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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走了画像，你让你留下的诗也消失不见，全无痕迹，但是，你在我心里的痕迹是磨不掉的，是消不去的。
我不要自在一片天，我就要带着对你的爱，对你的恨，要么登天堂，要么入地狱！
但虽然心中各种愤怒各种恨，顾柏杨却珍而重之地把那两张曾写了诗却已经消失不见的白纸收起来。
画已经没有了，字也没有了，这纸还在。
顾柏杨也没有出去，他就在这密室之中，一时想着初见董静萍的美好，一时想着后来的种种纠缠，时哭时笑，时怒时恨，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阴冷得意！
而静院之中，却不是这样。
静院此时的气氛十分压抑，顾卓阳，顾妙珠两人都在孙芳玥这里。
因为顾卓阳的身世，顾卓阳与孙芳玥有着共同的秘密，这件事当然是没有对顾妙珠说，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哪怕这个人是顾妙珠呢。
所以，顾妙珠感觉到哥哥和母亲之间的秘密之后，她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此时，他们聚在这里，却是因为顾汐语。
顾桓在军营中的情况，连顾柏杨都只能得到片言只语，但既然他已经远离开视线，这母子三人暂时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正月初十，顾柏杨没有食言地把孙芳玥抬为了平妻。所以此时顾卓阳顾妙珠顾岳的身份，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不再是妾室子女，而是平妻所生的子女了。
顾卓阳道：“娘，她一早就独自出了府门，咱们就这样看着？”
顾妙珠淡淡地道：“只要她不在眼前晃着惹人厌，走了岂不是更好？”
顾卓阳眼露杀气：“那怎么能一样？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保险的！”
顾妙珠看了顾卓阳一眼，道：“她的嘴难道比她的身份更有取死之道？”
顾卓阳道：“自然！”杨一诚已经死了，如果顾汐语也死了，那件事才算真正彻底地再也没有人知道。
现在杨一诚死了，顾汐语却还活着，保不准她什么时候会把这件事捅破。
这就好比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那把剑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刺死人，只有把那把剑毁了，才是最安全彻底的。
第876章 无人可以用（）
只是这件事，他不能跟顾妙珠说。
他是私生子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他在顾妙珠的面前可是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因此，他只能拿眼望住孙芳玥，等她的回应。
他的话意，孙芳玥是明白的。
孙芳玥皱着眉，道：“你以为我不想，这个死丫头一次次坏我的事，要不是她，我早就是平妻了，或许都已经是正妻了，你们都是嫡系的子女，何必受这样的气？可是，这个丫头很邪门，这些事我也不需要瞒你们，之前的几次失手，想必你们也是很清楚。再动手，说的轻巧，咱们哪里还有人？”
顾妙珠淡淡地道：“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非要杀了她不可，虽然我也很讨厌她，但只要她不在我眼前晃，她是死是活与我没有什么相干。你真要动手，就麻烦你做得干脆一些，别引火烧身！”
这话顾卓阳不爱听了，他沉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妙珠道：“你要是做得干净，那自然什么事也没有。你要是没有做干净，但凡这事传出去一点儿，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顾卓阳道：“人若死了，还有什么后果？”
顾妙珠冷笑：“你在凌云学院这么几年，到底学了些什么？若是传出去，你连嫡妹都容不下，竟然要杀之而后快，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不但是你承受不了，我和阿岳也一样被你连累。”
顾卓阳咬咬牙，他发现这个妹妹自从跟三皇子欧阳盛津越走越近之后，对他这个哥哥也越来越诸多挑剔了。
可是他的秘密打死也不能让妹妹知道，他只能看向孙芳玥，道：“娘，这件事你得拿个主意。”
孙芳玥叹了口气，看着顾卓阳，道：“我懂，但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人可用！”
“我不是还有十名暗卫吗？”
“你疯了？那十名暗卫是你爹给你的，这件事你还想让你爹知道？”
顾妙珠在一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顾卓阳一眼，虽然有些鄙夷，却也有些羡慕，十名暗卫，爹爹居然给他十名暗卫，这是有多喜爱啊，可是论聪明，论才智，论为人，这个哥哥又哪里比得上她？
难道就因为他是儿子么？
顾妙珠心里泛起一些酸溜溜的感觉来。
那是一份隐藏的嫉妒。
以前，顾妙珠一直很听孙芳玥的话，他们兄妹三人要一条心，只有他们才是最亲的，但是自从那次，顾卓阳为了攀附欧阳锐奇，让她险些**于欧阳锐奇之后，她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内心之中，对这个哥哥却是透着几分冷意和失望的。
这点哪怕孙芳玥再是怎么帮助顾卓阳补救，也暖不了她的心。
她也看清了，不论是爹还是娘，心中更看重的始终是哥哥，她要为自己找好后路。因此，她这段时间和四公主的关系处得很好，和三皇子之间，也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有这样愚蠢自私偏偏又得父母看重的哥哥，她要早早为自己找好后路。
顾卓阳也意识到自己想到的是一个笨主意，这十名暗卫虽然会听命于他，但毕竟是爹爹给他的人手。
难保他们不会对爹爹说这件事，甚至，他们未必会全力出手去杀顾汐语。
这么一来，才真是让自己的目的引起爹的怀疑，真正的得不偿失。
想通这一点的顾卓阳出了一身冷汗，人是要杀的，但是，现在这边却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那该去哪里找人？舅舅，那边如果有人可以用，娘一定会想办法。舅舅那边也指望不上了，那么，朋友？
不，不行，他的身世是何等的隐秘，他所谓的朋友，都是因为他是威远侯府的长子，未来继承人的身份而结交的。
一旦他们哪怕是知道了一点点他身世的不堪，都不会再认他为朋友，相反，只会鄙视，嘲笑，甚至对他避而远之。
那些个朋友，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三皇子？他和三皇子现在关系是不错，但是这件事情，自己怎么对他开口？如妙珠所说，三皇子听说他要杀了他嫡系一脉的妹妹，会不会怀疑？
三皇子有自己的势力，若是他产生了怀疑，并且派人去查，当年的事要是查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那也是很可怕的。
一个人否定之后，顾卓阳发现，他果然无人可用。
孙芳玥看着儿子绞尽脑汁的样子，心里也是叹了口气，对于顾卓阳的顾虑，她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踏实，二十年了，当年的事，竟然还会翻出来。
都怪那个闻人杰，化名为杨一诚，想要来破坏她和儿子的生活，他死了，却还留下一个祸害。
虽然她抱着一丝侥幸，也许顾汐语不知道这件事。
不然，为什么当初她虽然语气略有暧昧，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以她脑子正常之后的行为，她要知道真相，应该会说出来。
孙芳玥虽然抱着侥幸，却也知道，顾卓阳的办法，才真是一劳永逸。
只是，真的无人可用啊。
娘家那边的人，已经动用过两次，那个死丫头命大得很，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相反娘家哥哥和弟弟的仕途还诡异地出现了变故，让嫂子对她抱怨不已。
而威远侯府的人，也用不了。
以前她有周嬷嬷，周嬷嬷的侄子在京城里认识不少亡命之徒，可现在，周嬷嬷的侄子女死了，连周嬷嬷也死了。
正在这时，顾卓阳眼睛一亮，道：“娘，我想到了！”
孙芳玥道：“想到什么了？”
顾卓阳看着孙芳玥，眼睛里闪着光，急切地道：“娘，你有多少私房银子？”
孙芳玥一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卓阳唇边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道：“娘，你没有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孙芳玥无语地道：“你想随便花钱买几个人动手？这种想法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是多么隐秘的事，岂能随便花钱找人动手？这孩子真是让人失望。
第877章 杀手联盟（）
顾卓阳急道：“娘，我说的不是这个，看来你真没听过，那是江湖上的几个组织：观月楼中不观月，鬼医岛上生人绝，天雷紫霄真言阁，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说的便是最后那句。”
孙芳玥和顾妙珠两两相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卓阳心中大急，只得解释道：“是这样的，江湖上这几个组织都是鼎鼎大名的，而且，这些势力不止在西越，是遍布全天下。观月楼专门贩卖消息，名字起得风雅有趣，却与观风观月无关，所以观月楼中不观月。”
顾妙珠想了想道：“这鬼医岛的名字好怪，我好像听谁说过！”
顾卓阳道：“鬼医岛说的是一个岛，在西越东陵交界的沛江之中，但是属于东陵，也不属于西越，据说鬼医岛上的人能生死人肉白骨，大罗神仙救不了的人，他们鬼医岛的人都能救。只是，鬼医岛的重点却不是医字，而是鬼字，有这么高明的医术，可岛上的人却心狠手辣，生人上到岛上，必死无疑。所以才有鬼医岛上生人绝的说法。”
孙芳玥道：“那什么天雷紫霄又是什么？”
顾卓阳道：“这几个都是大的势力，其中以真言阁最神秘，好了，这些不用说了。我所要说的重点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这句话也是代表两个势力，一个是万通钱庄，一个是杀手联盟！顾名思义，万通万通，只要有万通钱庄的银票，天下皆能通用。而鬼推磨就是形容杀手联盟的，便是只要你出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杀手联盟？”孙芳玥和顾妙珠都大吃一惊，不由异口同声。
顾卓阳眼里的阴沉之色更加浓厚，道：“正是，每个人都会有价，只要出得起价钱，想杀谁，他们就会帮忙杀谁！”
顾妙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联系上杀手联盟的人？”
顾卓阳略显得意地一笑，道：“你哥我这么些年在凌云学院里也不是白上的，凌云学院里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要不是在凌云学院长了见识，我也不能知道这些江湖传闻！”
孙芳玥倒是沉吟了一下，道：“那个臭丫头，对方会要价多少？”
顾卓阳道：“这个得看对方出价，对方的规矩是，买家把目标人物的身份，样子，年龄描述交给对方，对方收到之后，会很快反馈一个价格。买方同意，便交银子，他们自然会派人出手。”
顾妙珠道：“隐秘吗？”她现在只关心这件事会不会泄露，若是泄露出去了，她也跟着遭殃，只要做事隐秘，不会连累到她，谁生谁死她压根不在乎。尤其是那个她讨厌的顾汐语。
顾卓阳有些得意地道：“当然隐秘，对方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会知道对方是谁，一切都是交银子办事，银货两清。而且，他们一向很有信誉，绝不失手。一个失手了，会派另一人，直到把目标杀死为止。真正是不死不休，永缠到底。”
顾妙珠道：“我没有意见！”
孙芳玥道：“你先看看对方要价多少！”
这话便是同意了，顾卓阳大喜，立刻道：“我这就去办！”
齐王府，欧阳锐奇的书房之中。
上官昊极没正形地坐在椅上，看着桌后的欧阳锐奇，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
欧阳锐奇道：“上官兄，我真有些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你要那个女人，为什么又让她出京？”
其实说起那个女人几个字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酸溜溜的，那原本是他从小订下亲事的女子，现在不但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还得为别的男人出谋划策来得到她。
上官昊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现出一丝嗤笑，道：“欧阳兄这是在下套给我钻啊？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南齐赤灵侯，是使臣，在你们西越的京城里掳走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还是威远侯的嫡女，这是嫌事情不够张扬？”
欧阳锐奇嘿嘿地笑了笑，道：“所以，你就和威远侯说好，正好顾大小姐想要去吉州看望舅舅，你让顾侯把时间定在正月二十五日，准备等她出了京城之后再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
上官昊笑嘻嘻地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要是没有顾侯点头许可，我也不能这么做不是？”他上下打量一眼欧阳锐奇，突地笑道：“顾侯果然是成大事的人，你看看他那气度，着实让人佩服。欧阳王爷，咱们都得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欧阳锐奇假笑两声，道：“顾侯为我的付出，我自然知道。以后我也不会亏待他！”
上官昊不置可否地笑笑，顾柏杨的心思，虽然并不那么明显，看似站在了齐王这边，可他同时也是个隐忍而有大志的阴谋家，想的深处之处，远不是欧阳锐奇这个一帆风顺的王爷能够达到的。
欧阳锐奇道：“这么说，上官兄是早就安排好了，那我也放心了。我本来还想上官兄若是人手不够，小王我手下倒也有些人手！”
上官昊轻轻一笑，道：“欧阳王爷，咱们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都是为了达到走到一起的干脆人，场面上的话不必说，不过是为了互惠互利而已。”
被揭穿了心思，欧阳锐奇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笑道：“好吧，上官兄是爽快人，虚的我也不说了，我就祝上官兄抱得美人归吧！”
上官昊笑道：“这话最实惠，也正得我意。”
欧阳锐奇寻幽探秘地道：“上官兄此次的来意，不会就仅仅只是为了得到美人吧？”
上官昊斜了他一眼：“不然呢？”
“那上官兄这么用心，以后，真打算让这美人做你的皇后？”
上官昊轻轻地笑了，更加高深莫测地笑道：“你猜？”
欧阳锐奇眯了眯眼睛，他当然不会猜，只是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上官昊笑得犹为志得意满，他虽然人在京城，可是他的美人儿，自以为能逃得远远的，丝毫不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878章 这个女子；我想要（）
顾汐语已经改形换装，和灰衣卫一起顺着南边的官道又转道向东，却已经抛开陆路，开始走水路了。
顾汐语还是低估了顾柏杨的狠心程度，也低估了顾柏杨想把她送到上官昊床上的坚决度，或者说，低估了上官昊对她的兴趣。
原来定在今天让她去吉州，根本就不是随口说的一个日期，而是为了给上官昊提供方便。
可惜顾汐语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不过，出于对顾柏杨的不信任，她并没有用威远侯府的马车，虽然这一举动十分的怪异，试想，哪个大家闺秀小姐出远门，竟然不用自己府里的马车，而是出去租马车的呢？
不过也正因为她这样的小心，让顾柏杨捎出的信息之中失去了一些准确度。
而顾汐语中途换了两次马车，之后又由水路改为陆路，让原本以为一切尽在计划之中的上官昊和顾柏杨都没能猜到，甚至，马车在出了城门之后，为什么向南，也引起了他们的疑惑。
最后，更是完全失去了她的踪迹。
顾汐语在两家不同的车马行里雇到的马车，虽然无迹可寻一些，但是在顾柏杨和上官昊，欧阳锐奇这强大的消息网中，还是会露出端倪。可最后灰衣卫动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