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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皇上勃然大怒,“容宣酒后失德,去‘思过门’罚跪,让寒风给你好好醒醒酒,没有天娇公主的原谅,不许起来!”
“是。”容宣领命,不敢不从。
已是深冬,容宣走出清莲宫,在距其不远的“思过门”跪下,任寒风肆虐,恼自己不该喝酒,竟害人害已。
而殿内,天娇瞥向孟茴,满脸泪痕的脸上,却透着得意之色。
孟茴脸色苍白如纸,皇上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如多年前母妃死时一样,冷漠又陌生。她心慌不安,最怕父皇这样的目光,最怕他的不信任、他的失望……除了父皇,她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第64章 天骄出嫁3()
她不由得挣开卫陵的搀扶,强撑着来到皇上跟前,急于解释道,“我们是被冤枉的,父皇不要听信谗言,是天娇、是皇后,是她们、她们害我……”
“啪——”
所有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谁也没料到,素来疼爱三公主的皇上会一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那原本就虚弱如纸片的人狼狈地倒在地上。
那一耳光极重,猝不及防,所有人都震惊失色。
孟茴更是如此,跌在冰冷的地上,耳旁被打得嗡嗡响了半天,她尚回不来神。随后,脸颊便是火辣辣的刺痛,许久,她才仰起脸,不敢置信道,“父皇……”
“别叫朕父皇,朕不是你的父皇!更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皇上满目嫌恶,怒不可遏道,“你让朕丢尽颜面,让赵国成为笑柄,朕早就该杀了你,杀了你……”
说着,竟真气昏了头,拔过一旁侍卫的佩剑就刺向了孟茴。
冷冽的月光下,那刀光泛着寒意,孟茴呆呆的看着,竟不知躲闪,也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刺中了,千钧一发之际,有个蓝色身影挡在身前,徒手握住了剑身。
血,顿时就涌了出来,滴答滴答溅在她的眼前。她抬头,惊见是霍承胤,一时茫然无措。
看见血,天娇吓得花容失色,刘钧大怒,“霍承胤你放肆,竟敢拦我皇的剑!”
“谁都不可以伤她!”
只这冷冷一句,便将皇上再度惹恼,“朕是皇帝,是她的父亲!”
“我说了,谁都不可以!”霍承胤的声音仿若低吼,旋即看向皇上,目若刀光,冷锐无比。
皇上竟有些被震住,霍承胤将孟茴从地上拽起,护在身后。
刘钧在一侧咄咄相逼,“豫王,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赵国的事。公主失德,该以死谢罪,如今死在皇上的剑下,那是给她莫大的恩惠。再者,也是赵国给燕国的交代!来人,将公主抓起来!”
闻言,有侍卫上前。
霍承胤恼道,“谁都不许动!孟茴是我燕国王妃,除了燕帝,谁都没有资格动她!”
说话间,卫陵已带人护在他们跟前,拦住赵国侍卫,双方剑拔弩张,厮杀一触即发。
皇上在那刀剑之外,手中的长剑尚沾着霍承胤的血,他冷眼旁观,不再维护孟茴。那一瞬,她觉得置身冰窟,走到了尽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父皇的剑,不是刺向刘钧,不是刺向皇后,更不是刺向外敌,而是刺向自己,刺向他的女儿!
“皇上,我们是来道喜的,你如此恐怕有违待客之道啊!”卫陵开口道,“这儿没有您的三公主,只有豫王妃,请您搞清楚状况,更要想明白,你们已经伤了王爷,若再敢上前,就当真是要毁了盟约和燕国为敌了。”
一句“与燕为敌”,让皇上清醒许多,心底的恨却也增加了几分,他一言不发静默许久,终是挥手道,“都退下!”
“皇上!”刘钧气恼,“如此妖女不杀,何以服众?”
“如果她是妖女,那朕是什么?”
刘钧垂首,“臣失言。”
“朕不需要靠杀个弱女子来服众,今日之事,豫王妃已是外嫁的女儿,一切由燕国负责!”皇上说罢,拂袖而去。
天娇亦不甘心的跟了去,一伙人就这么散了。
燕国护卫也退到了门外,大殿内紧张的气氛,也随着人去而消散了许多。
待到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孟茴才想起霍承胤的伤,忙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让太医……”
“本王不要你管!”霍承胤不让孟茴看,脸上带着怒气,烦躁地推开她。却不想,孟茴倒在地上就这么昏厥过去。
“孟茴!”卫陵一惊,却喊不醒她,怒向霍承胤道,“你疯了,明知道她病着,还用这么大劲!”
霍承胤也是懊恼,但今天这局面,也恼极了孟茴。不但赵国脸上无光,燕国又好得到哪里去?
然而,现在为今之计也是先看看孟茴,哪里还想得到那么远。
霍承胤手还流着血,卫陵便将孟茴抱上床,一直以为她面色潮红是饮酒缘故,却此刻才意识身子也烫得很,不对劲!
太医给她号脉,脸色大变,卫陵不解,“怎么呢?”
然而,霍承胤已经看出来了,之前是他太过气愤,竟完全给忽视了,“是媚毒!”
媚毒,顾名思义,中毒之人,便如受了蛊惑般妖媚起来,身体潜藏的欲望也会呼之欲出。
卫陵又是担心又是羞赧,他才弱冠,常年混迹军营未经男女之事,却也听过这个毒,必须男女他和太医不约而同的看向霍承胤,却见他黑着脸道,“本王可没心情解毒!”他还窝了一肚子火呢!
卫陵尴尬,太医年岁大了,却也只是笑笑,“王妃风寒加重,导致昏迷,却也恰恰因为风寒之故,压制住了媚毒的燥热,才不至于让毒性全面渗透,要清毒却也非难事……”
“那还等什么,快去配药!”霍承胤道。
“配药非一刻功夫,王爷的伤……”
“你去吧,我还死不了!”
“王爷千岁,可别动不动就说死,微臣老了,可忌讳着呢!”太医慈眉善目,因姜氏曾有恩于他,故而对霍承胤也格外上心,不然这把老骨头也不会随行到赵国来。
“你快去吧,再不去,我俩都得死了。”
霍承胤催促着,太医恼他尽说荤话,忙去偏殿配药,卫陵也跟了去。
屋内陡然就剩他们了,孟茴躺在床上,体内寒热交错,让她哪怕是昏迷着也痛苦不已,眉头紧锁。
霍承胤心头一颤,明白是他误会了,可是,也依旧恼孟茴对容宣那在意态度。而这赵国,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乱,还要不堪。
霍承胤先随便扯了碎布将手包住,在太医来之前,他可不想失血而亡。又拉过被子给孟茴盖上,却意外发现她右手握成个拳头,紧拽着什么。
他有些好奇,想将孟茴的手掰开,拽得真紧,好半响他才弄开,竟是玉蝉,他送给她的玉蝉!
莫名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握得太紧,以至于掌心都被磕破了皮,渗出了血丝。他想起自己刚刚还推她、恼她,完全没有想过她承受了多大的痛,不由得一阵懊恼。
他将玉蝉放在她的枕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对小红蝉,心底有些满足。他所求不多,不过是有人相伴,哪怕是吵嘴的也好,总比一个人强。
这是他最初想的,可是,现在他发现他要的越来越多,不仅仅要这么一个相伴的人,更想将她的过去抹得干干净净,包括她心底的人。
他气恼、他霸道、他专制……不过是嫉妒的宣泄口,她不会明白,他已经算是没心的了,她比他更甚,连肺都没有。
“孟茴啊孟茴……”霍承胤轻声叹息,手指抚上她的脸,心乱成一团麻。
卫陵抱着药箱进殿,撞见这幅模样,一时进退两难。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霍承胤,周身没有戾气和冷漠,那温柔的目光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吧!
“咳咳……”
卫陵终是不好意思的打断了,霍承胤侧目,故作镇定道,“怎么又来呢?”
“你这语气似乎很嫌我,放心,我不会打扰太久!”卫陵将药箱放下,拿出绷带,又去抓霍承胤的手。
“你干什么?”他目光警惕,卫陵道,“还能干什么,给你包扎啊,我在军营的时候,见得最多的就是伤员,包扎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说着,将霍承胤手上已被血染透的布拿掉,又上了些止血止痛的药粉,最后才一圈一圈的将绷带缠上去。
这刀口有些深,卫陵仔细瞧着霍承胤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得不佩服,这么痛竟也忍得住?!
弄好后,又拿了些药给孟茴擦脸上的伤,心中暗想,这什么父亲啊,下手也太重了。
屋内静若寒蝉,瞧着卫陵这忙前忙后的模样,霍承胤冷不丁道,“你这要是不在军营干了,当个江湖郎中倒不在话下。”
卫陵仿若被点醒一般,连连点头道,“看来我得跟老太医好好学学,指不定将来就靠这个营生。”
“说笑而已,你还当真了,你将来可是要世袭侯爷的。”
卫陵闻言却不以为意,道,“当侯爷有什么好的,要由得我,还真就想当个郎中,四处云游,那多自在啊。”
“云游的是道士。”
卫陵被噎得无语,都说霍承胤言语不多,是诸皇子中最差的。可是今日他来看,却不尽然。光说这毅力就比荣王强,那日荣王不过从马上摔了下来,就哭爹喊娘的,真是丢人!
两人又相对无语,许久,卫陵开口道,“我一直觉得孟茴简单,而王爷你复杂,两人根本就不合适,为此还愤愤不平过,倒也只是担心她会被你欺负了去,今天看来,一切是我多虑了。”
能为孟茴徒手握剑,能喝斥皇上,有这样的人护她,他这当朋友的又有什么可操心的呢?
霍承胤听罢,暗想,过去他也是多虑了。
“今夜的事我看是个圈套,王爷不要中计。”卫陵其实很想说不要气恼孟茴,却话到嘴边没说。
霍承胤如今很冷静,“我知道。”
须臾,太医配好药来了,喂孟茴喝过之后,霍承胤也有一碗治内伤的,太医年老爱叨叨,“王爷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竟也能打起了。那容宣武艺高强,你怎是他的对手?幸而未吃大亏。”
太医就这么念叨了好一阵,才走。
霍承胤一点都不嫌烦,他喜欢有个人这样叨叨,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
夜渐渐黑了,宫内一整日的喜庆气氛都被打破了,这会儿静得跟个死宫一样。
霍承胤虽躺在孟茴身边,却毫无睡意,她喝过药后有些难受,太医说是正常的。可是,她不舒服的哼着,他哪里能充耳不闻?
他也没哄过人,就轻轻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胸口,然而,她却先是握住他的手,还是伤手,疼得他正要甩她下床,下一瞬,她便像只猫那般钻进自己的怀里。
“喂,赵孟茴!”
他喊道,虽说男女之间,吃亏的自然不会是男人。可是孟茴抱就抱吧,手还不安分的乱动,那感觉不是他在占便宜,而是被她耍流氓了!
她身子很软,手柔若无骨一般,在身上这样游走着,他是男人啊,怎能没有反应。尤其是对方还香得很,他终是拒绝不了,手礼尚往来的将她搂住。
不过这一切美好的感觉都是在不看孟茴脸的基础上实现的,刚他就不小心了,瞥见她肿起的脸,因还有指印……一道道红红的,故而更像个寿包。
第65章 天骄出嫁4()
霍承胤虽然孤枕难眠,但这包子……还是算了吧!他翻身想要挪开一点,孟茴却又缠了上来,不停的抚摸他的后背,还将脸贴了过来,弄得霍承胤心痒难耐,烦躁不已。
“小白乖……乖乖的……”
她突然呢喃了一句,霍承胤刚有点情绪,这会儿又被浇灭得干脆。
小白……卫陵送给她的马,两匹,一黑一白,他曾笑说是黑白双煞,也作黑白无常。孟茴骂他乱说,却给马起了这么两个没创意的名字:黑的小黑,白的小白赶紧她摸半天是将他当马呢?
霍承胤抗议着,将她推开,然而,她没安静一会儿,又来了,这次……双手环抱在他的脖子上,腿跷起,搭在他的腰上。
霍承胤虽然背对着她,但这姿势……他立马就想到了……果然,很快身后被传来了孟茴的梦话,“驾,小白快跑、快跑……”
他有骂人的冲动了,她确实病了很久,他也确实不许她骑马,但她也不至于这么想吧,居然做梦都在骑马!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被孟茴无数次撩拨之后,霍承胤翻身将她抱在怀里,看她还怎么动,怎么胡为!
许是抱得太紧,迷迷糊糊孟茴睁开眼睛,轻喊了声“霍承胤”后,又贴在他怀里睡着了。
霍承胤心头忽而暖暖的,抱着孟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瞧着她苍白的面庞,终是掐灭了所有的欲望。
她说他们要两不相干、两不相欠!
可是,他似乎越来越做不到了。
殿内的蜡烛燃着,然而床上的人却相继熟睡,整个皇宫都陷入黑夜,渐渐睡去。惟独那思过门前的孤独身影,一跪便是整整一夜。
深冬夜冷风寒,却远不比不上他这一路之艰辛。罚跪又算得了什么?他的洞房夜,这样,最好!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而关于昨夜之事的传闻却越来越凶。
宫里宫外早就传开了,大公主新婚之夜,三公主私会驸马爷。
在许多人心里,孟茴早就没有了好名声,故而此事备受争议的还是她。容宣被罚,她却安然无恙,在人们心中,更显得她的无情和自私。
仿若有人故意为之一般,传得很难听,有意让孟茴不好过。更连同霍承胤也被损了,说他连妻子都管教不好,也难怪不受燕帝重视。有这等行为不检的娘子,不杀之后快,居然还阻止皇帝,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说什么的都有,人言可畏,比刀还伤人。
然而,这些孟茴尚听不见,她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清晨的风冷冽异常,刮得呼呼响。
她有些蒙,还没彻底醒过来,扭头半眯着眼就看见了霍承胤,而他正半侧着身子,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孟茴先是一愣,旋即大惊失色,“喂,你怎么睡到床上来了,你……”
“你昨天抱着我不松,我也没办法。”
“不可能!”
“你中了媚毒。”
孟茴自然是听过媚毒的,脑中闪过的只有天娇那香粉盒子,难怪皇后让开窗,竟是她们,可是为什么?
她有些蒙,头脑还是很混沌,然而,霍承胤却一直盯着自己看,她猛地意识到媚毒,那么解毒是大惊之后,她下意识的拿过被子遮体,“你你你……你无耻!”
“你才无耻!”
孟茴气得要吐血了都,霍承胤却起身扔了个镜子过来,“好好照照镜子吧,本王阅人无数,口味繁杂,却也没有吃过你这口,昨夜真是闭着眼睛都下不了手。”
他讥诮,孟茴拿过镜子一照,吓了一跳,脸肿了起来,显得眼睛好小,各种畸形难看,连她都被吓到,更何况旁人了。
“卫陵是当不成郎中了,这疗伤水平太差了。”霍承胤评价着,故作轻松气氛,然而孟茴情绪依旧不高,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想起了父皇的耳光,又低眸看见了霍承胤手上的伤,终是心情抑郁,难过得要命。
她想对霍承胤道歉或者道谢,可是,终究是什么都不想说。起床后,她总觉得燕国随从都怪怪的,昨夜的事后,尽管她和容宣什么都没有,但传闻终究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