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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文轩里有她专门的雅间,她会不定期过来,名为看书实为看账本。
这是玉氏临出京时,交到她手里的秘密产业。
她原本想在此好生泡壶茶水好好坐一坐静静心,可还没等把墨磨开,就见梁玦推门而入。
“本想给你递帖子,却在这里看见你。”
见是熟人又是恩人,曲清歌尽管心情不好也还是客气请他进屋,只之前两人有过那番莫名的悸动,让她现在有些无所适从。
“清歌你老实说是不是知道小木的身份?”小木近日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虽是瞎子,可耳朵清明心眼好使,通过没由的讲述,早就看出些许不对。
曲清歌心神一滞,心里蓦地一松,幸好不是来说感情之事的。
只是此事她现在并不想马上告诉梁玦,因为他们两个人总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错觉——有朝一日会成为敌人。
“身份,小木有什么身份?我不知道,只知他是北边来的灾民,许是哪个败落的大家公子。”
小木那一身贵族气势梁玦虽看不见,可他自身也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他根本不用看也能感知得到,所以这一点骗不了他。
“你不信我?”梁玦手指握紧磨平的盲杖,手掌心冷汗流淌,心底如同被收紧的蛛网将他的心肺紧紧缠绕——没有什么比自己动过心的女子却压根不信他更让他难过了。
他以为他们之间有过那样特别而又温馨的时刻,她待他理应是不同的,可惜他好像想多了。他心里一阵压抑,微微仰头露出那张精致到绝美的脸庞:“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阮世子,你是不是会坦白?在你眼里我终究比不上他对吗?”他扬唇轻笑,可那笑牵扯着两颊,苦涩不已。
曲清歌脑中蓦地一热,梁玦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之下,露出立体的明暗两色,让她有一种幻觉,仿佛他在质问她。
她不悦的皱眉刚想解释一句,便见夏铁急急赶来:“不好了小姐,顾大娘她她去了。”
曲清歌指间上好的苏州狼毫“啪”的掉落,抬眼随意地道:“随便你怎么想,我现在有要事要回府。”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门框与门槛被风吹着相撞发出的清脆声。
第56章 吃窝边草()
曲清歌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见顾大娘最后一面,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只听说她被一卷草席裹着由两个壮丁抬着从后门丢出去了。
“你们替我找到她,买座棺木将她好生安葬。”她干哑着喉咙抚着门框,许久才喃喃出声。
看着她曾经住过的小厢房,那里的东西已经尽数被清空,该扔的扔,该烧的烧,屋子里还用生石灰浇了一遍,又焚醋散味,此时一进去,便是酸味、石灰味交杂,闻得令人反胃。
这是曲清歌重生后第一次看到忠于自己的人死去,心里五味杂陈。
“我终究没能救得了你。”
“小姐你别自责了,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夏草想到顾大娘平日对她们这些小丫环的照顾,心里也是没来由的难过。
没法验尸,曲府给出的解释就是顾大娘做了那样的错事,自觉无颜见人,自杀而死。
“可顾大娘不会这样做,奴婢去看她的时候,听说小姐给她请了大夫,她还说示要好好养伤,一定等到小姐还她清白。”半夏年纪小已经哭出声。
“是有人害死了她。”曲清歌边走边轻声叹息。
虽然只是死了一个下人,对于曲府的那些主子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曲清歌却还是难过了好几日,直到她收到梁玦派人送来的文渊先生的一张阳明湖柳图,才稍微缓过来。
因为他不止买来了文渊先生的最新力作,还带来了一个让她十分震惊的消息。他拦截住了顾大娘的尸体,并且派没由去验过,顾大娘不是自杀身亡,而是被人下毒毒害而死。
曲清歌立马打起精神来,一直都猜测有人想害她,可以前没有方向,但现在有了新的目标,她一定要查出那个下手之人,让她尝尝相同的死法。
无独有偶,一个被她藏起来的人也突然通过下面的人传话,道是有消息提供。
想到那人曲清歌一脸冰冷声音低沉:“带她进府。”
夏草一愣,随即明白了,自家主子这回是真打算出手了,不再是小打小闹。
“小姐,我听说顾姐姐没了?”米婆子跪在地上一脸打听。
“有事说事,没功夫跟你闲扯。”曲清歌格外反感她的为人,对她的话根本不屑详听。
“是是是,老奴也是听听府里一个老姐妹说的,顾姐姐不是自杀死的而是被刘婆子拿毒药弄死的。”
“此话当真?”曲清歌眉梢一挑,梁玦才给她送过验尸报告,米婆子就得了这个消息,看来她的本事比她想象中要大。
“我的好小姐,此事事关重大,要不是有实证,老婆子哪敢乱说。”米婆子恨死刘姨娘一伙人,心心念念一直惦记着报仇的事情,所以才会托府里之前与她有旧的老婆子关注她们,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拿住她们的证据。
曲清歌幽幽一笑:“你特意找我,不只有这一件事吧?而且,你也应当知道你的仇人可不仅仅只有刘婆子。”最重要的乃是刘姨娘,当初与她在同一阵营,说甩锅就甩锅。
米婆子心怀要紧的消息前来,刚刚只不过放出一个让曲清歌看到她的价值罢了。
“小姐慧眼,老奴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奴年老倒是无牵无挂,只膝下有一孙女自小命苦无父无母,只恳请小姐看到老奴对您还有用的份上收下她。”
曲清歌眼眸轻动,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不过是还不到十岁的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的,只胆子小,一来请了安就跪在地上再没说过话。
“我身边不缺人。”曲清歌抚着新到的阳明湖柳画卷,看清那上面若隐若现的柳枝藤桠,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这次文渊先生画画的角度似乎她曾经也看到过,远处是亭子,亭子里有一纤长窈窕的身影隐现其中,只几笔勾勒,大概只有一个淡淡的轮廓,看不甚清楚长相,可她去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这画中女子似是在哪里见过。
“小姐老奴不求别的,只望小姐把她收在房里,不拘什么样的活计只管吩咐她干,别看她小小年纪,甚事都会做。”米婆子突然眼含泪水,像是临终托孤一般。
曲清歌终于从画中抬眸,淡然的将画卷收起,点了点头,她有一种感觉,这米婆子似乎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所以才会这般急切。
她倒想听听她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要说。
米婆子欲说还休,夏草识趣的带着所有下人出了房门,亲自守在门口。
不等曲清歌发问,米婆子就一路膝行到她脚下,悄悄开口:“老奴知道偷人的不是顾大娘而是刘姨娘。”
曲清歌凤眸一睁,眸中冷光瞬间射出,米婆子顿时打了个寒颤,一双浑浊的老眼却不闪不避,坚持要说完。
“老奴虽然在她身边伺候的时间不长,可老奴一向长了心眼,夫人不理会她,老爷只要一出门在外,她便架不住寂寞,就招了她娘家表弟到屋子里鬼混,那孩子其实根本不是老爷的,是先怀上她才害怕了把老爷灌醉了缠着栽到老爷头上,所以那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不敢要的。”
“从她一怀上就一直在算计着往我母亲头上栽。”曲清歌对于上辈子刘姨娘那个突然流掉的孩子一下子能解释了。
“真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自己偷人怀上野种,居然还妄想栽赃到玉氏头上,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上辈子她居然成功了,甚至此事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你可知道我父亲对刘姨娘格外恩宠,她又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你一被赶出家门的老婆子说的话,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米婆子摇摇头:“老奴说话他们自然不信,可要是老爷当场捉奸在床呢?”
这样一来,任谁都要信了吧,曲清歌不打没把握的仗,立马给她安排秘密房间,让她直接住在流云阁里。并吩咐夏草等人不许把小九是米婆子孙女的事情说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在温泉庄子里带回来的。
米婆子看到曲清歌这番动作便知她是在用行动向她表明她会护着小九,她可以放心了。
“祖母,你也要抛弃小九吗?”小九趴在米婆子怀里,眼泪汪汪。
“不是祖母狠心要弃你而去,而是祖母老了,有病活不长了,我得在死前给你安排一条退路,否则等祖母一去,你便不知要被卖到何处去。”
“是小姐逼你的吗?”小九记忆中的曲清歌一身冷气,身上随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无所适从。
“胡说,是祖母自己想做的,那人害过祖母,所以我想借小姐的手报仇,大家都有好处。”米婆子在大宅门里混迹,终她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牵挂。
“你要好生跟着小姐听她的话,她虽心狠,可也心善,只要你不背叛她她不会亏待你。”这一点米婆子看得很清楚。
小九将祖母的话牢牢记下,懵懂点头。
正阳街外的洞水巷子里,人声鼎沸,人气嘈杂,这里是宛平城里出了名的地下赌场。
许多城里的浪荡子、二流子、地痞流氓在此赌钱。
黄平最近几日手气不错赢了好些银子,他已经完全掉进钱眼里,想着凭借手中的银钱再大赚一笔回去好吃好喝一顿。
可谁知,这手一丢就输,一丢就输,已经连着输了十几把,眼看兜里的银钱越来越少,小厮二哈劝他别再赌了,可他输红了眼一门心思都是将输掉的钱赢回来,哪里还听得进二哈的话。
将兜里最后一两银子掏空,还欠了一千两银子,黄平才堪堪离开,屁股后面跟了一圈讨债的人。
“别嚣张,爷什么时候差过你们银子,等爷回去取了银子再来跟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说话间撒腿便往曲府去。
曲清歌坐在廊下逗弄鸟笼里的鹦鹉,这是曲远桥从南边来的友人给他送来的。
原本有好几只,便每个人屋子里都分了一只,可他们俱都没养过,渐渐的竟然都将它养死了。
她还是因为上辈子见得多了,颇懂一些,将它养得活蹦乱跳的,时不时的还会学会说话。
“夏草夏草来了。”
“小姐,鱼上钩了。”夏草跑得气喘吁吁噔了一眼鹦鹉。
这一身彩衣的小东西,牙尖嘴利的。
“夏草打我,夏草打我。”
“呸呸呸,不许当着主子面随便编排我。”夏草敲击鸟笼。
一人一鸟闹得不亦乐乎。
曲清歌看了一眼鹦鹉,一个冷眼过去,立马让它停了叫声,心道这畜牲可跟人一般精灵,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父亲在外面好几日,也该回来了。”曲清歌咬咬牙把她新近得的文渊先生的阳明湖柳图摸出来,在那等自私自利之人的眼里,恐怕谁都不如这东西好使。
夏草小心的接过,立马飞一般跑了。
滴翠院里,刘姨娘半瞌着眼皮假寐。
最近老爷不在,她与绾姨娘没什么可争的,流云阁里那一位,她屡屡出手都不是对手现下没有把柄再不敢轻易出手,这日子生生就无趣了几分。
“姨娘,舅老爷找你来了。”刘婆子小声的回禀。
“表弟来做什么?”刘姨娘娇艳的脸上显出几抹光泽。
虽说黄平哪哪都不行,一无权二无势,可他好歹有张能看的脸,长得清秀可人,像个奶白书生,再说了,于她而言,他那有些方面还真挺不错,十分得她的心。
“听说在四方赌场输光了。”
刘姨娘脸上刚起的色彩顿时下去了,脸上一阵抑郁,他这一来准又是来问她要银子。
“好表姐,你休听这老婆子打胡乱说,我何时问你要过银子了,我不过是许久不见你,来看看你。”刘婆子低头翻了个白眼往外边去了,顺势把门都掩上了,骗鬼了,往日要是赢了银子,早就银元宝甩上脸了,今儿个颓丧着脸,就知道铁定输大发了。
她四处看看这片的丫环都被她打发走了,自己干脆搬了矮凳找了双没纳完的鞋垫的在一处纳着。
里面先是传来刘姨娘没好气的斥骂声,接着便有黄平好姐姐的哄骗声,不一会儿,便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身。
刘婆子捂着胸口,涨红着脸颊,人老了也是听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与此同时曲远桥拿着新得手的文渊先生的画作匆匆往滴翠院赶过来。
“啊老老爷您您怎么来了?”刘婆子被房里打情骂俏的声音弄得心潮澎湃,心血上涌,抱着柱子思绪纷纷,没注意到曲远桥已经到了跟前。
第57章 棒打盗贼()
“不要脸的贱婢。”曲远桥很是恶寒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做出各种难看模样的刘婆子。
刘婆子吓得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着冲上前去大叫:“老爷老爷,您怎么,您这边请。”
她声音极大声线又细长,听得人的耳朵十分不舒服。
“你做什么?”曲远桥本就烦她,偏生不自觉的走开还往前面贴,不由心烦的瞪她一眼,直接上前给了她一脚。
刘婆子连叫带嚷的尖叫,哭着抱头蹿鼠。
外面走廊上闹这么大动静,刘姨娘早就听见了,曲远桥居然莫名其妙回来了,她来不及思考立马推着黄平往窗外走。
“快,老爷回来了,你快走,不然就全完了。”
哪个男人能忍得女人让他戴绿帽子?
黄平也晓得轻重,衣服裤子都来不及穿便跳窗而出。
曲远桥被刘婆子那番又叫又闹的举动弄得欣赏画作的心情全没了,只想着到都到了,要是不进去看看她,回头刘姨娘又得在那里闹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手推开紧闭的房门。
鉴于刚刚刘婆子的表现实在太古怪,他不由疑心生暗鬼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床底,床内,衣柜门后俱都找了个遍,并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可奇怪的是刘姨娘居然也不在。
曲远桥风朗的脸浮上疑惑,听到内室水声阵阵,不由探身而入,只见里面粉帐青纱,珠帘半挂,窗户洞开,幽风吹动帐内无限春色。
“老爷”刘姨娘自被屏风后转出来,她刚刚四处转悠,无处掩饰,索性把衣衫扒光跳进内室的浴桶中假装沐浴。
一身白纱半挽,一身细皮嫩肉,一脸媚意融融,曲远桥看得血脉喷张,将刚刚的疑惑顿时去了,心头一松:“原来是沐浴。”
至于为何沐浴,那便不知晓了。
“老爷你终于来妾这里了,让妾伺候你。”刘姨娘熟门熟路的撩拨曲远桥,二人半推半就滚身上榻,顿时春光旖旎,媚意丛生。
再说抱着衣衫跳窗而逃的黄平溜到角落里准备收拾衣冠出府,今日银子没拿到,春风一度也不成功,真是衰到了极点。
其实他不知道这不过只是他倒霉的开始,他刚把下面的长裤穿上,还没来得及系上裤腰带便听得女子尖叫:“啊,流氓,流氓、采花大盗。”随即几个婆子一拥而上,用黑布将他头面皆套上,厚实的长棒便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你你们做什么”
“给我打,夜半黄昏居然有采花大盗进了我们府里,绝不能放过他。”曲清歌笼着披风站在高高的假山下看着被打得乱跳的黄平冷冷笑着。
“小姐他好像好像是舅老爷,咱们会不会把他打坏?”冬虫有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