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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的一抬眉间、不等流月反应过来,钟离魅的身影霎然间已如鬼魅一般笼罩了她的整个视线,欣长的身形将阳光尽数遮挡,泛着浓郁异香的气息将流月的嗅觉淹没,只留下一片居心叵测的暗沉阴影底色。
流月皱眉,伸手推了推钟离魅,“丫的笑的这么不要脸,小心你的脸也裂了!”
“月儿这是在关心本殿下么?”钟离魅时刻不忘发扬他那不要脸不要皮的精神,趁机在流月脸上摸了一把,邪笑道:“难道月儿不想知道,那阴苁花是怎么在人的身上扎根生长的吗?”
“那阴苁花是怎么在人身上扎根生长的?”流月从善如流的问道,凑过小脸去,下一秒,一个不防备、被宗政离猛地扯到了一边。
宗政离的表情异常难看,他定定的看着流月,沉默半晌,却只说了三个字,“不要听!”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流月所有的好奇心皆被这三个清冷干净的字眼湮灭,微微垂下半分眼帘、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不听了。”
闻言,宗政离满脸阴郁冷鸷的底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唇角不自觉的轻抿出一抹浅笑,他抬手摸了摸流月的发顶,道:“那些事情和你无关,所以你不需要知道!”
“嗯。”流月依然乖巧如斯的点头,乖巧安静的宛若一只被主人疼宠的小宠物,这样温馨的一幕,貌似很平静安谧,可是那平静安谧之下,却是众人的心思各异,一旦被揭开,便是血淋淋的现实和无助。
宗政离不忍心叫她知晓那般残忍而不堪的事情,他更不想让她接触那片阴暗的世界,即便她百里流月再怎么凶悍冷然、再怎么决绝不摧,可她在他的眼里、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
钟离魅似乎是懂得了宗政离的深意,当下,只是瘪了瘪嘴角、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调侃道:“想不到素来冷心冷情的天嫠王朝的太子殿下,也会有如此温柔缱绻的一面?”
这阴阳怪调儿的话是对着宗政离说的,可是钟离魅那微微上挑着的、噙着熠熠哂然薄光的妖异眼角,却在不经意间扫向了面色苍白、血痕脉络愈发明显的容倾和的坐在众官宦女眷之中、脸色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太子侧妃欧阳飞燕。
世人皆传,西岐的太子殿下钟离魅姿容端丽、艳绝倾城,天生了一副摄魂夺魄的妖冶面容,凡是见过他的女子,都被他那副绝美的面容所吸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可还是要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
但是世人却鲜少知道,西岐的太子殿下钟离魅那妖娆艳烈的邪笑下,是心思无比的诡谲、城府的极深,优雅明艳的抬眉垂眼间,便可以设下千百个圈套叫人往里跳。
世人又皆传,钟离魅的幻术独步天下是依托了他那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皮囊,但实际上,幻术的本源,究其根底、无非是控制人的心智和意识,而钟离魅之所以能控制人的心智和意识,再究其根底、是因为他本身的心思够诡异而不可莫测。
钟离魅此人,喜怒无常,心思太过飘摇不定,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他的心思会停留在哪一个点上,即便是在他身边服侍了二十几年的君阳、也从来没有猜透过他的心思。
自然,他可以将幻术、将人心操纵的游刃有余!
九级台阶上,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局势发展的宗政天琮微微眯起了眼睛,先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宗政离和流月一眼,而后再貌似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余光微闪、瞥了一眼坐在众官宦女眷中,脸色里明显带了几分不自然的太子侧妃欧阳飞燕,当下、心底里已然有了计较。
“离儿,暝儿,你们都没有受伤吧?”声线依然威严如斯,这话听在别人的耳中是为人父亲者在关心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是听在宗政离和宗政暝的耳中、却完全变了一番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眸光变了变,“回父皇,儿臣无碍!”
话音刚落下,空心殿外忽地平地刮起一阵鬼魅狂风、携杂着毁天灭地般的破坏力,直袭大殿中央而来。
骷髅军团受挫不小,几乎有一半的骷髅人都被那阵狂风吹断了四肢,只剩下一副副的骷髅架子和几根骨头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
钟离魅微微眯紧了细长的桃花眼,转身看着容倾,暗恨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从唇缝儿里溢出来一句低吼,“容倾,你不要命了吗?”
“命?”薄唇微启,容倾勾唇缓缓轻笑,满身清冷濯濯、不容世俗尘埃侵染半分的姿态,艳绝明媚的宛若九天之上的绝美神祗,他眸底妖红的底色褪去之后,剩下一片汹涌诡异的苍凉和楚然,他哂然苦涩的笑道:“拖着这样一副残败不堪的身子,还要命来做什么?”
第55章 全身血夜流尽而亡()
白色拢袖下,指尖翻飞,迅速飞出数几十枚的绯色桃花瓣,在容倾那强悍而变态的内力催动下,桃花瓣都变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一片刀光剑影灼灼。
钟离魅细长的眼睛再度眯紧几分,凝聚了全身内力,双手掌风凌厉、将噙满了浓郁杀气的桃花瓣尽数逼回了容倾那里。
容倾也不躲,只是温柔的微笑、静静的看着流月,眼底水色润泽的薄光、深情而缠绵缱绻到了极致。
“小妖女,若是我灰飞烟灭了,你就到凌山上去吧,这样,便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了!”
场面急转直下,夜北、南、景西、红莲皆变了脸色,“教主――!”
流月的心脏亦被揪紧,径自骂了一声,“shit!妖孽!”当时,反应还来不及不经过大脑,流月整个人就已经扑到了容倾身上。
绯色桃花瓣如急雨、深深的嵌入流月和容倾的皮肉里,空中残留“噗呲噗呲”利器插入皮肉的声音,溅起血色弥漫,霎时间,整个空心殿里都蔓延开了一股生锈的血腥味儿,两人的身形交叠在一起,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后背上,巨疼一阵接着一阵的蔓延,却终究抵不过心中的仓惶无措,流月猩红了眼底、龇牙咧嘴的吼,“容倾,你特奶奶的要是敢死在这里,老子就带人去灭了你的凌山,抓了一众魔教的人,男的送去春风得意楼,女的就卖进踏雪飞花楼。”
“若是小妖女,着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容倾莞尔,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其清浅的弧度,即便是虚弱到了尽头、这个清冷妖冶的宛若神祗一般的男子依然明媚如斯,但是转眼,他的眉眼间却又染上了几分凄凉和落寞,话锋斗转、他声线意味不明的问道:“小妖女可曾有爱过我呢?”
双手扶着流月的肩膀、容倾艰难的坐起身来,许是动作剧烈了些,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道妖娆的血迹自唇角缓缓流了下来,染湿了他素白色的衣衫,一红一白,那般强烈的颜色对比,刺痛了流月的眼睛。
慌乱无措的情绪自心底蔓延,理智被笼上一层暗沉的阴霾、前所未有的惊恐和不安,即便是当初她的哥哥段棠心脏病发时,流月都不曾如此的不知所措。
音色微微哽咽而焦急,流月双手紧抓着容倾的肩膀,几乎放声大哭出来,“你特奶奶的死妖孽,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们凌山上不是有很多举世珍贵的草药吗,让夜北、红莲他们带你回凌山去好不好?回到凌山上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混蛋,你丫的妖孽,你给我起来啊!”
接近癫狂状态的一声怒吼、噙了无尽绵延的绝望,流月一巴掌打来容倾胸口上。
容倾呕出一口鲜血,随之、他的面色越发苍白起来,脸上那血色脉络的底纹也越发的狰狞可怖,终于,他似乎连抬眼都力不从心起来,艰难的扯出最后一抹笑容后,他缓慢而僵硬抬起手来,温柔的擦掉了流月眼角的泪花,笑道:“小妖女,别哭,不许哭!”
“混蛋,那你丫的给我起来啊!”情绪瞬间崩溃,眼泪就如决堤了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虽然平日里容倾这黑心烂肠子的妖孽总是想着法儿的设计她,闲的无聊了、还会把她的心肝肺和肠子掏出来玩一玩儿,流月向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善茬子,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一定剥了他全家十八代的皮”的原则,所以,此时此刻,若是正常的流月应该扭着秧歌、鼓掌拍手称快的。
有时候,实在是被压迫的厉害了的时候,流月也会在心里暗暗的诅咒容倾,“祸害遗千年,你丫哪天要进土的时候,老子一定给你送俩大红色的花圈!”
但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流月竟然管不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终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容倾死在她的面前的。
不可否认,她对容倾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
她一缕幽魂飘到异世来,经受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纵然容倾为天下人所惧怕惊恐,纵然容倾负尽了天下人,纵然容倾阴险毒辣可以与钟离魅抗衡,但是,他对她毕竟是真心实意的。
他设计她、他整她,不过是出于那妖孽恶劣的低俗趣味。假若前面有一条沟,容倾就会光明正大的将她推进沟里,而后笑的很愉悦的站在一边看好戏,他、从来都是如此的乖戾斜狞,不像某些暗中给她使坏的人,容倾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害她,甚至于、每次她陷入了绝境中,都是容倾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火危难之中。
流月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至于狼心狗肺虽然,如玉经常控诉:小姐,你丫真是黑心烂肠子!心肝肺都叫狗给叼走了!
“夜北,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家教主?”眼看着容倾的脸色越发惨白,几近透明的皮肤下、血色纹络凸起的似乎要爆裂开来,流月心底慌乱的情绪倾覆灭顶而来。
夜北皱眉看了他家教主一眼,转脸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语气暗沉的开了口,“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未说完的话稍稍顿了顿,夜北复又垂下眼帘、唇线紧抿,脸色微微犯难,表情亦纠结到了极致,“这世界上恐救得了教主的恐怕就只有流月姑娘你了!”
“我?”流月愕然,取弹缝合之类的事情她倒是得心应手,可当下容倾是剧毒毒发,她要如何救他?!
夜北脸上的表情再度犹疑纠结了几分,似是在做着非常矛盾的心理斗争,旁边,红莲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流月,道:“是心头血!能解掉教主身上剧毒的,只有体格极阴的女子的心头血。教主身上的血毒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如流月姑娘所见,教主的发色是妖异的银白色,另外,每到十五月圆之夜教主身上的血毒就会毒发,直接表现就是眸色变成猩红。”
“之前,每逢十五月圆之夜教主身上的血毒毒发的时候,教主会闭关修养并用阴苁花做药引,阴苁花是凌山上独有的一种植物,其药性不但可解这世上最毒辣狠绝的魅毒,亦可以缓解血毒毒发时的疼痛。”
“但是”红莲皱了皱眉头,“就像教主刚才说的那样,阴苁花这种植物的性子极其阴冷,亦极其喜爱在阴冷的地方生长,尤其喜欢以体格阴寒的女子的鲜血来供养其生长!这世界上体格阴寒的女子本就不多,所以,后来、阴苁花绝迹了。”
“阴苁花绝迹了?那么之后容倾毒发的时候是怎么挨过去的?”凤眸微微眯起,愕然之后,流月忽然记起来,她被封为踏西将军、容倾在她身上涂屎和蜡油的那一夜,容倾让她在一张通体温润冰凉的石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据说那张石床是从林北天上上万年寒潭冰池里取出来的,受了这世间至阴至寒的精气,从而能够催动源源不断的真气和内力灌输进她的身体里。
这种世间至阴的东西,自然不是常人可以驾驭的,而流于,是体格极其阴寒的女子!因为她是这世间少有的体格极其阴寒的女子,所以,她的心头血可以给容倾解毒?!
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太过神奇,只是还不待流月哂笑出声,却听见红莲又继续低沉着声音道:“如若方才不是教主强行用了内力,或许还可以撑过这次的血毒毒发”
“够了!”横空打断红莲那幽幽缓缓的话,流月皱紧了眉,低吼出声,“不要和我说些有的没的废话,我只想知道,阴苁花灭绝了之后,容倾每次毒发的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
红莲抬眼、神色古怪的看了流月一眼,然后低头沉默、不知道在思忖什么,差不多半盏茶的时辰之后,她才继续用那无比低沉悠缓的声音说道:“阴苁花于三年前灭绝,之后,每个十五月圆之夜教主身上的血毒毒发时候,都会强撑过去,可是方才,教主强行用了内力催动桃花阵,桃花阵反噬其主,导致血毒侵入五脏六腑、筋脉尽断”
“如果没有体格极其阴寒的女子的心头血,教主必然撑不过今晚子时。”红莲话落,夜北、景西、南同时默然的垂下了脸去。
许是距离有些远的缘故、又许是他们垂着脸的缘故,睫毛堪堪遮住下眼睑,将情绪尽数遮掩,看不太清晰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能感觉出围绕四人周身的气场异常的肃穆、异常的清冷。
这四人,一个傲娇(红莲)、一个木头(夜北)、一个欢脱(南)、一个冰山,搭配在一起绝对是这世界上最怪异的组合,偏偏,却给人一种温暖的心都融化了的感觉。
当所有的人都是谈容倾色变、谈魔教色变、谈魔教四大护法色变之际,于流月而言,他们却是最真实的存在,温暖了她整个生命的存在。
于是,同样默然了片刻之后,流月抬眉看向红莲,目光坚定而决绝,“所以,只有我才能救得了他?!”
面无表情的流月,音色平静淡然的太过诡异!
一时间里,偌大的空心殿大殿上,鸦雀无声,安静的几乎能听见众人呼吸压抑的声音。
“当下里、就只有流月姑娘你能救得了教主了。”唇线紧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牙一咬、心一横,红莲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话落之后,许久得不到流月的回应,红莲抬头看了流月一眼、而后又侧过脸去看了南一眼,南紧蹙着眉峰、察不可微的冲她摇了摇头,于是,红莲复又低下头去,声线低沉落寞的道:“可是教主的心思我们猜不透!”
“这是什么意思?”流月皱了皱眉,“你们教主的心思、你们猜不透?”
红莲、南、景西、夜北四人再度沉默。
第56章 要么下地狱,要么成了魔()
流月却淡然浅笑着说道:“你们只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取出心头血来就行了?”
此话一落,满殿哗然,一众文武大臣的脸上皆是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红莲、夜北等四人亦都惊愕的看着流月,眸色复杂,尤其是红莲、眼底里的愧疚之意如滔天骇浪似的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宗政离、宗政暝、钟离魅的脸色同时变了变,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倒是十三皇子宗政麟担忧的问道:“月儿,你知道取心头血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流月唇边的笑弧再度上扬了半分,不置可否的姿态。明明是那般柔弱瘦小的一个女孩子,此时此刻被浸润在幽咽灼灼的蓝色烛火和皎冷清白的月光中,却凝集了那样决绝而果断的震慑力,明媚耀人的叫人睁不开眼睛。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诡异。
“流月”宗政离刚开口,九级台阶上,面色已经漆黑铁青的宗政天琮猛地站起身来,大掌重重的往面前桌上一拍,怒喝道:“百里流月,平日里小打小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