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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凛冽寒风拂过,衣袂飘飞,三千妖发盘旋在半空中,凌乱些许、却抵不过他骨子里的妖娆恣睢又清欠如许,纤细白皙的几乎看不出骨节的十指轻轻抚在长生琴的琴弦上,姿态优雅温润的、堪堪晃乱了眼睛。
只见那个美的不成样子的妖孽、食指指腹微动,便有一个怪异的音调从琴弦上滑了出来,流月眯着眼睛去看,只觉得、仿若在容倾的食指指腹和天蚕丝琴弦相处的地方凝成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点,所有的流光都折射于一个点,于是这一个点上,光华四射,流光璀璨,浸满杀机。
肃杀声色中,他凛冽眉骨一时隐一时现,淡色的唇、泛着水色的薄光,弧线完美,漂亮艳丽的脸,轻易便勾人欲望。
流月皱眉,“容倾?”
眼角余光微斜,容倾没有答话,唇边凉薄的笑弧却倏尔噙满了刻骨的杀机。
“妖孽?”流月又试探着喊了一声,然后伸手指着那泛着诡异血色红光的长生琴,有些不确定的道:“这琴,好像是我的”
话落,夜北、景西、南齐齐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看着流月,眸色深沉、波澜无动。
流月一,有些悻悻然,却强撑着云淡风轻的表情,手指着琴身红光越发妖娆艳烈的长生琴,语气灼灼,“那琴,就是我的!”
“小姐啊”语气沉痛异常。
如玉忽然的就想起来,曾经、她家三小姐还带着她去抢过她家大少爷的被子和衣服的事情,不由的、唇角剧烈抽搐了几抽,右手挡住半边脸颊、侧过脸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啊改不了吃屎!
自然,如玉是决计不会知道的,流月的确有这样一架古琴,那是她五岁的时候、哥哥段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两个人的生日“晚宴”,段棠摸着她的小脑袋说,“月儿,哥哥希望你能够远离暗色系世界的那些血腥是非,做一个琴棋书画精通、知书识礼的女孩子,即便你不能成为一个温婉娴舒的女孩子,哥哥也只是希望你可以平安健康的长大。”
彼时,流月确实立过志要成为一个品行端雅的女孩子,只是后来,她终究还是违背了哥哥的意愿,卷入了打打杀杀、血流成河的暗色系世界里。
耳边,响起熟悉的琴音,雾气迷蒙的眼前、不期然的就出现了哥哥段棠那温柔明媚的笑容,她的眼泪,清澈见底,就像淡烟软月,断了最后一道防线,措手不及的晕染了开来。
“哥哥”软糯的不成样子的嗓音,喑哑暗沉,带了浓重的依赖和不舍。
耳边琴声陡然止住,最后一个收尾的急音急转直下、仿若长指甲刮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阴森诡异。
容倾的眼睛里染上一分绯色如桃花的底色,他眯眼、而后缓缓侧过脸来,看着怔然失神的流月,妖异上挑的眼角与上眼线融成一抹极美的弧度,隐匿了浅淡的煞气。
这个如九天神祗一般的男子、永远都是那么冷漠清越,却又从骨子里衍生出来一种妖娆艳烈,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挑起他半分兴趣。内敛,优雅,含蓄,冷静。无论是和对手交锋,还是径自弹琴落棋,他的态度永远淡然,隐藏了城府,带一点不太明显的高傲和冷寂。
一如此时此刻,他眯着眼睛,静静的、定定的看着流月,仿若想要从流月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默然半晌之后,他终是冷笑一声,“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在场之人,除了流月、自然再无他人能够担此“殊荣”!
流月微微茫然,却还是不忘了指着那把长生琴,断然而认真的道:“那把琴真的是我的!”
“长生琴、是你的?”许是默然了半盏茶的时间,容倾紧蹙的眉头终是稍稍舒展开半分,眉帘微垂、以一种极其艳绝人寰的姿态,容倾抿唇浅笑,冲流月招了招手,笑道:“小妖女,过来!”
流月面色微冷,几步走到容倾面前,蹲下身子,小手轻轻抚在长生琴凤凰形状的尾端,眼角深处、忽地闪过一抹温柔波光。
“香销翠羽帐,线段凤凰琴!”眸底泪光愈加迷离,流月抬眼看着容倾,笃定的道:“这琴不叫长生琴,而是凤凰琴!这把琴,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天皇伏羲氏所造,后来伏羲氏为了孔雀女归顺于天魔,自称琴魔,改琴名为七绝琴,七绝之意便是断绝七情六欲。”
“第二次仙魔大战,琴魔战败,把毕生绝学及千年功力尽数注入其中,然后使用空间转移之法将它抛出九霄云外,后来就不知所踪。因为这琴是伏羲氏所造,便也称作伏羲琴。”
那段有关伏羲氏的上古神话典故,容倾自然是没有听说过的,所以,当流月清冷干净的话音落尽之后,他蕴凉的眸色瞬间就意味莫测起来。
凉薄如斯、微微刻骨,浸染几分探寻和质疑。
纤长如玉般精致无暇的食指挑起流月的下巴,容倾眯眼,绯色的眸光、水晕的底色,华丽妖艳的姿态之下,再度装饰了那血腥暴力的杀气。
流月毫无畏惧、目光灼灼的迎上容倾的眼睛,“我只会弹一首曲子,是哥哥教我的。”
忽视容倾微眯的桃花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阴戾煞气,流月淡定从容的拂开容倾掐着她下巴的手,转身抱起白玉大理石桌上的那把古琴,仰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凉气后,盘腿坐下,将古琴小心翼翼的放在盘起的双腿上。
指腹拂过古琴的七根琴弦,说来也怪,方才一直“嗡嗡嗡”作响、泛着刺目红光的古琴,在流月的指下竟然逐渐安静了下来,血红底色迅速消弭,琴身重现通透温润的白玉光芒。
流月的纤纤十指弹挑之间,琴声清脆、婉转、流畅。
凤求凰!
流月唯一会弹奏的曲子!亦是段棠最喜欢的曲子!可是,段棠却厌极了这首曲子之后的两人――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段棠说,“司马相如始乱终弃,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卓文君、亦彼此彼此,有眼无珠、任性妄为的小姐而已!”
第63章 弄死你这个狐狸精1()
眼前忽地一花,如金刚经梵文一般闪着金光的一句话兜头撞下,至理真言――遇上不要脸的、就要比他更加的不要脸!
于是,流月僵硬的脊梁骨儿缓缓放松了下来,侧脸、斜着眼角淡淡的瞥了容倾一眼,道:“我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见识,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是么?”整好以暇的看着流月,眼底浸染促狭和戏谑之意,容倾狭长的桃花眼泛着绯色温润的水光,笑道:“小妖女还有什么见识是本教主不知道的呢?”
流月哼了一声,又吸了吸鼻子,然后仰头看着容倾、神色认真的道:“妖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眉梢微扬,不置可否。
流月清了清嗓子之后,音色平静的道:“古时候,有一个叫‘猪儿’的孩子,出生于契丹部落,非常的聪慧狡黠,然后呢,这个孩子十几岁的时候去侍奉当时最受宠的大臣安禄山,安禄山持刀‘尽去其势’,血流了好几升,这个孩子差点儿因此而死掉,安禄山便用草木燃烧之后的灰洒在他的伤口上,没过几天,这个孩子就醒了过来。因为这个叫‘猪儿’的孩子是阉人的缘由,所以安禄山非常的宠信于他。”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话落至此稍稍顿住,流月扬了扬眼角,幽幽道:“千万不可以小看了太监这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生物,虽然他们的装备不齐全,但是轻装简阵的战斗力绝对不是平常人可以相比拟的!”
恰好如玉打从山脚下跑到半山腰上来,听见流月的话后、脸上表情顿时就扭曲了起来。
三个人的戏,很安静,耳边之余山风猎猎呼啸的声音。
“小妖女?”极其清浅的低唤在流月耳边响起,容倾忽然的就笑了起来,笑容放肆,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指腹微凉,他纤长的没有半分骨节的手指意味不明的轻触着流月的喉咙,姿容端丽到了极致、亦艳绝人寰到了极致。
似乎只是在刹那间,便通透明艳了整片苍茫的晨曦之色。
“小、小姐?”如玉惶惶然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儿来,却又瞬间、表情悲戚的苦大仇深的样子,“太子殿下说,若是小姐肯乖乖的跟他回去、向皇上认个错,那么,或许大少爷和三夫人他们就不会有事儿,若是小姐冥顽不灵执意要和天嫠作对、顶着乱臣贼子的罪名,大少爷他们指定活不过明天午时!”
“或许?”清冷的没有半分温度的声线、慵懒而凉薄入骨,眉眼微抬、薄唇勾一勾,便是诱惑倾天泄地,不等流月答话,容倾已然不疾不徐的戳中要害,绯色薄唇泛着如水般清澈的薄光,唇边那抹哂然冷笑的弧度里,浸染妖娆的阴鸷和斜狞。
他侧脸看着表情阴沉的流月,放浪形骸的笑道:“小妖女,不如你讨好本教主如何?若是你将本教主讨好的开心了,或许,本教主会为了你屠尽这天下人的威胁!”
“或许”两字,容倾的浅笑嫣然间、刻意加重了语气。
流月皱眉,半边凤眸稍稍眯起,学着容倾惯有的妖娆阴戾姿态,冷哼一声,“妖孽,你丫皮痒了?我给你挠一挠?”
其实,她想说的是――“要不要我给你撕了一层皮去?”但是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流月终还是作罢了!
于是,就见容倾那不要脸的笑的异常愉悦的点了点头,“盛情难却!”
卧槽你二大爷的盛情难却啊!
一场血色,夜北、景西、南以三敌百,未见丝毫吃力,直到宗政家的几只小狐狸准备出手时,容倾面色忽而阴戾了几分,细长桃花眼微微眯起,危险肆虐。
仿佛就是一眨眼间的功夫,容倾的身形便由半山腰到了山脚下,白色拢袖扬风一挥,无数绯色的桃花瓣如疾风骤雨似的直袭宗政离和宗政暝而去。
鼻息里、尽数被满天铺地的夭夭桃花冷香弥漫,流月用力吸了吸鼻子,缩在容倾的怀里、仰着小脸问道:“妖孽,你是变魔术起家的吗?”
那么多的桃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
容倾默然不语,只是垂眉、淡淡的看了流月一眼,眸色凉薄、刻骨。
“”流月突然觉得,其实自己的脸皮是可以比长城城墙还要厚上几分的,于是,她再接再厉,又继续道:“妖孽,不如你也教教我这扔桃花大法吧!”
扔桃花大法夜北、景西、南心照不宣的同时抽搐了唇角。
流月却依然满目期待的看着容倾,嗯,“扔桃花大法”果然是这世界上最潇洒、最优雅、最气质的绝世神功了,游戏专业术语,这就叫“群攻”,还是一项极具毁灭力、极其变态、极其强悍的“群攻”,见血封喉、飞花伤人。
“那,小妖女打算用什么作为代价来交换呢?”勾唇、莞尔,容倾复又淡淡的看了流月一眼,声线微凉。
流月皱眉,“你想要什么作为代价?”
容倾倾身上前,噙着妖娆邪笑、绯色薄唇附在流月耳边低声耳语了些什么,听不清楚,只见流月的脸色倏尔阴冷无边。
往后退开两步,流月折身看了一眼、正面无阴郁冷清的看着她的宗政离,心头一痛,那痛,绵延尖锐,如一根细长的银针倏尔刺穿整个心脏,鲜血淋漓、暗不见天日,荒草弥漫。
“妖孽!”几近咬牙切齿,流月恨恨的咬紧牙关,从唇缝儿里吐出两个字音。垂在两腿边的手握紧、再握紧,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一拳挥了过去。
容倾也不躲,只是径自抿唇微笑,眼见着那只小小的白白嫩嫩的拳头离着自己面门紧差几指之隔的时候,他慢条斯理的抬起手、然后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流月的小爪子,“小妖女,毛都要炸了!”
调笑的声线波澜不惊,他唇边清浅艳绝的笑弧依然妖娆,只是,那笑意却始终不能到达眼底。
惊艳,绝美,妖娆,内敛,优雅,含蓄,冷静。这个人永远都是一身捉摸不定的姿态,为达目的可以千变万幻、无所不能,他的心思太过诡异、太过莫测,饶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红莲、景西等人,也从来不敢妄加猜测,下一秒、他的心思会停留在哪个点上。
他向来只是听、而不答。他向来喜欢在貌似温润无害的抬眼蹙眉之间,给予对手最措不及防的致命一击,谈笑晏晏、风华绝代。
十分笑容,三分刻骨、七分杀机,完美的诠释印证了那句话――“一个人,进行一场杀戮,只用短短数秒。”
于眼前这个妖孽而言,一场大规模的屠杀,只在漫不经心的抬眉之间。
纵然容倾愿意为她倾覆整个天下,但是她百里流月自问命骨轻薄,承受不住天下人的命运,最终,流月还是随着宗政家的那几只小狐狸离开了凌山,容倾也反常的没有为难她。
直到宗政离一众人的身影消失很久之后,夜北方才上前一步,垂眉请示道:“教主,就这样让流月姑娘离开吗?”
“离开?”绯色薄唇微动、精致眉梢微扬,容倾眯眼看着流月下山的方向、意味莫测的浅笑出声,“小宠物养在身边久了,总是要让她出去放放风儿的!”
夜北景:“”流月姑娘,你丫的还是不要再回来了!
午时,百里桢霆和百里流宸被押送上了城北门的菜市口刑台。半人高的刑台上,两个凶神恶煞、袒胸露乳的刽子手手持大刀、一左一右的站在百里流宸和百里桢霆身后,只等着主刑官一声令下,便手起刀落。
眼见着太阳逐渐升高、时间也逐渐流逝,端坐在刑台高位上的主刑官却没有一丝动静,围观的群众开始骚乱起来。
围观者“甲”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城东头吉祥茶馆里那个白胡子老头说书的情景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场面,嗯,照我张三听书多年的经验来看啊,这架势,八成就是有人要来劫刑场的。”
“有人要来劫刑场?”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面色惊恐之色,立即有胆小的围观者“乙”抱住了脑袋,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着实没有发现那传说中的什么黑衣遮面的可疑人之后,围观者“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兄弟,你的经验靠不靠谱啊?”
“这个嘛,哈哈”围观者“甲”摸着鼻子干笑,干笑了许久,才稍有些尴尬的道:“反正白胡子老头说的书里就是这样说的!”
“切――!”于是,周围那些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安静而好奇的等待着答案揭晓的众人同时撇了撇嘴,然后纷纷散了开来。
若是白胡子老头那信口开河、胡诌乱扯、没有边际的话都可以相信,那么,城西头如意茶馆门前给人算命的周瞎子说的话就是上古天机了!
围观者“甲”被众人喷了一鼻子的灰,终是悻悻的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刑台上高椅上端坐的主刑官依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终至太阳开始有了西落的趋势,许多奈不住性子的围观者纷纷拂袖散去。
许是站的太久的缘故,两个手持大刀的刽子手都有些腿软了,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面色忧戚的侧过脸去,问道:“大人,这午时早都已经过了,为何还不行刑呢?”
主刑官冷冷的瞪了那刽子手一眼,低声呵斥道:“你们是主刑官还是我是主刑官,只要本官不发话行刑,你们两个就得乖乖的给我站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