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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纵然再伤心,逝者已矣,也挽回不了什么,更何况还有个孟茴,这总算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安慰。
谁都没想到,燕赵之隔,他们这些亲人终究还是能有聚首重逢的一天。
那天下午,是孟茴最浑噩的一个下午,她有了亲人,有了姨娘和舅舅,他们说有了他们,她在燕国就有了依靠,谁都不用怕。
这样的庇护她渴望已久,曾在赵国的时候,她就渴望有人这样保护她,这样对她说别怕。每每看见天娇仗着舅舅刘太师横行霸道时,她虽恼天娇蛮横,气刘太师外戚干政,可是,内心实则是羡慕的。她们都有亲人,就她只有一个母妃,还已故了。
聊了许久,卫侯突然问起母妃缘何早故,孟茴见他已是两鬓微白,得知妹妹已死已是伤心,孟茴实在不忍心再说是被人谋害的,只如当年赵国对外称的一样说:孟贵妃久病缠身,难忍病痛,一时糊涂自缢。
这些卫侯曾也听闻过,那是事不关己之时,毫无感觉。如今再听孟茴说,已是心如刀绞。
孟茴安慰道,“如果母妃知道您如此难过,九泉之下定也是心难安的。”
卫侯看着她,想着关于她的传闻,终是心疼不已,“可怜你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照拂,以后在燕国,舅舅定当会好好照顾你。要不今天就随我回府,以后就住在侯府了。”
“哥哥怎糊涂了,孟茴已是人妻,哪是你随便两句就去侯府住的。”卫妃一话倒让卫侯清明了几分,他只一味伤心,却忘了孟茴已有二皇子照顾,不仅是人妻往后也是人母了,不由得也有几分欣慰。
然而欣慰之后,也有些感慨,仿若才及冠、及笄的青春时光,一转眼,他已是沙场征战二十余年,两鬓有了斑白,而他们的孙辈也快出生了。
“提起姐姐是因为病痛,那莫不是皇上对她也……”卫妃说着却突然住了嘴,卫侯脸色一变却也没有接着说,只又聊些别的。
从这些谈话中,孟茴才算对母妃有了个简单的了解,知道她是燕国人,知道她是卫侯爷的妹妹,卫妃的姐姐,闺名玉儿。也知道十六岁那年母妃离开了卫府,甚至是离开了燕国,而随后皇上出面下令卫家不许再提及卫玉儿,而卫紫月入宫为妃孟茴不知道母妃的过去,而卫侯和卫妃却不知道她的后来,如今这一番交流便什么也都知道了。
当确定了孟贵妃就是卫玉儿之后,卫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然而更多的是不快。不是对孟贵妃,而是对燕帝,这么多年来,他隐瞒了卫玉儿的去处,如今竟才知道是在赵国,一个弱女子在赵国,且还在赵国帝王身边,这意味着什么,卫侯不会不懂。
不过这也只是在心底,在孟茴面前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叙这亲人团聚之情。
多年的等待找寻,一朝得以实现,喜悦是有,却不如预期的那样强烈,更多的还是失落和遗憾。
卫妃一直忘不了少时和姐姐轻松愉快的闺中生活,只盼着还能见上姐姐一面,如今却也是痴心妄想了。她恨燕帝,曾不掩饰的这样说过,燕帝心知肚明。她恨他,这辈子若非他,她也不会这样痛苦,他们兄妹三人也不会卷入这朝堂的是是非非。
或许没有他,她就不是卫妃,她早早的嫁做人妻相夫教子,却不像如今这般疾病缠身,永无生养之可能。
每每想到这,卫妃就觉得胸闷难受,她恨,无时无刻。
傍晚的时候,霍承胤处理完皇上交代的事情,接孟茴一起出宫回府。
因马车太过颠簸,孟茴也不愿意坐轿遂决定就这么走走,幸而这傍晚十分街上的人不多,散散步最好的,毫无拥挤之态。
尽管霍承胤什么都没有问,但他心中疑惑定然是有的,孟茴也觉得此事没什么好隐瞒,更何况霍承胤之前都将青楼那么重要隐秘的事都告知了自己,如今她不过是认了个亲,倒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当孟茴将今日的一切告知霍承胤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他亦是震惊不已,感慨道,“我从不知卫侯竟是有两个妹妹的。”
“我也一样,母妃也从未提过,我过往对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孟茴说着,忽而扭头看着霍承胤,问道,“你说我母妃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当年你父皇究竟要她去做什么?”
霍承胤一愣,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恐怕只有父皇才知道。”
见孟茴垂头似有抑郁寡欢之态,他将她揽入怀中道,“这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如今你有了亲人不正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别绷着脸了,不管上一代如何,我现在最想的就是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闻言,孟茴有些惆怅的心宽慰了些许,冲霍承胤点了点头。两人正走着,却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奉皇上之令给孟茴些御房的补品带回去。
霍承胤代为谢恩之后,让不远处的侍卫将东西收下,李公公这才告辞回宫。
孟茴看了看那一盒盒珍贵性温的补品,怀孕至今,皇上不知道送了多少来,蓝心和怀柔那里也没少为她操心,整日也是好东西不断,这样备受关注孟茴还是头一遭,一切于她也并不全是好事,有些人是真好心,有些人不过是一丝机会也不放过,处处的为难算计。就好比这现今有孕,皇后赏赐了太多的奇珍异宝竟比当初给荣王妃的还多,表面上看去是厚爱,实则是让众人皆以为孟茴奢靡高调,行事争强好胜,不过二皇子妃,竟比荣王妃还要张狂。
这便是皇后期待的结果,果不其然,不久后便有人议论纷纷,那言语刻薄的,似乎孟茴若不生个男儿出来,便是不争气,便是浪费了皇后的恩赐,便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故而,孟茴现在是怕了,最怕这些赏赐,她想平静的孕育,却无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如今瞧着身后皇上新赏赐的东西,内心惴惴不安,“皇上赏赐这么多可怎么办才好?”
“慢慢吃呗,反正对身体有好处,你正好补补。这也不是我们要来的,既然父皇主动给,你就安心接受着吧,没事的。”霍承胤知她心中疑虑,如斯宽慰。
孟茴却依旧不安心,“你说若将来我生了个女儿怎么办?”
“生女儿好啊,女儿贴心,我喜欢。”霍承胤笑。
“那若生的是儿子呢?”
“儿子调皮,我也喜欢。”
孟茴娇嗔,“你怎么什么都喜欢啊!”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自然是喜欢的。我知你担心什么,荣王妃虽是前车之鉴,我们却不会重蹈覆辙啊。一我们没有借着怀孕巧立名目管父皇要钱。二这最重要的还是态度问题,我真的觉得儿女都一样,都喜欢,莫不过你有所偏心?”霍承胤打趣她,孟茴脱口道,“我自己的孩子我干嘛要偏心,不管男女都喜欢。”
“那我也是一样啊,不也是我自己的孩子嘛,为何你要这样胡思乱想瞎担心?”霍承胤小小惩罚般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将孟茴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第105章 一切都是因为你()
从卫妃哪里,孟茴知道了很多母妃的过去,那样真实的一切,在卫妃的记忆里,母妃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永远不会老。
然而岁月无情,一转眼,二十多年的光景过去了。
与卫妃认亲之后,孟茴既为有了亲人而喜悦,也为这未来的路不安。母亲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是卫府的小姐,她是皇上亲派之人,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孟茴不会不懂,想来卫妃和卫侯更是明白的。
转眼孟茴怀孕已有五个月了,走起路来略显笨拙,因之前险些小产,故而她与霍承胤都格外小心,除却每日负责请脉安胎的两位太医外,她自个出行也总是跟了一大群伺候的人,这样的阵仗虽不及昔日荣王妃,但总会让她想起蓝心,当日她总说嫌人多烦得很,自个还劝她说这是钟愈的疼爱,如今轮到自己了,这疼不疼爱另当别论,这跟着一大群子人确实有很多不方便。
提起蓝心,自上次小产之后,身子虽好了些,却一直都未再次有孕。孟茴知道她嫁钟愈是皇命难违,并非心之所属,只盼着有朝一日她能为钟愈所感动,不再郁郁寡欢。但照目前形势来看,似乎还挺难的,蓝心对钟愈依旧相敬如宾,表面看上去和睦,但那和睦却显得格外的生分和客套。
钟愈虽说双腿有疾患,但长得却是极俊朗的,身型也是胖瘦合宜很是标准。不过孟茴听闻他幼时曾是个小胖子,还是有些吃惊的,想来军营也是个苦地方,进去非给你扒成皮不可,这瘦几圈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可惜,钟愈再高大威猛,双足不能行,于将军而言,却是断送了大好前程。幸而皇上怜惜和信任,依旧让他训练管理昔日士兵,这才不至于自怨自艾。
孟茴一直以为蓝心不喜欢钟愈是因为他双腿残疾,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她想错了。只因蓝心心中有了他人,旁人再好,也终究不能入眼,更无法入心。然而她又错了,最后的最后,她才明白有些人的出现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有些感情更是事出有因的。蓝心兜兜转转一圈,在最后才发现,错,从一开始便全错了!
孟茴怀着身孕,也不敢四处乱跑,现下一切以养胎为重。进宫更是少之又少,太子宫也甚少去了,和怀柔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不过这个姨娘倒没少疼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呢,便有好东西总是先惦记着他,怀柔人在宫里不能出来,便托人一趟趟给孟茴捎东西,她手也巧,给孩子做了好几身小衣服,孟茴瞧了也喜欢得很。
这些日子,孟茴在府里不曾出门,陪她最多的不是霍承胤,反倒还是卫陵。不过他俩已经引不起闲话了,因为卫陵每次来的时候都不忘带小竹,那姑娘俨然成了卫陵的影子,他走到哪她便跟到哪。
孟茴瞧着他俩总一副小孩心性玩玩闹闹,倒也没什么不可,毕竟人生难得这样轻松简单的活着,尤其还是在这皇城里,卫陵能这样开心,能遇上两情相悦的人也是难得。
卫侯却依旧不曾松口,他在意小竹的出身。卫陵就给小竹开店做点小买卖,他能如此,已见用心,然而小竹却依旧以唱歌为生并未接受卫陵的好意,事后卫陵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他既然口口声声说不计较,喜欢小竹的歌,如今又何必让她该行?
故而,他们依旧和过去一样,一个唱歌,一个听。卫侯拿卫陵没办法,也见只是听曲而已,并未往家里带,也就随他去了。毕竟卫陵还小,只当是年少无知的胡闹罢了,等再过两年,心性成熟了便不再这般爱玩。
其实孟茴对小竹并不太了解,只知她乖巧知礼,多数时候并不多言,总是温顺的跟在卫陵身后。
而卫陵从父亲那儿得知孟茴的母亲就是他的大姑,在外不敢表露什么,当着孟茴却嬉笑道,“难怪初见你就觉得亲切,仿若认识了很久一般,原来我们是有血缘之亲的,我真高兴你竟是我的表妹。”
孟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总觉得卫陵亲切,也难怪认识没多久就成了好友,不过她才不顺着卫陵的话说,只打趣他道,“你却哪里有表哥的样子,整日没个正经。”
小竹闻言掩嘴轻笑,卫陵不以为意的反击,“那也是你带坏的,没认识你以前我可不这样。”
“少来,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以后可要离咱们小竹远点,指不定被你带成什么样!”孟茴将小竹拉到身边,揶揄着卫陵,却一瞥眼见皇上跟前的李公公来了,微微诧异间,公公以来到跟前,作揖行礼后起身道,“小侯爷也在呢,这卫府和二皇子府上可是越来越亲近了啊!”
卫陵随口道,“不过是来坐坐,更何况我姑姑是二皇子的养母,亲近些本就是自然的。”
“小侯爷说得极是。”李公公扭头又冲孟茴道,“皇上有请,二皇子妃即可就随奴才进宫吧!”
孟茴微惊,“见我?”
李公公颔首,卫陵多嘴问,“不知所为何事?”
“奴才不过是个传话的,又岂会知道?二皇子妃请吧,车已在外面备好了。”
皇上召见,孟茴岂有不见的道理,只是在她和卫妃认亲没多久之后召见,确实让她有些狐疑,不过正好她也有话想问皇上,与其在心中胡乱猜测,还不如来个证实。
孟茴要进宫去,卫陵和小竹便只要告辞了,三人一同出了府门,这才分别。
坐上进宫的马车,孟茴将冬雪带在身边,主仆二人一路往宫里去。因皇上有交代,故而特别关照孟茴有孕,车上坐的是软垫,路也是捡好路走,并没有催马,行的也是缓慢稳当的。
终于,入了皇宫,又乘坐了宫内的轿子,这才好不容易到了养心殿,内监说皇上在莲池,孟茴也只能往里走,来到那日和皇上赏莲之地。
这儿的莲花是宫中开得最早却也是谢得最迟的,花期极长。
冬雪侯在了院门口,远远地,孟茴便看见了连池边上的皇上,他注目着面前一朵未开的花苞在发呆,连孟茴走近都未曾发觉。
好一会儿,皇上都没有理会自己,孟茴终是开口行礼道,“孟茴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怎么不叫朕父皇呢?”皇上依旧看着莲花,孟茴一时说不出虚话,也就如实道,“请皇上原谅,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孟茴还不习惯这样喊您。”
“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朕是强求不来的。”
皇上一声叹息,孟茴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依旧是半蹲着,肚子有些大,这样很难受,皇上幽幽道,“起来吧!”
“谢皇上。”
孟茴起身,还不及缓缓身子舒服下,却又听皇上道,“近来卫妃对朕态度颇有改观,连绿头牌都愿意挂出来,也不再抱病不肯见朕,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吧!”
孟茴有些糊涂,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上说,“朕不会傻到真以为这是她的真心,不过邀宠罢了。只是过去她不稀罕朕的宠爱,如今为何又变呢?”
“想在后宫生存是离不开圣恩的,想来娘娘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
“不对!不是这样。”皇上打断,“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孟茴不明白。”
“朕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装模作样?”
“还请皇上明示,孟茴却不知圣意。”
“你和卫妃相认了。”皇上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孟茴讶然,他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可奇怪的,这天下都是朕的,后宫说几句话朕又岂会不知?”
“既然皇上说了,孟茴倒很想问问皇上,您和我母妃到底什么关系?”
皇上失笑,反问孟茴,“你说呢,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他脸上的笑容似有些轻浮,孟茴甚少见皇上这样,心中很是不悦却又不敢表露,只是闷不做声。
“我们彼此喜欢。”皇上突然如斯道,孟茴大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胡说,我母妃和我父皇才是心意相通。”
话出口才知失了分寸,果然皇上脸色极为难看,“敢骂朕胡说,你简直是放肆。”
闻言,孟茴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孟茴失言。”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谁和你母妃心意相通?”
孟茴不信母妃和燕帝有关,固执道,“她是我父皇的妃子,是赵国的孟贵妃,自然是和我父皇心意相通。”
“不对,她该是朕是卫妃!”皇上有些激动,脸上带着怒气。
孟茴却被那一句“卫妃”震惊,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