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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玦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会针灸?”
顾汐语道:“猜的!”她当然不是猜的,而是当初邵丁山说过,白立以嘴衔针,为他针灸,虽然没有达到效果,但是想想一个药僮就有这样的本事,他又怎么能差了?
云玦道:“光我一人自然是不够的。小丫头,你帮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把仙兰紫雾丹的配方告诉你,而且我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娘亲,可好?”
顾汐语眼神闪了一闪,对最后一条有点心动。她缺少云玦的经验和深湛的经过多年经历磨砺出来的感觉,如果有他出手,娘亲的病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见她还在犹豫,云玦道:“丫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置身险地,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就算此事不成,我也会让你带着能治好你娘的药或丹方,安全离岛。”
有了这个保证,顾汐语终于道:“好吧,听起来很诱人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的回答云玦没有丝毫意外,笑着让她回去考虑。
这次走出青羽楼,却是月初一路把她送回到云芊叶的院子的。
她越走越是惊奇,这次走的路线,和四天前走的又完全不一样,虽然这是阵法障眼的原因,但是能设置这样的阵法的人,让她不禁咋舌。
她会一些极简单的,但像这种大型的,整片整片地方覆盖的,却做不到。
白羽院,云洛轩住处。
一向清静的白羽院今日竟然有客人来了。
这个来客不是别人,正是计划了好久想借来探望鬼医云玦,实际上是想见见云洛轩的苏夏锦。
作为二岛主东方慕卿的徒弟,即使这里是北山别院,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经过重重通报重重引领,她终于来到了云洛轩的院前。
苏夏锦心中有些忐忑,足足三个多月,她连云洛轩的背影也没有看到,如果不是看了宇凌与习语之间那样的深情,也许她鼓不起这样的勇气。
是听说过习语已经死去的消息,是宇凌沉入河底之后再没有上岸,让她感觉人生无常,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把自己最真实的心意表达出来,她会后悔一辈子。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也是磨蹭了好久,才鼓足勇气。
站在这里时,她心中亦是慌乱不已,洛轩哥哥会见她吗?如果他不见他,她该怎么办?如果见到他,她该说什么?哦,对,她不是说了她是来看云爷爷的。
这个理由,洛轩哥哥没有理由拒绝吧?
就在苏夏锦忐忑不安,心中患得患失,又是羞怯,又是不确定,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的时候,一个清润的声音传来:“苏姑娘,不知道你到来,有失远迎!”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但是苏夏锦却听得心中一阵欣喜。
洛轩哥哥竟然亲自来见她了?她多怕云洛轩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只派妹妹云芊叶见她啊。
她福身一礼,娇柔中透着羞涩地道:“洛轩哥哥,好久不见!”
听到她这么称呼的时候,云洛轩只是笑了一笑,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苏夏锦最喜欢跟在他的身后,脆生生的一口一句洛轩哥哥,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那样的日子,很美好。
可是那样的日子,却并不长久,后来,爷爷走火入魔了。再后来,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开始在心中疑惑了。再后来,北山别院与南山别院越来越少走动了。更后来,北山别院成了医岛的孤岛,而南山别院不论上下,都十分风光,春风得意……
他听说过,她还是那么善良,但是,她是南山别院的人,是东方慕卿的徒弟。所以,他会见她,但是,却已经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当她是妹妹一样的爱护和亲近。
他仍然温和地拱手回了一礼,礼数周到地道:“苏姑娘难得来我北山别院,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夏锦不敢与他直视,但是,却又舍不得这样面对面的机会就此错过,她略略抬起眼来,看着云洛轩,云洛轩一身白衣如雪,黑发似墨,白皙的脸上眼睛亮如星辰,眉目像是画师精心刻画的精致。
他的神色甚是温文尔雅,斯文俊秀,却又不失男儿的英挺豪爽之气,此时,那双眼睛正温和地注视着她,让她在这样的注视之中,不自觉地脸上发热。
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云洛轩微微讶异,轻声提醒:“苏姑娘?”
苏姑娘三个字像是一杯凉水,让苏夏锦回过神来,他之于她,明明这么近,可是,却感觉这样的疏远。
她叫他洛轩哥哥。
他叫她苏姑娘。
她是一个女孩子,就算有再多的话,却也在这样一声客气而疏远的称呼里,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心中是有些委屈的,但是,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低下头去,压抑自己心中的失落,道:“洛轩哥哥,我很久没有来看望云爷爷了,所以来看看他!云爷爷身体还好吗?”
第989章 苏夏锦的愤怒()
云洛轩微微一笑,道:“多谢苏姑娘,苏姑娘有心了。爷爷的病情还是老样子,劳你动问,我代爷爷谢谢你的好意!”
苏夏锦怔了一下,道:“我能去看看云爷爷吗?”
云洛轩面现难色,道:“苏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爷爷的病宜静养,我会将你的问候转告爷爷的!”
他话说到这份上了,苏夏锦也不好继续强求,她本想借着去看望云爷爷,能多一些和云洛轩相处的机会,但现在,云洛轩并不准备带她去见云爷爷,她总不能腆着脸继续留着。
云洛轩对她的疏离客气和生份,也让她根本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她一向大方得体,进退有度,可是在云洛轩面前,却觉得连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了。
她想告辞离去,可是,终究心中还是不舍。
她从十岁起,他就住进了她的心中。
可也是从十岁起,便再没机会跟在云洛轩的身后疯跑疯玩了,初时三五天还能见着洛轩哥哥一次,可这两年,三五个月也难得见到他一回。
她收集打听他的各种消息,听说他的各种事迹。
医岛就这么一点大,她去西山别院这么勤,无非也就是想多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人们说他,每当有人说起他,她都听得津津有味,心中甜蜜不已。
现在,他在就自己面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可是,他温和地微笑着礼数周到地叫她苏姑娘!
走又不舍得,留又没借口,苏夏锦心中无比纠结,无比感伤,可她终究无法厚着脸皮继续留下去。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听见一个轻快的声音道:“洛轩,芊叶是不是在你这儿?”
云洛轩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笑意再不是刚才的客气疏离,而是满透着亲切,温暖,喜悦,宠溺,声音温柔中满含柔情地道:“习语,你来了!”
习语?
习语?
听到这一声,苏夏锦大吃一惊。是哪个习语,她认识的那个吗?她不是死了吗?
她回过头去,那个一步跨进院里,笑得轻松随意的女子,不是习语那个小姑娘又是谁?
而云洛轩因为她的到来,神情,笑容,动作,表情,都与刚才大相迥异。对自己,他是只可远观的谦谦君子,可对习语,他却是这样的温柔亲切,鲜活真实。
苏夏锦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汐语,又看云洛轩。
云洛轩似乎已经忘记了还有她的存在,眼睛里满满的只有顾汐语,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亲切有多亲切,柔和地道:“我刚准备去接你,是月初送你回来的么?”
顾汐语展颜笑道:“当然,要不然我还真走不回来!”
两人神色亲密自然,显然十分熟悉。
云洛轩突然轻声道:“别动!”
顾汐语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云洛轩走近,伸出手来,从她头上轻轻摘下一片落叶。一定是刚才回来的路上树上掉下来的。
顾汐语笑道:“谢谢你呀,洛轩!”
云洛轩柔和地道:“我叫厨房做了些甜品,这会儿应该好了,有你爱吃的莲子沁露!”
顾汐语开心地笑道:“洛轩,你真细心!”
听到这里,苏夏锦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叫自己苏姑娘,却叫她习语;他对自己礼貌疏离,好像相隔十万八千里,却她却温柔浅笑,柔情无限;他离自己始终在三尺以上的距离,却会细心地为她摘掉头发上沾上的一片小小的落叶;他对自己无比淡漠,对她却连她爱吃什么也都记在心上……
如果,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女子,她只会心中酸涩,只会把心中的苦水默默地吞咽下去。
但是那个人是习语。
习语,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把别人的深情全不当一回事,一转头就能和洛轩哥哥这么亲切熟络?
如果是这样,那宇凌算什么?
难道宇凌的一条命,在她的眼里也是无足轻重的?
那宇凌的死,岂不是白死?那宇凌的那一腔深情,岂不是错付?
她不为自己,也该为宇凌说句公道话。
苏夏锦冷冷地道:“原来是你?”
苏夏锦站的位置有些背光,又一直没有说话,顾汐语想着云玦跟她说的那些事,也有些心不在焉,还真没有注意她。此时听见她说话,一侧头,不禁一怔,继而微笑道:“苏姑娘,你也在这里?”
她有些开心,毕竟,在小渔村里她对苏夏锦的印象真心不错。后来上了鬼医岛,却一直不曾见过她。
虽然从云芊叶的嘴里知道她是南山别院的人,以南山别院和北山别院现在的井水不犯河水,难得见上一面。可此时不就见着了吗?
苏夏锦一向温柔的脸上竟然也罩上了一层寒霜,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份她自己也诧异的尖锐:“原来你没死,你既然没死,凭什么让别人为你去死?”
顾汐语眨了眨眼睛,这话她听不懂。
她叫谁为她去死了?她奇怪地道:“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夏锦冷笑了,在冷笑中,她是深深为宇凌不值,那个清俊峭拔的男子,那个情深似海的男子,那个为了寻找她的尸身,不顾自己被河水吞没的男子,最后连尸骸都没有浮上水面。可是,她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生活得很舒心惬意,她有想起过宇凌吗?她对得起宇凌的这一片深情吗?
她的心中升起一种兔死狐悲般的感觉。
她对云洛轩,何尝不是心心念念,他甚至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梦里。然而云洛轩对她,却是疏离客气到吝于一见。在他眼里,她是外人。
宇凌对习语,那般无怨无悔,那般不顾一切。可在习语的心里,宇凌又算什么?哪怕他沉于河底,她也一无所知?
苏夏锦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讥讽地道:“你知道宇凌吗?”
顾汐语心中一跳,道:“你也认识他?”
苏夏锦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声中却充满了嘲讽和为宇凌不值。她笑道:“原来你还记得他,我以为在你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呢!”
第990章 死讯()
顾汐语不自觉皱起了眉,欧阳宇凌飞鸽传信时告诉他,他不日会到吉州。但是她没有等,一来不想让他知道她去冒险,二来,她也等不起,她不能误了鬼医岛招收弟子的日期。
如果欧阳宇凌赶到了吉州,一定会阻止她上鬼医岛,可是他并没有阻止,那便证明他并没有赶到。
可是,如果他没有上岛,苏夏锦又怎么会认识他?
如果他上岛了……
如果他上岛了这几个字一出现在脑海之中,顾汐语的心中就涌上一阵强烈的担忧,那瘴母,那毒雾,那毒河毒水……他不懂医术,这该是多么凶险?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走到苏夏锦面前,急声道:“你是说,宇凌他上岛了?他在哪里?”
苏夏锦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为自己难过,也为宇凌伤心。她从小爱着的男子,对她那么冷淡疏远,却对习语这么温柔亲切;宇凌为此送掉命的女子,根本没有死,还好生生地活着,宇凌死得多么不值得?
她就那样状似颠狂地道:“他死了,他沉入合欢河了!”
“什么?”顾汐语只觉得一个炸雷在头顶炸响,直接把她给炸懵了,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结果退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云洛轩见她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上前来扶,正赶上她无力地后退,他扶住她,关切道:“习语,习语,你没事吧?”
宇凌,那个名字他不陌生,把汐语从河边救回来时,她醒来后叫的名字,正是这个名字。
顾汐语在一瞬的失神之后,脑子里终于有了一些思考能力,心中却还是一团乱麻。
她在心里不断地想,不会,宇凌不可能上岛,离岛一里便有禁制,外人根本近不了岛,就算欧阳宇凌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闯入那禁制和阵法之中。
可是如果他没有上岛,苏夏锦怎么会说出这个名字?
连她也会中瘴母之母的毒瘴林,宇凌要是真的上岛了,怎么闯得过?沉入合欢河?苏夏锦怎么知道他沉入合欢河?难道当时她就在旁边?
她怀疑地看着苏夏锦,颤声道:“你说什么?”
苏夏锦看到云洛轩将顾汐语几乎是拥抱般的姿势,心里又刺又痛,口中便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宇凌本来不会死,他过合欢河的时候,虽然中毒昏迷,可是我已经救活了他。但他听说你出事,也不顾自己身体没恢复,非要去寻找你的尸体,沿着河找了好几天,找不到,他便跳进合欢河里寻找,一连找了十天,最后……没能上来!”
顾汐语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更是如秋风中的落叶,抖得厉害。
合欢河,那个恐怖的存在,里面的漩涡暗流,要卷入一个人,实在太过轻易,再强大的人,在面对这样的漩涡的时候,也没有抗衡的能力。
她双眼无神地落在苏夏锦的脸上,脸上却又带着期盼,似乎希望她说一句,她是骗她的,可是,苏夏锦眼神凄迷,声音凄厉,眼底深深的痛与怒,怨与恨那么真切而明显,她没有骗她,宇凌,宇凌真的……
她不敢想下去,这时候,云洛轩却淡淡地开了口:“苏姑娘,你刚才说他跳进合欢河里寻找,找了十天?合欢河水有毒,一个人怎么能下河找十天?”
显然是对这话质疑。
苏夏锦见云洛轩毫不客气地盯着她,对她并不信任,而他护着顾汐语的姿势,又是那么的亲密暧昧,苏夏锦心中要为宇凌讨回一个公道的心更强烈了。她冷笑道:“难道你没有听说我师父研制出了却情丹吗?那是合欢河水毒的解药。我有十颗,只能保他十天。”
她想起当日,看着手中最后一颗却情丹时宇凌的脸色,心中漫起一阵难过,哽声道:“我从没看见过一个男子可以深情到这个地步,哪怕是心上人的尸首,也不愿她魂无归依,一定要找到,他甚至对我说,‘小汐汐如果不在人世了,我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
顾汐语的身子更是颤抖得几乎连站也站不住。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些怀疑,又或者说带着一丝期待或是侥幸,但此时,她却知道,苏夏锦没有骗她。说出这句话的,只有宇凌,除了宇凌,谁还会叫她小汐汐?除了宇凌,谁还会对她那么好?
她不想让任何人跟着她一起上医岛来冒险,所以,骗了所有人。可是宇凌却还是来了。
她早该想到,她骗得了任何人,又怎么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