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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捏捏黛玉娇俏的鼻尖儿:“好贪心的丫头哟!”
宁寿宫。
太后娘娘这几日身上的红斑逐渐退去,虽然尚未完全退去红痕,却轻松多了。
太后娘娘叹息:“还是霈儿小心,你说他从哪里钻天拱地弄来一瓶子野刺蜜,倒是歪打正着了,真是不愧本宫疼他一场。”
大姑姑福竹闻言欲言又止。
太后早瞧见了她的忐忑之态,因问:“你这是有话说?”
福竹福身道:“太后娘娘前几日生病,各宫娘娘都有孝敬,其时凤藻宫的贤德妃也有孝敬,只是当初奴婢们以为她小家子气,故而也没敢禀报娘娘知道,今日闻听太后娘娘提起野刺蜜,奴婢如噎在喉,不得不禀告娘娘知道,因为那贤德妃如今因为得罪陛下已经时日不多了。”
太后闻言一惊:“贤德妃年不过四十,如何就时日不多?”
福竹摇头:“这些奴婢不得而知。”
太后因问:“他孝敬什么,你们没看上?”
福竹奉上贾元春孝敬的荆棘蜜:“她当初言称此为荆棘蜜,说是长白山的一众野刺蜜,当时是皇后娘娘主理娘娘病情,却说太医院多少古方秘籍,贵重药材也没效果,一瓶子野蜂蜜也说是良药,真是寒碜人,吧贤德妃鄙薄一顿,我们也没注意,却是前几日忠靖王殿下敬奉了荆棘蜜,娘娘吃着好,如今病体康复,奴婢才想起这茬,暗暗比对两瓶子蜂蜜,除了瓶子有差别,滋味气味并无二样。可见当初贤德妃也是尽心尽尽力,一片忠心。”
太后娘娘一惊:“快那俩我瞧瞧?”
贤德妃的东西肯定是贾府进贡,或许贾府也是花费了重金方才觅得。
福竹奉上白胎瓷瓶,太后娘娘揭开盖子轻轻嗅了嗅,颔首:“果然,这气味一点不错,正是荆棘蜜。”
太后言罢顿了顿,吩咐道:“你们去打听打听,看看贤德妃因为何事被皇帝厌弃。”
福竹外出吩咐福禄:“太后娘娘吩咐,你去找一下皇上跟前的德照,问问那一日皇上为了何事发作凤藻宫。”
福禄回返,说了元春被圈禁的始末:“那日海疆战败的消息传来,圣上因为王子腾无能大为光火,他气冲冲去了凤藻宫,把贤德妃好一通责骂,又骂王子腾颟顸无能。贤德妃忍不住说了一句,南安郡王才是主帅,王子腾不过恰好巡检到海疆,且他积极调集粮草与兵马,已经稳住局面,若非南安郡王急于求成,也不会自己身陷囹圄,更害得方冯两位将军惨死。这话犯了忌讳,陛下勃然大怒,气冲冲离开凤藻宫去了坤宁宫。”
“孰料皇后又添油加醋,说贤德妃伺候太后娘娘不尽心,别的娘娘都是人参鹿茸,她竟然随随便便拿了一瓶子蜂蜜敷衍,皇上闻言雷霆震怒,命令撤换了凤藻宫的所有宫女太监,圈禁贤德妃。恰逢贤德妃感染风寒,皇后娘娘趁机调换贤德妃汤药中的两位主药,也不知道怎么的,贤德妃本来已经有了起色的病症就越来越重了。”
福竹懵懂“调换?”
福禄附耳言道:“听说皇后娘娘吩咐给贤德妃下了十八反。”
所谓十八反,乃药物本身并非,组合起来却能吃死人。
太后娘娘正在把玩两个瓷瓶儿,见了福竹问道:“可问出来?”
福竹点头:“问出来了,那日陛下因为海疆战败责骂贤德妃,又骂王子腾颟顸无能,贤德妃却说是南安郡王主帅无能累死三军。他舅舅只是检点,只不过辅助作战,替前线军队调集粮草武器而已,与海战战败不相干。
后来皇后参奏贤德妃伺候太后娘娘不力,陛下大怒,这才命令圈禁贤德妃,打入冷宫。”
新年快乐!!!()
太后娘娘拧眉:“既是圈禁;怎说时日不多?”
福竹小声道:“贤德妃被皇上厌恶;正逢贤德妃偶感风寒;本来已经大安了;孰料;皇后娘娘命令太医给贤德妃下了十八反;这才”
皇后厌恶宫妃古来有之;也是常
情。只是皇后也太毒辣。当初贾元春对皇后多有功劳,这些年贾府对皇后的孝敬,宫中谁人不知?
如今贾元春已经失宠;又没个儿子,可说毫无威胁。
她竟翻脸无情下毒手。
亏得她无福,没生嫡子;不然;大月朝有这样的太后真是祸患。
太后娘娘叹息道:“贤德妃花朵一样的年纪进宫,如今不过十几年;竟然”
太后思绪透过岁月;似乎看到了当初自己的举步维艰。
皇帝竟然放任皇后对付贤德妃;这皇帝起了杀心啊。
太后不知道今上何故越来越厌恶贾府;以至于对枕边人下手。
太后思忖片刻;吩咐福竹道:“你亲自去乾清宫;告诉皇帝,就说我吃了贤德妃敬奉的荆棘蜜,如今好多了;别的话无需多口。”
福竹道:“娘娘您这是要对贤德妃援手?”
太后摇头道:“她触怒了陛下;天子金口,我不能干涉。皇后借我的病杀人,可谓心思歹毒。我要让陛下知道,贤德妃并未忤逆我,皇后想打想杀只管明火执仗,想借我的手排除异己,徐家打错算盘。”
福竹去了乾清宫,一字不漏转述了太后口谕。
乾元帝闻言沉默了许久,吩咐德福:“去告诉田掌院,贤德妃的方子不对症,叫他重新诊脉开方,若是新处方再不能有所起色,就叫他卷包滚蛋吧!”
石芙蓉是皇后拉拢的打手,见贾元春这回又起死回生,顿足惋惜。
皇后勾唇冷笑:“贾元春的后台是王子腾,王子腾这一回怎么也逃不脱罪责,卫家死了父子两个还全家下狱,他凭什么能逃脱干系?王子腾失去圣宠,贾元春拿什么嚣张?只有你这胆小的丫头才会拿她当回事。在我眼里,她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指尖捻一捻就能捏死的蚂蚁。”
石芙蓉不敢辩驳:“如今怎么办?”
皇后轻蔑一笑:“一点小事也办不好,我要你何用?还不给我滚出去!”
皇后十分憎恨贾元春,曾经不过是她手里的牵线玩偶,竟敢脱钩而去咬上陛下那个大金钩。
皇后断绝了财路又抹了面子,恨不得即刻打死贾妃。
她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一举铲除王家与荣国府的好机会,岂能放过?
九省检点?
我看你这回怎么死?
这也怪不得她,谁让荣国府那些纨绔不思进取又贪得无厌?
国库的银子是那么好用的,还不上就拿命抵吧!
这日傍晚,忠靖王进宫探视太后,福竹奉命送出来,福身行礼:“多谢王爷给我侄子安排了刑部书吏的差事,荆棘蜜的事情,奴婢已经提醒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似乎不预备插手后宫嫔妃的事情。”
忠靖王却道:“姑姑无需自责,本王只是不喜欢有人利用太后娘娘作恶而已。”
回头却说迎春,这日贾母忽然使人告诉迎春,说是贤德妃的病情有了好转,抱琴也从浣衣局回到了凤藻宫,这说明娘娘在宫中并未失宠。“
迎春不得不给贾母泼冷水:“祖母,王子腾的功过还没定论,咱府里的欠债也还没有着落。“
贾母颔首:“是啊!你大姐姐若是能够养下一男半女就好了。”
迎春听着贾母到了如今还在幻想,不得不再泼一瓢冷水:“祖母可记得凤藻宫的夏太监,就是那三番五次到我们府上要银子买房子娶姨太太的太监?”
贾母闻言面露恼色:“一个废人竟敢欺负我国公府,真是向天借胆”
迎春言道:“祖母以为没与人撑腰,他如何敢娶姨太太,又如何敢到妃子家里要银子?”
贾母眼眸一缩:“你是说,娘娘从去年开始已经自身难保?”
迎春道:“我是没听说过有哪个太监敢去吴家周家要银子,吴贵妃有儿子傍身这就不说,周美人家也没谁敢去逼债呢?祖母没想过为了什么?”
贾母叹息:“圣宠啊!”
翌日,正月二十七。
得知元春已经无碍,宝玉放心的收拾行装,在他奶兄的陪同下,带着三户户下人回金陵参加童生试去了。
迎春也回到昌平,因为她要赶紧收取那些已经怒放的梅花,提炼梅花香精。
却说贾琏,正月二十九,贾琏送信回家,说是宝玉已上了往金陵的官船,他已得了信,王子腾二月中旬会到达通州。并说王子腾在信中安慰贾琏,北静郡王答应替他向圣上呈情,想来无碍,或许还能升迁。
凤姐得了消息忙着去告诉王氏,王氏大喜。
前几日还在因为元春大病,赐婚不成担忧,今日就得到这样的喜讯。
这一日,王氏进进出出的指挥下人,洒扫房舍,订购宴席,寻找戏班,吆五喝六,面上嘚瑟的笑容就没收住过。
这日午时,王氏这里正让玉钏儿通头,预备歇午。
忽然间,凤姐一路抽泣着进来,扑在王氏膝上哽咽难语:“太太,您可听说了,我父亲刚使人进来送信,说是咱们娘娘今日寅时正刻殁了。”
王氏大惊,一掌扇在凤姐脸上:“胡说八道”
凤姐捂脸痛哭:“太太,是真的,是三叔的内应送的消息,听说已经装裹了,父亲说娘娘必定死的蹊跷,不然不会隐瞒死讯,草草装裹,不叫亲人诀别。”
“胡说胡说,来人,凤丫头疯了,把她拉出去”
正在此刻,贾政进门,泪流满腮:“夫人,凤丫头说的真的,娘娘殁了,你快些收拾一番,我们进宫打探打探。”
王氏这时才意识到元春死了,顿时大哭:“我的元儿啊,你今年才三十二岁啊,怎么忍心啊”
贾政也没心情劝慰她,挥手:”快些准备,随我进宫吧。“
凤姐这时插嘴:“老太太不去吗?”
贾政顿足:“这样的祸事,我不知道如何跟老太太开口呢,凤丫头,你去劝慰太太吧,我与你婶娘进宫去,好歹看看娘娘的遗容。”
迎春连续两日收取梅花提炼,三百多棵梅花树的早起梅花瓣儿,才堪堪收取了二两梅花香精,那可真是嗅一嗅,香彻肺腑。
凤姐已经决定入股,参与迎春收购胭脂铺子。
迎春手里上次赌石之后还剩下六百两银子,余下凤姐出资。
这日,修竹多日寻访,终于寻得有一家胭脂铺子,愿意转手,迎春这日清晨再次进京,与人商谈转手门面的事情,最终谈妥。
双方签订了合约,两人一起到了衙门办理过户红契。
迎春正在跟老东家叙谈,看看能否挽留她为自己所用。
忽然间,贾芸满脸泪水的跑了来,见面顾不得行礼,拉了迎春出门:“快快快,宫里娘娘殁了,老太太晕厥了,家里乱成一团,二婶子让侄儿来寻找姑姑,问姑姑您能不能打听打听,咱们大姑奶奶如何殁了!”
元春竟然死了?
迎春顿时呆住,半晌皱眉:“都是听谁说的?前日还说娘娘好转了?”
贾芸言道:“王家的舅太爷送的信儿,还有府里二老爷证实了,二老爷合着二太太进宫打听消息,被人斥退了,根本没进宫门。”
迎春摇头:“回去吧,这个时候能找谁呢,若是想着我们的人,自然会送消息上门,若是上头旨意隐瞒,咱们捅破天也打探不来消息。”
迎春回到荣府,府内已经悲戚一片。
春节所用的大红灯笼,都用黑布蒙起来了收进库房,府里凡是鲜艳的装饰,都被撤换成了素净的颜色。
迎春径直去了荣庆堂,贾赦贾政贾珍贾蓉,还有邢氏王氏凤姐李纨尤氏婆媳都在,一个个哭的眼睛通红。
迎春进门,一下子跟王氏看了个对眼,不知道王氏发的什么疯,竟然张着双手朝着迎春飞扑:“你这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你不进宫,娘娘千好万好,你进宫去了两次就克死了娘娘啊“
迎春岂能让她抓到面颊,将身一闪,王氏一声嗷叫撞在屏风上头,将整整六扇屏风硬生生扑倒。
王氏多么恨她,铁了心要破她的相。
这时贾母贾赦贾政邢氏都在呆傻之中。
凤姐李纨尤氏飞奔着去搀扶王氏,并无一人反驳王氏。
唯有黛玉拉拉贾母的袖子:“二舅母别是急糊涂了?”
贾母这才警觉王氏所言甚毒,厉声呵斥:“还不把你们太太送回去,好好请太医诊脉。”
49新年快乐,阖家欢乐()
凤姐李纨忙着去搀扶王氏。
李纨低眉顺眼。
凤姐搀扶着王氏往外走;一边回头言道:“太太急糊涂了;二妹妹莫在意。”
迎春预备离开荣庆堂;惹不起躲得起!
王氏却不放过;伸手一掌将凤姐推了个屁股敦:“你才是糊涂东西。”
她手指迎春骂道:“你个丧门星;祸害了婆家又来祸害娘家”
迎春再是大度;也忍无可忍了;她走到王氏面前,笑道:“丧门星?二太太是说侄女我吗?从来只听过克夫,克子;从没听说过克姐姐呢?且大姐姐是侯府侧枝,我是嫡枝,我回家住要说克;也是克我大房嫡枝;娘娘不说是出身侯府侧枝,如今更是皇家人;她姓水;贤德妃水贾氏;皇宫中龙气守护;我克得着吗?”
王氏没想到迎春几日不见;竟然这般嘴巧舌辩。
“你;你,你放肆!”
她气得浑身颤抖,这个二木头竟敢暗示她命里带扫;克死了珠儿跟元儿?
放肆?
她还有更放肆的话。
迎春道:“所以说;即便大姐姐是被可克死,也是被宫中人克死了。侄女真是佩服二太太,好能耐,皇家还没公布的消息,您竟然已经查明白了,断定娘娘不是病死,却是被人克死了。那您明天去午门敲登闻鼓替大姐姐鸣冤吧,您最好指名道姓,告诉满朝文武,宫中那一位上殿或是娘娘克死了贤德妃!”
王氏指着迎春气得口不择言:“畜生,畜生”
这个时候,贾母忽然起身,‘啪啪’两个耳光扇在王氏脸上,厉声问道:“清醒没有?你才是个畜生,娘娘薨逝,正该全家人同气连枝,你却来发疯乱咬人。”
贾赦这个是后终于醒过神来。
他跳脚怒道:“我啐,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丧门星,我问你,珠儿是谁克死的?我再来问你,薛家姨太太死了丈夫,谁克死的?是薛大姐儿克父,还是你妹子克夫啊?还是你这个大姨姐克妹夫?”
大姨子克妹夫?这克得着吗?
迎春闻听这话差点忍俊不住。
凤姐也差点绷不住。
邢氏幸灾乐祸,虽不敢笑出声,却是弯着眼睛直撇嘴。
王氏被贾赦气得差点晕厥,晕头晕脑竟然扑倒贾母面前哭诉:“老太太,您给媳妇做主啊?”
贾母把她一推,冷哼道:“做什么主啊?你这个败家娘们,我好好的珠儿,就因为你要争面子,日夜勒逼着他,起五更睡半夜,好好的身子熬坏了。当年参加乡试,我本不同意,是你,挑唆老二勒逼着珠儿,硬要他参加,结果熬干了啊,下场回来都瘦脱了型了,不过月余就去了啊,你才是个丧门星啊,娘娘病的昏昏沉沉,说话也没力气,你还要逼着她摆布宝玉,她那么喜欢宝玉,你却逼着她害他,元丫头多伤心啊,你给我滚!”
贾母知道,贾政如今拿了薛家的银子享乐,故也同意宝玉迎娶宝钗,这个他疼了一辈子的儿子竟然在她背后插刀。
贾母顿时气不顺,冲着贾政斥道:“你也滚,带着你的好夫人滚出去!”
贾政没想到贾母的怒火会烧到自己头上,忙不迭拖起王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