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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胤眸光如炬,直视容宣,“你到底想怎样?”
“我既没有告诉皇上也没有告诉荣王,你以为我想怎样?”
“说吧,什么条件!”
“豫王说话一向这么生硬吗?对公主也如此?”
霍承胤不屑回答,容宣道,“燕国纷争,我一个外人根本就不会插手,如今将簪子归还,此事我只字不提,但希望不会再有下次!公主在燕国出事,你以为赵国会善罢甘休?”
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容宣说穿了只是个使节,却这般出言不逊,霍承胤觉得实在是可笑,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上,抬眸饶有兴致问,“到底是赵国不会善罢甘休,还是你不会?”
容宣并不惧惮他的冷锐目光,不卑不亢道,“你若不信,尽管试。那日小巷里的话,我说到做到。”
哪怕是威胁的话语,容宣都说得平静,语调几乎没有起伏,但那种迫人压力,一刻也没有停过。
霍承胤看着他尚算温和的脸,不止一次的想起了太子。他想,如果太子还活着,会不会就是今日容宣这摸样?
越想心越乱,许久,他愠色不悦道,“说完了吗?送客!”
下逐客令?
容宣不以为意的笑笑,放下一包蜜饯道,“公主喝药怕苦,必须吃这个。还有这玉佩……”
他递过那紫玉蝶纹的玉佩,霍承胤才意识到自己粗心大意,竟将这个掉了。
“没想到她将这个给了你,珍藏了这么多年,掉了她会不高兴的。”容宣说着,似有失落。
霍承胤听得莫名其妙,握着玉佩有些糊涂。
容宣起身告辞,走出豫王府,清晨的阳光落满肩头,他想起了自己一路青云直上、风光无限。可是,那又如何,归结到底,他容宣不过是个失意人!
孟茴这一受伤,就在家卧床了足足一个月,她觉得骨头都要睡散架了。每日补这个补那个,人都胖了一圈,霍承胤只会忽悠她,说什么胖了好看。
不过冬雪说气色好多了,这点她喜欢,以前面色略显苍白,现在调理了一个月脸色渐显红润,人看起来也精神不少。
而这段时间里,霍承胤一直陪在左右,她很奇怪,身为皇子、身为王爷他总该有些事忙啊!
后来,听闻是皇上恩准他留家照顾自己,而这还是荣王请旨的。
孟茴自然不会傻到就此以为荣王是什么善类,他如此,不过是想连霍承胤在朝中最后一丝立足之地都挤掉,借口还是那么的冠冕堂皇。
不在朝中一日,风云聚变,霍承胤就显得格外被动。渐渐的,朝中似乎遗忘了还有位豫王,因此,孟茴对霍承胤始终心存歉意。
但霍承胤却不以为然,第一次对她袒露心声道,“不受关注往往是件好事,不会给人造成威胁,自然没人妒恨。在这宫里,最要紧的先是将命保住,其余的,我们来日方长。”
霍承胤说这话时,正在房中品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可是,孟茴却看见了这平静后的波涛暗涌。
身为庶出,尤其还是皇子,这其中的不甘和隐忍,哪怕他不说,孟茴也能体会几分。
关于玉佩,那熟悉的紫玉蝶纹的玉佩,她曾经问过霍承胤。他说是别人送的,问何人,却卖起关子说来日有机会再领她去见。
其实霍承胤不知道,她也有一块一摸一样的玉佩,从记事起,便佩戴于身。只是后来怕碰坏了,才取下存放好。
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这么一块,所以见霍承胤也有,无比惊讶。
而时光匆匆,记得和亲燕国时才开春,如今八月份已过去一半,当时间过去,孟茴才惊觉竟什么都没有做。
容宣来燕一月,两国边界纷争也即将讨论出个结果来,孟茴很好奇,却自知身份,不敢过问。
霍承胤已回朝堂,不过无人注意。
现在众人目光都聚焦在荣王和四皇子身上,两人年纪相仿,出身也不遑多让,又都争强好胜,碰到一起自然免不了针锋相对。
这不,今日为巡视西北一事,两人又杠上了。并非抢着去,而是都不愿意去。
西北穷苦,毫无油水可捞,巡视兵将或是督建工程,都是苦差事,风吹日晒的,人都要黑瘦一圈,哪比得上京中锦衣玉食来得好。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西北匪患猖獗,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缺胳膊少腿那都还是小事。
如此,根本就无人敢去。
偏偏皇上这次要锻炼皇子,言明从他们中挑选巡视官,望自告奋勇。
然,等了半响,不但没人主动请缨,四皇子还跳出来推荐荣王,说他是嫡出,该为众皇子表率,身先士卒。荣王却赞四皇子武艺最好,不惧匪患,最合适不过了。
皇上面有不悦,失望道,“若太子在,定能为朕分忧!”
只要言及太子,众皇子皆不服,一个死人罢了,何必总挂在嘴边。但是却没人真敢说个“不”字,毕竟太子可是皇上的心头肉。
殿下一片死寂,忽而,有人开口道,“臣以为,此番西北巡视官,豫王可担任。”
提议者正是钟愈,闻言,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本不起眼的霍承胤,他显得有些惊讶,却并没有出列。
“豫王?”皇上有些意外。
钟愈道,“豫王在朝中并未担任要职,并非如荣王和四皇子那般抽不开身。且皇子封王向来是要有功绩才能服众,故而,臣以为,此番豫王出任西北巡视官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也是答谢皇恩的唯一方式。”
皇上听罢略有沉默,钟愈说得没错,霍承胤封王确实有诸多异议和不满声。但众皇子中就属他不懂武功,按理说最不合适的人就是他,如此,他还能证明什么?
但既然钟愈提名他,皇上还是开口一问,“豫王,你可以愿意去?”
本以为他会像其他皇子一样推诿,谁知竟大出意料,只见霍承胤拱手领命,“儿臣愿意。”
皇上面色和悦,“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豫王三日后启程。”
“遵旨。”
随后,便散朝离宫。
荣王阴腔怪调道,“二哥这是要立大功啊,连命都豁得出去!西北马匹健硕,二哥回时可别忘了给弟弟捎带一匹。”
霍承胤没应声,他又挑拨道,“钟将军真是用心良苦啊,想着法的给小舅子铺路呢,生怕你养尊处优得不到锻炼啊。只是二哥,你这既不懂武,又不会用兵,那混乱之地,你可千万要当心呐,若有什么闪失,恐怕钟将军在父皇那也不好交代,你说是不是?”
果然霍承胤脸色不好,随便说了两句后,便黑着脸大步离去。
见状,荣王甚为得意,之前还担心霍承胤和钟愈联手,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不必他出手,他们就已经窝里斗了。
而这边钟愈刚回府,蓝心就迎了上来,与过去沉静如水不同,今天,她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只是,布满不悦。
“你们都退下。”钟愈遣退身后推车的小兵,笑对蓝心,唤了声“夫人”。
“既然当我是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弟弟?明知道西北凶险,你推荐谁去不好,为什么推荐承胤去?”
“如今他在朝中无职,闲着也是闲着,去了,兴许回来就有事做了。”钟愈笑着劝,“不用担心,这次皇上增派了几倍的护卫,不会有事的。”
“我怎能不担心?承胤不会武功,此去就是送死啊!”蓝心心急如焚,“要不你进宫,去和父皇说,说承胤不合适,换个人去行不行?”
“你就这么低估自己的弟弟?懂武功又能如何?人人都说我骁勇善战,可我却要一辈子倚仗轮椅度日。会不会武功真的只是其次,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该去历练历练!”
瞧着钟愈那坚决的态度,蓝心已知无望,焦虑、担忧、绝望……在心里剧烈的碰撞着,最终,她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还是那个贤妻,静静地推着钟愈进房,眉目温顺。
钟愈却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他的妻子温柔贤惠,哪怕伺候个残废也没有一句怨言。可是,他却连问她一句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霍承胤回到府内,孟茴已经听说他要启程的消息了,正在给他整理行礼。
刀伤几乎痊愈,脚之前崴过,现在还是一瘸一拐的,那忙前忙后的样子很滑稽。
然而,霍承胤却不想笑,反而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她就这么希望他走吗?竟如此的迫不及待!
第50章 喜怒无常()
瞧见霍承胤进房,孟茴指着箱子告诉他都放了哪些衣服和什么东西。
“这些都有下人收拾,你伤没好就别乱动。”
孟茴粗心,不懂察言观色,还嬉笑道,“这不是妻子的本分嘛,再说整理衣服也没多累啊!”
霍承胤冷哧,“这会儿知道本分了!”
孟茴这才意识到他脸有不悦,探过头去目光很是不解,“你怎么呢?”
“我……”霍承胤正欲说,看着她那张迷茫的脸,又突然烦躁起来,“算了,没什么。”
他生着闷气,一副不耐烦的摸样。孟茴咋舌,才做了几天模范丈夫,这会儿又没耐心暴露本性了,早知道就不学做什么好妻子了,给他整理衣服,没一句谢,还横眉瞪眼的。
她自顾的倒了杯茶,正要端起喝,霍承胤却孩子气的抢了过去,一饮而尽。
“……”孟茴有些无语,扭头盯着霍承胤,他却避开她的目光,故作轻松,却终究开口道,“我又不会武功,此去你就不怕我出事?”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会打,难道还不会跑?”孟茴无所谓的答,对他逃跑的功夫可满腹信心。
霍承胤不甘心,脱口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
孟茴正喝着茶,闻言,眼睛瞥向霍承胤,他那灼灼期待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弄得她心头莫名一阵慌乱,佯装无事的低头喝茶,却终究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须臾,她将茶杯放下,装作没听见一般,继续给他整理东西。
霍承胤烦了,“有什么好整理的,难不成要将家都带过去!?”
“谁爱整理谁整理去,你这喜怒无常的怪人,我还不伺候了!”孟茴恼了,回头狠狠瞪着霍承胤,她这真是自找,多什么事!一时气愤,用脚踹向霍承胤的箱子,却忘了自己脚伤,疼得哇哇直叫。
霍承胤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将她扶住,明明好心抱她上床,嘴里却说,“活该!”
“你!”孟茴快被气死了,挣扎着要下来,他却将她抱得更紧,还凶巴巴道,“你再乱动,我就摔死你!”
孟茴吓傻了,他现在铁青着脸,似乎真干得出来。
霍承胤将她抱上床,瞥见桌上的跌打药酒,顺势拿了过来,孟茴忙捂着脚,“让冬雪来……”
“冬雪来什么来,每次上药你都叫唤,她都没给你下力揉过,这怎么能好?”
霍承胤现在像吃了炸药,说话都带吼,孟茴不敢吱声,眼见他将自己的鞋、袜子都脱了,还来不及害羞,他沾着药酒的手就捏了过来,那么用力,疼得她哭天抢地,“霍承胤,你轻点、轻点,啊……”
任她乱叫,他却始终不为所动,皱着眉头揉捏着。
孟茴真怀疑他在“公报私仇”,抽什么疯呢,一回来就折腾她。他要远行,她都给他整理了行礼,还想怎样啊?
不过,揉着揉着,竟没有最初那么痛了,连之前的酸胀感也消失了。她这一病,简直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由着霍承胤胡来,又是脱衣又是脱鞋如斯想着,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垂着。
忽而,霍承胤问,“你生辰快到了,打算怎么过?”
孟茴一惊,这日子过糊涂了,竟忘了自己的生日。不禁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话一问出口,她便想起了两年前,她及笄之年,父皇曾宴请四方,只可惜最后,他没有看到她的风光荣宠,却只看到了她的狼狈落魄。
想起这,她又有些难堪,面无表情道,“我不过。”
霍承胤却自作主张道,“在府里办场庆生宴,将你想请的人告诉管家,让他去发帖子。”
“不必了。”
孟茴兴致索然,霍承胤第一次为人庆生却遭到无情拒绝,之前的不悦又被挑了起来,“你到底是不想过生辰,还是不想和本王一起过?”
他语气不善,孟茴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过,你省心了,有什么不好?”
“为我省心?王妃还真是贤良淑德啊!”
“你为什么老找我的茬?我的生辰,难道我自己连‘不过’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被惹毛了,厌烦不已。霍承胤愣住了,看,或者说瞪了她半响,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场莫名其妙的争吵就此结束,孟茴清楚错在自己,却不打算解释。
之后的两天,霍承胤忙着任职前往西北一事,并没有在府中多待,至于生辰之事,也没再提。
关于生辰,孟茴并非抗拒,只是……从来没有人为她办过庆生宴。她习惯了被冷落被忽视;习惯了羡慕天娇所拥有的一切;习惯了看漫天烟火璀璨却不关乎自己。
每年公主生辰,皇上都会命礼部操办宴会,唯独孟茴,她的生辰永远都清冷的只有母妃。唯一一次举国恭贺,却让她付出了惨重代价。
她依旧无法接受,她的生日,成了母亲的忌日!
霍承胤……他永远不会明白她那渴望又恐惧的复杂心情,亦如他,那孤傲暴戾背后的绝望和无奈,她也不会明白。
他们习惯了用针锋相对来保护自己,如此,便注定了先走出来的人,会被另一个伤得遍体鳞伤。孟茴不想再傻了,容宣一个前车之鉴就够了,她不要再试第二次。
可是,有些事,容不得她想与不想。
三日后,霍承胤离京奔赴西北,而这一日,也是孟茴的生辰。
因心里惦记着要给霍承胤送行,哪怕做做样子,这王妃也要到场,故而孟茴醒得比平时早些。
然而,天才蒙蒙亮,霍承胤却已经不在房内,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以至于孟茴顿时就红了眼眶。曾经,每一年生辰,虽没有宴会和烟火,但母妃都会早早的煮一碗长寿面,陪在一旁,看她吃个精光。
可是后来,母妃死了,那个为她煮长寿面的人不在了,她被囚行宫,无人问津。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吃到,如今却是冬雪做的?
带着疑惑,孟茴坐在桌边吃了一口,眉头顿时皱成一团,好咸!
将碗往前一推,才注意到下面压着张纸,苍劲的写道,“比不上你母妃做的,你就凑合着吃吧。我走了,勿挂。”
霍承胤!
孟茴脑中顿时跳出这个名字,那轻描淡写的一句“勿挂”,却在她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冬雪正巧推门进来,见已经吃上了,问,“味道还好吗?听府里的丫鬟说这是王爷头次下厨呢!”
“王爷呢?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久!”
冬雪话音刚落,孟茴已经跑了出去,命人牵来马,蹬着马鞍便上去了,一路策马扬鞭。
那一瞬,马蹄飞奔,她没了理智,不知为何要追,更不知要去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她不想欠他的,他对她好,她便要还给他!
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他于她而言并非陌生人,她岂能真的无动于衷?
策马而来,直到城门口才追上霍承胤,他乘坐的马车刚刚出发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