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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没下完,不过看着是黑棋占优,嗯,象孟有田这种水平的,jīng确点目和准确判断形势对他来说是要求过高了,他只是凭着感觉,也不知道对错。反正下棋的人似乎也不咋的,水平很一般。
孟有田看着棋盘,身后轻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佯作不知,一双带着香味的小手从身后突然伸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轻轻一笑,孟有田捂住那双小手往下拉,张嘴就咬了一口。
“哎——”紫鹃轻轻惊呼一声,抽手捶了孟有田两下,嗔道:“咋,咋还咬人哩?”
“过年了,还不让俺吃两口肉啊!”孟有田转过头,坏笑着说道。
紫鹃白了孟有田一眼,指了指棋盘,笑道:“你能看懂哇,象那么回事似的。”
“嘿嘿,俺还真能看懂。”孟有田挑了挑眉毛,在女人面前显摆是男人的通病,更何况是恋爱中的情人,“前些年跟俺爹打猎的时候,经常住在山里,有一个老头儿便教过俺。”
“骗人。”紫鹃撇了撇小嘴,说道:“咋好事都让你碰上了,识字是,下棋也是?”
“你不也让俺碰上了。”孟有田挤了挤眼睛,低声道:“俺运气好,你懂的。”
紫鹃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坐在棋盘对面,沉吟了一下,笑道:“这是昨晚困倦时,和俺爹下着提神的,俺还赢了个彩头呢!既然你说会下,不如咱俩下一盘,看你是不是在骗人。”
孟有田犹豫了一下,瞅了瞅门口,说道:“宋先生说不准就来了,张嫂已经去告诉他,俺来给他拜年了。”
“张嫂没去。”紫鹃狡黠地一笑,说道:“再说,俺爹来了也没事儿,是俺让他多躺一会儿,咱俩下棋等他,也没大错吧!”
孟有田挠了挠头,笑道:“只下棋?不干别的。”
紫鹃咬了咬嘴唇,佯装生气地敲了敲棋盘,说道:“赢了俺再说。”
嘿嘿,孟有田点了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装进盒里。紫鹃在棋盘上摆了四个子,又将白棋罐推到孟有田面前,孟有田笑着点了点头,老式下法,座子吗,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也不算大事,星定式咱也懂。而且让你一先就一先,咱不和女人计较。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紫鹃落子,孟有田有些纳闷地抬起头,正对上紫鹃好奇的眼睛。
“你倒是下呀,不是说会吗?”紫鹃捂着嘴笑,认为孟有田是嘴硬,根本不会下。
白棋先走啊,孟有田眨着眼睛,嗯,好象是这样的。他有些尴尬地咧嘴笑了笑,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开始几步,紫鹃还不太在意,但再往下走,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确实不是一点不懂棋的人所能走出的招法,有田哥,还真会下呀!她不由得抬头看了孟有田一眼,有田哥身上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呢!
时间在悄然流逝,紫鹃的眼睛离不开棋盘了。古棋不太讲究布局,中盘厮杀才是王道。孟有田在布局上以速度为尊,稍占上风,又是野路子出身,也很喜欢厮杀。当然,在棋力上,紫鹃不如孟有田,她下的棋太少,也比较死板,在一个定式变招上差点崩溃,还是孟有田手下留情,半真半让,才下了这么多手。
“这,这不算,俺眼花了。”紫鹃开始耍赖了。
“好,让你缓一手。”孟有田好脾气,也不是赢天赢地,娱乐而已,犯不上较真。
两人又下了几手,紫鹃又开始悔棋,“哎呀,俺看错了,这手不算。”
嗯,眼花了,嗯,看错了,你还有啥理由,俺等着。孟有田微微一笑,又拿回了一个子。
“哎呀,你,你——”紫鹃这回不找理由了,直接把白子拿掉,嘟着嘴扔进棋罐。
咳,一声咳嗽把孟有田的话给憋了回去,他赶忙站起,宋先生转过门,走了进来,一身长袍马褂,头上还留着一个“毛刷”,这是表示,虽说剪去了发辫,但对前清,他还是不能忘怀的。
“宋先生,过年好。”孟有田轻轻鞠了一躬,别说他是未来的岳父,就冲这把年纪,行礼也不过分。
“好,让你久等了。”宋先生轻轻点了点头,缓步走了过来。
紫鹃心中暗气,这个张嫂,不是让她看着点吗,怎么连个声儿都不出。灵机一动,她上前两步,抓着爹的胳膊撒娇道:“爹,您咋教俺的围棋,一点不管用,俺都下不过他。”
厉害,孟有田暗自佩服,这小妮子对付她爹还真有几下散手,这一撒娇,一激将,老爷子的表情立时就变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宋先生被宝贝闺女一摇一嗔,脸上立时带了笑模样,看了看孟有田,走到棋盘前仔细观看。
“俺是黑棋,爹,该俺走了,快支个招儿,可不能输喽。”紫鹃冲着孟有田偷偷挤了下眼睛,继续哄着老爹。
宋先生审视良久,有些惊奇地抬头望着孟有田,说道:“有田,你是啥时学会下这个的。”
“那个,是和俺爹打猎时,和一个老头儿学的。”孟有田说道。
“嗯,坐吧!”宋先生点了点头,从棋罐里拈出一枚黑子,轻轻放在了棋盘上。
孟有田还有些犹豫,紫鹃冲他挑了挑下巴,啥意思,宰老爷子一通,反正孟有田是这样领会的。
十几手棋过后,孟有田全神贯注,不再相让,黑大龙终于还是难逃生天。宋先生摇了摇头,叹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无力回天哪,鹃儿的前半盘下坏了。”
第六十八章拜年(三)
“是俺轻敌哩!”紫鹃装出不服气的样子,又激道:“也是爹您教得不好。”
“胡说。”宋先生脸上带着笑意,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说道:“你这丫头,输了就输了,怎么还埋怨起爹来了。”
孟有田连连点头,附和道:“宋先生说的是,小子胡下乱下,紫鹃不适应,让俺侥幸赢了,对,就是侥幸。”
“爹,你替俺赢回来,杀得他片甲不留。”紫鹃在旁撺掇着,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棋瘾很大,时常捧着棋书在打谱自娱,因为在这穷乡僻壤却找不到棋友,教自己学棋,未尝没有排解寂寞的想法。
宋先生自恃身份,虽然有些技痒,但还是挺犹豫。
“俺这野路子哪是宋先生的对手,不行不行。”孟有田连连摇头。
“你嘴上说不行,心里可不是这样想吧?”紫鹃是非让两人过过招,伸手收拾棋盘,又激将道:“爹,收拾收拾他这野路子,让他不敢在外吹牛,说咱父女二人加一块也没赢了他。”
宋先生呵呵一笑,伸手示意孟有田坐下,说道:“那就手谈一局,让鹃儿遂了心意。”
孟有田明白紫鹃的意思,利用这个爱好与宋先生拉近关系,见宋先生同意了,他也就不再推让,不客气地拿过白棋,说道:“宋先生,请您手下留情,先让小子一先。”
“好,你先下。”宋先生捋着胡子,心中也有些期待。陪女儿下,那都是闹着玩儿的,总有些不过瘾的感觉,对上外人,嗯,才能痛快一些。
棋局开始,孟有田打起jīng神,开始认真思考,谨慎落子。不同于刚才与紫鹃的放松,宋先生的棋力明显在紫鹃之上,也由不得他随随便便。
孟有田在布局上占了点便宜,主要是宋先生对他使出的新定式不太熟悉,但到了中盘便吃力起来。古棋注重的是中盘攻杀,宋先生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老头子的算路比孟有田要深。孟有田左右抵挡,也是竭尽所能,但一块孤棋眼见得不活,只有向外逃跑。
我跳,我飞,我靠,我连扳弃子,孟有田使尽浑身招数,想杀出一条血路。宋先生的脸sè也凝重起来,每一步都深思熟虑,不给孟有田可乘之机。终于,孟有田的眼直了,盯着棋盘半天不落子。然后,他嘿嘿一笑,投子认负。
宋先生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虽然是中盘获胜,孟有田这拼命的招数也让他颇费脑筋,不敢放松。现在,棋赢了,屠龙的畅快油然而生。
“俺早就说过不是宋先生的对手,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孟有田倒是面不改sè,略带自嘲地说道。
“不能这么说,你的棋下得还是很不错的。”宋先生谦虚道:“这要算错一步,就让这条龙逃出生天了,这棋可就还是胜负难分呢!”
“还是爹厉害。”紫鹃站在宋先生身后冲孟有田挤了挤眼睛,笑道:“咋样,你服了吧?”
“什么服不服的,只是一盘棋,看不出来什么的。”宋先生很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年轻人呢,会下围棋是个好事,能修养心xìng。”
“宋先生说的是,小子就是要改改这毛毛躁躁的xìng子。”孟有田顺着宋先生的话说道。
“嗯,正应该如此。”宋先生捋着胡子,对孟有田的虚心受教感到挺满意。
“那俺就告辞了。”孟有田起身说道:“开chūn种地的事情,俺都安排好了,请宋先生尽管放心。”
宋先生点了点头,略略欠了欠身,说道:“那就这样,我就不送你了。”
“爹,俺送他到大门口吧!”紫鹃主动请缨,她知道爹讲究礼数,这个要求应该能够答应。
“嗯,代我送送有田。”果不其然,宋先生很痛快地点了点头,把目光又移到了棋盘上,回味着自己的胜利,心情大好。
紫鹃陪着孟有田出了屋,走过院子,向大门走去。估摸着宋先生看不到也听不到了,紫鹃回头看了看,才对孟有田说道:“有田哥,你下午在哪,俺也要出去拜年,好去找你。”
孟有田想了想,娘和阿秀熬了一宿,上午把拜年的事情办完,下午可能在家里补觉,他呆着不方便,也就只好回关帝庙了。于是,他把去处告诉了紫鹃。
“那你在庙里等着俺。”紫鹃嘱咐道:“俺带谷雨出去,俺爹才放心。”
还放心呢,这家里除了老两口儿,可差不多全是自己人了。孟有田心中暗笑,和紫鹃告别,出了宋家大门。
……………
大年初一刚过,便到了立chūn。中国古代将立chūn的十五天分为三候:“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说的是东风送暖,大地开始解冻。立chūn五rì后,蛰居的虫类慢慢在洞中苏醒,再过五rì,河里的冰开始溶化,鱼开始到水面上游动,此时水面上还有没完全溶解的碎冰片,如同被鱼负着一般浮在水面。
虽然在华北大部分地区仍是“白雪却嫌chūnsè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寒冷景象,但气温回升还是能够感觉得到,chūn耕大忙季节就要开始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刚刚过去,孟有田便带着其组织的农业“合作组”开始为chūn耕作准备。宋家的四十多亩地的墒情他都已经查看清楚,除了十亩好地已经种着冬小麦外,其余的地块要种什么,如何耕种,都作出了计划。
为了增收高产,孟有田领着人把村外的破窑收拾了一下,拉了两车石头不,烧制了石灰。地皮刚刚化冻,几个壮汉便挖出了三个沤肥池,分别采取作物秸秆沤肥法、树叶杂草沤肥法、农家复合肥沤制法进行积肥。
chūn小麦与chūn玉米间作,chūn玉米套种夏大豆,冬小麦间作菠菜收后复种玉米套种大白菜,土豆套种秋萝卜,按照土地的墒情,以及水肥情况,孟有田将所有的土地都分门别类进行了规划。集约管理出效益,科学种植出产量,虽然有的种田模式并不稀奇,但施肥和田间管理,孟有田还是自认要高出别人一筹。按照老套套,哪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第六十九章春天来了
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吐出绿sè的嫩芽。对chūn意反应最敏锐的,是杨柳。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chūn野里到处都散发着被那雪水沤烂了的枯草败叶的霉味,融混着树木、野草发出来的清香。
“这麦子要密植或只留这一拃的窄行,现在有些稀了,再补种一些。”孟有田很专业的蹲在地上,抓了把泥土,仔细看了看,捻了捻,闻了闻,又量了量种行的距离。
“密植?不留种玉米的种行了?”魏青山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留,但是玉米还是要种。”孟有田解释道:“麦收前十天左右套种玉米,麦收时,玉米正好出苗。到时候再间作大豆,这样既缓和了麦收和夏种劳动力紧张的矛盾,还有利于小麦和玉米双获高产。”
“这倒是特别,平rì里可都是收完麦子再种苞米的。”二虎子问道。
“华北地区的雨季一般从六月下旬开始,麦茬夏玉米容易发生芽涝。因此,抢早播种或采用套种方法,促使幼苗在大雨到来之前拔节,可避开和减轻涝害。”孟有田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叫平播套种,可以有效解决高效作物与小麦争地的矛盾,而且延长了用地时间,高效率地利用有限的土地资源。”
“听不懂,反正按你说的干就行了。”锁柱倒是实在,没那么多问题,紫鹃和孟有田的关系他是知道一些的,这地种好种坏,有紫鹃顶着呢!
“听俺的,没错的。”孟有田呵呵一笑,弯下腰仔细地补种庄稼。
“这点活儿还用你?”二虎子抢到孟有田前面,笑道:“弄只野兔,俺想喝肉汤了。”
孟有田知道这些哥们都照顾着自己的腿脚,脏活累活抢着干,说想喝肉汤不过是个借口,是想让自己能多歇歇。不过,现在是野兔chūn天发情的追逐期,白天也会看到它们的踪影,也确实是捕猎的好时候。
在这个农业合作组中,孟有田是当然的领袖,这不光是因为宋家把田地都托给了他耕种,更是因为他不断的施恩,不断地帮助这些穷哥们的结果。即便在村子里,孟有田的好人缘也在潜移默化地增长,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三个男人把孟有田的活儿都抢了,他也只好扛上猎枪,顺着田埂去寻找为爱情而奔跑追逐的野兔子。
放眼望去,田野里到处都是chūn的气息。大地似乎重新苏醒复活过来,被人们砍割过陈旧了的草木茬上,又野xìng茁壮地抽出了嫩芽,在风吹雨浇和阳光的抚照下,生长起来。cháo润的微风吹来,野花青草的气息,直向人心里钻。让人情不自禁地把嘴张大,深深地向里呼吸,象痛饮甘露似的感到陶醉、清爽。
在远处田野里跑着几个孩子,是为饥饿驱使,也为新的生机驱使,他们漫天漫野地跑着,寻视着,欢笑并打闹,追赶和竞争。每年chūn季,粮食很缺,为了渡过这青黄不接的时光,普通人家都要吃野菜树叶。
在chūn天最早出土的,是一种名叫老鸹锦的野菜,孩子们带着一把小刀,提着小篮,成群结队到野外去,寻觅剜取象铜钱大小的这种野菜的幼苗。这种野菜,回家用开水一泼,搀上糠面蒸食,很有韧xìng。
与此同时出土的是苣苣菜,就是那种有很白嫩的根,带一点苦味的野菜。但是这种菜,不能当粮食吃。以后,田野里的生机多了,野菜的品种,也就多了。有黄须菜,有扫帚苗,都可以吃。到树叶发芽,孩子们就脱光了脚,在手心吐些唾沫,上到树上去搞榆叶和榆钱,那是最好的菜。
清晨,还有露水,还有霜雪,孩子们的小手冻得通红,但不久,太阳出来,就感到很暖和,男孩子们都脱去了上衣。为衣食奔波,而不大感到愁苦的,也就只有童年了。孩子们欢乐地跑着,并不感到跋涉。
孟有田微微抿起了嘴角,这曾是自己经历过的rì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想起来,却有不一样的感慨。
大路上不紧不慢的过来了一辆轿车,轿车旁还有两个骑手在跟随,孟有田侧身躲在一棵树后,隐藏起来。那是李家大院的车,李大坏又回来了?那两个骑手,看不清楚是谁,或者根本不认识。
没错,李大怀回来了。眼看着到了清明,上坟拜祭那时候可是大事,而且李大怀不是自己回来的,他还礼聘了两个拳师,心里有了点底。
一个拳师大名叫胡青,本来家境殷实,祖上还中过前清的武举,也算是家传的武艺。可他吃喝piáo赌什么都干,他父母一死,不出几年,便把祖产败光了。仗着会武艺,枪法也不赖,也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