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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说上次和侯府小姐见过一面，顾小姐风姿非常特别，本太子甚为欣赏，想和顾小姐做个朋友，是不是？”
孙芳玥无言以对，点了点头，却挣扎着道：“可是，您……”
“我还说，本太子身为外客，不便面见顾小姐，请你转交，是也不是？”
“是，可是您还说，那幅画是送给顾小姐品鉴的，小语她，不可能懂画……”孙芳玥的声音已经弱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顾小姐不懂画，所以你自作主张，给了懂画的人？我本来以为孙夫人你是个知轻重，晓事理的人，可你看你，你把我送给顾小姐的首饰用来装扮你女儿，顾小姐却这么一身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女儿才是顾府的嫡小姐呢。”
这话说得相当重了，孙芳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辩又无从辩，解释也无从解释。
太子还一脸怒色地道：“你还把我那幅价值连城的画也拿给你女儿，找的借口还这么拙劣，你当本太子好欺瞒是吗？要是本太子今天没有来，这件事是不是就没有人知道了？看来，威远侯回府之后，我得和他好好探讨探讨，这侯府的家教礼仪，到底是什么标准，别被当了傻瓜。”
孙芳玥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很明显，当初是她会错了意，太子既然站了出来，既然开口质问，就是不准备给她留什么面子了。
可是妙儿都已经来到厅中多久了？太子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之前都不出声，是，当归太子看见妙儿的时候，脸色的确是有些奇怪，她当时没有在意，只当太子是对妙儿的出现惊艳了。
若是那时候自己能想到这点，略作变通，也许，这丢脸的事就不会在大厅之中，在这所有的人面前给闹得这样灰头土脸。
她丢脸不要紧，可是妙儿呢？
第182章 破烂？（）
等等，当初太子可是说了，是英王殿下对顾小姐有好感，难道英王殿下看中的，根本不是妙儿，而是顾汐语那个草包丑八怪？
怎么可能？
孙芳玥觉得自己脑子中木了，一时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顾汐语也是觉得这件事还真是神转折，她是看不上那些什么珠啊翠啊的，虽然知道那些东西应该不便宜，可现在她也不差钱。
再说，被顾妙珠用过的，她可没有兴趣。
之前，顾卓阳不敢得罪英王，但现在他觉得该轮到他上场斡旋了，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陪着笑道：“太子殿下，是家母没有听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以致闹出了误会。妙儿，还不把首饰还给汐语？”
“这是听错的事吗？本太子可不知道，在威远侯府，一个庶出的竟然还能凌驾在嫡小姐之上。你们威远侯府的规矩，倒真是很特别。”太子既然已经出面了，索性也就把这个恶人做到底了。
毕竟，顾汐语出来时那一身的素净，着实有些刺眼，由此可见，她在顾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五皇弟必然是心中不爽的，自己替顾大小姐争个面子，摆明态度的支持，顾府不敢不给他面子。
这样，五皇弟以后也会给他面子。
太子的话说出来，顾桓的嘴唇动了动，但是看了顾汐语一眼，终于没有说什么。
倒是顾卓阳陪着笑脸，极谄媚地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家母糊涂，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娘，你还不快向太子道歉？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计较的！”
这话说出来，已经是在威远侯府的脸面上重重地打了两巴掌，孙芳玥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一时心中又痛又酸。
见孙芳玥没有动，顾卓阳急了，他上前拉了自己母亲一把，催促道：“娘，你快道歉啊！快点！”
孙芳玥知道这样的情况，只能她一个人承担下来，她忍着心中的羞愤和气恼，以及满满的不甘和不解，低声道：“是妾身会错了意，太子殿下请恕罪！”
太子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把礼物送给该送的人，懂？”
顾卓阳忙谄媚地道：“懂懂懂，妹妹你还怔着干什么？快摘下来呀！”
顾妙珠已经窘迫得要死了，这一身珠翠，她戴出来的时候，是想惊艳全场，留给所有人一个深刻的印象，让她的美貌成为今天最瞩目的亮点的。可是现在呢？
这个目的是达到了，可是更大的震憾，更瞩目的事出现了，那却是让她从高高的云端直接跌入地底的打击。
这首饰，她非常的喜欢，可是，这不属于她，这竟然不属于如花似玉的她，却是属于那个草包。
那么说，英王喜欢的是那个草包？
可是之前，她是带着怎么样睥睨一切的心思，带着怎么样志得意满的自信，带着怎么样心花怒放的喜悦出现在这里？她甚至俯视着窦樰椽，以为她才是天之娇女，笑到了最后。
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个美梦初醒的丑角，突然被剥去了一切的自信和尊严，被那个身份尊贵的太子踩在脚底下。
可是她不能怨，因为太子的礼物，本来就不是送给她的呀，她不解，不忿，不甘，却又无奈之极，忍着泫然欲滴的泪，一件一件，机械一样开始摘那套曾带给她荣耀的首饰。
顾卓阳的话，虽然一样让她难堪，可是却已经说明，这是她的母亲没有听清楚话产生的误会，让她不至于那么丢脸。他把一切的责任推给了母亲，把她这个妹妹摘出来了。虽然摘出的方式会让人不耻！
可是要当众摘首饰，还是一样的丢脸好吗？
顾汐语对着太子，缓声道：“你说完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太子愕然，道：“顾小姐，那个……这礼物是送给你的呀，你不要吗？”
顾汐语撇撇嘴，鄙视地看了一眼顾妙珠手中的首饰，淡淡地道：“这些也没什么值钱的，你堂堂太子用这些破烂送礼，你好意思送出手，本小姐不好意思收！”
太子郁闷得要挠墙了，这可是司饰局里打出来的首饰，怎么在她嘴里就是破烂了呢？这很值钱好不好？他堂堂的太子，也只有这么一套啊。
除了宫里，哪还有这么贵重的首饰？你满京城再找这么一套破烂来给我看看？
顾大小姐，你一句破烂不打紧，可我在五皇弟面前的脸可丢得光光的了。
顾汐语可没有继续敷衍太子的心情，对着满厅还处于一脸呆滞中的众人，道：“大家想赏花去赏花，想干嘛就干嘛，本小姐就不陪了！”说着，还真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
眼见得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一个轻柔优雅的声音突然道：“顾小姐，请留步！”
顾汐语老大不耐烦地回过头来，这种没完没了的应酬，神烦，她道：“什么事？”这一回头，顺着声音来处一看，顿时感觉眼前一亮，那个白衣宫装的女子，果然是美丽绝伦，那清雅的气质，那脱尘的风姿，那优雅婉约的模样，真是美人一个。
窦樰椽倒没有因为顾汐语这一句没好气的回应有什么不悦，反倒柔和一笑，道：“樰椽今天第一次来顾府做客，甚为荣幸，顾小姐快人快语，樰椽甚为佩服，不知道能不能劳顾小姐带我参观一下顾府呢？”
厅中又是一阵吸气声，窦樰椽是谁？那是京城最美，顾汐语是谁？那是京城最丑，没想到高贵美丽的窦小姐竟然会对这草包顾大小姐感兴趣。
窦小姐极少参加这类贵女圈的聚会，她的名声却一直在京城里赫赫有名，出身也好，性情也好，才情也好，样貌也好，那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呀。
可顾家大草包呢？除了出身，才情没有，性情不好，样貌丑怪，这完全是两个极端。
为什么窦小姐竟然会主动叫住顾大草包，而且这么温柔地说话，眼中还带着一丝欣赏？
第183章 脑残粉（）
顾汐语回眸展颜一笑，老实不客气地道：“你叫顾妙珠带你参观吧，你是京城第一才女，她是京城第一白莲花绿茶婊，都是第一，比较般配！”
众人呆怔，什么叫白莲花绿茶婊？
白莲花还好理解，像莲花一样洁白？可绿茶婊又是什么？太高难度了有木有？
窦樰椽温柔地笑了，优雅地道：“顾二小姐很忙，必然是没空理会我的，我看顾大小姐比较闲，还请顾大小姐不要拒绝。”
呃，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闲？
顾汐语吐槽，不过，这个什么第一美女看起来还不错，说话温柔客气，斯文有礼，没有那些富贵出身的咄咄逼人，也没有眼高于顶，再说，她也不知道这窦樰椽抱的是什么心思。
她无可无不可地道：“既然这样，你就跟我来吧！”
樰椽微笑着，真的随顾汐语走了。
顾桓见顾汐语并没有遭遇孙芳玥母女的羞辱，也悄没声息地离开。反正这时候，满厅的人也没有人在意他。至于这边怎么收场，那与他无干。
顾妙珠的首饰摘了一半，现在是继续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顾汐语一句破烂，显然是没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可她却把这些东西当宝一样，这怎么这么怪异呢？先前自己主动去打招呼，窦樰椽不冷不热，表情淡淡的，却对一个丑八怪大肆示好，是什么意思？
欧阳宇凌见顾汐语走了，站起来，百无聊赖地道：“本以为是个不错的聚会，原来是个闹剧。本王还是回去睡觉吧！”
太子摇着折扇道：“本太子所托非人，十分惭愧，也没心情赏花了。五皇弟，等等我！”
太子走了，英王走了，齐王走了，樰椽追着顾汐语走了，郑王和秦王也来告辞，六皇子也走了。而本来同样下了请帖的四公主没有来，整个聚会虽然一样的阵容很庞大，却因为他们的来了又去，却显得无比的冷清了。
这海棠花会，瞬间就有点虎头蛇尾，维持不下去了。
尤其是，因为礼物错给的事，顾妙珠已经感觉灰头土面，这时候哪里还有心办什么海棠花会？她甚至感觉，很多双看向她的眼睛，那目光中分明带着嘲笑和讥讽。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顾卓阳到底是在凌云学院待得久，知道一些应变之道，立刻笑容满面地道：“各位，刚才的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哈！大家别放在心上，现在各位就随我去赏花吧。”他看了一眼顾妙珠，道：“妹妹，赶紧带着各位妹妹们去赏花啊，还怔着干什么？”
顾妙珠无声地看了一眼她这大哥，大哥，你这么踩自家人，真的好么？
可是，她也明白，顾卓阳这是在努力地揭过刚才的事，让大家借着赏花而解除刚才的尴尬，她低声道：“好的！”
当下强作笑颜，打起精神，道：“各位姐姐妹妹们，今天的主旨可是为了赏花，现在花还没有看到呢。顾府的花虽然不一定是最美丽的，但一定有几分特色，能让各位姐姐妹妹们诗兴大发，届时，我将抚琴一曲，以助各位的兴致！”
这些留下的人中，基本上也都是顾卓阳和顾妙珠的客人，虽然那些女客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不便太过份，何况，其中还有一些是顾妙珠的脑残粉们，并不认为顾妙珠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丑八怪顾汐语。
而男客人中，早就被顾妙珠那盈盈含泪，委委屈屈，我见犹怜的样子惹得心中怜惜之念大起。
倒是觉得太子是小题大作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礼物送给顾大草包，哪怕顾大草包帮过他什么忙，那一定是微不足道的小忙，太子为了帮过自己一丁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忙的顾大草包，这么让顾二小姐下不来台，简直太不怜香惜玉了，简直太不人道了。
所以，立刻有人接话，一时七嘴八舌，纷纷道：“对对对，今天的主旨可是赏花呢，大家去赏花。”
“今日可是有耳福了，能得听到顾二小姐的琴韵仙音，不虚此行啊！”
“顾二小姐不但花容月貌，才艺双佳，而且心地善良，受了委屈也不争辩，倒是比顾大小姐要大气得多了！”
“就是就是，顾二小姐宽容大度，待人真诚，不用把这样的误会放在心上！”
“依我看，太子殿下的这套饰物，只有顾二小姐才配得上，这才叫珠饰配美人，相得益彰！”
……
这些人说得更露骨，已经明白地说顾家大草包配不上这些首饰，只有顾二小姐才配。
一时众人赞誉之词不断，竟然是人人都在安慰顾妙珠，反倒对顾汐语颇多埋怨。顾妙珠刚才的窘迫和羞恨在这么多人的安慰之下，早已经消散了大半，脸上又绽放出光彩来。
华嫣然立刻道：“妙珠姐姐，依我看，海棠花再美，可没姐姐美呢！”
她还记得，在王尚书府里，顾大小姐对她拳打掌掴的时候，是这个顾二小姐拼命去拉住自己的姐姐，让她少受好几下揍。她很领情！
不过她就不知道，顾大小姐之所以发飙，就是她以为美丽如花的顾妙珠唆使的。
顾卓阳见情形的发展正如自己所料，悄悄地对孙芳玥使了个眼色，和顾妙珠欢欢快快地带着众人出厅往花园赏花去了。
孙芳玥明白儿子递来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刚才的事，只能由她来担，所以，她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孙芳玥独自站在厅里，有些发呆，刚才的事，她回想了又回想，总觉得很怪异，可是，又不知道怪异在哪里。
这一切，好似都与顾汐语有关系，可是细细一想，却又好像和她都没关系。她不过是骂了齐王，只是骂得有些委婉，却又深刻又劲爆，一改之前的胡乱发飙，突然改走智慧路线了。
可你说她智慧吗？好像又不像，就今天这短短的一会儿，她既得罪了齐王，又得罪了英王，最后，连太子也得罪了。
第184章 你全家都可爱（）
如果她聪明一点儿，她会到处树敌？
她是没有莽撞粗俗地动手，但到处树敌的愚蠢丝毫没有变。可是，为什么樰椽不待见妙儿，会待见她？
孙芳玥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把这一切归结于樰椽面对和她容貌不相上下，才气不相上下的顾妙珠必然有心理压力，那么和丑不堪言的顾汐语在一起，她会比较自在。
这么一自我安慰，孙芳玥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她吩咐周嬷嬷，红衣，绿袖带着人把之前准备的水果点心都送往花园的凉亭或临时搭好的休憩棚内。并要她们将那边的消息不断地带过来。
于是，孙芳玥这里不时得到消息：
大公子和几位公子们在雨夏亭里饮酒谈诗，相谈甚欢，大公子还拿出他珍藏的画来给几位公子欣赏。
二小姐带着众位小姐在赏花，在花间弹琴，琴音绕梁，好多公子都被琴音吸引过去。
三小姐和几位小姐在一起，听二小姐弹琴。
大公子送了一幅画给右丞公子，右丞公子回赠了一支玉笛。
大公子和刘尚书府上的嫡小姐在海棠花下相遇，两人在交谈。
二小姐的琴音太美，现在已经在弹奏第二曲。
二小姐弹完琴，收到满场赞誉，她们都说二小姐的才华相比樰椽丝毫不逊色，容貌也遑多让。
……
孙芳玥听得这些消息都已经趋于稳定，之前的关于首饰之类的事情已经没有人再提起，赏花现场气氛十分好，妙儿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卓阳也表现得可圈可点。
她不禁放下心来。
她就知道，她的儿子女儿，那都是最优秀的，岂会因为那个草包而受到影响？
若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