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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一壶冷水浇在了孟有田的脸上,他哆嗦了一下,慢慢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
“孟瘸子,别装死了。”一声粗暴且得意的斥喝响了起来,孟有田只觉得被踢了一脚,视线逐渐清晰,看清了胡嘉英的模样。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胡嘉英狞笑起来,“风水轮流转哪,你也得意够了,该是老子威风的时候了。”
孟有田慢慢清醒过来,明白自己遭了暗算,他想动一动,却痛得哼了一声,腿上的剧疼袭遍了全身。
“打折你的狗腿,这下子瘸得不能再瘸了,看你还怎么蹦跶?”蔡三在旁边阴笑着,可样子却很狼狈,头发被撕下一撮,脸上也多了几条血痕。
第二百七十五章绝死一击
小嫚,孟有田心中一沉,急忙扭头四顾,发现小嫚被绑着,嘴也被堵上了,倚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姑娘头发散乱,衣服也被撕破了,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正关切地望着这边。
“瞅,瞅吧,一会儿还让你瞅个够。”蔡三转头看了看小嫚,猥琐地笑了,露出令人恶心的黄板牙,“爷要好好玩玩儿这个丫头,还是黄花闺女吧,性子也够烈。嘿嘿,爷就喜欢这个调调儿。”
孟有田强忍疼痛,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脱困之法。这两个家伙没经过专业训练,干这种事情是头一回,难免手忙脚乱,思虑不周。而且,得意忘形的人总会失去应有的警惕,特别是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
“我认栽了。”孟有田的神情变得沮丧又可怜,叹着气说道:“你们想要什么,情报?我有啥说啥,还可以给你们写下来。要我这条命,也行,反正落在你们手里了。只求你们一件事,放小嫚一条生路,别为难她。”
哈哈哈哈,胡嘉英发出了胜利者的笑声,对手的哀告求饶让他高兴到了极点,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激动的事情了。
蔡三也得意地笑了两声,然后转向胡嘉英说道:“就让他写,飞雷炮的,比咱们用脑袋记可强多了。”
胡嘉英点了点头,孟有田已经成了半死的蚂蚱,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儿?他掏出笔记本和钢笔,递给了蔡三。蔡三把纸笔放到孟有田身旁。伸开了反绑着他双手的绳子。
第一步成功了。孟有田苦着脸活动了下手腕子,果然是两个菜鸟,搜身并不仔细,手枪没了,可小臂上暗藏的袖箭却还在。再者,他们又打折了自己的腿,便以为自己再没有咸鱼翻生的机会了。
但这还不够,突发袖箭要杀死两个人显然难度太大,而只射伤却于事无补,自己的伤势是无法与他们搏斗的。
“快他妈x的写呀!”蔡三不耐烦地斥骂道:“不老实就打断你另一条腿。让你这王八蛋以后只能爬着走路。”
“爬着走路好啊!”胡嘉英摆弄着手枪。阴阴地说道:“再把他舌头割了,看他还怎么花言巧语地骗女人。”
孟有田脑子急速转动着,手上胡乱写着,拖着时间。想着办法。
蔡三瞟了一眼捆绑着的小嫚。心头的邪火冒了起来。对这个美丽、健壮的少女。他早就垂涎三尺,现在有了机会,他忍耐不住了。
胡嘉英见蔡三向小嫚走去。心下了然,报复和贪色的**油然升起。这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怎么也得自己先上手啊!孟瘸子,因为你,秦怜芳这朵鲜花才疏离了自己,今天就在你面前玩你的小姨子,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想到这里,胡嘉英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叫住了蔡三,让他看着孟有田,他则淫笑着向小嫚走去。
王八蛋,平日的正经哪去了?蔡三不忿地冲着胡嘉英的背后吐了口唾沫。
王八蛋,原来是这么个畜生。孟有田手有些发抖,目光喷火,说不得,只好拼一下了。
“臭丫头,你刚才不是挺能扑腾的吗?”胡嘉英狠狠捏了下小嫚的脸蛋,狞笑着把手伸向姑娘的衣领,嘶啦一声,姑娘的半边酥胸露了出来。
小嫚恨极怒极,身体向后缩,两条腿胡蹬乱踢,倒弄得胡嘉英手忙脚乱。
“操你x妈x的,老子不写了。”孟有田突然大声骂了起来,将笔记本撕下几页,放进嘴里乱嚼。
“你他妈x的找死。”蔡三大怒,被胡嘉英抢先的火气也迸发出来,捡起地上的木棍,叫骂着抢上前,便要毒打孟有田。
五米,三米,两米,一米,孟有田突然抬手,猛地发动了袖箭。
啊!蔡三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双手捂脸,指缝间透出两枝袖箭的半截箭杆。
孟有田拼尽全力奋力一扑,将蔡三扑倒在地,迅速抽出了他腰里的短枪。
胡嘉英好不容易按住了小嫚乱踢的两条腿,惨叫声惊得他一愣,一松劲的工夫,又被小嫚猛然发力一蹬,滚爬开来。
“呯!”枪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胡嘉英在地上翻了一下,狼狈地回转身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半卧于地的孟有田。
“呯,呯,呯!”孟有田一个短点射,三颗子弹尽数打在了胡嘉英的胸膛上,血喷溅而出,也搅碎了他的狼心狗肺。
带着惊愕,带着不甘,带着怨恨,胡嘉英仰面摔倒,眼睛里的活气迅速散去,象死鱼般望着天空。
安静了,结束了。孟有田无力地向后一躺,呼呼喘着粗气,身上的伤简直是痛彻心菲。
近在咫尺的是满脸血污的蔡三,一颗子弹击碎了他的狗头,白的红的流了一地。
蓝天很蓝,白云很淡。孟有田缓慢眨着眼睛,斜望着天空。可是他还站不起身,挪不动步,全身痛得似刀割锥扎,血已把裤子粘住,只要一动,就象揭皮似的剧痛。后脑那个窟窿疼得更厉害,血把头发都僵在一起,糊在头皮上。
歇会儿,就歇一会儿。等有了力气就去救小嫚,孟有田这样想着,手臂抬了抬,又落了下去。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反绑双手的小嫚费力地跑了过来,跪在孟有田身旁,充满关切的眼睛里滚出了泪珠。
孟有田放心地笑了笑,伸手抓住堵嘴的破布,小嫚一甩头,终于发出了声音。
“姐夫,你,你没事儿吧?”小嫚哭叫着,把脸贴在孟有田胸脯上。
“别哭,别哭。”孟有田用微弱的声音安慰着,“转过身,姐夫把绳子给你解开。”
“姐夫,你,你流了好多的血。”小嫚的手获得了自由,立刻半抱起孟有田,让他倚坐起来,撕了几条布,给他包扎伤口。
“死不了,咱是小强的命。”孟有田说话无力,但还挤出笑容,随后微微闭上眼睛,不看小嫚半露的雪白胸脯,“嫚儿,把衣服弄好,再给我弄点水喝。”
……………
第二百七十六章回归
浮云贴着山尖随着南风向北游去,一辆骡车、一辆驴车在山林间慢慢行走着,每一下颠簸几乎都让孟有田痛得骂上几句。
“兔崽子,下手这么狠。还没问呢,咋就把俺腿打坏了?”孟有田咬着牙,又骂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咝咝抽着冷气。
小嫚停下了骡车,把两个包袱摆摆好,把孟有田的腿尽量固定住,重新上车又检查了下孟有田脑袋上的包扎,然后很自然地把大腿当枕头,垫在孟有田脑袋下面。
嗯?孟有田睁开眼睛,迷迷怔怔地看了看,感觉有点不妥当,便说道:“把刚才那个包袱拿来,其实不垫也行,哪有那么娇气。”
小嫚伸手扳住了孟有田挪动的脑袋,一声也不吭,执拗地赶着车向前行进。
“好,好,不动了,把手松开吧!”孟有田无奈地哼唧了两声,闭上眼睛任其自然。
自打脱脸后,小嫚除了关心孟有田的伤势外,神态一直怪怪的,孟有田痛得厉害,虽有点疑问,但也没往深里想。他以为小嫚是遭遇危险,又差点被污辱,有些被吓着了,很快就会好的。
调皮的风把小嫚的头发飘拂起来,散乱在脸上,她生气地把它一遍遍地甩回去。汗从毛孔中渗出来,小嫚的脸上有些润湿,她感到闷得慌,就把褂子上面的纽扣解开一个,让凉风吹进怀里,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唉,现在不挑明。怕是再没机会了。回到家里,姐姐、紫鹃,还有那个柳凤,哪还有自己和姐夫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可这话真是,真是令人害臊得脸红心跳。
低头看看孟有田,阖着双眼,似乎睡着了的样子,但眼皮的微动还是出卖了他的假装。小嫚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抬头看时,已经到了下山的地方。下了山梁便是大道了。
“姐夫——”小嫚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唤道。
嗯,孟有田有些昏昏欲睡,只是伤痛让他始终睡不着,听到小嫚的招呼。他轻轻应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那是饱含期盼。却又局促羞赧的眼神,孟有田不由得愣住了。
“姐夫,你——”小嫚垂下了头。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今天那个坏蛋,差点,差点欺负了我。”
“嗯,咱们不是把他们都打死了吗?给你报了仇啊!”孟有田安慰道:“那个,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你就呆在家里好了,保证不会再出事儿。”
“那,那你要了我吧!”小嫚说出这句话前,只觉得脸上发烧,但一旦吐露出来,感情就象冲垮了堤坝的洪水,再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它渲泄的了,“我,我老早就想告诉你……”
小嫚已经抬起了头,那对在柳叶似的淡淡眉毛下的细眯眼睛,显得热情动人。这里面包含着少女心房中炽烈的爱情,包含着对幸福的惶惑。她望着孟有田的脸庞,诉说着,倾诉着。
“嫚儿,你还小,一时冲动,我,那个,咱们以后再说。”孟有田面对着少女的真情,有些不知所措,只想先拖一拖,等小嫚冷静下来兴许就没事儿了。
小嫚盯着孟有田,眼睛一眨不眨,突然伏下身子,用那烘热润湿的嘴唇,在孟有田脸上急切地亲吻着,执拗而坚决。
“嫚儿,别,别这样……”孟有田慌乱地叫着,但小嫚却越抱越紧,喷着烫人气息的热唇死死堵住了他的嘴。
道德的防御行将崩溃,孟有田想推开热情如火、且有些疯狂执拗的少女的身体,但小嫚的力气竟大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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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和小嫚回到土门村,事情的经过立刻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证据确凿,胡嘉英和蔡三为了方便逃跑,把赏赐给他们的金条都带在身上,还有搜集到的情报,以及日特机关的通行证。
根据地的敌工部门立刻行动起来,少不得一番排查甄别,毕竟胡嘉英这样级别的干部叛变成为内奸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追溯审查,那段被俘的经历自然被当作了重点;而走访追究之后,那名以货郎身份进入根据地,并与蔡三关系亲近的特务也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只是这个家伙狡猾,没见到胡嘉英和蔡三顺利逃出,便再也不来了。
而此时的孟有田却没有继续呆在土门村,报告了遭袭的情况后,土门村的几个好哥们便抬着担架,连夜护送他和小嫚进山回家了。
“孙大拿不是吹嘘能彻底治好我的腿吗?”孟有田躺在担架上,嘿嘿笑着,“以前是不相信他,当然不敢把自己的腿再打折,重新接骨医治。现在呢,就给这个老家伙一次机会。”
“要是还是治得不好呢?”强子刚被魏青山替换下来,抹着头上的汗水说道:“咱们把他腿也打折得了。”
“那倒不至于。”孟有田赶忙抬手摆了摆,“死马当成活马医呗,医好了自然没啥说的,医不好,咱就还是瘸子,反正也习惯了。”
强子点了点头,跳上牲口车以恢复体力,有些后怕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真没想到那个姓胡的王八蛋竟然这么坏,小白脸子,嘴也吧吧的,倒是骗了不少人呢!”
“俺早看他不顺眼了。”魏青山哼了一声,说道:“从鬼子那里逃出来,俺就觉得不对劲儿。看看,果然使的是苦肉计。”
“那你不早说。”强子翻了翻眼睛,调侃道:“还有谁看着不顺眼的,赶紧说出来,没准就是内奸呢!”
魏青山嘿嘿讪笑了两声,没理强子,而是向孟有田询问道:“有田,你说这鬼子还能再打过来不?盖房搬家会不会又浪费了力气?”
孟有田想了想,谨慎地说道:“看这天气,大旱是肯定的了。根据地要养活这么多人,今年怕是挺难熬,不如就让家里人先在山里呆着吧,我觉得条件倒要比外面好一些。”
强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打跑了鬼子当然是件好事,但这年月,总有让人难以开怀的事情。
第一章新生
从略带枯黄的草丛中慢慢伸出一张生着又短又秃的耳朵和宽额头的狼脸,两只黑漆漆的狼眼向四周窥视,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头缩在耸起的肩胛里。
突然,狼敏捷地一跃,溜过一根横曳的树枝,仿佛把身体倾倒过去似的。
枪声响了起来,就在狼在空中那一跃的瞬间。几乎同时,狼嗥声也响彻山林。狼还在空中的时候,就猛然回过头来,对着中弹的腰部,仿佛咬啮追逐的人似的。然而,它倒了下去,拖曳着受伤的身体,象小狗一样发生濒死的呜咽。
孟有田站了起来,披着全身的伪装,而身旁的柳凤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跳起身活动着胳膊腿脚,等待的滋味实在不是她所喜欢的。
“咋样儿?宝刀未老吧!”孟有田略带炫耀地扬了扬下巴,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脚下立刻蹿出两条大狗,欢叫着奔向猎物。
“还算凑和吧!”柳凤故意不说好话,呲牙咧嘴地摇了摇头,抱怨道:“下次不跟你出来了,趴得累,等得辛苦,打几只野鸟多痛快。”
“你呀,还没有两条狗有耐性呢!”孟有田伸手摘掉柳凤头发上沾的草棍,顺便捏了下妻子的脸蛋儿,笑着说道:“野鸟有多少肉,两口就没了,哪有大家伙实在,够全家吃上几顿的。”
柳凤假装嗔恼地拍打了孟有田一下,心中也是高兴。想到回家时,孩子们蹦跳着围拢过来,兴高采烈地在嘴里喊着“吃肉肉儿”,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枪一响,狗一叫,周围的猎物怕是都吓跑了,咱们这就回去吧!”孟有田眼见着猎物已经被拖了过来,觉得在这个地方已经不会有收获,起码今天是不行了。
“我来拿。”柳凤抢上一步,用绳子几下捆扎。就手连拉带拖。向着树林外走去。
对于柳凤的疼惜爱护,孟有田心中感激,上前急走两步,伸手和柳凤一起抬狼而行。
在山里有五个多月了。被打折的腿在孙大拿的医治下得到了很好的康复。此时走起路来不仔细瞅。竟看不出瘸拐来。说起来,这也是孙家祖传的接骨绝技,在以前的天津曾经名扬一时。
天津以产混混儿出名。而混混儿之间争打殴斗、骨断筋折是常有的事情,孙家便是以此而出名。能令断骨恢复如初,且全无阴天下雨便隐隐作痛的后遗症。当然,有的时候出于某种原因会留下些手脚,等到伤者找上门来,只一句话“打折重接”,让伤者再多遭一遍罪。
医者父母心才对啊!孟有田虽然没细问,但心中揣测是孙家够缺德,得罪了人,最后才在天津站不住脚,跑回家乡来的。不过,自己的腿被重新打折后却是因祸得福。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对此,他也时时觉得不可思议。
“瘸了吧唧的时候,可哪乱跑;这腿脚好了,倒不见你出去蹦跶了。”柳凤把猎物放到牲口背上,打趣道:“这性子咋就改了呢?说说,也让我明白明白。”
“明白啥?”孟有田苦笑了一下,说道:“时候不同了,该出的力都出了,该想的点子也都拿出来了,该是为了家里,为了你们多考虑的时候了,也省得你们成天担惊受怕的。”
唉,柳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倒是真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这孤儿寡妇的可咋办呢?你在外面的时候,我睡觉都不踏实,阿秀和紫鹃估摸着也是那样儿。”
孟有田拉起柳凤的手,并肩向前走着,感慨道:“咱有自知之明,可不敢说没有咱,别人就都活不下去了。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