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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感觉得到的只有他的手,他温软的唇,他火热的肌肤,他悱恻绵绵的呢喃,还有那肆烈蔓延的诱惑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跟李煜都活在痛苦的矛盾中。她早已决定背叛历史,放弃李煜,却仍控制不了自己那颗对他流连眷恋的心。李煜也说要放她走,让她去飞,但最终还是被她扰得意乱情迷,堕入无边情孽。两人就这样被无形的枷锁从此锁住了一生
第六章 美人醉语园中烟,晚花已散蝶又阑(1)()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
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浥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李煜一斛珠
由于御医在李煜的授意下再三强调凌霄的伤势未愈,不宜腾挪,是以凌霄便一直住在了乾元殿。而周娥皇也没有丝毫的怀疑。是啊,一个是她的亲妹妹,一个是她的丈夫,两人都是她的至爱亲人,她怎么可能去怀疑?
几日后,南唐最尊贵的女人,即李煜的母亲圣尊后至南都回到了金陵。为了给她接风洗尘,朝中上下,宫里宫外,全忙开了
一大早,周娥皇就到了乾元殿,寝室门口的小宫女一见她,忙俯首跪拜道:“奴婢叩请娘娘金安。”
“你是谁?怎么我从没见过你?”萨婆对着这个说话声音极怪,长相也不怎么讨喜的小宫女左看右看,总觉着这宫女有些阴阳怪气
小宫女谨慎地回道:“奴婢木槿,是被裴公公调来侍候二小姐的”
“凰兮起身了么?”周娥皇扬起广袖,温和问道。
“回娘娘话,二小姐尚未起身。”小宫女默默退到一旁,顺便躲避着萨婆尖锐的目光,而他低垂的脸上却不着痕迹的露出了一丝讥嘲的冷笑,眼神凌厉似一只戒备的野豹!
他便是被凌霄带回宫的那个少年,然凌霄不知道的是,在他心里还隐藏着比海还要深的愤恨怨毒!从小到大的日子,他都在旁人的欺辱中度过,还未学会说话就先学会了惊惶哭泣。渐渐,他放弃了眼泪,懂得了反抗,再不指望有人能给他爱,除了自己,谁都是敌人!即便是亲人又如何?他们只会高昂着头,对他这个被他们称之为“小孽障”的人视若无睹,任凭他被人欺凌!
几日前,他险些被人打死,现在恍然思来,他却只觉好笑!在被打得血肉模糊时,他竟有了一丝解脱的快感!人死灯灭,一了百了,命若太长,苦难也长
却不想老天在他最想死时竟又偏偏不让他死!一个仿若世外仙姝的女子救了他倾国倾城,禀赋绝伦,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那个夜晚令他永生永世难忘。只为能时时见到她的美丽,他甘之如饴的男扮女妆,在唐宫里逢人便点头哈腰,屈膝跪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一个世间唯一肯对他好的女子
“姐姐,是你来了么?”凌霄慵懒的声音至寝室里传了出来。
周娥皇领着萨婆走了进去,笑着坐到榻边,摇头道:“懒狐狸!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呢?”
“姐姐不知,懒人才有懒福呢!”凌霄明媚一笑,说完便又把眼一闭,蒙上了丝衾。
周娥皇却一把掀开了丝衾,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她拉了起来,直嗔道:“再不起身,待会儿觐见圣尊后要是晚了,我非得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凌霄的眼睛开始翻起鱼肚白,身体倒很识相的下了榻。绿萝打了水进来,伺候她漱了口,净了面,换上烟罗碧青的云裳,飘逸轻柔的质地,银丝穿珠缎绣折枝藤萝花的纹样,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嫣然楚楚。
周娥皇手执玉梳亲自为她梳顺青丝,绾作惊鸿飞天髻。木槿低着头将两朵刚摘回来的凌霄花放到了妆台上。凌霄微微含了笑意望向他她有种预感,这少年身上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记得,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竟说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名字,所有人只叫他“小孽障!”
这着实有些奇怪,但她也只一笑了之,并未多加追问。人人皆有自苦,于外人,皆不足道。
只是看到他眼中的悲观消极,想了想,便给他取了“木槿”这个名字。东方朔将木槿花的“晨盛暮落”变成了“夕死朝荣”,以此鼓励人将生活的悲观失望转化为充满信心。她希望这个少年也能化消极为积极。
周娥皇将两朵凌霄花簪在她的鬓边,又至袖中摸出一枚紫玉珠花,斜插在她的发髻上,怡然笑道:“这‘紫玉寒霄簪’是姐姐特地差人打造来送你的,喜欢么?”
“紫玉寒霄簪!”凌霄霍然一惊,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伸手轻轻取下簪子果然便是在21世纪的博物馆里见过的那枚!精美至极,紫玉盘成的寒霄花闪着淡淡的晶光,跟薄薄的翠玉搭配得天衣无缝。可是不是说,是李煜送的么?
“怎么呢?是不喜欢么?”周娥皇见她面色不对,不禁蹙眉问道。
“当然不是。”凌霄向她笑道,“凰兮很喜欢,谢谢姐姐。”
周娥皇的双眸溢出温暖的笑意,凝视着凌霄清冷娇媚的容颜,如排扇般长长的浓睫,媚意天成的凤眼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搂住凌霄,像是梦呓:“姐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真的好怕不能亲眼见到你出阁倘若真是那样不幸,便让这簪子替姐姐继续守护你寒霄又名含笑,姐姐愿你一生都福未央,乐未央,笑未央
凌霄彻底惊住!周娥皇的话压在她的胸口,比铁还重福未央,乐未央,笑未央,她的姐姐就是这样真挚的把人世间最好的祝福送给了她而她呢?她给姐姐的回报竟是抢走姐姐最爱的丈夫!
原来真正该下地狱,该千刀万剐的是她她怎么能这样狠心地去伤害一个善良的,真心爱她的女人呢?
“姐姐,我们永远不要分离,永远相亲相爱,好不好?”凌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直凝望她,轻飘飘地说着,眸中盈满一种叫“内疚”的东西,莹光闪烁
第六章 美人醉语园中烟,晚花已散蝶又阑(2)()
此刻,唐宫的另一边,南唐圣尊后住的畅春殿里,宫女太监正忙得不亦乐乎。前殿偏殿所有的湘妃帘子都改挂上了初秋的绸锦盘花帘。一盏盏辉煌灿烂的雕花琉璃灯高高悬着,装点得金银焕彩,炫丽非常。正殿中,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张张彩绘镶边嵌螺钿云石的沉香木桌上,皆摆满了佳肴玉酿,时鲜果品。回廊上,宫女太监捧着礼盒、食盒穿梭其间
而内殿倒是格外的清静,香炉里丝丝缕缕的熏香悠悠然没入空气里,风吹帘动,隐隐约约有宫女轻渺的歌声随风飘来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
昼雨如愁,百尺虾须在玉钩。
琼窗春断双蛾皱,回首边头。
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
婉转凄伤的相思之情如微风不息,花落不止,徐徐飘零,流转不绝而花深无地的宫廷,一片冰心,何以慰?
圣尊后虽已年过五十,但因保养得宜,望之如三十许人。脸上娥眉淡扫,素妆净扮,高高的发髻上饰着玉石翡翠步摇,身上一袭紫蓝色的直裾长衣,单单饰以雅致的羊脂白玉镂空雕四合如意的花扣。她拿着茶盏,轻嗅着九曲红梅醇厚的茶香,微笑缓缓道:“都坐半天了,却一句话也没有,是真没事?还是不好开口?”
李煜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将脸上突如其来的尴尬掩去,却又不觉轻叹出声,愁上眉头
“莫不是看上了哪个宫娥?”圣尊后忽而笑道,“喜欢就先封个选侍、采女什么的,倒也不打紧,娥皇素来贤德更不会说什么。”
李煜苦笑:“这女子俏皮伶俐,聪慧解语,深得儿子的心,儿子确实是想留下她做妃子”
圣尊后嗤地一笑:“那就留下好了!这有何难?”
李煜低低叹道:“儿子担心的是娥皇;必竟凰兮”
在听到“凰兮”两个字时,圣尊后已用力将茶盏扣在了桌上!生生打断了李煜,面罩寒霜的严声斥道:“简直不成体统!你倒给什么蒙了心了?全江南的女人任凭你挑,你不挑,倒打起了自己姨妹的主意!你这分明便是拿钢刀在戳娥皇的心!娥皇眼下正病着,你倒说说,她经得起你这样伤她么?哀家告诉你,这件事绝对不行!就是说破了大天也不行!”
“母后息怒!”李煜忙跪了下去,不免有些气馁地呼了口气。
这时,有小太监掀帘进来,叩跪道:”禀圣尊后,国后娘娘与周家二小姐到了。”
圣尊后应了一声,瞧了瞧李煜,不由微微叹气
片刻,周娥皇含笑领着凌霄走了进来,双双跪下给圣尊后请了安,又给李煜行了礼。
“娥皇,你身子还未大好,坐下说话吧。”圣尊后指着一旁浮雕莲花灵芝云纹的玫瑰椅,温言道。凌霄忙扶着姐姐坐了下去。
圣尊后抿了口茶,眼神微眯,目光似刀子一般在凌霄脸上扫过,旋即骤然侧身望向李煜,扬眉笑了:“凰兮果然是难得的美人,看来咱们从善是有福了!”
李煜黯然语塞,眸光情不自禁地移到凌霄身上。就见她微微含笑,双手把玩着一把精美的纨扇她难道就这么不在乎么?
而周娥皇倒是一脸的喜色,只道:“凰兮的婚事说到底还得靠母后您多帮衬,儿媳在这儿先谢过母后了。”她边说边又起身给圣尊后行了个礼。”
“快起来吧!”圣尊后笑道,“既是一家人,凰兮的事,哀家能不管么?只是哀家瞧着这孩子,身子骨瘦得怪可怜见的,别是给你这国后姐姐饿的吧?”
“哪呀!真真是天大的冤枉。”周娥皇指着凌霄,满目笑容道,“母后不知,这小狐狸可能吃呢!只是她素日里是个闲不住的泼猴,上窜下跳的,没几下倒又把吃下去的东西尽消化掉了,哪里还长得了肉呢!”
“姐姐”凌霄以纨扇掩面,嘟囔着嗔道,“凰兮若是泼猴,那你这做姐姐的不也跟着成泼猴了么?”
周娥皇摇首啧了两声,玩笑道:“瞧瞧这小妮子,还真就成了精了。这么一会儿,倒编排起我来了。母后,儿媳可越发受不了她了,您老人家行行好,还是快快打发她出阁算了!”
圣尊后听着这姐妹二人似孩子般的拌嘴笑谑,也不免忍俊不禁,然心里仍有些不豫。笑看这姐妹二人,一母所生,个性怎会如此迥异?一个温婉娴淑,一个却心机深沉,尽管她努力掩饰得很好,但她那双飞扬的凤眼偶尔闪过的寒芒,叫人看了只觉冷冽刺骨
艳冶凤眼,美则美矣,却不免煞气太重!
圣尊后暗暗沉了脸色,眼底似浮上了淡淡的忧虑,现在也唯愿促成从善与她的婚事不是一个错误
第六章 美人醉语园中烟,晚花已散蝶又阑(3)()
月华如水,良辰美景,畅春殿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一众妃嫔皆精心装成,笑靥妩媚,欲与百花争妍。圣尊后高坐在金丝团花的凤椅上,李煜与周娥皇并肩坐于左侧,右侧坐的则是韩王李从善,依次下来便是各宫妃嫔。而殿前还有个临时搭设的舞台,周围站着一群待命的宫廷乐师。
凌霄坐在末尾的位置,这样正好,既方便她去观察别人,而别人却又未必注意得到她。首先撞进她眼帘的竟是韩王李从善,那个在圣尊后和她姐姐心中已注定是她丈夫的人,而她自己则是第一次见到。就见他一身玉色织锦绣袍,发上插着束发玉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上扬,浅笑时竟有种说不出的俊俏风流。若是丢到21世纪,即便当不成超级偶像,也绝对是超级小白脸的料。
想到这,凌霄不禁失笑,再抬眸时,不经意地撞上了李从善流光溢彩的目光,那眼神中竟又漫出了一丝浅如月光的魅惑凌霄微微一怔,慌乱地将目光移开!
那边厢,圣尊后忽来了兴致,含笑看向周娥皇,温和道:“哀家今日倒很想看你的霓赏舞,但你身子若实在吃不消,也无需勉强。”
“媳妇近来身子已好了许多,母后无需忧心,待媳妇先去换上舞衣,再为母后献舞。”周娥皇柔声款款,婉转低首,缓缓退了下去。
一个身着绛红宫装的美人手执酒觞,忽而漫不经心地笑道:“娘娘舞姿固然卓绝古今,但窅娘姐姐的莲花舞也是天下无双,不如待娘娘舞完后,也让窅娘姐姐舞一段如何?”
“乔充农过誉了,窅娘又哪敢跟娘娘争一日之长短。”窅娘徐徐笑道。
“窅娘妹妹有自知之名那是最好,在这后宫中虽繁花似锦,却也不过是陪衬娘娘这一朵牡丹而已,谁也越不过谁。”另一个着杏色云裳的美人一面轻摇手中纨扇,一面撇嘴冷笑道。
窅娘的脸立时拉了下来,目光如锥,狠狠怒视着一脸讥笑的黄保仪
大殿内开始翻涌着一波又一波的暗潮,反观李煜倒不以为意,仍旧带着儒雅的笑与圣尊后叙着话
凌霄则在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些女人,他们中最抢眼的莫过于窅娘。绿萝告诉她,窅娘虽然并未位列妃位,然在后宫却享有等同贵妃的待遇。李煜不仅为其专筑“凌波殿”,还在正殿前令工匠以赤金缎铸了一朵高达六尺的莲花。周身绕以珍宝璎珞,再以彩绸装点成五色瑞云,穷工极丽,望之缤纷夺目,异常奢靡。而莲花中心又另有品色瑞莲,每逢李煜临幸凌波殿,窅娘便会在这朵璀璨辉煌的瑞莲上为他翩跹起舞。
今夜的窅娘穿着一袭嵌珠织金绣花的缃色宫装,高髻绾起,满头珠辉闪耀的金簪步摇,本就艳丽的容颜在这些华丽衣饰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出挑。
凌霄所学的历史知识告诉她,窅娘也的确是不简单。据说,纤丽善舞的窅娘好用绢帛缠足,迫使双足屈曲纤巧,以便起舞时轻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