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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没有!”夏草被清歌这番动作弄得有些神思不属,她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她先前明明看着很难过,独自埋头坐在那里的时候她几乎要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子绝望的气息。
可现在,她吃饱喝足,与她笑语嫣然的说话,她几乎要以为她是在做梦。
“让雷音去找找!”曲清歌起身,抚着吃饱的肚子在屋子里散步消食。
“对了,还有三表哥和阿暖那里也得安排好了,不可怠慢!”
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后,曲清歌就又沉寂下去。
夏草摸不清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不敢轻易离开,只能从外面招过秋雁来一一将她的吩咐安排下去。
曲清歌转了几圈后,觉得肚子没那么难受了,便席地而坐,在最矮的案几上铺开宣纸,取过笔架上的狼毫,细细研究了一番。
夏草一见,连忙上前磨墨。
待到徽州灵墨渐渐渲染出毫州砚台的颜色时,曲清歌蘸墨书就。
夏草是识得字的,看着曲清歌纤姿轻动,一行行文字跃然纸上:‘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这是清心咒。
主子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写过了。
以前她是经常写的。
夏草还知道,一旦主子不高兴,或者无法发泄的时候,她才会写。
夏草看得一阵阵心惊,可一等她停下,曲清歌就会立马催促:“快点,墨不够用了!”
夏草这才震惊,自家主子竟然已经泼黑默写了三遍,此时站直了身子,看着手上正在晕染开来的墨汁发呆。
夏草长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主子,你是不是不高兴呢?”
曲清歌被问得一愣,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我没有不高兴!”她否认。
她不是早就已经接受了吗,刘诗雅就是梁玦的侧妃,先前梁玦说要用对付刘家旁系之女那一招对付她时,她还劝过他,让他不要轻易对她动手,她不好对付。
那个时候,她就想过,如果梁玦最终拿她没有办法,那么她就接受吧!
反正不过就是一个侧妃罢了,连她母亲那么要强的人,父亲当初不也纳了好几个妾吗?
毕竟不可能人人都能与玉国公府相比,从祖上有家传的不准纳妾的说法。
可心里如是想,可清歌却依然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波澜,她生气,她愤怒,她也难过
她不想说话,独自坐在案前咀嚼着那些苦涩的东西,她如鲠在喉。
但无论再难受,再无法安宁,她也依然好好用膳,不能亏待自己。
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不断的给自己灌输田采菲曾经与她说过的那些所谓的毒鸡汤,虽然她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为什么采菲要把那些听起来让人长进的话称作毒鸡汤,但她依然想试试。
她反复的安慰自己,不过就是个侧妃,不过就是个小妾
可一旦想到,有人要来与她一起分享梁玦,她的心就止不住的难过。
她捂着不断颤抖的心房,再度默写了一遍。
这一次她竟然写错了好几个地方。
看不下去,她抬手要撕,却又缓缓按下。
纤手触在冰冷的宣纸上时,她的手指明明摸到的是刚刚才干掉的墨迹,可心思一转,却好像触到了梁玦的手背。
带着一抹他特有的干燥与宽大,还有一丝丝温暖。
她恍然看到了梁玦在朝她招手:“清歌,快过来,陪我下棋!”
她有点不太想下,可刚刚一犹豫,就听得身侧有一道娇俏的声音代她答了:“王爷,妾陪你下!”曲清歌心神大震,抬眼望去,便看到了刘诗雅一脸的娇艳。
他们二人就当着她的面你一子我一子的落下。
“王爷”她喊他,他却置若罔闻。
画面一转,王府的二层阁楼,曲清歌手中拎着刚泡好的花茶上前。
还未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调笑声:“王爷,这是妾亲手为你煮的大红袍,您尝尝是不是比花茶好多了!”
“自然”
曲清歌心头大震,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
这是假的,她喃喃自语,可抬手,手里一片濡湿。
“啊,主子,您您”夏草指着她,脸上大急
第285章 夤夜出府()
曲清歌眼前一会儿恍着梁玦跟刘诗雅抵头相坐的模样,一会儿又是梁玦跟刘诗雅肩背钩搭着互相倾述的可亲姿势
“嘶”清歌胸口一阵疼痛,仿似被人拿着针扎着。
“主子,主子,您别乱动,您的手手上”夏草看她要捂胸口,连忙握住,指着上面一片漆黑摇头。
曲清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之前她感受到的那片濡湿是她在激动之下自己不小心抓握住了砚台,触摸到了上面的墨汁。
“主子,您歇了吧,都深更半夜了,王爷要回来,早该回来了,这么久,多半会是不会回来了!”夏草硬了硬心肠,一边替她擦拭,一边小声的劝说。
不能由着主子一直这样耗下去,会累坏的。
曲清歌由着她把手擦干净,挺直腰背站了一会儿,只觉头脑昏沉,她指示夏草推开窗户。
抬头看着外面,乌鸦鸦的黑色笼罩着王府的整片天空,间或有巡逻的卫士走到院子外面,露出点点光亮。
“主子”夏草伸手试探着外面寒风的凛冽,连忙去扶她。
这风吹一宿那可还得了。
曲清歌没有阻止她,终于叹息一声,转身走到房中,打算歇息。
可一回头,却看到梁玦挂在房间中的长剑却不知何时没有了踪影。
“不对!”曲清歌心头一滞,这把长剑是梁玦的心爱之物,每日里他不用上朝的时候,都会起身练剑。
就连他以前还住在那座小胡同里,她也曾经坐在银杏树下陪着他练过剑。
可这剑,她从未见他配戴出去过。
也不对,这剑他曾经戴出去过,是在他多次莫名其妙失去行踪的时候。
然后他一回来,他们之间就会多一些隔阂,这一切源于他的不坦白。
这剑满满透着不同寻常,也承载着她太多的期许与疑惑,她抚额只觉好像触摸到了什么,却一下子又一闪而逝。
身子被风吹得有些发软,她靠到夏草身上。
夏草心中一喜,以为主子终于肯听话歇息,连忙上前扶她到梳妆台前:“主子,我伺候您梳洗!”
“更衣!”曲清歌轻柔的声音响起,在夜间却显得像冰块一样,里面透着坚决。
夏草一惊,满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嘴唇动了动,还想劝说,却见自家主子已经自己打开衣柜门,选了一件蜀锦绸缎镶白色银边的袄子,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往身上套好了。
“主子!”夏草焦急的唤她。
曲清歌却像没有听到似的,抬手指着她穿好却没有系好的腰带。
“听话!”曲清歌轻声安抚。
夏草抬头对上清歌坚定的目光,还有温柔中透出的满满的坚持,她无奈点头。
最终曲清歌被夏草裹成了一个大棉被,将她送到二门,担忧的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
“主子,你要怎么出去,外面已经宵禁了!”夏草怎么都不放心主子这个时候出门,想着心里就连梁玦也怨恨起来了。
自从主子被王爷抢亲,这日子一日都没有轻省过。
“我自有办法!你这样”曲清歌俯在夏草耳边悄声吩咐着。
夏草听后直接摇头,却被曲清歌拦住了:“不许拒绝,你必须得替我遮掩,我相信王爷不会置我于不顾,他既然连王府都不回,就说明他一定有他的不得已而为之,这府里大概不安全,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半夜出府了!”
夏草一听,心头一凛,连连称是:“主子安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很不放心自家主子,可是她知道她没有办法阻止她。
她看着温柔可亲,可实际上她性格却比谁都坚韧,也甚有主见,一旦决定的事情,决不会轻易更改。
夜色苍茫,园子里鸦鸣阵阵,曲清歌夤夜出府,索性连马车也不用,披了白色披风消失在夜色之中。
棋楼与大梁京都的花街只有一街之隔,此时正是灯光璀璨之时。
这里临着的三条街,是宛平城唯一不需要遵守宵禁规矩的地方。
只因为这些花街柳巷之地每年都会给朝廷带来巨大的赋税,是朝中除了农民纳的各种税金之外,最大的纳税者之一。
所以大梁是鼓励花街柳巷的存在,国库需要它们充盈。
但这一带也看管极严,一到宵禁之时,便只准进不准出了。
棋楼里处在一片光亮之中,倒显得它尤其的黑沉。
它在黑暗中像置身于怪兽的獠牙口中,似乎正经受着严厉的考验。
曲清歌站在距离棋楼半条街的距离,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主子,里面不好进,属下已经查看过了,虽然棋楼外面看着风平浪静,可里面明哨、暗桩不少!”
“区区一个闹市中的棋楼,居然还用得着这样明防暗守,其中定有猫腻,你可有办法进去?”曲清歌的身子被风吹有些微冷,可她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必定要见到梁玦。
“属下请恕属下无能,属下只能自己一个人潜进去,没有办法带着主子一并进入!”没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脸上瞬间红了。
以往曲清歌总是夸他能力强,办事靠谱,可现在他却没有办法完成主子想做的事。
曲清歌倒没有异样,指了指他身后:“没关系,相信江先生会帮我们进去!”
身后的江算子刚到,一听曲清歌的话,轻轻笑了,他毫不介意的拱手:“多谢王妃娘娘的信任,既然王妃娘娘对在下如此有自信,在下自然不好再过多推辞!”
没由一见江算子竟然来了,而且一口应下,心里莫名就安定下来,看着曲清歌的眼神无限崇拜。
要知道,江算子可是漕帮中人,外面跟王府并无半点关系,一般情况下,就只有王爷能够命令得动他们。
可眼下,他那么骄傲的人却对王妃俯首称是,虽然态度不至于太过恭敬,可他却一口包揽下如此艰巨的任务,倒也难得。
夜风一阵阵拂过,曲清歌站在原地等待,没过多久,便见江算子回来了。
“行了!”他朝那边打了个手势,在前面带路。
曲清歌立马跟上
雅室里梁玦并没有睡着,他黑着屋子席地打坐,黑暗之中,双眼看到的东西有限,可耳朵却越发聪灵起来,楼下和街市上的异动尽收耳廓。
“抓小偷,抓住他,老子的钱他也敢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抓住他”
“快,快点,抓住了,就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他”
楼下是一阵阵的喧闹声。
梁玦眼皮子跳动了一下,并未起身去看。
不过他倒是感觉到了守在门口那些明哨暗桩似乎都动了。
他心里一动,双手紧紧握住,一种莫名的激动涌上来,也许清歌明白了他长久以来最隐晦的暗示。
心里有了准备,梁玦便忍着激动的心情和剧烈的心跳看着窗口的位置。
当没由和曲清歌出现在窗口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上前一步揽住来人。
黑暗中,他视物如白日。
面前裹得厚厚的,身形却娇弱的女子不是他的清歌又是谁。
“清歌!”紧紧抱住她,千言万语似乎变成了涓涓细流,一下子涌动起来,缓缓地流淌着窜入曲清歌的耳膜之中。
曲清歌闻到梁玦身上熟悉的檀香,还有他胸膛上那抹热到足够烫伤她心肺的灼热,心里一时之间万千感慨。
“还好,我没想错!”那把剑就是不同寻常。
或许并不是它本身就有多么不同寻常,而是梁玦在行事之中刻意赋予了它不同的意义。
梁玦紧紧拥住她,一直一言未发,好好感受过她身上的香味和温度后,才压低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悄悄的问。
“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由!”曲清歌指着已经主动退到房间阴影里的没由。
梁玦却摇头,这雅室看似守卫松散,但其实防守得严丝合缝,没由的身手再高,也不可能带着她进来。
“是不是下面的人?”梁玦突然想到刚刚闹腾起来的抓贼的闹剧。
曲清歌点头,她能来这里,的确靠的是漕帮江算子的掩护和没由的帮助。
梁玦欣慰的笑,突然顺着她的耳朵含…住她的耳垂。
“清歌真聪明!”知道找到漕帮的人助她。
曲清歌身子一软,整个人柔弱无骨的挂在他身上,再有他如此走心的一含,她直接没能控制住,轻…吟出声。
“嘘!”梁玦轻道一句,立马以…唇堵…住她的嘴,将她余下的声音尽数吞…入腹…中。
“唔,放开我!”曲清歌在经过短暂的失神与迷茫后,总算找回神思,用力推开他。
梁玦听她恼人的声音再看她不悦的柳眉,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想想也是,终究是他做得还不够,有负于她。
“宝贝儿,别气别气,我们现在回去!”
“我不走了,你在这里流连忘返,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你!”曲清歌刚刚推一下没推开,此时再度用力,可梁玦的手像两道铁钳似的,正紧紧的夹住她。
“别挣扎,清歌,我不会放手的!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却已经好像过了三年,每一滴刻漏流过,我都在担心你!”
“我在王府里再安全不过了,你不用担心我!”曲清歌随口答道。
“不,我原也是这样以为,可王府并不安全!”梁玦叹息着,径直把清歌打横抱着,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第286章 远方来客()
要不是明宁雅拿清歌的命威胁他,他也以为他在王府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
可此时再想想,也许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王府就已经混入了她的人。
就像她带着他安插在大梁和东越两国大臣家中的那些看不见的暗卫一般。
平时无事的时候,他们就都是普通人,可一到需要他们的关键时刻,他们就能立马化身利剑,刺向他们的主子
她浑身冷得吓人,靠在他怀里,被他灼热的体温烤着也还在瑟瑟发抖。
清歌原本想继续挣扎,因为她实在太生气了。
她在府里等了他那么久,他没有回来,她何尝不担心他,而且她还要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气,想着他会不会真的跟刘诗雅在一起,又想着
心里和脑海里全是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记忆和思绪,它们像浪涛一样被风高高吹起,径直砸在她的脑子里,让她无法自拔。
可此时梁玦就在她面前,而且他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且她冻得难受,再度推拒数次没有推开之后,她便任由他搂着。
倒不是原谅他了,只把他当作一个人体暖炉罢了。
梁玦看清歌停止了挣扎,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半是呢喃半是安慰:“清歌,见你一面,我只想让你知道,刘诗雅不可能分开我们,不仅是她,还有明夫人,世上所有的人,他们都不可能做到!”
曲清歌却摇头:“你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母亲说过,夫妻之间,最是需要信任,如果彼此不信任,这些所谓的情爱有朝一日迟早会被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