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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脚下绊了一绊,眼角余光往后一斜、莫名的无奈,“红莲,马上就要到阴历的十五月圆之夜了,你家教主不吃药没问题吗?”
此话一出,红莲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裂隙,仿若只是在眨眼之间,别扭的傲娇之意便以前所未有的浓重姿态侵袭而来,红莲冷着表情哼笑一声,“如此说来,倒是感谢流月姑娘的提醒了教主的话果然没错,有些人,生来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算我祁云红莲不识趣儿,打扰了流月姑娘的雅兴”
“红莲告辞!”
落字暗沉阴鸷、咬牙切齿,最后的“告辞”两字几乎是用尽了决绝的语气,话落之后,红莲凉凉的瞥了流月一眼,满眼嘲讽,转身就走。
随着红莲抬步的那一霎间,妖风四起,烛火明灭。空气中的桃花香气,陡然消弭的无影无踪。
“红莲!”眼看着那抹大红色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里,景西冰凉无波的眼睛微微眯起,隔空低唤了红莲一声,清冷的声线里不携杂分毫感情,“这是教主的命令,不要任性!”
红莲脚步微顿、却没有回身,只是眼角微微往后一斜,声线阴凉无比的道:“景西,我不是你,不是夜北,也不是南。”
“从十几年前、一袭白衣如神的教主将只有几岁的我从那场漫天大火中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条命再也不是自己的了。”脑中一片猩红色的回忆,火光伴着血光,通红通红的照亮了漆黑的夜,于是,那个小小的山村在一场滔天大火中付之一炬,惨叫声、哭嚎声、求救声,成为了红莲每每萦绕在午夜的梦魇。
那时的容倾,亦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白衣胜雪,笑容温润,当时无助绝望到了极点的红莲只以为自己看见了神祗,于是,毫无抵抗之力的握住了容倾伸出来的手。
在凌山上,眨眼就是十几年。
她本性祁,单名一个“云”字,可是教主却说、既然她是他从漫天大火中救出来的,罪孽红莲业火灼身、便已是相当于凤凰涅,那便改“祁云”为姓,以“红莲”为名,由此之后,这世间再也没有祁云,取而代之的是――祁云红莲。
也便是由此之后,魔教落冥四使出现,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眉帘微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堪堪遮住了下眼睑,烛火明灭之间,在眼睑下方投落两方小小的扇形阴影,红莲微微勾弄起半边唇角,笑意里略微带了些讽刺和哂然的意味,“我曾经对着凌山的满月发下毒誓,此生此世追随教主、遵从教主的命令,若有违背、则灰飞烟灭可是景西你知道么,比起什么命令和誓言,我更不想让教主受伤,哪怕此次回去等待我的是万劫不复的蛇窟,哪怕等待我的是灰飞烟灭,我祁云红莲也无怨无悔!”
爱一个人,究竟要爱的何种程度,才会不计一切的付出。
流月稍稍有些震撼,瞪眼看着红莲凄伤落寞的背影半晌,唇角微动,“红莲,我脖子有些疼。”
“”红莲僵硬冷鸷的背部线条微微松动,以旁人无可察觉的姿态、唇角剧烈抽搐了好几抽之后,强撑着冰冷的伪装、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百里流月疼不疼干我祁云红莲何事?”
耳边有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红莲知道是流月,也做好了绝对不搭理流月的打算,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红莲却决计没有猜到、向来冷漠凉薄的没有半分人性的流月竟然软软黏黏的抱住了她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讨好的撒娇,“红莲,我的脖子真的好疼啊!”
心底某处蓦而柔软,红莲唇角再度剧烈的抽搐了好几抽,“关我”
“红莲,我好疼!”
“”红莲深吸一口气,黑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大一小两个通体温润泛白的小瓶子塞到流月的手里,愤恨的几近咬牙切齿,“大瓶子是万花之毒,小瓶子是祛痕霜,哼,枉自教主这么疼爱你,养不熟的白眼狼!”
撂下话,红莲就拔腿离开了潇湘阁。
大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消弭了的绯色桃花香气却瞬间充斥满整个鼻息。
流月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即便是末冬、天气渐渐转暖,但是末冬的凉气灌入肺腑,还是叫流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她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玉瓶,指腹微凉、似有意似无意的在那个小一点儿的瓶身上轻轻摩挲着,不其然的、脑海里浮起容倾那笑的妖邪诡异的脸,艳绝人寰、倾尽天下抿唇了然一笑,心上蓦而温暖明媚。
说起来,也的确到了阴历十五的月圆之夜了。
流月想,果然还是速战速决吧,万一那不要脸的容倾妖孽忍不住变身了,恐怕单靠夜北、南、红莲三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控制局面的。
流月转身,慵懒抬眉看了景西一眼,而彼时彼刻,景西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期然的撞入那一汪清冷淡薄的几乎没有半分生机的眼涡深处,只觉得脊背上一股寒意入侵,景西心头一颤。
明明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可是眼涡深处里、却阴戾无情到如此程度了然、通透、淡薄、血腥、残忍,景西着实景西想不通,如果没有经历过数场生生死死,灵魂深处里、怎么会刻染了那么浓重的地狱修罗之气息!
景西身形微颤、流月眼尖的捕捉到了,但她前世毕竟只是一个国际缉毒刑警,只负责那些打打杀杀、血腥暴力的事情,瞄准、打架、拆炸弹,她百里流月都是个中好手,但是犯罪心理学什么的、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于是,景西心中的想法,她自然也没有猜到。
当下里,流月只是冲景西淡淡的扫过一个眼风,示意他出去。
景西微微点了点头,拔腿离开。
流月折身走到桌边,想了想,端起桌上那一盘拇指肚大的紫葡萄走到软塌边,脱了鞋袜之后,在软榻上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便侧身倚靠了下去。
双腿交叠微曲,葡萄盘子就放在腿边,满身慵懒散漫的姿态,单手撑在太阳穴的位置,流月一边抿唇浅笑嫣然、一边悠闲的吃着盘子里的葡萄。
而另一边,许久许久时间里,千云边一直保持着被景西夺下了匕首之前的姿势,脊背僵硬挺直、周身萦绕着一股阴冷的嗜杀戾气。
眼帘垂落,额前碎发凌乱,浅蓝色摇曳的烛火在千云边的眼睑上方投落大片暗色阴影,烛火明灭间,的大半表情都被浸染了浓郁的杀气。
空气压抑沉滞的仿若要凝固起来似的,死寂的没有半分生机,倏尔,由软榻那边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戏谑笑声,“云边姑娘不是说要服侍本公子的么?云边姑娘不是说要弹琴给本公子听的么?”
千云边垂在两腿边的收用力捏紧。
流月吸了吸鼻子,指尖捻着一枚葡萄翻身而起,慢条斯理的剥掉葡萄皮,再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走到千云边身前,笑了笑,“云边姑娘,可是后悔了?”
极其轻佻暧昧的音线,邪笑嫣然,流月附在千云边的耳旁呵气如兰,在千云边错愕不及中,流月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腰带,微凉手指顺势抚入,从外人的角度看、怎么都有一种放浪形骸的世家子弟身上的流里流气。
此时此刻,躲在门外偷看的如玉忍不住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汪汪的道:“要是小姐真的强迫了人家云边姑娘,我指定会被打死的!”
旁边,钟离魅摸着如玉的脑袋笑的一脸妖娆,“放心吧,如玉,在你被百里流宸和百里桢霆打死之前,我就会把你做成小骨头人儿的!”
如玉,“”想了想,如玉再次抹了一把“鼻涕”,扬起迷茫的小脸问钟离魅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第81章 我好恨哪!()
她家小姐说过,要是一个男人不停的来招惹你、挤兑你,那百分之九十九绝壁是看上你了!
如玉想,她和西岐的变态太子殿下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可是,丫的变态太子殿下却一直打算将她做成小骨头人儿!嗯,这难道不是那传说中的看上她了吗?!如玉微微有些头疼,她是一个正经人家的正经黄花大闺女,可是决计不能跟心肠狠毒如蛇蝎的西岐太子殿下在一起的,如玉表示自己异常苦恼,她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拒绝不要脸的钟离魅、叫他彻底死心呢?!
抚额,完全没有发现“鼻涕”再一次淌了出来。
肩上突然受力,一个不防备、如玉硬生生的被钟离魅推倒在了地上,钟离魅满脸嫌弃的丢给如玉一块手帕,又满脸嫌弃的道:“把鼻血擦干净!”
顿时,如玉苦恼+10086,又来了、又来了,故意欺负她以博取她的注意力,这样拙劣的手段、都是她家小姐早已经玩剩下八辈子的了,哎,苍天大地、黄天厚土啊,她如玉怎么就撞上了这么一朵难缠的烂桃花呢!
潇湘阁外,如玉脑洞无限放大扩容,潇湘阁里,暗流涌动。
流月一只爪子掐着千云边的细腰,另一只爪子探进了千云边的衣内,小心翼翼的摩挲试探着指腹下那温滑如凝脂的白皙皮肤,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又似乎只是单纯的调情。
倏尔,指腹下细滑如凝脂一般的触感陡变,流月在千云边后背脊骨处、触摸到了一块类似于火焰形状的粗糙皮肤。
凤眸眯紧,流月抿唇了然一笑,然后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唇边笑弧越发的嘲讽哂然起来,“大月氏三公主殿下千云边,暗杀界暗鸦公子言绯月”
“前者为了不共戴天的家仇国恨在天嫠王朝隐姓埋名五年之久,不惜以色侍人,只是为了等待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将仇人亲自手刃,为兄长报仇。”
“后者却是你决计没有想到的角色,不经意之间的惊鸿一瞥,三公主殿下对仇人的儿子一见钟情,为了能够留在喜欢的男子身边,三公主殿下不惜以身家性命做赌注、成为仇人儿子的得力助手,世人谈之色变而闻风丧胆的暗鸦公子言绯月!”
话落之后,流月明显的感觉到了千云边接近崩溃暴走的情绪波动。杀机浓烈。千云边猛地抬起脸来瞪着流月,她的眼底里、依然浸染了浓重艳烈的猩红底色。
流月却是有意要将千云边的情绪引爆,于是,便继续笑道:“千云边,亦或者叫你言绯月,你心里就不矛盾吗?左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右边却是你心心念念爱到了骨子里去的男人,如此敌对的关系,你该要怎么办呢?”
“你想了很久很久,想到快要绝望、快要陌路的时候,你终于想明白了,你想要和那个男子在一起长相厮守,于是,你努力说服自己放下仇恨”
话落至此,语气微微顿住,流月斜睨着半边眉角、若似漫不经心的瞥了千云边一眼,冷笑出声、音色里满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千云边咬紧下唇,垂在两腿边的手握紧、再握紧,直至涂着大红色丹蔻的长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血水顺着指缝溢出,霎时间染红了整只手,她才感觉到那彻入骨髓的凉意和疼意,紧握的手指稍稍松开一分。
流月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道:“只是可惜的是,你怎么都没有想到、或者说你是没办法接受,你愿意用性命相互的男人却并不喜欢你,甚至,都不愿意正眼看你一眼,他只是将你当成了他夺权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所以,你心里很苦、很苦你觉得对不起从小就疼你宠你的兄长,偏偏、你却还是依然放不下那个你爱的男人。”
“你恨极了自己当下这种当断不断、优柔寡断的样子,好几次,你甚至对那个男人起了杀意,但最后,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噙着戏谑玩味儿笑意的嗓音渐渐停落,落字清浅,却宛若利刃一般,在千云边的胸口上滑了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刀刀都足以毙命。
接近末冬,原本已经停息了许久的鹅毛大雪开始飘洒下来,妖风微动,雪花在半空中凌乱,千云边垂在腿边的手再度猛地握紧,这一次、长指甲彻彻底底的戳穿了皮肉,血水在地面上蜿蜒成一条妖娆的痕迹,霎然间,空气里弥漫开了浓烈惨淡至极的血腥气息。
瞪着底色猩红的眼睛,千云边脸上表情狰狞可怖、几欲扑上来将流月撕碎,“百里流月,你知道什么!你究竟知道什么!”
愤怒滔天的怒吼,几乎震碎了脚下的地面、掀翻了头上的屋顶。
潇湘阁外,差点儿被惊裂耳膜的如玉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第十八次抹了抹血流不止的鼻血之后,她侧脸看着钟离魅,问道:“变态太子殿下,千云边会不会一个恼羞成怒下,掐死我家小姐?嗯,要是那个什么千云边真的打算掐死我家小姐,变态太子殿下你能在一眨眼间冲进去、救下我家小姐吗?”
“变态太子殿下?”钟离魅摸着下巴、很是鄙夷不屑的瞥了如玉一眼,满脸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忽而抿唇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若是言绯月真的要掐死你家小姐的时候,我就将你丢进去,依照你的重量和体型,砸死言绯月应该不成问题。”
如玉震惊,“啊!那我会死吗?”
钟离魅前所未有的、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环抱着双臂、往后仰了仰身子,道:“忠心护主的好丫鬟,你家小姐会为你找一处风水宝地将你给安葬了的。”
“啊!”如玉震惊的要哭了,抬手一抹,整张小脸上都沾满了红惨惨的鼻血。
微微有些狰狞!
钟离魅忍不住掀起的推了推如玉的肩膀,“你,离本殿下远一点儿!”
如玉依然震惊中“啊!”
如玉那疯了吧唧的小丫头,兀自趴在潇湘阁外面的地板上伤心痛“哭”,一边抹眼泪、一边抹鼻血。
鼻涕、眼泪、鼻血混杂,淌了一地,有严重“洁癖”的钟离魅面色略略发黑,干呕了几声之后,终是嫌弃的不行,转身折回了自己“寻欢作乐”的房间。
房间里,面色发青、已然呈现出中了剧毒迹象的千云花还在安静的昏迷着,呼吸微弱,几乎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方才果真是被如玉深深的恶心到了,钟离魅抬起衣袖闻了闻,只觉得整个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钟离魅咬牙切齿,愤愤的脱掉了外衣,不期然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痛哼声,正要脱掉中衣的动作一顿,钟离魅微微眯了眯那双细长的狐狸眼,循着声音、脚步优雅妖娆的走到了床边。
床上,千云花的脸色铁青中泛着惨白,惨白里又带了几分乌黑,显然是剧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全身血脉,此时此刻,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
站在床边,钟离魅居高临下、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千云花几眼,忽然俯下身去,将千云花从床上拽到了地上,然后扯掉了床上的所有被褥,扔在千云花的身上。
“肮脏的女人!”
场景转回潇湘阁,流月和千云边之间暗流涌动。因为流月的挑拨,千云边的精神已经处在崩溃而分崩离析的危险边缘,只等待着流月戳开点燃最后一点火星,她就会彻底的爆炸开来,而相比之下,流月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的悠然自得了太多,那邪肆的笑容,甚至是、有些欠揍!
沉寂半晌之后,千云边抬眼,以一双猩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流月,脸上表情扭曲狰狞的可怖,音色亦冷戾痛苦不堪,“百里流月,你知道什么?你从来就没有爱过人,你知道什么?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戳我的伤疤?你有什么资格!”
是嗬,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