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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有田摇了摇头,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个建议,说道:“你快去收拾收拾,等赵振华来了,我交代几句,咱们就走。”
“哦,那姐夫你等我哈!”小嫚忘不了自己的好姐妹,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
孟有田一个人坐在屋里思索,突如其来的匿名信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光赶他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又不是神仙,他又不是救星,没了他,保卫秋收的工作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再说,匿名信把秦怜芳牵扯在内,是不是意味着是秦怜芳得罪的人?
搞得还真是时候,纵容他,相信秦怜芳的古庆山走了,换来这个严守原则的家伙。这个家伙和自己不熟,当然没有感情,当然要对自己多娶老婆看不惯,甚至是厌恶。
管他呢,自己不在党,能把自己怎么样?回家好啊,正好享享清闲。做点自己计划中的事情。只是委屈了秦怜芳,平白无故被泼了一头脏水,希望她能坚强起来,度过这个坎,那她的心智也就彻底成熟了。
正想着。赵振华匆匆走了进来。劈头就问:“有田,你要走?就这么撂挑子回家,岂不是坐实了黑信中的控告。”
“什么控告?”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说俺娶了两个老婆。还和柳凤缠夹不清,这本来就是事实呀,俺承认。所以俺要回去把柳凤也娶了,有了名分,以后是夫妻了。在一块儿睡就没有说三道四了。”
“你这是气话。”赵振华苦笑着劝道:“还是等一等,开会时你发言,凭你的嘴巴,应该没问题吧?”
“做是不对还狡辩,那更让人瞧不起。”孟有田很坦然自若的样子,把辞职信交给赵振华,说道:“俺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丑,这个你交给罗书记,也省得因为处分俺的事情。弄得大家不合。”
赵振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俺这嘴笨,说不服你。啥时候走,俺去送你。”
“甭送,俺就这么悄悄地出村。谁也不惊动。”孟有田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去看看秦怜芳,听说因为俺受了牵连。心里挺郁闷,别闷出病来。你告诉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心底无私天地宽,越是委屈,越是愁闷,别人越有话说。挺起胸,抬起头,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敌人的子弹都伤不了咱们,还怕几点唾沫星子?”
“你会说,应该你去劝劝她。”赵振华挠了挠头,似乎没记住孟有田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我去是不合适的。”孟有田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会说不会说的,只要你是真心相信她,真心安慰她,一句话比一百句假话都强。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孟有田沉吟着摸着下巴,斟酌着措辞。
“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跟俺还有什么遮掩的。”赵振华有些不太乐意,他一直羡慕小全和孟有田之间的亲密关系,但他是后来认识孟有田的,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层。
“游击队发展到现在,不容易呀!”孟有田自失地一笑,缓缓说道:“死伤了多少人,又补充了多少人,恐怕没人准数儿。我只记得锁柱哥,还有——算了,不提那些伤感的事情了。我想说的是,小全和你身为游击队的正副队长,千万要谨慎,要小心,别被愤怒和兴奋冲昏头脑,要记得全游击队的人们的安全都在你俩身上。下达一个命令容易,但这可关系到百十来人的xìng命,如果失误了,后悔药可是没地方买去。”
“俺明白。”赵振华神情变得有些黯然,低沉地说道:“周队长也经常这样说,他说是跟你学的,不敢拿人的xìng命瞎胡闹。死一个人,后面可能是无依的白发双亲,可能是号啕的孤儿寡妇。”
“你没全明白我的意思。”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对游击区的情况最了解的是你们,如何作战也是你们最有经验,那就需要你们从实际出发,在执行上级命令时,充分发挥自己的主动xìng和灵活xìng,做出对游击队最有利的决定。”
“有田,你是不是对这次缴枪任务有意见?”赵振华听出了一些孟有田的弦外之音。
孟有田不置可否,垂下眼睑,继续说道:“如果游击队目前所处的环境恶劣,形势不乐观,还非要完成什么缴枪任务,无异于要让游击队去冒险。有些人呢,总说执行上级命令不能打折扣,完全不考虑实际情况,不考虑部下的生死,照我说,就是怕负责任,怕丢了官儿,怕……”
“俺不是怕负责任的胆小鬼!”赵振华听明白了,有些激动地站起身,说道:“有田,你放心,这话我也会带给周队长。游击队是咱们的心血,也是很多战友流血牺牲才有了现在的模样,绝不容许别人乱糟蹋。”
“灵活,最主要的就是灵活。”孟有田起身拍了拍赵振华的肩膀,说道:“不是要你们直接抗命,而是要审时度势,根据实际情况作出最合理的决定。好了,话就说到这儿吧,我去套车,这就回家成亲享福去了。”
“你呀?”赵振华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抓起孟有田的包袱背上肩上,随着孟有田走了出去。
………………
第一百四十二章真诚的安慰
送走了孟有田,赵振华一路上还在琢磨着孟有田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有点不顺耳,但仔细思索之后才觉得很有道理。游击队自然有他们的发展策略,缴枪任务一下,确实使原来的计划受到了影响。当然,影响还不算大,也在游击队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但要是任务再重些,赵振华不禁皱起了眉头。
游击队发展到现在,规模、装备、战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与前期巧妙的战斗打下的基础是密不可分的,也与后方不断支援的jīng干人员有很大的关系。而这些,多多少少都与孟有田有扯不断的联系。赵振华佩服孟有田,感激孟有田,更把游击队当成自己的家,珍惜之极。牵扯到游击队的利益,孟有田的话或许有些不妥,但也是赵振华能够接受的。
想着,走着,赵振华一抬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秦怜芳的住处。房东大娘正在院里洗衣裳,一见赵振华进来,赶忙凑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快到屋里去!”
赵振华忙小声问:“她怎么啦?”
大娘说道:“她一直蒙着被子躺着,饭也没吃,刚刚把菊子和桃子又打发走了,不知道她是病了还是为什么?”
赵振华点了点头,答应着走到西屋。一掀门帘,只见秦怜芳正蒙着一床夹被躺在炕上,长声地呼着气。
“秦书记,你,你不舒服吗?”赵振华立在当屋,迟疑了一下,咳嗽一声,开口问道。
秦怜芳在被子里动了动,悄悄抹去眼泪,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靠在被撂上,颤抖地呼出一口闷气。说道:“我没事儿,赵队长,你坐下吧!”
赵振华见秦怜芳头发蓬松,眼睛红肿,心中一痛。张了张嘴巴。闷闷地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坐了半晌,赵振华才嗫嚅着说道:“那个,有田走了。他写了辞职信,还让,让我来看看你。”
秦怜芳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孟有田不来看她是对两人都好的事情,但心中还是很失望。她想听孟有田的安慰,哪怕为此再招人言也不后悔。
“嗯,他这回算是清闲了,大概心里巴不得呢!”心中失望,秦怜芳的话便有些不悦。
“那个,也不是那样。”赵振华看了秦怜芳一眼,说道:“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有,那个心底无私天地宽。让你别委屈。别愁闷,倒让背后的小人得意。要挺胸抬头,枪林弹雨都不怕,敌人的子弹都不怕,还怕几点唾沫星子?”
秦怜芳抿了抿嘴角。心说:还就是长了张好嘴,说得一套一套的。可转而姑娘的又有了心思,为啥他要让赵振华带话呢,不来看望。更多的还是怕给自己更加抹黑,更招人言。看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对呀,这不叫关心,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秦怜芳露出了一丝笑容。
赵振华看秦怜芳的脸sè平和下来,好象还出现了一丝笑意,他也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了笑,平常说话他很流利,头脑也很聪明,但在秦怜芳面前却有些象小孩子似的。
“孟大哥还说了什么?”秦怜芳看赵振华那憨憨的样子,心情愈加开朗,问道:“今天会结束得早,估计他有些话没说完吧?”
赵振华犹豫了一下,正对上秦怜芳闪动的眼波,仿佛中了魔似的,一五一十把孟有田所说复述了一遍。
秦怜芳沉思了片刻,恍然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孟大哥对这种硬xìng下达任务指标的做法不是很赞同,怕因此而影响到游击队,甚至会因为急功近利使游击队遭到损失。”
“嗯,有田就是这个意思。”赵振华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游击队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太不容易了。我已经打了保票,要谨慎小心,绝不轻易让游击队员们身陷险地。”
“还是要灵活掌握,要根据实际情况制定计划。”秦怜芳柔声说道:“你们在敌占区活动,是最危险的。队员们的安危往往就取决于指挥员的临机应变,不要拘泥于什么统一计划、集中指挥。象我,离开了几个月,便在敌占区的问题上不敢发言,因为形势天天在变,我已经不是十分了解具体的情况了。”
“对了。”赵振华一拍脑袋,又想件事情来,“送有田走的时候,他还说了一个办法,叫三段轮换战。就是把游击队分成三批,一部分在敌占区活动,一部分在根据地随机待命,一部分休整训练。这样能使队员们得到适当的休息,与敌斗争更有活力。”
秦怜芳想了想,说道:“开会时你可以提一下,但别说是孟大哥的建议。我想,即便是要实施,也要等到缴枪任务完成之后了。”
赵振华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同意并支持,再加上我和周队长的意见,轮换作战应该能够获得批准。”说着,他拍了拍小炕桌上的《论持久战》和《抗rì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两本书,不无羡慕地说道:“还是你们知识分子厉害,这些书俺只能勉强读懂。而且,在游击区活动,也没那么多时间读书进步。”
“这个问题也能解决呀,轮换作战的话,休整训练,也可以加上学习呀!”秦怜芳笑道:“你也别知识分子的叫,我只是多上了几年学,哪里就能叫知识分子了。再说,现在就是生产和打仗有用,我还后悔自己有文化哩!我羡慕的是象你这样的人,工农干部,最吃香。”
“你是在笑话俺?”赵振华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讲的真话。”秦怜芳真诚地说道:“你出身好。不象我,羞于提及那个剥削阶级的家庭。”
“可是,有文化总是好的。”赵振华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讷讷,“俺没有文化,俺觉得很,很难过。俺要好好学习,以后也能象你这样读大本书,希望你们能多帮助俺。”
赵振华颜面上表现出来的真实感情,让秦怜芳很受感动,她索xìng拿起一本书,给赵振华细心地讲了起来。
……………
第一百四十三章路遇孙大拿
这是一个明朗的晴天,天空是清水一般的澄清,田野是斑斓的颜sè。高粱穗子黄了;苞米棒子的红缨干了;稠密的大豆叶子一片焦黄;荞麦的红梗上开着小小的白花,象一片白霜落在深红sè的杆子上。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rì胜chūn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悲秋,从来就是很多人的职业病,但孟有田却认为天高气爽的秋天使人心胸开阔,更有诗意。有的人就是这样,能把生活中的愁恨化解为一种更具有深度的感悟。这样,他就能从有限的时空跳出来,在更高的层面上求得心理平衡。
“姐夫,这诗是啥意思?”小嫚赶着骡车,头也没回地问道。
孟有田躺在车上,头下枕着包袱,沉吟了一下,解释道:“古来悲秋是很普遍的事情,往往是志士失志,对现实失望,对前途悲观,因而在秋天只看到萧条,感到寂寥,死气沉沉。但咱们同情他们的遭遇和处境,但不学他们的悲观失望的情感。秋天比那万物萌生、欣欣向荣的chūn天要好,并不是死气沉沉,而是很有生气。讨中指引人们看那振翅高举的鹤,在秋rì晴空中,排云直上,矫健凌厉,奋发有为,大展鸿图。”
“秋天好啊,能收粮食。”小嫚以自己朴素的思想作着评价,“chūn天吗,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生活比较难。”
“嗯。秋天是收获的季节,chūn天是万物萌生的时候,各人有各人的喜好罢了。”孟有田随口敷衍着。
显然,诗中的那只鹤是独特的、孤单的。但正是这只鹤的顽强奋斗,冲破了秋天的肃杀氛围,为大自然别开生面,使志士们jīng神为之抖擞。这只鹤是不屈志士的化身,奋斗jīng神的体现。人果真有志气,便有奋斗jīng神,便不会感到寂寥。孟有田想做一只鹤。要一飞冲天,创造辉煌啦!但现在却还不是他毫无顾忌施展的时候。
“姐夫,咱不愁。”小嫚沉默了半晌,劝慰着孟有田,“你那么大本事,他们早晚还得来请你出马。到时候你别答应得太痛快了,得拿一把。”
孟有田微微一笑,对小嫚这天真的想法也不好批驳,随口说道:“请不请的不重要了。你以为我在意那个职位?无官一身轻,现在的官儿不好当。当gcd的官儿更不容易。亏了我不在党,一个平头百姓,犯了错误也没啥大不了的。”
“呆家里更好,省得我姐老惦记着。”小嫚顺着孟有田的话茬说道:“卸磨杀驴,没有他们这样的。以后再来请你,说啥也不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卖命,反倒不得好了?”
“呵呵,你说得对。”孟有田笑着应了一句,微闭上眼睛养神。
以前的付出已经得到了回报。土门村已经有了屏障,虽然称不上特别安全,但缓冲的时间已经足以使村民得以疏散撤退。这片土地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任敌来去,地道的完善,地雷的普及和花样翻新,经过孟有田训练的shè手,侵略者必将把肮脏的肝脑涂抹在这里。
目的已经基本达到。孟有田当然不在乎是否担任什么官职,加强对游击队、民兵等武装的党的领导,这是必然的趋势,他早早晚晚会因为生活上的问题而受到冲击。既然如此。他选择主动退出,未尝不是明智之举。同时,他也希望无论是游击队,还是民兵,能够脱离他而成熟起来。从目前看,这个希望也部分实现了。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没有他孟有田,抗rì战争照样会胜利。孟有田从来没有高估自己,从来也不认为游击队和民兵离了他就不行。
有自知之明,使孟有田此次辞职而退并不觉得特别失落。他的心态一直很好,是因为他没有把自己定义得太高,是认为他大展宏图的时候还未来到。
“姐夫——”小嫚见孟有田半天没吭声,以为他还不开心,便放慢了车速,开口说道:“咱们是一气赶回家,还是找个宿头?要不咱们四处走走,我各村都有好朋友呢!”
孟有田笑了起来,小嫚那些好朋友就是各村的女民兵,哪有他的那些旧识可靠。四处看看,散散心,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领着小姨子乱逛,好说不好听,不知又会引起什么风言风语了。
“咱们在十里村住一宿吧!”孟有田想了想,做出了决定,那里最熟悉,也是土门村的最后一道屏障,多了解些情况,多指导一些,对自身的安全是必要的。
“只到十里村吗?”小嫚有些失望,说道:“我的好朋友可盼着我去呢,不,是盼着你去。指点指点养鸡养兔,养蘑菇,他们得高兴坏了。”
“各村不都去学过嘛!”孟有田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笑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你在咱村找个伴儿,再去各村逛逛吧!”
小嫚噘了嘴,但孟有田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只能依从,但还嘟嘟囔囔地发着牢sāo,“都是你说了算,从来就没听过人家的。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