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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做得这么隐秘，一个月最多只拿一件，这三件是她这三个月拿的东西，竟然能同时出现在这里，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说明她暗中做的这些事，一直有人知晓。想到这里，她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顾汐语，用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目光，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小姐，是你，是你是不是？”
“胡说八道！”这次连孙芳玥都听不下去了，如果她随便攀咬一个下人，孙芳玥或者还会帮她说上两句话，可是她直接质问起顾汐语来。
在孙芳玥的眼里心里，觉得谁都可能，独独这个草包不可能。本来搜出那三件首饰和银票，孙芳玥的脸色就沉了下去，这时更是忍不住叱喝出声。
其实于嬷嬷自认为做得隐秘，可是孙芳玥毕竟主管中馈这么久，还是有些手段有些心计的，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就算不知道她手脚不干净，可她儿子在光辰学院里每月的开销都在这儿。
孙芳玥只以为于嬷嬷是借着管事嬷嬷之便，得了春霖院别的下人的孝敬，中饱一些私囊。
如果仅只是这样，看在于嬷嬷这些年对她甚是忠心的份上，她是会揭过不予追究的。
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窃。
凡事都有底线，对孙芳玥来说，哪怕下人再忠心，但敢这么偷主子的东西，以后也是不能用了。
于嬷嬷当然也明白，可是如果她被发卖或者被赶出去，她儿子的前程也就毁了，所以，她哪里敢承认？她对着孙芳玥磕头，道：“夫人，夫人，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是大小姐，一定是大小姐！”
第223章 就是栽赃（）
孙芳玥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于她这个时候还不明智地居然敢咬主子，孙芳玥心中已经十分恼怒。哪怕她再不待见顾汐语，再希望她消失在眼前，但是，于嬷嬷的乱咬，也一样让她厌恶万分。
或者，这就是她潜意识中的一种身份的优越感。
顾汐语叹道：“于嬷嬷，你说是我栽赃陷害你，你是当姨娘好骗吗？虽然已经搜出了这些首饰，但这一定只是一部分。只要派人查一查的日常用度和收入是不是对等，再查一查你是不是卖出过首饰，卖给了什么人，那不就清清楚楚了吗？”
孙芳玥沉声道：“不错。来人啊，把这两个丫头给发卖出去，把于嬷嬷关起来，等查明一切后再作处置。”
顾汐语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孙芳玥这时候心中十分恼火，对顾汐语这一笑，更是有一种隐隐的怒火想要爆炸燃烧，声音便**的没法保持那份伪装的温柔了，她没好气地道：“你笑什么？”
顾汐语咯咯笑道：“姨娘，你还说我挑人没有眼光，以为是新来的丫头婆子手脚不干净，看来姨娘是错啦！”
孙芳玥一滞，可是一看她笑得毫无心机毫无顾忌的样子，一时真是心中百味杂陈，又好气，又气无可出。
之后，她暗暗在心中转了几十个念头，却只化成一声轻哼，她跟个草包计较什么呀？难道还指望一个草包说话会有多委婉？
孙芳玥站了起来，道：“你的东西找到了，家贼也搜到了，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吧？”
顾汐语笑道：“姨娘，你的脸色不太好，不是生病了吧？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春霖院里的那些丫头婆子们，一定不敢再欺负我了。以我的聪明，她们也欺负不到我，你就放心吧！”
孙芳玥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暗中却在冷笑，以你的聪明？你多聪明？这于婆子要不是贪心不足拿了你的冰玉镯，被你误打误撞地发现，你以为你真能发现得了？
孙芳玥既然离开，顾宏和顾远自然也离开了。
顾汐语站在院内，脆生生地道：“谢谢大管家，谢谢二管事！”
顾宏总觉得今天他的来到就是一个陪衬，夫人是要来主持公道的，顾远带着人搜了房子，他好像从头至尾都只是旁观，可是为什么大小姐要派人把他请来？
是草包做事不周全多此一举？还是别有深意？
草包真的是草包吗？
顾宏走出门去时，心中还在疑惑。
顾远却是咧了咧嘴，这次咧嘴，既是苦笑，又是庆幸。
三天前，顾汐语派人把顾远找了去，交代他一件事。她把一个布包拿给顾远，让他在夜深人静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于嬷嬷的房间里。
今天一看搜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有那个布包，他无比眼熟啊。
大小姐这是在栽赃。
顾远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论身手，论本事，他并不弱，他的武功，虽然不能和侯爷相比，在威远侯府也是数得上号的，上次在碧月楼之所以那么窝囊，那是因为知道对面那人是英王，他不敢还手。
可是，为什么他对着这个草包大小姐，却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害怕的心思？虽然她一再威胁他说如果不听她的，就把他在碧月楼的丑态说出去。
可是顾远自己明白，他不是怕这个。
他怕的，是当初，大小姐从二楼下来，那种睥睨一切，连英王也没放在眼里的凛凛之威，那样的气场，那样的气度，使他当时从心里折服了。
因为有这一份折服，所以之后，哪怕大小姐吩咐的事情他不明白，甚至觉得不愿意，却也不敢违，可是，这个大小姐连武功也不会呀。
顾远不止一次想要抗拒这种突然生出的心态，想要摆脱这种从心中突然而来的臣服，可是在一见到顾汐语的时候，竟然完全控制不住。之后，他把这一切归于因为她是嫡小姐，他只是出于对侯爷血脉的尊重。
顾远和顾宏有同样的疑惑。
草包大小姐，真的是草包吗？
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大小姐了。
大小姐用他的身手栽赃于嬷嬷，不管是为了清除春霖阁的人，还是为了别的，这都不是一个草包能做得出来的事。
可是，她笑得毫无心机，说话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又不像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顾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暗暗决定，以后还是离大小姐远一点吧。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顾汐语对着几个噤若寒蝉的婆子冷冷扫了一眼，一指先前死命掐住兰儿不让他挣扎的和那个抽了兰儿耳光的那三个婆子，道：“你们三个，一向跟着于嬷嬷，倒是听话得很，现在于嬷嬷偷东西东窗事发，你们是不是同谋？说！”
这三人见大小姐刚刚把于嬷嬷关起来，又把矛头对准了她们，吓了一跳，忙争先恐后地道：“没有的事，大小姐，我们哪敢？”
顾汐语哼道：“不敢？你们不敢动手，但是，不表示你们不知情，知情而不报，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情不报，重则发卖，轻则杖责。
这三个婆子吓得脸色大变，左边那个立刻道：“不知情，不知情，老婆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另两个反应过来，也是一迭连声地喊冤。
顾汐语冷幽幽地笑了，道：“我看刚才你们抽耳光抽得挺爽的。本小姐有个毛病，护短，另外，眦睚必报。”她一指吕嬷嬷四人，道：“这两个婆子两个丫头，是本小姐亲自选的。既然是本小姐选的，那就是本小姐的人，你们这么对本小姐的人，本小姐很不爽，你们自己说，是把你们发卖呢？还是把你们赶出府去呢？”
这三个婆子顿时明白，说什么知情不报，说什么是不是同谋，其实都只是大小姐在借题发挥，她的本意，是因为自己三人听从于嬷嬷的话，对那个丫头下手太狠。
右边那个很乖觉，忙道：“大小姐，我们是听于嬷嬷的命令，她是管事嬷嬷，她吩咐我们，我们不敢不做呀！求大小姐开恩啊！”
第224章 杀鸡儆猴（）
“她叫你们打人，你们不敢不做？那我相信，她叫你们谋害本小姐，你们一定也同样不敢不做。春霖阁是我的春霖阁，我可不敢放几条毒蛇在里面！”
顾汐语神色淡漠，又缓步回到椅上安坐，眼神瞟向那三个婆子，一缕淡淡寒意在她们脸上扫过。
她之前曾叫兰儿盯着于嬷嬷，那时候兰儿还不在春霖阁中，虽然有些难度，可是她很聪明，打探到于嬷嬷不少消息。
知道于嬷嬷手脚不干净后，顾汐语便心里有底了。
这三个月里，于嬷嬷偷了些什么，她一清二楚，那三件首饰当然不可能还是于嬷嬷偷出去的三样，于嬷嬷是聪明人，她绝不偷独一款式的那种，防着顾汐语突然哪天心血来潮要了没有了替代，所以一般都有重复样儿。
顾汐语拿三件同样的首饰，又放一叠五十两的银票，乍见到那些她动过手的首饰，于嬷嬷已经心神大乱，那神色和表情落在孙芳玥眼中，才是真正的不打自招。
何况，她虽然是栽赃，却也并没有冤枉。
于嬷嬷是孙芳玥放在春霖阁里最大的眼线，不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还掌握着春霖阁的日常事务，这个人是必须要赶走的。
之前顾汐语身边没人的时候，可以暂时隐忍，可现在既然吕嬷嬷已经来到，她要在春霖阁放自己的人，又怎么会让于嬷嬷继续在这里作威作福呢？
三天前的准备，她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发难，只是先把一切安排好，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没想到，今天她派了兰儿出去，于嬷嬷急着给新人下马威，竟然对兰儿下手这么狠毒，顾汐语心中恼怒，自然不愿意再等。便直接把她给拔除了。
这是很简单的栽赃，并不复杂的手段，但是顾汐语做得毫无心理负担。
一来她没有冤枉于嬷嬷，只是用这种简单的方式揭发了她而已。
二来，她从来不觉得她是个善人，虽然不至于眦睚必报，但也绝不会以德报怨。纵使不能快意恩仇，也绝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去。
手段不重要，结果是一样就好。
可是春霖阁中远不止一个于嬷嬷，既然今天对于嬷嬷动了手，那些个下人，自然也要敲山震虎，杀机吓猴一番。
这三个婆子是直接动手打过兰儿的人，不从她们下手，又从谁下手？
“大小姐，不不不，我们不是毒蛇，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呀，大小姐，都是于嬷嬷，她，她逼我们的！”
“是啊，于婆子那个人又贪又毒，她在院子里当管事嬷嬷，每个月都向我们收取孝敬！”
“于婆子对大小姐不敬，可是她是夫人的人，我们不敢违抗呀！”
……
三个婆子争先恐后，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于嬷嬷头上去。
顾汐语冷眼看着她们，寒声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我不管你们听谁吩咐，我只知道，我亲眼看见你们三个打了我的人，自己说吧，怎么处置！”
那个动手的婆子吓得腿都颤了，她可是亲自动的手，被大小姐看着正着，她忙道：“大小姐，要不，我们赔她药费，好不好？”
另两人眼中一亮，也连头如鸡啄米，连声道：“对对对，我们赔钱！”
顾汐语冷笑一声：“把人打成这样，赔钱就行了？本小姐缺钱吗？”
这三个婆子不懂了，不过唯一心中确定的是，如果她真有心把她们发卖，就不会在这里说这么多，既然大小姐没打算把她们发卖，她们要做的，就是让大小姐消气。可是，这气可怎么才能消呢？
动手的那婆子眼珠子转了好几转，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道：“大小姐，是老婆子蠢了，老婆子以为于嬷嬷是得了大小姐的吩咐，原来不是，老婆子打了大小姐的人，只求大小姐消消气！”说着，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顾汐语淡淡一瞥，慢声道：“倒是有点诚意，不过，诚意还不够！”
这么一说，另两人还哪有不明白的？立刻噼哩啪啦开始抽起自己来。
这大巴掌虽然抽得痛，但也不过痛一会儿。如果被大小姐发卖，或者赶出春霖阁，那下场就会很凄惨了。
所以她们宁愿忍这一时之痛，也不想被赶出去。
顾汐语看了看一边噤若寒蝉的另几个丫头，又微眯着眼睛看了珊瑚一眼，珊瑚被顾汐语这含着冷意和锐利的目光一扫，只觉得心中狂震，一种没由来的恐惧之感竟然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这感觉实在是太恐怖，她何曾见过大小姐这么让人惊悚的目光？
顾汐语缓缓地道：“今天于嬷嬷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相信姨娘会处理的。春霖阁是本小姐的春霖阁，你们若是以为可以像于嬷嬷这样，本小姐不介意让你们一个个见识一下本小姐的手段。”
这些下人亲眼看到不可一世的于嬷嬷在大小姐的面前被拖了下去，要说这些事完全是意外，她们是不会相信的。有人甚至想，这是不是大小姐的安排？有这个想法，看向顾汐语的目光，就带了一丝敬畏。自然赶紧点头应是。
顾汐语脸色冷漠，声音更是清冷：“以后做事前多想想，脑袋放灵光一点，别以为你们背后的那些小动作本小姐不知道。本小姐只是不想计较罢了。安心为本小姐办事，本小姐一定护着，那些个阳奉阴违的，以为本小姐好欺负的，别怪我不客气！”
在三个婆子啪啪的耳光中，那几个下人虽然未必真的就从些会听她的话，但毕竟心中震悚，背后的小动作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三个婆子一边自打耳光，一边偷眼看着顾汐语的脸色，但顾汐语神情淡淡的，既不说停止，也没有宽恕的意思。她们心中暗暗叫苦，也明白今天这大小姐这口气一定要出得酣畅了，她们才算过关。
估摸着三个婆子各人自抽了十几巴掌，顾汐语才淡淡地道：“今天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本小姐心情好，到此为止吧。医药费别少，欠了一分，你们就给我滚！”
第225章 更好的前程（）
三个婆子心中叫苦不迭，不是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吗？怎么大小姐又打又罚？
可是这时候谁也不敢说什么，一句到此为止已经让她们如闻纶音了。
顾汐语看向兰儿，道：“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兰儿点了点头道：“回大小姐，都已经办好了！”
顾汐语展颜一笑，这一笑却是不含冷意的，她顺手从于嬷嬷屋里子“搜”出来的那些银票中拈出来一张，递过去道：“赏你的，下去好好休息吧。”
那可是整整五十两的银票，她就这么随手给了一个小丫头，哪怕这个小丫头真的为她办了一件什么事，这赏得也太重了。难道是因为这小丫头受了委屈得到的补偿？
几个下人眼睛盯着那银票，她们的月例银子才二两，也不怪她们这么震动，甚至有人想，为什么被打的那个不是我呢？早知道，她就要对于嬷嬷说，放开那个丫头，让我来！
可惜啊，人不能未卜先知，所以，现在也就只剩羡慕嫉妒恨了。
不过，她们看着顾汐语转身进屋的背影，觉得大小姐的身影实在是优雅动人，处处都闪着人傻钱多的光芒。
大小姐出手这么大方，就算是为了银子，以后也要好好为大小姐办差。
顾汐语走到门口，回头道：“一个个都在这儿看着，院子里能长出花么？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如梦初醒，实在是那五十两银票砸得她们头晕了。大小姐一开口，她们立刻准备离去。
“等等！”顾汐语目光在她们脸上扫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了些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