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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行宫里住着当朝天子的最爱,她喜欢花喜欢水,他便将这儿打造成一个花的王国。她深受太后嫌恶,可是,世人却依旧羡慕她,羡慕她几乎独揽万千宠爱,羡慕她不过一介平民却成了帝王心尖上的人。
可是,这爱情尽管抵挡住了世俗,也如童话般美好,却终究不过春花一朵不可能常开不败。
孟贵妃一生就是个谜,从出现到过世。因为她神秘,世人总爱给她冠上各种揣测,最多的,依旧是关于爱情的。
许多少女向往这段帝妃之恋,包括孟茴自己,曾经,她以父皇为天,以生为他的女儿为荣,以嫁一个他这样深情的男子为目标。
现在想想,如此可笑,讽刺不已。
她的母妃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女子,更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是细作,她的出现、她的爱情都是一场阴谋,孟嫣、孟嫣,她心底最难以割舍的竟不是父皇,而是燕国。
孟茴想着她的母妃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终其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燕国吗?可是如果不爱,又岂会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交付自己的一生?
母妃是深爱父皇的,哪怕她的初衷是为了接近他、利用他。可是,孟茴相信,最后的最后,她是真的爱他的。
然而,父皇却杀了她吗?
孟茴心头一疼,她不相信,不相信那被她信仰了十几年的爱情不过是场利益的角逐,更不相信他父皇所谓的爱只是一句戏言!
“你在想什么?”
见孟茴一直盯着行宫高大的门楼不语,霍天佑不禁问。
“我在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我父皇和母妃曾经那样深爱彼此,结果又如何呢?”
孟茴话语里满是叹息,霍天佑一时语塞,他紧握着她的手,这一刻,望着她失落的脸,他多想说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他会保护她一生一世。
可是,这个承诺太重,以至于他不敢说出口。不是他做不到,不是他不愿意做,只是这世上有那么多这样或那样的变化,他怕终有一天他会有心无力,他怕他再一次对她失信。
走在行宫幽静的宫道上,儿时的那些过往纷纷浮上眼前,孟茴的手一直被霍天佑牵着,她想挣脱过,可是都是徒劳,便由得他去。
曾经的曾经,她是公主,他不过是个侍卫,她与他并肩而行都是越矩了,更何况像如今这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霍天佑不再是容宣,更不是小小侍卫了。轮到孟茴仰望他,甚至诚惶诚恐了。
行宫里虽有宫人,但都毕恭毕敬的立在远处,不会有人上来打扰,这样的静谧在乱世中尤为难得。
太阳已然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大地,霍天佑享受这样安宁的时刻,虽然孟茴将他当成了霍承胤,虽然她的笑容并不是因为他,但至少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她的长发因匆忙并未束起,仿若未出阁的姑娘一般就这么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她披着他的披风,整个人显得如此娇小而随意。
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裙角,带着淡淡清香,她就这么安静的走着走着,在这静谧的行宫中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如此的融合美丽。
霍天佑带她去了行宫的后山,那里曾是无人到访的荒山,如今却已经被夷为平地,上面种满了树或者该称之为草,反正是孟茴从未见过的一种植物:秆子细细且笔直的。
放眼望去看不见边际,且全部都种植了它。
孟茴有些诧异,却听一旁的霍天佑说,“你不是喜欢朝阳花吗,怎么还能不认识它?”
“朝阳花?”孟茴闻之一惊,俯身细看当真是朝阳花的幼苗,不过这些她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并不曾亲眼所见,赵国地质特别,不适应种植朝阳花。可是,她办不到的,霍天佑却办到了。
“这都是为你而种的,再过几个月便是朝阳花的花期了,到时候触目可及皆是金灿灿的黄色,那样温暖的颜色,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孟茴不语,然而望着这些幼苗,听着霍天佑的话,她仿佛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朝阳花似的,它们的花朵朝着太阳的方向,满目骄阳,永远一副积极向上的姿态。
“就留在这儿吧,我们一起等花开。”霍天佑突然转过脸,眉宇间尽是当年那温润柔和的模样。
这句“留下”意味着什么,孟茴自然是明白的。她不管霍天佑如何困难才让朝阳花在赵国的土地上盛开,她只想让他明白,纵然朝阳花再美,她却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赏花的心情了。
“我们出宫很久了,回去吧!”孟茴此话算是一种拒绝,不去看霍天佑失望的脸,从他身边走过。
“茴儿!”
霍天佑在身后喊她,孟茴却并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当初?”他质问着拦住了孟茴的去路,她被逼正视这问题,“你身边已有了妻儿,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就单凭这一点,我们也回不到最初。”
“你明知道我不爱天娇!”
“不爱?可是你还不是照样和她成亲生子。你说我们留下等花开,真的可以吗?你能放弃燕国,放弃太子之尊吗?霍天佑,你过去所做的,哪一件事又不是冲着皇位呢?太子殿下,你本就是个权欲至上的人。”
“你明知生在帝王家有很多无可奈何,何必如斯说我,你不也一样为了赵国和霍承胤成亲生子生活在一起吗?”
“我们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
“我爱霍承胤,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这和你为了权利和天娇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让霍天佑哑口无言。
孟茴也不再说什么,四下突然静得骇人,只见霍天佑突然眉头一皱,脸色很是难看,那模样不像是发脾气,更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怎么呢?”
孟茴问,霍天佑却道,“你走!”
“可是……”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走吗,那就走好了。”
霍天佑语气不善,孟茴本就不想多呆,转身就走。然而,走了几步,终是不放心的回头,身后却已然没有了霍天佑的身影。她不由得往前追了几步,却在树后的院墙低下看见了坐在地上的霍天佑。
他似乎没有发现孟茴的到来,捂着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模样,另一只手在身上找着什么。
“容宣?”孟茴疑惑的喊了他一声,霍天佑抬起头瞧见她没走,眼中有了惊慌之色。
他不想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却终究事与愿违。
孟茴连忙跑到他身边,霍天佑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以至于有喘音,“不是让你走的吗,怎么回来呢?”
孟茴不理,只是看着痛苦的他,焦急道,“你这是怎么呢?”
霍天佑痛得深皱的眉头这一刻微微舒展了下,他笑,“你也有关心我的时候。”
孟茴没工夫和他贫,想将他从地上扶起,才发现他后背的衣裳已经汗湿,那种噬心痛楚孟茴是不会明白的,但这痛得汗流浃背的样子确实让她跟着心焦。
终于,霍天佑道,“药……”说着,指了指腰际。
孟茴急忙找这药,她竟从不知霍天佑有这样重的病。可是,腰上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霍天佑这才想起早上匆忙忘了带。
眼见霍天佑疼得牙齿都打颤,捂着心头的手也是死死的抓着,孟茴六神无主,“没有药,那现在该怎么办,行宫里有没有太医?”她问着,手已经冲远处的宫女招手,“来人啦、来人……”
“太医没用的,送、送我回宫……”霍天佑有气无力的说着。
孟茴听罢,连忙让人赶了辆马车来,太监们将霍天佑抬上了马车,她也跟了上去,这一路快马加鞭的朝皇宫里去。
马车里,霍天佑疼得根本坐不住,孟茴只得将他抱住,他就这么躺在她怀柔,脸色煞白,好似要死一般。
第129章 我爱霍承胤2()
孟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更不是问的时机,只得一路紧抱着他,心乱如麻。
霍天佑只觉得像受千刀万剐之行一般,这毒一次比一次发作得更狠更彻底,这就是他的父皇,信任人的方式便是如此。
马车颠簸更加剧了霍天佑的痛苦,他想死亡也不过如此吧,痛得让人对一切绝望。几乎都没有正常的思绪,尽管他怕在孟茴面前如此狼狈,却终究控制不住。
“快到了,快到了……”
孟茴只能如斯安慰他,霍天佑就像落水一般,浑身湿透了,这样更让他有虚脱之感。他疲惫的半睁着眼睛,恍惚中,是孟茴担忧的脸,他努力想抬手去抚摸,却终究没有那个力气,只得紧紧握着她的手,可是手上全是汗,那样滑,他越是想紧紧握住,越是握不住,这样更让他慌乱了“握紧我的手……”他低声说着,却更像是一种请求。
孟茴见惯了他容宣时的干净温和、以及太子时的尊贵倨傲,却从未见他这样的落魄和慌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听话的紧握住他的手。
霍天佑用力的睁着眼睛,却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知道那是孟茴,知道她还是关心他的。
但有一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终于,他借着疼得麻木了,就当是醉话一般说了,“当年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我说我没有资格,我拒绝了你,那是我一生做得最错的决定。可是,身为燕国太子,我肩负着父皇太多的期许和要求,我只能如此……”
孟茴听罢心下不觉有些凄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感慨,更有些心疼,心疼他,也心疼自己。
“公主……当初我不是有意背弃你的,我也不想,不想舍下你一个人孤单……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留在赵宫,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你,原谅我好吗?”
这是许久以来,容宣第一次开口请求她原谅,他的脸上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无所谓的模样了。他很在意,这一切让他备受煎熬。
他甚至像当年一样,喊她“公主”。他可以放下太子之尊,可以只是侍卫,只想她原谅,原谅他的欺骗,原谅他曾经的失信和放弃。
他望着孟茴,目光里有逃避却也有期待,然而孟茴无法回答。她不想对他残忍,却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意。
她能理解容宣身为太子的种种无奈和身不由己,可是,理解归理解,原谅又是另一回事。
霍天佑还在等她的回答,孟茴却只能沉默,他明白她的意思,无力的垂上眼眸。
孟茴一开始只是以为霍天佑疲惫,却不想他竟是晕过去了,连什么时候晕的她都没有留意到,只知道回到宫时,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怀柔见状,忙找来丸药捣碎让他服下,又有太医来看过,只说服药就可以没事,旁的也没有多说。
霍天佑的情况终于得到稳定,这样折腾竟也是一整天过去了。
“既然太子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孟茴动身要出门,怀柔却道,“今天你们在一起?”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怀柔看着孟茴凌乱的长发以及身披霍天佑的披风,心中很不是滋味。
孟茴“嗯”了一声,算是答复了。
“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吗?”怀柔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装有药丸的锦袋,“其实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孟茴诧然,“中毒?”
“是,每隔一段时间皇上就会给他这些解药,用来缓解痛楚,或者更确切的说,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你是说皇上……”孟茴好似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睁大双眼不敢相信。
“你很震惊吧,怎么说也是父子。但你这种从小被父皇捧在手心的人不会明白,深宫里有那么多的孩子,有些人根本就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这样的人,虽说有血缘关系,却并没有感情。”
“你在说自己还是霍天佑?”
“有区别吗?我们不都是帝王用来利用的棋子?是太子,是公主又有什么不同?”
孟茴哑口无言,她从不知道向来温顺的怀柔,其实心底是有这么多不满的。
“孟茴,不要忘了你在燕国还有丈夫和儿子,更不要忘了,太子是你的姐夫。”怀柔又道。
孟茴笑了笑,她和怀柔一起和亲,曾经她将怀柔视为唯一能交心的姐妹,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不过也不怪怀柔,毕竟,她误会也是正常的,关于她和霍天佑的蜚短流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怀柔,我想知道,在嫁往燕国之前,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太子是容宣?”
“是,我知道。”
怀柔很坦率,确实,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孟茴苦笑了下,转身出门。尽管她原本是猜到了怀柔知道,可是,她还是有一种众人皆清明就她糊涂的狼狈感。
尽管孟茴极力避开和霍天佑的接触,却终究还是在将昏迷的霍天佑从行宫送回来让人落了话柄。
有人说她和太子在行宫彻夜未归,青丝凌乱、衣衫不整孟茴不知道是谁在胡言乱语,但她和太子是一早出宫是有人看见的,并不存在什么彻夜未归。但,这些话又让她从何解释。
霍承胤说信任她,可是她真的好怕,这些流言传到他耳朵里,更怕传着传着,不信的人也相信了。
所以,孟茴现在只想尽快回燕国,离开赵国这是非之地。虽然她也很想找到父皇,可是,问过赵昶没有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父皇还活着。
既然如此,见与不见,或许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父皇还活着便好,虽然她心底充满了疑虑,虽然她好想问问那件事的真相。
可是,她又害怕去问,所以宁愿找不到父皇。
这次来赵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霍天佑却迟迟没有提及回燕之事,孟茴不知道还要这样呆多久,每日都独自待在清莲宫里,这赵城已经没有熟悉的人了。
这一日,想着许久未见母妃了,怕再不见指不定哪天又要走了,孟茴想着去冰宫一趟。半路上却遇见了自上次行宫之行便不曾再见的霍天佑,见他气色尚佳,孟茴便知她已大好。
得知孟茴要去看孟贵妃,霍天佑说要一起去。
想着当年是母妃将霍天佑带回行宫的,不管怎样,到底也是相识一场,孟茴便应允了,随行也有不少宫人,这样众目睽睽,旁人也编不了瞎话。
途中甚至沉寂,孟茴随口问,“好了?”
霍天佑“嗯”了一声,客气道,“多谢你送我回宫。”
“不谢。”
两人如此客气,甚是少见,如斯想来,孟茴不由得一笑,这一笑,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霍天佑道,“那天没吓着你吧!”
孟茴摇了摇头,又问,“你这毒能解吗?”
“父皇会给我解药的,以后便不会再受苦楚。”
“那就好。”孟茴由衷说,又道,“就是因为这,你才不得不听命于你父皇吗?”
“是也不是。”
孟茴疑惑。
霍天佑接着说,“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更是皇帝,我都不得违抗他。也因为我是太子,许多事情,只要是为燕国好,我就必须去做,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其实谈不上控制与否,就算没有这毒,我也还是会一样。”
这话,倒让孟茴对霍天佑有了些新的认识。
说话间已然到了冰宫,这儿早已不似当年那般重兵把守,更让孟茴震惊的是,母妃的冰棺居然不见了。
霍天佑连忙宣来赵昶,他也道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