却盲也不算冤枉。
“阮世兄不要,祖母还等着咱们用午饭,我们还是先走吧。”曲清玉全程张大着嘴,看着他们锣对锣鼓对鼓的对上,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事闹大发了。
阮修述刚刚也是一时冲动,那种爱而不得,恨而不能的无力感席卷着他,让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
此时清醒,羞愤大喊:“你装什么装,你一个瞎子以为能干净到哪里去?看看你拙劣的手段,毁人清白却连责任都不敢负?”
他的话好像一击重锤狠狠击在梁玦的心上,让他呼吸顿时一滞。
“你没事吧?”被曲清玉强行拉着抬脚走了两步,又听到了轻风送来曲清歌温柔的问候声。
阮修述忍不住回头,便见冷湖边上,那一白一蓝的身影好像两根长长的针扎在了他的眼睛里,格外刺眼。
孰不知对面的梁玦亦是紧紧握住了双拳,他推开曲清歌:“等我治好眼睛,你昔日所受委屈我会一一替你讨回。”
他双眼皆盲,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曲清歌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能跟着他受苦。
这些言语上的攻击对于此时的曲清歌而言完全不看在眼里:“说出来怕你不信,我并不在乎。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是逞一时口舌之能,可实实在在的却是他被当众打脸丢尽了面子。”她又有什么好委屈。
她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就意味着她根本不在乎他,梁玦告别曲清歌后,心里一直缠绕着的想法便只有这一个。
直到梁玦离开曲府,一直缠绕在他心里的那些纠结,才一下被他尽数挥了出去,他长身玉立朝着身后淡淡地道:“替我约灵珊郡主。”先前那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似乎不能再拖下去了。
醉风楼下临着沙罗江,夏时柳树成荫,风光极好,因而宛平城的王公贵族们谈事喝茶俱都喜欢往这里来。
“三殿下这是想通了?”灵珊郡主一身红色骑装,头戴南诏特有的头饰含笑看着面前一袭白衣,长相清俊的男子。
不知为何,明明他只是一个瞎子,可是她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动心了。
仿佛就是天定的缘分,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再次回眸已然驻进心底。
“把药给我,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北疆战事已定,他也是时候复明了。
灵珊郡主心头一跳,长睫微闪,亮眸带光:“真的,一切要求?”
梁玦看她眼神不对劲刚想加个附加条件,便听她嗓音清吟:“我要你治好眼睛后娶我,你可应?”
第68章 以人换药()
梁玦一愣,菲薄的嘴唇微颤,眼圈微蒙,尔后轻笑数声:“郡主真会开玩笑。”
灵珊郡主摇头急切的坚定:“我没有开玩笑,我想嫁给你,在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当时你的眼睛看不见,我怕我父王不同意一直将对你的心意藏在心底忍着没说,可现在你双目既有希望复明,而且还是用的我南诏‘灵药’,我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灵药’于我们而言的确珍贵,可于郡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不想想南诏的未来,郡主的未来?”梁玦淡然劝说。
灵珊郡主却十分坚决:“南诏的未来自我父兄操心,我的未来在你,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以药换人,你并不亏。”
灵珊郡主就是看上了梁玦,想他失明十数年,不仅被驱赶出皇宫,还处处遭受不公,却一直隐忍不发,默默收集治眼睛的药物,直到如今可见他并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日这大梁皇朝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郡主可知我们殿下的药里,南诏‘灵药’并非最可贵的,难道每一个替我们殿下找药的女子,殿下都要娶吗,那最先也轮不到你。”没由一向气性大,看灵珊郡主一副将主子看在眼里,快要吃到嘴里的模样不由替他抱不平。
同时心里更是替曲清歌不值,人家曲二小姐为殿下费了多少心,伤了多少人,甚至还为此得罪了阮国公府和大皇子府,可人家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这灵珊郡主不过抬抬手的功夫却要
“哼,看来三殿下并没有想清楚。”灵珊郡主脾气上头,决意吊一吊他的胃口。
反正纵观整个宛平城,整个大梁,南诏‘灵药’只有她一人有,她若不松手旁人谁也别想有。
“据我所知,百草果一旦入药,便只有十日的功效,若是错过只怕再无力回天。”留下一句狠话,她一甩裙摆转身离开。
“哎你”没由长剑出鞘想要直接上身抢。
梁玦摇头拦住他。
“她敢放狠话,你以为我们还能抢得到?”
现在偷蒙拐骗都没有了希望,只能另觅他途。
“殿下,你不会真的要娶那泼辣的郡主吧?”
他们南诏人跟蛮子似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比一个泼辣。
梁玦眉头紧皱伸手探出窗外,夏风炎炎,真是格外的热。
“快没时间了,季先生有言,秋狩之时他会趁乱北上。”
又是一阵热风吹来,夹杂着沙罗江里特有的水气,带来丝丝凉爽之意。
曲府里自从经历过梁玦与阮修述那番对决后,曲远桥再也不敢把他们两个人的课业时间安排在一起,严格要求他们必须逢单逢双分开来。
梁玦考虑到曲清歌自然不想与曲远桥把关系弄僵,很是听话的遵从,而阮修述心里心里暂时未有计较,也假装很听话。
一时之间曲府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风平浪静。
只静不下来的却是曲清玉。
“姨娘,你十多年的存货就只有这么一点儿?”她咬着嘴唇不满的看着堆在红木桌上的首饰匣子。
里面金银玉饰多倒是多,可看着却都不怎么值钱似的,而且款式也大多老土。
“自然不止这么一点,这些是早年前娘嫁进曲府时家里的陪嫁,那会子能有什么好东西,就这些还是东拼西凑拿出来的,喏,这箱子里大概有些好东西是你祖母之前搜刮得宁馨院那一位的。”
刘姨娘掀开一侧另一个黑漆紫檀木的匣子。
一打开,昏暗的房间顿时星光熠熠,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些全给我?”曲清玉睁大双眼,喜不自胜。
“不行,你分一半走我得给你未来的弟弟留着一些。”刘姨娘一口拒绝。
曲清玉脸色一沉:“娘你怀上了?”不会这么快吧?
“没有,你爹爹之前冷落咱们那么久,如今看在刘侧妃的面子上,来坐了几回,这事儿哪有那么快?”
说到有孕,曲清玉倒是想起了纳进府里好几个月的绾姨娘。
“荷香院里那一位不是夜夜受宠吗,怎么也没有身孕?”曲远桥院子里的人如今也不算少了,可大家的肚子都还是没有动静。
“谁知道,整日里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哪个晓得她是不是正经家里出来的良家子。”
刘姨娘现在最恨的就是那一位了,只可惜她昔日还算受宠的时候每每出手整治她,可她却精得跟猴子似的,愣是不上当,她几次三番都失败,后来因着表哥那事,她险险避过以至失了宠,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对付她。
“说到狐媚子,姨娘以为夫人给我的那些陪嫁和陪房如何?”
玉氏格外的大方,一下子划拨给她五十个人的名单,让她在里面随便挑,挑不完的自己怎么处置都行。
刘姨娘拧眉沉思:“若是从前娘对她还有几分把握,可如今她事事精明,娘对她是越发把握不住了。”玉氏自从经过那事后,好像一下子开了窍,她早年间下在她身上的毒只怕早就被她解了,看她现在过得多滋润,脸色红润,精神奕奕。
“我有个想法,我听说外面街子上有家牙行的李抠婆经常喜欢倒卖大户之家的奴婢,价格也高。”曲清玉管理人事这么久,对这些事情算是很熟悉了。
刘姨娘瞪大双眼:“你想把那些人拿去卖了换银子补贴嫁妆?”
她大惊,曲清玉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些,她听着怎么那么惊悚。
“你要不同意便把这些都拿给我压箱底。”曲清玉去揽她的紫檀木匣子。
刘姨娘连忙护住匣子,她哪有不同意的,左右老夫人护着她,为着她的嫁妆她也一定会同意。
曲清玉得了确切的主意立马就招了李抠婆来谈买卖。
一听她说是卖曲文伯府的下人,圆脸的李抠婆都把双下巴惊成了尖下巴,一双眼睛也瞪得老大。
“家里好几房叔伯都不在京城里,我祖母嫌人太多太吵闹了,这不”
“理解理解。”李抠婆人精似的,像他们这等人家买进卖出下人实属正常,最重要的是这种在大户人家干过的下人因为经验丰富,什么活计都通,到她们手上比一般自卖其身的人好卖得多,她倒是不愁销路。
一番讨价还价,曲清玉将选出来的四十个人以作价两千两的银子卖了,然后费了一番心思准备了一套说辞,上交了五百两银子到玉氏那里。就说她管理府中人事这么久,就将那些吃白饭,不听使唤的老婆子和没有什么根基的下人都给发卖了,得了银子贴补到家用里面。
玉氏看着摆在面前白花花的雪花银,不由缓缓一笑:“四十人作价几何,竟只卖了五百两银子?”
曲清玉这生意做得当谁是傻子了,这便是在乡坝里买那等不知事的下人也得二三十两银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