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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倒是决计没料到,竟然会遇见宗政暝、宗政擎和宗政宇这三只小狐狸。
长安客栈。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饭菜、还有最好的酒都拿上来!”嗓音妖娆,噙了浓郁玩味的笑意,宗政暝眸色戏谑,看着对面脸色清冷的流月勾唇邪邪一笑,然后抬手将一锭金子拍在桌子上,小二转身,瞬间就被桌上那锭金光闪闪的金锭子闪到了眼睛,嘴角一咧,口水几乎淌出来,急忙抬手抹了抹嘴角,将毛巾往肩上一搭,乐颠儿乐颠儿小跑过来,鞠躬哈腰的道:“好嘞,几位公子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给公子们几位张罗小店里最好的饭菜和最好的酒肉!”
宗政暝慵懒而优雅的抬了抬眼皮,霎然,斜勾的唇角再度上扬一分,抬手,将桌上那枚金锭子缓缓推倒小二眼前,宗政暝皮妖娆的笑道:“拿着这个,去长安街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那里买几根冰糖葫芦,剩下的,赏给你了。”
“哎,好嘞,小的这就去!”急忙把金锭子收进大宽袖里,小二开心的几乎抽搐过去,忙不迭的鞠躬道谢道:“多谢公子的赏赐,多谢公子的赏赐!”
转身起步,刚要拔腿往酒楼外走,那小二黑漆漆的眼珠子忽然非常快速的转了一转、似是什么东西计上心来似的,于是,那小二又嬉皮笑脸的折身回来、笑的极其谄媚讨好的套近乎道:“公子,请恕小的问一句多余的,看公子您的相貌俊美不凡、出手又这般大方,陪同的这几位公子小爷的谈吐和装束也都是如此的华贵典雅,想必几位都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公子吧?”
“不该问的就不要乱问!问得多了小心连自己的小命儿都搭进去!”不等宗政暝开口,坐在宗政暝旁边、打从流月出现开始、就一直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万年冰山脸的宗政擎冷哼一声,阴鸷的眼风一扫,小二登时蔫了脸。
时至此时,流月淡淡的抬起半边眉角,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边缘,忽地凉凉的笑了笑,“明人不说暗话、明人不做暗事,对我有什么不满,六少爷大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耷拉着一张驴脸给谁看呢?指桑骂槐也是君子所为么?心里不痛快就摔桌子、摔杯子,这也是一个大男人的所作所为吗?”
一番凉凉淡淡的几乎没有半分情绪的话音落尽,流月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甚至于、斜睨着宗政擎的凤眸眼角尾端的余光里,还浸染了几分邪肆狂狞之意,又是勾唇微微笑了笑之后,流月缓缓执起桌上那把做工精致的紫砂壶,侧倾,淡黄色的茶水流进白玉骨瓷的茶杯里。
宗政擎脸色漆黑成一片,五指紧紧捏住手心里的茶杯,想要发怒、想要一巴掌将流月拍飞出去,可是阴鸷的眸色微微垂落,触及宗政暝那纤长白皙的没有半分骨节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点着的弧度,满是警告和凉薄的意味,宗政擎咬紧牙关,只能将心里的愤懑和不满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兀自生闷气,喝茶。
流月笑了笑,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纵然姿态豪爽至极,但终究还是存了那么几分优雅而慵懒的气息,加之流月的男装扮相异常惊艳,便引得周围路过的姑娘们频频回首,窃窃私语。
放下手中的白玉骨瓷茶杯,流月眯眼看向宗政擎,笑着问道:“六少爷,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流月以为、我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期间应该没有结下什么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可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六少爷你对我的敌意很重呢?”
流月话音刚落,就见宗政擎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似的,猛地仰起脖子、阴鸷的鹰眸中满是杀气腾腾,“哼,我们之间确实没有结下什么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可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你而死,百里流月,如此你还能说你”
“六弟!你失礼了!”宗政擎似是有些激动的过了头,几乎掀桌而起,却在即将掀桌子而起的前一秒,在宗政暝满是警告和危险的声线中,蔫了下去。
宗政擎气哼哼的撇过脸去,闷头灌了一壶茶,想了想,却又感觉异常的不甘心。
握拳、转身面对着宗政暝,宗政擎表示很是不能理解的问道:“五哥,你为什么总是偏袒这个百里流月,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她百里流月就只不过是一个外姓臣子而已,刁蛮成性、邪肆狠戾,既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又没有小家碧玉的清新脱俗,偏偏还枉顾世俗伦理道德、不遵从三从四德五哥,你可是忘记了,就是她百里流月害死了绯月”
宗政擎那痛心疾首的音线在宗政暝的怒而拂袖起身中落尽,宗政暝唇边的笑容尽数收敛、湮没于唇角,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皱起、脸上一片阴鸷冷然之色,冷冷的看着宗政擎,宗政暝忽而抬手摔了指尖的白玉茶杯,向来噙着妖娆戏谑笑意的音色,已然携杂了浓郁的杀气,“六弟,非要挑战我的耐性吗?”
“呵呵,五哥,你觉得现在是我在挑战你的耐性吗?”眼眶微微湿润,一霎间眼涡深处就泛起了阴郁的猩红,侧过脸去,勾唇苦涩的笑,许久之后,宗政擎深吸了一口凉气,末冬阴凉的冷意灌入五脏六腑,当时,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寒冷的似乎连流淌的血液都要凝固起来,默然半晌之后,宗政擎缓缓问道:“五哥,为了区区一个百里流月,你真的要让自己众叛亲离吗?为了百里流月,五哥你做到这般地步,真的值得吗?”
流月心头一动,当即,竖起了耳朵,指尖、不自觉的捏紧茶杯边缘。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偏偏,她又好像确实在期待些什么。
耳边,传来宗政暝极轻极轻的叹息声、清浅的几乎要几不可闻,流月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就见在她眉帘掀动的那一转瞬间,宗政暝满脸冷然的杀气陡然消弭了不少,他微眯着狐狸眼、低沉着声音道:“六弟,你明明知道、她是咎由自取,又何必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小流月的身上?”
“咎由自取?哈!五哥!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宗政擎唇边的笑容越来越苦涩、越来越恍惚,终至情绪彻底崩溃,他抬手掀翻了桌子,茶杯、茶壶散落一地,上好白玉骨瓷的器皿眨眼间尽数碎裂成了渣儿,在宗政擎猩红了双眼的怒吼中,酒楼里原本热闹的划着拳或者天南海北的侃聊的客人们同时一愣、转身怔怔的看着宗政暝和宗政擎。
一壶滚烫的茶水,落地时、溅洒出的滚烫茶水恰好倒在流月的脚上,若不是流月穿着一双厚靴子,恐怕这会儿、脚背都已经被烫出了大水泡,流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皱起了眉。
“宗政擎,你特么的”
不等流月的低吼落尽,宗政擎忽然瞪着一双猩红阴鸷的眼睛转了过来,死死的看着流月,凶狠的目光、直欲将流月撕碎了似的。
流月是在国际缉毒的大风大浪、生死场上活下来的“绝杀罗刹”,就算是真正的阿鼻地狱她都经历过,自然,就根本没把宗政擎当回事儿,当下里,只是清清冷冷的迎上了宗政擎那欲要杀人的阴冷目光。
此番,宗政擎更是愤怒至极,抬手,揪住流月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宗政擎唇角抽搐着冷笑起来,“百里流月,你别以为父皇喜欢你、宠信你,封你做了什么踏西将军,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任意妄为,百里流月,本殿下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低贱的臣子罢了,踏西将军,哼,就算你是手握天嫠三分之一兵权的踏西将军,也逃脱不了为我们天嫠皇族卖命的命运”
“六弟!”眉头紧皱,宗政暝低喝一声。只是,他终究还是晚了。
当时,流月已经斜勾着唇角、凉凉的笑了起来,秀气精致的眉梢微扬、眼帘慵懒而优雅的掀起半分,霎然间,清浅的没有尽头的眼涡深处里、熠熠闪烁起某种意味不明的寒光,侧歪着小脸,流月笑的妖娆至极,“宗政擎,你知不知道你在作死?”
第86章 顾楚()
虽然她百里流月手里只有天嫠三分之一的兵权,可是,她哥哥百里流宸的手里同样握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如此一来,相当于天嫠的半壁江山都落在了他们百里一族的手上。
适逢此时,方才被打发出去长安街买冰糖葫芦的小二乐颠儿乐颠儿的跑了回来,手里举着六串冰糖葫芦,咧着嘴、献宝似的双手捧着送到了宗政暝跟前,仍然沉浸在得了那一锭金子的狂喜中,于是,向来反应机灵的小二,这一次愣是分毫没有感觉到宗政暝、宗政擎和流月之间气场的风云变幻。
直到宗政擎脸色愠怒的挥手拍掉了小二手里的冰糖葫芦,怒喝一声,“不是眼力见儿的混账东西,没看到小爷我正在发怒吗?”六串颜色鲜红裹着一层亮晶晶糖霜的冰糖葫芦被打翻在地上,小二脸上表情一愣,然后,整张脸就哭丧了起来,“公子,糖葫芦?”
“什么糖葫芦,滚开!”睚眦欲裂,眼底阴鸷猩红的底色越发浓烈起来,宗政擎狠狠的把流月往地上一推,抬脚、便碾碎了那六串冰糖葫芦。
流月眼底的冷峭薄光陡然凌厉,只不过,当时已经尽数被垂落的眼睫遮掩,纤长浓密的睫毛堪堪遮住下眼睑,纵然她眼涡里的萧瑟杀意再浓重,却也没有明显的叫人有所察觉。
侧趴在地上,流月眯紧了凤眸,手臂微微曲起、支撑住半边身子,以一种极其优雅、极其缓慢的姿态起身之后,流月垂眉冷笑着走到了宗政擎面前。
凉笑半晌,直笑的宗政擎有了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流月方才扬起小脸,勾唇、眉梢飞扬起一抹绚丽的叫人迷惑的神采,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流月突然踮起脚尖、扬手,一巴掌恨恨地扇在宗政擎的左脸颊上,随之,表情也瞬间阴戾残忍的叫人心惊,流月咬牙冷笑,“宗政擎,老子告诉你,就算我手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只要我想、一样可以叫你所谓的整个天嫠皇族都死无葬身之地!”
转身,离开。流月瘦小的背影在夕阳下渐渐被拉长,明明只是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子,偏偏骨子里倔强狂妄到了极致,倔强的决绝、狂妄的惊心。
偌大的城,阳关街、未央街、长安街、升平街、玉寻街为五大主要交通干道,以天嫠皇宫紫禁城五大城门青龙门、白虎门、朱雀门、宣武门、中成门为起点,五大主要交通干道分别通往大月氏、西岐、大楚、川南、商珲。
五大街,以未央街为中心,也尤其以未央街最为繁华热闹。一到傍晚时分,就会热闹异常,各种卖小吃的摊子搬出来,吆喝声、招揽生意声此起彼伏。
嗅着周围环绕的食物香气,流月忍不住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丫的不开心。再抬头看看天空,乌云笼罩,似乎是要变天的迹象,丫的更加不开心了。
肚子饿,腿酸。
百里相府在升平街上,而流月现在身处长安街上,从长安街到升平街的百里相府,走路的话差不多要一个时辰,于是,流月在长安街上游荡了半个时辰,东方的天空终至完全漆黑下来。
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流月饿的想吐酸水,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摸了摸,一片干瘪瘪的,钱袋子比脸都要干净。
一阵无奈,正想把钱袋子揣回怀里,眼前忽然闪过一抹黑影,抢了流月手里的钱袋子就飞跑而去。
流月愣怔了二分之一秒,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眨眼、眨眼、再眨眼,深吸一口末冬凉气后,终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卧槽!哪个不要命的小混蛋抢到老子头顶上来了?”
抬眼,就见抢钱袋子的小东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灵活的窜过来窜过去,眼看着就要不见影了的时候,流月陡然反应过来,愤愤的搓了搓手,拔腿,冲上去。
纵然流月个子小、身形瘦弱、腿也短,跑的却是决计不慢,没跑几十步,就揪住了偷她钱袋子那个小东西的后衣领,劈手夺过自己的钱袋子,流月曲着食指去敲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的脑袋,眯眼低喝道:“哪里来的小混账东西,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直重复不停着这句话,小男孩儿僵僵硬硬的转过脸去,满脸哭丧的表情,一眨眼皮,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小男孩儿双手合一、泪眼朦胧的不断求饶道:“小姐姐,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偷你的钱袋子的,可是,我娘亲生病了,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大夫说,如果没有钱给娘亲抓药,娘就活不了了,我不想让娘亲死掉小姐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别人的钱袋子了!”
闻言,流月仔细打量了小男孩儿一眼,只见小男孩儿一脸眼泪鼻涕下的那张尖尖瘦瘦的小脸、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大的年龄,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衣衫褴褛,身上没有半两肉,瘦的皮包骨头、骨瘦如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流月向来就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善茬子,更不是什么心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触及小男孩儿蒙了一层薄薄水雾的黑亮眼睛时,心底最暗不见天日的某处竟然蓦而柔软了几分,察不可微的轻声叹了一口气,流月拍着小男孩儿的后脑勺问道:“你娘亲生了什么病?”
小男孩儿低垂着脑袋,似乎是不敢抬头去看流月的眼睛,只是闷闷的道:“大夫说,是疟疾。”
闻言,流月心头一颤。疟疾,于这个医术并不怎么先进发达的古代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尤其还是在一个困顿的连看病抓药都负担不起的贫苦家庭里。
皱眉想了想,流月弹手敲了小男孩儿的脑袋一下,道:“带我去你家看看。”
小男孩儿稍稍有些踌躇犹疑,兀自支支吾吾了半晌之后,小男孩儿可怜兮兮的扬起小脸,问道:“小姐姐,你会不会告诉娘亲、我偷了你的钱袋子?”
“嗯?”流月不解,却见小男孩儿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无限落寞起来,纤长浓密的睫毛垂落、堪堪遮住下眼睑,清冷的夜色下,小男孩儿的眼睫漆黑似玉,安安静静的样子莫名的带了几分惊心动魄的错觉。
默然半晌之后,小男孩儿方才轻轻说道:“从小娘亲就教育我,人穷志不穷,就算是饿死,也绝对不能像爹一样、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娘死掉,所以才偷了小姐姐的钱袋子如若是被娘亲知道了这件事情,娘亲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一个懂事的叫人心疼的小孩子,流月没来由的一阵心软,“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娘亲的,走吧,快带我去你家瞧一瞧,说不定我可以救你娘亲。”
“真的么?”干净清澈的眼睛里飞扬起一片流光神采,小男孩儿破涕为笑,“娘亲曾经说过,能穿绫罗绸缎的人、都是富人和官宦家的公子小姐,小姐姐,你的穿着这么华丽俊美,就连腰上佩戴的玉佩都非常精致,所以你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是小姐姐,你为什么要穿着男装呢?”
男装?小姐姐?
流月心头一动,看着小男孩儿问道:“我明明穿着男装,拿你又为何唤我小姐姐呢?”
小男孩儿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自己脏乎乎的小手抹了一把鼻涕,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小姐姐本来就是小姐姐啊,虽然穿着男装,可一样还是小姐姐啊!啊!小姐姐,那里有一个漂亮的大哥哥在对着你笑呢!”
漂亮的大哥哥?此世间,除了容倾那妖孽能用“漂亮”这两个字眼来形容,还有哪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