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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在前世里的,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世上最难为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子。那一世,他身不由己,这一世,依然只剩一副残败躯壳
跨越光阴,跨越年轮,跨过前世今生,他只想求她一句原谅,可是她说不记得了。
你忘了,我却记着,记着那一年飞花,记着那一年的斜雨,记得那一世里你所有的欢笑和悲喜,记得你曾是我的妻。
她对所有的事都心知肚明,唯有在情字上一知半解。
她怎会知道,良妃有着和她一双如出一辙的眼,珍妃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她,瑶妃着一袭红衣的时候背影酷似她就连后来他独宠她的大宫女,都是因为那个宫女知道她过去的一切,他夜夜宿在那个女人宫里,只为了听那个宫女讲她少年时的事
他的后宫三千佳丽,都是她的影子!
“我叫君兮,家住镇北王府!”
记忆里少女的声音,遥远又清晰,楚城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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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兮走出梅林,就见黑衣护卫牵着马侯在那里。
黑衣护卫只看了她一眼,就抬脚往风来亭那边去了。
雨已经停了,君兮摸了摸枣红马的脖子,这才翻身上马,用力抽打着马背,她咬紧了一口银牙,没有回头。
她不是上辈子那个被当做笼中鸟的君兮了,正如她告诉楚城的话,她已经忘了!前世的君兮已经死了!
他们,再无瓜葛!
冷风灌入衣襟里,本就湿透的衣服贴着皮肤,寒气森然。
她又狠狠抽打了一马鞭,突然用尽了力气一声大吼:“君琛,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
静谧的山间,不断回响着她那句话。
榆树梢头坠下一滴晨露,落在了她眉心,君兮仰着头,双目紧闭,许久,嘴角才绽出一个笑颜。
这一生一世,她只认定了一人!
天已经大亮了。
绵亘起伏的山峦官道间,可见黑压压如潮水的军队向远处延伸。
红底黑字的燕字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着了重甲的将士们,行军整齐划一,脚步声带着沙场的沉闷和威严,行动间,仿佛整片山河都因为他们的步子而在震荡。
北城门的点将台外,一队黑衣黑甲,连座下战马都包裹了黑色铁甲的军阵,巍然不动,他们像是一只潜伏着的巨兽,在静默地等待着什么。
城楼之上,华盖之下,瘦骨嶙峋的帝王,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看着那队铁骑时,眼底才放出了几丝精光。
“君远山当年留下的,果然是头狼崽子”
“这头狼现在齿牙已经锋利了,若是他学不会怎么乖顺成一条狗,畜生嘛还是杀了的好。”女子掩面娇笑,金色的帷幔遮住了面容,只余一双勾魂夺魄的狐媚大眼睛。
老皇帝显然对女子的话很满意,瘦骨嶙峋皱巴巴的手捏住了女子一双玉手,目光又浑浊了:“大祭司今日用的是什么香,真是好闻得紧”
“皇上,这是在三军阵前呢”女子娇笑。
“这天下都是朕的,怕什么”老皇帝语气张狂。
“皇上想要长生不老就得管得住自身的七情六欲但陛下子肆单薄,”女子躲开老皇帝的上下其手,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继续娇笑道:“听说您那日在国公府临幸的那位柳妃娘娘,已经怀有身孕了呢,还是早些接近宫的好”
城楼之下,所有的军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那一支煞气凛然的黑甲骑兵。
通体乌黑的战马,四蹄耀白如雪,在原地烦躁地跺了几次马蹄后,尧年终于打马上前一步,对着目光一直望着远方的少年将军道:“世子,郡主许是耍小脾气了,在不走,就得耽误行军时辰了。”
君琛最后在回头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扯了扯唇角:“她不来,才好。”
若是来了,到叫他舍不得走了。
目光掠过城楼上的的明黄,眸子里满满的讽刺,他沉喝一声:“出发!”
尧年当即做了个手势,大喊:“出发!”
君琛一夹马腹,冷脸走在最前面,薄唇抿得要多紧有多紧。
西城门。
欧阳志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蹲点守住君兮。
他本来下达的命令的不许开城门,可是这年关刚过,昨夜又是元宵灯会,不少人昨夜进京就是为了看个等会儿,因为天色已晚,不得已歇在了城内的客栈,今日自然是要出城的。
欧阳志就是有再大的本事,那些来头颇大的达官贵人要出城门,他也是不敢拦着的。
只好下令打开了城门,但是让手底下的人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千万不能让镇北王郡主给跑了。
这么盯了一大早了,欧阳志斗鸡眼都快盯出来了,还没有看到君兮过西城门。
他踹了旁边的小兵一脚:“昨夜出城的到底是不是镇北王郡主,你看清楚了没有?”
小兵被踹了也只得忍着,战战兢兢道:“赵头儿说是的”
“奶奶的,镇北王郡主怎么会半夜出城,该不是赵大他眼瞎吧”欧阳志正骂骂咧咧呢。
旁边的小兵突然一脸惊恐的扯他袖子,大抵是太过紧张又太过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
“你这是抽什么羊癫疯呢?真什么真?我还假呢!”欧阳志背对着城门站着,自然看不到身后的情景。
等听见那惊雷一般的马蹄声踏踏逼近时,他面上一喜,回头就想去连人带马给拦下,却只看到骏马高高跃起,四蹄从他面上飞过,许是最后没了着力点,后马蹄一脚踏在他脸上,欧阳志只觉得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然后呼吸困难是他口鼻涌出的血堵住了呼吸道。
那枣红马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闪电一般消失在前方的街道。
“镇北王郡主回来了!”小兵终于喊出了卡在喉咙里的这句话,可是看到欧阳志被马蹄踏得不成样的脸,腿一软,就直接坐地上了:“将军!将军,您别死啊”
初阳才在天边露出一个极淡的红影,官道两旁放眼望去是一地枯黄的野草,晨露未干。寒风呼号,云影之下,马背之上,玄铁黑甲的人静默无言。
天地间的一切都是寂静的,连鸟叫声都没有,一路只闻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仿佛就是三军将士的呼吸起伏都已经在同一个节拍。
当远处传来那明显节奏不一的马蹄声的时候,君琛突然僵住了身子,他勒住了缰绳,朝身后望去。
尧年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下了,看着身后,不由得问道:“世子,怎么了?”
一般的习武之人若不伏地听,怕是根本听不到那阵马蹄声。
君琛抬手示意尧年禁声,他在马背上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后,眼底突然出现了光彩,当看到远处的官道上一人一骑绝尘而来的时候,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起来。
“君琛——”
第八十九章 一吻天荒()
白衣黑发的少女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在相距不到十丈的距离时,突然整个人都从马背上跃起,扑向了他。
君琛瞳孔颤抖了一下,张开臂膀,稳稳地接住了砸进他怀里的人儿。
他毕生难忘,那一年初阳之下,少女扑进他怀里,像是一朵柔柔的扶桑花落在了他心头。
裹着重甲的铁臂收紧,收紧,再收紧,像是要就这么把人嵌入自己的胸膛里。
呼吸间全是她的发香,那一刻君琛才惊觉,原来自己这么舍不得她!
尧年看见君兮,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就摇头失笑。
他喝了一声:“众将士听令,全速前进!”
骑兵们自然是看到了君兮扑进君琛怀里那一幕的,异口同声大喝了一声,甚至夹杂着几许笑声。
知道是要腾地方给他们将军,骑兵们很快就走出老远。
君琛吻了吻她的鬓发,声音已经哑了,许是激动,许是意外,带了几分颤抖:“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身上的重甲箍得她身体发疼,但君兮只用力抱紧了他的脖颈,抱了许久,她才松开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锦囊,放进了他手心,眼眶发红道:“平安归来!”
君琛同白马寺的主持大师也算得上是好友,自然认得那东西是出自白马寺。
这个傻子,竟然连夜跑去白马寺,只为了给他求这么一道平安符。
君琛攥紧了手里的锦囊,放进了自己玄甲下的衣襟里,他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可是握着锦囊的手,分明又力道大得骨节泛白
他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带着薄茧的手抚上她的脸,他的手温热,她的脸冰凉。
也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她衣服半干,衣摆上还有泥印。
“冒雨去的?”他一遍又一遍磨砂她的脸,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又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些什么?
“山路太滑,摔了是不是?”掐在她纤细腰身的手猛然加大了力道,仿佛是只凭他那一只手,就能掐断她的腰身。
君兮看着他清俊的脸,没能忍住眼底的酸涩,眼泪夺眶而出,“君琛,我怕”
怕什么,她没说,但彼此都知道。
他食指捻起那滴泪,像他第一次要她时一样,将指尖那滴泪,放入了自己唇中,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下一刻,他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上去。
凌厉的,霸道的,像是要宣泄什么。
他一点都不温柔,磕破了她的唇,甚至咬伤了她的舌,但谁也没有喊停,她纠缠他,他掠夺她,金色的晨曦洒落在拥吻的二人身上,唯美的叫人叹息。
窒息感来临的时候,君兮不得已用力拍打他的肩,他也没有停下,像是魔怔了一样,只恨不得将她整个儿吞下。
君兮是真的难受了,她想躲开,哪怕是唤一口气也好,可是他不让!
她想扭头,他的大掌禁锢住了她的脑袋,就连腰身,也被他另一只大掌禁锢着,她被动承受着这个窒息般的吻,拼命想呼吸,张开嘴只会让他掠夺得更深。
停下的时候,君兮大脑缺氧,有瞬间的空白。
他抬手擦拭她唇边的涎水,眸子暗沉得叫人心惊。
“君兮,等我,等我回来!”
他用力在她脖子上啜了一口,才又抬起头来。
君兮气还是没有喘顺:“嗯,我等你!”
“开春了就去江南!有了身孕也别怕,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他又吻吻她的唇角,用力地抱紧了她,“君兮,我真的走了!”
君兮还在他那句有了孩子里没回过神来,人就已经被他放到地上了。
他微微弯腰,把她一缕碎发捋到了她耳后,嗓音又温柔了起来:“回府后记得沐浴,让厨房熬姜汤,莫染了风寒。”
“我不让你看着我的背影,君兮,你现在回去吧,等你走过了前面的小坡,我再走。”他眷念似的不愿把手从她脸上移开。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不愿让自己看他的背影走,是怕她平添伤感吧。
君兮忍下眼眶的泪意,重重地点头,“好,我先走。”
她后退一步,要转身去骑自己的马,君琛的手久久没有收回,五指拂过了她的发,似乎残留一抹香。
君兮翻上了自己的马,再回头看了他一眼,用力一挥鞭,马儿撒开四蹄往回路跑去,到那个小坡时,君兮勒住缰绳,用力冲他挥了挥手。
君琛眼神一片柔和。
却听得对面的人儿冲他大喊:“君琛,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带着你儿子嫁给别人!”
有那么一瞬间,君琛面上的表情是呆滞的,当他反应过来朝那边看去时,矮坡上早没了人。
心底被什么东西填满,暖意融融的。
君琛喝了一声“驾!”,去追前面的军队。
这一战,他怎么舍得不回来!
他的傻子还在等着他,说不定到时候小傻子也有了!
矮坡处,君兮从枯树下走出来,看着那一人一马在远处成了一个黑影,仍舍不得移开目光。
许久之后,她才把手放在了自己腹部,神情有些迷茫又有些期待:“会有我跟君琛的孩子?”
她虽两世为人,可在情字上,却仍是一知半解。
若不是君琛突然提到孩子,她都不会想到,她腹中可能已经有了她和君琛的孩子。
前世当皇后,她自然是知道,被楚钰宠幸过的那些妃嫔,大多都是在第二天就会送一碗避子汤去。
君琛在那事上,一向是放纵的,兴致上来了做一夜也是有的。
她自然没喝什么避子汤。
君兮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那个坏人!
临走前还不忘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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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七喜都以为君兮这一晚和君琛在一起,看到君兮一身狼狈地回府的时候,还都愣了一把。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八宝呆头呆脑的,突然语出惊人:“世子不会那么禽兽,把您直接给按在草地上唔”
七喜脸红得要冒烟,一把捂住了八宝后面的话。
十一默默盯着自己的脚尖儿。
君兮头上滑落几排黑线,斥道“八宝,以后我的闲书,你少看!”
八宝有点小委屈:“啊?为什么啊?那本妖孽夫君调教手册我还有一半没看完呢。”
这妹子呆得已经没救了,七喜放弃挣扎。
君兮不想跟八宝那傻孩子计较这个问题了,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心里没了挂念,才觉得这一身湿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得厉害,就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
她走到房门口,又想起了君琛的嘱咐:“让厨房熬碗姜汤。”
七喜自然发现了君兮衣服是半干的,眉心一蹙,“郡主,您这是淋雨了?”
若是在世子那里,世子怎么可能让她穿着湿衣服?头发也是湿的。
“连夜去了一趟白马寺。”君兮道,“让厨房再煮点清淡的小粥。”
折腾了一夜,她还真有些饿了。
她去白马寺干嘛,自然不言而喻,七喜原是君琛的影子,听到这里,对君兮不由得又敬重了几分,忙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同样送完连清参军回来后躲在房里哭了一早上的汤圆突然冒了出来,眼眶还是红红的,但面色有点凶:“郡主,我只是一天没在你身边,你怎么就把自己整成了这个样子?”
君兮:“”
汤圆分分钟捍卫自己大丫鬟的地位,小胖手一挥,指向十一:“快去给郡主请个大夫回来!”
十一觉得这话没毛病,去请大夫了。
全身都泡进热水里,暖意一点点在身体里游走,君兮舒服地叹了一声,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君兮才觉得腰有些疼,她垂眸看了一眼,瞥见自己腰侧那个青色的掌印,想到男人揽着她时的力道,亲吻时的强势,突然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水里。
那个坏人!
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强势!
不想他不想他!
从水里冒出来,君兮抹了一把自己面颊上的水,又捧了一把扶桑花瓣洒在水里。
脖子上他新吮出来的那个印子她自己看不到,可是之前留下的印子,都还没消呢,淡青的,淡紫的,肩膀上,锁骨下,密密麻麻都是。
她把手指扣在自己腕儿上,除了能感受到底下有力的脉搏起伏,余下什么也把不出来。前世她当皇后时,曾听一个老嬷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