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小打小闹的事情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魔教的魔头要自取心头血?百里流月,你当真是要造反还是以为朕不敢摘了你的脑袋?”
“敢,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整个天嫠王朝都是您的,您自然敢摘了流月的脑袋!”
流月垂眉,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落两片小小的扇形阴影,她看着前方的眸光稍稍有些飘渺,没有半分焦距的视线不知停留在哪个虚无的点上,渗透无限落寞和苦涩。
鼻息里哼出一个哂然嘲讽的杂音吼,流月冷笑起来:“皇上,既然我知道取心头血意味着什么,那么,难道我还会在乎皇上您会不会摘了我的脑袋么?”
“流月一直都是贱命一条,我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条命会被留到什么时候,于我而言,活着还是死了并没有什么区别中国古代有一位特别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说过这样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百里流月只是小女子一个,没有什么大忠大孝的大抱负,只是单纯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决定生活,如果非要违背本心、叫我没有活下去的支撑,死了倒也安生!”
话落的霎间,流月眼角有一抹噙了浓郁煞气的冷光迸裂,紧接着、一抹诡谲的刀光剑影于眼角尾端闪过,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宗政家的几只小狐狸同时站起身来,面色微变,“流月,你冷静一点儿!”
“冷静?”唇微启,流月继续冷笑,冰冷的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睛缓缓扫过唇线紧抿的宗政离、眉眼微皱的宗政暝、眸中满是担忧的宗政翼和宗政麟,然后,嘲讽哂然的目光重新凝聚回手里的匕首上,流月垂眉轻哼了一声,“难道我还不够冷静吗?”
“纵然我百里流月没有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的心肠,但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比起某些人一次次的利用我、将我逼向死路而言,容倾却是一次次救我于水深活人中的人,今天,无论如何,这恩情我是偿还定了!”
此话,无疑实在含沙射影的影射某人,某人,非宗政天琮无疑!
宗政天琮的脸色黑了又黑,直到完全的震怒起来,拂袖将面前矮桌上的菜肴和酒水都掀翻了过去,“百里流月,你放肆!”
龙威大怒,众文武大臣皆惊恐的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整个大殿上的人的精神瞬间紧绷,唯独流月、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眼帘慵懒的掀起半分,流月侧歪着脸、噙着嘲讽冷笑的眼睛毫无畏惧的迎上了宗政天琮怒极的脸,笑道:“我百里流月一直都是一个放肆的人,皇上您应该不是第一次才知道吧?”
今天终是撕破了脸皮,流月本就不打算活着走出这空心殿了!
空心殿啊空心殿,何其趁和当前意境的一个名字――空心!
前世,有算命先生给流月卜过一卦,极凶的卦象,惊得那算命先生当场将卦签扔出去很远、苍白了脸色,一直慌乱无措的念念叨叨着:“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凶之相,恶魔的转世,受了十世转世的诅咒,不管是哪一世,必定都会流血至枯竭而死!戾气与魔障之气相生相衍,自此之后,每轮回过一世,身上的业障和魔性就会叠加一层,终至第十世的时候魂飞魄散为终止!”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泄露了天机,直到那算命先生凄凄惨惨的抬头、撞入流月漆黑冷鸷的没有半分温度的眼涡深处里,浑身剧烈一抖。
算命先生一脸见了鬼的倒霉脸色,眼角挤出几滴眼泪装可怜,悲戚切切的假哭起来,“姑奶奶,求您饶了我吧,您这卦象实在是洪荒天机难测,恕我难以准确的预测出,只是、只是姑奶奶啊,您看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家里还有两条狗和八只鸡,全靠我一人之力供养,就求您饶过我吧!”
流月冷哼一声,眉角闪出一抹极其凶险阴戾的冷光,她说:“我顾流月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可时至如今,她不得不相信,因为那算命先生说过的,“她第七世死于一场意外的非命,而第八世却是为了还情、全身血夜流尽而死!”
又据说,她要还情的那个人,是和她有着十世爱恨情仇纠葛的人!
锋利的匕首在皎冷月光的趁和下,笼上了一层迷离的雾色霜华,艳烈、决绝。所有人都怔然之际,流月咬紧了牙关、执起匕首猛地就往往自己胸口刺去。
“噗――”的一声,匕首戳穿皮肉,鲜血四溅。
宗政天琮眼角微眯,扬手命令道:“御林军、禁卫军,拿下这个逆贼!”
“是!”一众身穿黄金铠甲的皇城禁卫军和御林军严谨有素的小跑上前,却不是冲着流月来的,而是,纷纷将手里的长矛指向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容倾、
“教主!”红莲、夜北、景西、南四人同时面色大变,正准备动手,忽然之间觉得脑子一阵发沉,顿觉事情不妙、几人同时在心里大喊了一声“不好”!
空气里漂浮着毒物!
南眯紧了眼睛望向九阶台阶上的宗政天琮,咬牙暗恨,“狗皇帝,这种卑劣的手段你居然都能用得出来!”
宗政天琮不屑的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御林军,将这几个叛贼通通压入天牢,明日午时于菜市场口当众斩首!”
“是!”
“你们谁敢碰他们一根手指!”咬牙,硬生生的将刺入皮肉的匕首从胸口拔出来,流月眯眼、瞪着一众御林军和皇城禁卫军,“想要动他们,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流月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何苦为难我们”江城和江池面露难色、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转身看向宗政暝,于是,宗政暝细长妖异的桃花眼再度眯紧一分,阴鸷、暗沉。
空心殿里的气氛变了好几变,终于阴郁的仿若暴风雨前兆。
“百里流月!”这是宗政暝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叫出流月的名字,不像之前那般邪笑嫣然、没脸没皮的欠揍,却很明显的带了怒意和失望,“为了魔教的容倾,你真的不想要你这条小命了吗?”
流月扬了扬唇角,笑的恬淡而安静,“五皇子殿下,真不知道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
宗政暝恍惚了一下,陡然间、好像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也是在群臣家宴上,这小丫头慵懒散漫的斜倚在椅背上,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白玉骨瓷的小酒杯,置于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抿着,清秀的眉眼间飞扬着和平常官宦家小姐不一样的光彩,耀眼明媚,却又狂妄恣意的不可一世,不但嫌弃他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气、还因为他用了她的杯子、动手打了他!
那是他宗政暝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狼狈!
当时,他捏拳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哪里能料到,不知不觉中、竟然就舍不得了!
“流月,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真的要为了一个魔头、连累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宗政暝耐着性子劝导流月,但是当下里、流月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五皇子殿下,我现在很冷静,我也很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唇角的笑弧渐染几分苦涩的凉薄,流月抬眉、眼角冷光一闪而过,“至于会不会连累生我养我的父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百里流月本来就是一颗天煞孤星,克父母、克兄弟姐妹,所以才会被‘软禁’在丞相府那个荒芜破败的小茅屋里。既然命中注定了、我会为了容倾这妖孽全身血液流尽而亡,那便定然是逃脱不了的!”
沉默、诡谲,以那样居心叵测的姿态袭来!
默然半晌之后――
“荒谬!”宗政离怒喝出声,一扶衣袖、掀翻了他面前桌上的白玉骨瓷茶杯,酒水和着茶水溅了一地,白玉骨瓷的茶杯也顺势跌碎了开来,怔然失神们的众大臣们又被吓了一跳,纷纷垂下脸去、不敢触及宗政离那阴鸷的已然能够将人冻住的冰冷视线。
宗政离紧皱着眉头、冷鸷暗沉的眼眸中仿若噙了万年魔衍而生的戾气,他冷哼一声,“什么是命中注定会全身血夜流尽而亡,什么又是定然逃脱不了?”
流月眨了眨眼,转身看向面色漆黑铁青的宗政离,复又再度垂下眼皮,视线落在大殿上、那堆碎了白玉碴子上,轻声笑了笑,“容倾的命,我今天是留定了!”
众人骇然,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流月那灵活的身形已如闪电一般越过一众皇城禁卫军和御林军的防御,到了容倾跟前。
宗政离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骛起来,“百里流月――!”
这一次,流月没有抬头只是在宗政天琮大惊失色、声调儿都有些颤抖了的命令着“赶快拿下流月”时,流月已经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第57章 刻不容缓,人人有责()
她俯身撑在容倾的头顶上,那样的姿势,让她心头涌出的鲜血恰好灌进了容倾的嘴里。
第一滴纯阴的心头血浸润容倾干涸灰白的唇瓣时,容倾的面色便迅速恢复了常态,纵然还是有些发白,却终究是不那么冰冷了。而后,随着流月心头血的不断丧失,容倾周身笼着的死寂冰冷之气亦慢慢消弭开来。
红莲说的没错,如今唯一能救容倾之计就是体格极其阴寒的女子的心头血。而流月,便恰好是这世间、那个体格极其阴寒的女子。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流月出生于八卦极阴之时,而容倾却是出生在八卦极阳之时。按照阴阳五行八卦学说,世界的变化归集于阴和阳,这是矛盾对立统一的变化。阴阳不是固定的,它们会随着外部条件的变化而互相转化。
阴中包含着阳的成分,条件成熟可转化为阳。阳中带有阴,一定条件下又可化为阴。固此,阴阳又可分为阳中之阳、阴中之阴、阴中之阳、阳中之阴等四种,由此不断分化而生成世界万物。
流月是阴中之阴,而容倾是阳中之阳。明明是对立的姿态,却又偏偏融合在了一起,缺一不可。
一众御林军和皇城禁卫军皆面色凛然、神情严肃,手执长矛将容倾和流月团团围住,江城和江池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流月、正准备将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的流月拉开时,容倾血红色的眼睛陡然睁开,声线凉薄,宛若自遥远的阿鼻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音中都是刻骨的戾气,“放开她!”
江城和江池心下一惊,不自觉的就放开了流月,流月那具小小的身子突然之间失去了支撑点,便直直的往前倒去。
容倾眯了眯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血色底色汹涌而去,留下一片温柔温润的水色薄光。伸手,他拥住了她。
“小妖女,该醒一醒了。”绯色薄唇微微上扬,勾勒一抹浅浅的笑弧霎然间艳绝人寰,容倾抬手揉了揉流月尖细的下巴,宠溺笑出声来,“果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一片绯色桃花雨漫天洒落,整个空心殿里、漂浮起一股清冷妖娆的异香。
一瞬间,翠绿色的殇魂被染上了血玉的底色,妖娆、艳烈。容倾单手抱着流月,姿态慵懒而优雅,妖异诡谲的浅蓝色烛火迷离下,他那三千银白色妖发泛着如月光般皎冷的润泽光晕,桌上人眼,惊艳人心。
只是,无论是经验、亦或者是现实,都告诉过我们,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有毒的。浅笑嫣然间,容倾已然缓缓抬手、将血色殇魂轻轻置于了唇边,众人大惊失色,下一秒,宛如破开混沌的奇怪笛音悠然滑出,也就是在那眨眼的刹那间,空心殿里近半数的人七窍流血。
宗政天琮弓着身子、单手支撑在面前的桌子上,强撑着心脉被震碎的剧痛,咬牙怒吼,“容倾!”
眉帘慵懒的掀起半分,端的是从容不迫而优雅无双,容倾浅笑着、淡淡的看了宗政天琮一眼,“本座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么?”
眸色噙笑熠熠到眸色陡然阴鸷冷戾只在一瞬间。
唇角斜勾,水色润泽的唇边嘲讽哂然,容倾冷哼一声,白色拢袖下、纤纤十指翻飞,一枚绯色桃花瓣携了万千杀机直冲宗政天琮的咽喉而去,容倾微微眯起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音色凉薄入骨,“皇上设下的这个局的确缜密无双,但是再缜密也毕竟是个局,小妖女生来就是一个不肯安分的小东西,皇上聪明一世而糊涂一时,竟然敢把小妖女这么一个如此不安定的因素设入局中果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
妖异上挑的眼角尾端上扬,容倾复又淡漠的瞥了宗政天琮一眼,而后,凉薄的眸色缓缓转向钟离魅。
“西岐太子殿下,这场戏看完了,有何感想呢?”玩味儿的嗓音,清冷的姿态。容倾看着钟离魅莞尔一笑。
妖孽终究是妖孽,一抬眼、一蹙眉,便是艳绝人寰、夺魂摄魄,他那双依然存留了些许微红底色的桃花眼深处,眼涡冰凉刺骨而漆黑没有尽头,触入进去,非死即伤。
默然了片刻之后,容倾垂眉,看着自己怀里面色惨白的小丫头,忍不住,轻轻揉乱了她的头发。
钟离魅亦眯眼看着容倾怀里的流月,亦默然了半晌,方才意味不明的道:“一念执着,一念成魔,容倾,你明明知道、如果你执意下去,那么就只有两种结果、两个下场,要么下地狱,要么成了魔!”
“那么,就一起下地狱、一起成魔!”容倾唇边的笑弧渐渐浸染邪肆,音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凉薄、从容不迫,却已然噙了浓重的决绝和煞气。
夜色苍茫,月色皎冷,寒风凛冽。
凌山顶颠,冷寂月夜微微暗淡,逆着光的暗处里,一袭白衣、面色冷峻的容倾负手而立,他周身笼着一层如霜华般清冷彻骨的气息,猎猎冷风呼啸、吹动衣袂飘飞,三千银白色妖发随着妖风盘旋于半空中,几乎和素白色的衣袂纠缠在起来,鬼魅一般骇人。
阴沉的夜,死寂。
“教主!”声线极其低沉的一声轻唤打破了月夜的冷寂,景西的身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容倾身后,单膝跪倒,“教主,流月姑娘的状况不是很好,红莲她”
“退下!”不容景西将话说完,容倾便幽幽转过了身来,眉梢微微上扬,冷冷的睨了景西一眼,随着他绯色的薄唇微启,一道绝美的风景赫然浓烈、妖娆,“连个人都照顾不好,本座留着你们还有何用处?”
极低极低的声线,极冷极冷的音色,不带半分情绪、没有半分温度。
凉薄如斯、白描刻骨,艳绝人寰而倾国倾城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自成风景如画!
景西依然垂脸单膝跪在那里,直至容倾如一阵风似的从他身前走过、带起一阵泛着浓郁药香的气息,又等那药香渐渐衍成桃花的异香之后,景西方才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
纵身一跃,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尽管红莲和夜北已经给流月输送了很多内力和真气,尽管凌山上最好的药材全部都用上了,但流月的脸色依然苍白无比。眼皮紧紧阖着,没有丝毫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更为奇怪的,流月的身体里似乎还有着某种被封锁住了的强悍力量,抵御外界的一切,不管红莲和夜北给她输送再多的内力和真气、都会被那股诡异的力量反噬回去,但也正是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护住了流月的心脉,才护住了她仅剩的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