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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萨斯眼里的恐惧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好奇：
“你们是怎么击败它的？我听那些法师说，龙的鳞甲全都硬得跟钢铁一样。”
“他说你就信？”
维拉坐在地板上，一脸平静地磨着自己的指甲，似乎是不打算再进行进一步的解释。
然而这种话显然无法说服两位怀揣着英雄梦的年轻王子，在他们的幻想里，屠龙应该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壮举。勇士必须与巨龙大战数百回合，最终艰难地斩下对方的头颅，而不是像杀一只兔子一样轻描淡写。
菲娜明白这两人的想法，伸出手去轻轻地点了一下他们的额头：
“龙族之中也有非常强大的巨龙，想要击败他们，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艰难。所幸，部落现在拥有的，都只是一些弱小的幼龙罢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这几个孩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听菲娜的话。不论维拉说什么，只要妹妹没开口，他们都不会信。
“所以你们才一直想要找到龙喉氏族的巢穴？”
瓦里安开始明白了些什么：“你们是想阻止部落弄出那些真正强大的巨龙来？”
“可以这么理解吧。”菲娜点了点头。
事实当然并没有这么简单，但要跟这几个孩子解释清楚黑暗帝国、上古之神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姑且让他们这样理解也没差。
瓦里安王子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这个孩子刚刚经历了国家灭亡的惨剧，所以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怎么击败那个邪恶的部落。
但阿尔萨斯不同，他虽然也渴望能亲手击败部落，但这更多的不是出于仇恨，而是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
和所有被寄予厚望的王储一样，阿尔萨斯想要得到自己人民的认可。但同时他也在害怕，害怕自己无法做得像他父亲那样好，这种重担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所以，当两个非常强大的战士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所能做出的反应只会有一个：
“我也想要变得和你们一样强！你们做我的老师好不好！”
维拉和妹妹对视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行啊，你每天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仰卧起坐，以及一万零九百三十六码的长跑。”
维拉随口说出一串相当吓人的数字，听得两位王子直打哆嗦。
阿尔萨斯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这个……会不会太多了点……”
瓦里安也表示同意：“阿尔萨斯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不能拿军队的标准去要求他。”
维拉瞄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那抱歉，我没训练过这么弱的新兵。”
之后王子们再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兄妹俩主动离开了房间，挑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这一次洛丹伦之旅似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收获，但菲娜却总觉得，他们想要找的东西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
几天后，洛丹伦的探子带回了泰瑞纳斯想要的情报。经过确认，吉尔尼斯的军队的确已经投靠了部落，兽人的部队正在他们的境内畅通无阻地行军。
而比这更劲爆的消息是，另一支兽人大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突破了奥特兰克的防线，从北面进攻了洛丹伦！奥特兰克王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同样不排除对方叛变的可能性。
前线阵地的洛萨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兽人的阴谋，但他们的退路被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两个王国同时截断，根本联系不上洛丹伦。
但好在，艾泽拉斯的战争并不只有刀剑和火药。
“去联系达拉然的大使，用传送魔法把前线那些圣骑士接回来！”
泰瑞纳斯得知兽人大军正在路上的消息后，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非常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现在的洛丹伦，最大的问题是缺乏详细的情报。如果能得到那些前线将士的帮助，那么哪怕双方的兵力差距并没有缩小，战争的优势也会转向他们这一边。
更何况，圣骑士本身也是联盟对抗兽人的关键战力。有他们在，守城的压力肯定会小上许多。
“还有，你给我找几个人去吉尔尼斯。我不管吉恩那家伙是不是真的被恶魔替换了，都不能让他继续统领着这个王国和联盟作对。”
黑暗中的人影微微躬身，随后便扭头消失在了大厅的角落里。
第113章 苔丝公主的新装备（）
在泰瑞纳斯国王的调度下，洛丹伦境内的平民被分批接送到附近的大城市里进行避难。走之前他们还烧毁了所有无法带走的粮食，以确保兽人无法在洛丹伦的境内得到补给。
能集结起来的军队全部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尽管部落的兵力比他们多了数倍不止，但联盟的将士没有一个被恐惧所压垮。这些战士早就已经起过誓要用生命来守卫自己的家园，如果今天就是誓言应验的那一天，那他们会欣然接受。
整个王城里，估计只有维拉的态度最放松了。在他看来，联盟和部落早晚有一天要决战，如果战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那胜算总归是会大一点。
但苔丝却没有维拉这么好的心态，他得知洛丹伦的北面也出现了兽人的大军后，立即做出了决断：
“我必须回去！只有让吉尔尼斯的军队重新倒向我们这一边，联盟才有胜算！”
“说得好！但……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吉尔尼斯的军队重新倒向我们这一边？”
维拉半闭着眼睛，完全没把苔丝的豪言壮语当成一回事。
公主毕竟只是公主，如果真的靠嘴说说就可以从国王的手里抢过军队的控制权，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政变这种事情发生了。
菲娜也对苔丝的计划表示反对：“如果国王真的是恐惧魔王伪装的倒还好，可万一他只是被恶魔控制了呢？找不到那个恐惧魔王本体的话，就算你杀了国王也无济于事。”
和其他几个王子比起来，苔丝的实力的确很强。如果抛开经验不谈，单论技巧，那些被洛丹伦花大量资源培养起来的特工，还真不一定有这个小丫头厉害。
但她到底是个新手，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的时候，维拉就发现这家伙蠢得不行。真要让她回去面对一个高深莫测的恐惧魔王，维拉不觉得她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听见这些话之后，苔丝没有赌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回去之后的行动方案：
“我有很多同伴，他们都会帮我的忙。我……我不会鲁莽行事，我会先想办法救出真正的国王，然后再去揭穿那头恶魔。”
“是个好计划，但不稳定因素还是太多。”
菲娜仔细地分析着这个计划的漏洞。
“首先你没办法确保你父亲还活着，洛丹伦没那么多时间让你去找一具可能已经变成灰的尸体。更何况那头恶魔本身的实力也非常强大，就算你找到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苔丝急得脸都涨红了，但又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她手里的情报实在太少，不先回到吉尔尼斯根本就没办法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
维拉交叉着手指，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是鲁莽了点，但我觉得鲁莽是好事啊。战场上，不想死的人往往死得最快。发起挑战，努力战斗，你的勇气会帮你补上不足的那一部分。”
这种送死式的鼓舞让旁边的菲娜有些不满，她正要开口，却被哥哥强行按住了肩膀。
“你那壶风暴蜜酒应该还没有喝完吧？”
维拉取出自己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小口，哈着气说道。
“如果走投无路，你可以试着拿酒瓶往敌人的脸上扔，没准会有奇效。”
苔丝拿出自己腰上那壶只剩一半的风暴蜜酒，放在手里轻轻地摇了摇：
“呃……好吧，我会记住的。”
虽然不知道维拉在这种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特意强调了，那记在心里肯定没坏处。
菲娜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拦不住苔丝了，只好叹了口气，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支漂亮的手枪：
“拿着这个吧，铁炉堡特制的转轮手枪。一次可以发射两枚子弹，最大装弹量是六发。弹头是特制的，破甲能力很强，即便对上恶魔皮肤也可以造成相当可观的伤害。”
苔丝可不是那种不识货的门外汉，常年接触各种走私武器的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支手枪的价值比那些普通的火枪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谢谢！这东西帮大忙了！”
苔丝接过手枪，熟练地在转轮里填满子弹。明明矮人才刚加入联盟不到一年，可这位公主殿下的动作却好像已经接触这类武器很久了一样。
想了一会后，菲娜又伸手摘下了背上披着的纯洁斗篷，递到苔丝面前：
“还有这个，这件斗篷可以帮你抵抗各种类型的黑暗魔法，拿着它你的胜算会高出不少。”
看到这个，苔丝终于有点坐不住了：“不……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在吉尔尼斯待了这么多年，苔丝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完全抵御魔法的攻击。如果菲娜说的是真的，那这件斗篷简直就是对付法师的神器，其价值根本就不是用金钱能衡量得了的！
维拉的反应也和她差不多，妹妹把自己用不上的手枪送给她姑且还可以理解，但连纯洁斗篷都拿出去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件神器从他们击败黑暗骑士的那天起就一直留在菲娜的手上，一路上曾为她挡下过无数致命的法术。没有了它，妹妹在战斗中遭遇的危险必定会大幅提升，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件送出去不会心疼的装备。
而菲娜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两人的反应，笑着答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恐惧魔王拥有操纵梦魇的能力，你要去对付他，至少得有能力从他的黑暗魔法中存活下来。至于我么……战士的力量源自勇气，一直躲在斗篷后面会让我的剑变钝的。”
维拉没有再说话了，妹妹的话显然是说服了他。对于战士来说，生命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苔丝擦掉眼角的眼泪，伸出双手颤抖着接过了这件斗篷：
“谢谢……如果……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维拉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名字刻在英灵殿的石板上。就写——吉尔尼斯的蠢货公主，活了一辈子一事无成。”
苔丝抹了几把眼泪，最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想都别想！吉尔尼斯的公主注定要青史留名。”
第114章 苔丝公主的危险交易（）
当兽人的部队和洛丹伦的守军交战在一起的时候，苔丝和瓦莉拉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吉尔尼斯城。这里的气氛比她们刚离开的时候还要压抑，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始终跟在你的背后盯着你一样。
苔丝没有直接回王宫，而是先去了一趟她熟悉的下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臭味反而让她能够静得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吉尔尼斯的状况如何？”
苔丝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究竟是什么，只能用这种含糊不清的方式询问。
然而马尔却只是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我不过是个商人，这种事情你不该来问我。”
苔丝有些烦躁地跺了跺脚，一肚子的气不知道该找谁撒。打从这场战争开始之后，事情就一直没按着她的计划走，这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公主殿下非常恼火。
可苔丝不希望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怒火：
“你手里或许没有我想要的情报，但你肯定能联系到有情报的人。你最好别再瞒着我什么，你知道我讨厌坐地起价的人。”
马尔连连摆手：“怎么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那个线人太不靠谱了，我们还没办法确保他手里情报的真实性。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再等一段时间。”
苔丝哼了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靠不靠谱我自己会判断，你带我去见他就是了。”
兽人的大军现在就在攻击洛丹伦的城墙，她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等。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傻充愣。
在马尔的带领下，苔丝和瓦莉拉来到了下水道的另一条密道附近。在那里，他们看见了一个红色皮肤、羊蹄羊角的邪恶怪物。
尽管在部落的大军里没有出现过这种形态的怪物，但凭着在秘典里了解到的知识，苔丝勉强还是分辨出了这个怪物的种族——艾瑞达。
“恶魔！”
苔丝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回过头来恼怒地瞪着马尔。
“为什么会有恶魔出现在这里！”
马尔一脸的无辜：“我说了这家伙靠不住，是你坚持要来的。”
那个艾瑞达非常狡诈地笑了几声：“别误会，我叫瓦尔祖恩，军团中最有信誉的商人。和基尔加丹手下的那些暴徒不一样，我这次是来帮助你们的。”
瓦莉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艾瑞达的身后，两支精灵匕首稳稳地抵在了这个恶魔的气管上：
“一万年前也有一个恶魔对我的祖先说过类似的话，后来他差点毁了整个世界。”
瓦莉拉虽然不是一个法师，但她好歹也是高等精灵出身。就像人类会教育小孩子不要玩火一样，高等精灵也会从小就教育孩子永远不要和一个恶魔打交道。毕竟……一万年前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感应到脖子上的刀刃之后，瓦尔祖恩的心里不由得一慌，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冷静点，小姐们。仔细想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恶魔，毁灭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看两人都不再说话之后，瓦尔祖恩的情绪更加淡定了：
“或许对于萨格拉斯来说，这个世界是特别的。但对于我来说，军团征服的世界已经够多了，多一个少一个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帮助你们能给我带来可观的利润，那我当然不会介意做一回英雄。”
“呸，像你这样的恶魔渣滓永远也当不成英雄。”
苔丝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同时手指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钱袋上。
“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我想黄金对你们而言可能没什么价值？”
虽说艾泽拉斯的居民对恶魔的世界知之甚少，可但凡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天真到觉得两边的货币可以正常流通。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瓦尔祖恩看见那袋金子之后，反应并不怎么强烈：
“在军团的世界里，黄金的确算得上是一种稀缺资源。只不过比起这种贵重金属，灵魂或是虚空碎片的流通性会更高一些。”
“我不可能拿自己同胞的灵魂来和你做交易。”
苔丝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种高价值的货币，这与公主的身份无关，纯粹是作为一个心理健康的正常人类所能得出的结论。把自己人民的灵魂拿去卖给恶魔？真要做了这种事，那她和那些邪恶的兽人有什么区别？
“稀有的魔法道具在军团的世界里也很吃香，达拉然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只可惜我进不去。”
瓦尔祖恩的视线落在了苔丝的胸前，眼里透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贪婪。
“那个项坠，我看得见里面蕴含着强大的魔力。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