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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彦冷如寒冰,眸光阴沉,言毕就揽着砚歌走向了宴厅一侧。
黄安琪呆滞在怔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身边的黄月洵更是脸色难看的望着他们,陆凌邺这是直接打他的脸呢?
“大哥,看到了吗?就是她!”
黄月洵冷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想怎么教训她?”
黄安琪端着酒杯,优雅一笑,眼眸阴凉:“我只要她永远消失在邺哥的身边!”
……
宴会中段,觥筹交错,各行业的精英都在努力的拓展人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砚歌和陆凌邺坐在宴厅的角落,周围蔓延着低气压。
“小叔,生气了啊?”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陆凌邺眸光微妙的闪过冷厉,“下次,这种事不需要你开口!”
哎!
喟然一叹,砚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促狭,“可是,我如果不说话,那你赔给她的礼服就要被她认为是礼物了!”
“所以?”
砚歌笑颜如花,“所以,我不想给她收礼物的机会!”
一瞬,陆凌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精英汇是枯燥乏味的,至少对砚歌来说,的确是这样。
她和陆凌邺坐在角落的休息区,中途不知有多少人过来套近乎,但都被陆凌邺冷峻的表情吓退。
临近宴会结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而接下来还有精英聚餐会,砚歌趁机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
推开门,硕大的镜子前,三五个女人正忙着补妆。
砚歌穿梭而过,刚刚关上隔间的门,就听到几个女人小声的交谈:
“就是她,就是她!”
“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她就是一直跟在陆三爷身边的女伴啊。”
“啊?原来如此!”
虽然她们的声音足够轻细,但砚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说,她是陆三爷的侄媳妇儿。现在更是i。u的首席秘书呢。”
“侄媳妇儿?陆少然的老婆?嘁,我还以为是什么豪门千金呢,闹半天是gay的老婆!”
“喂,你别乱说啊。”
“我会乱说?我姐妹儿的男朋友就混迹在娱乐圈,陆少然和季晨的关系,早就是他们不公开的秘密了。依我看,这女的也挺可怜的,就算嫁进豪门又怎么样,老公不喜欢女人,也是个独守空房的命!”
几个女人一台戏,交头接耳的讽刺挖苦着。
卫生隔间里,砚歌撇着小嘴儿,眉目微蹙,看来需要提醒一下少然了。
如果他和季晨的关系已经如此明朗,难保以后不会传进爷爷的耳朵里,到那时恐怕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至于她们对砚歌的讨论,她一笑置之。
已经沦为笑柄,又何惧被说三道四呢。
走出隔间,那几个女人看到砚歌,便纷纷收拾好化妆品匆匆离开。
砚歌洗手之际,有人走进来,她来不及抬眸,就听,“哟,这不是大姐吗?”
顾婷穿着一件碎花吊带洋裙,画着彩色眼影,噙着傲慢站在了砚歌的身后。
她从镜子里看去,小嘴儿微哂,“你也来了!”
“听大姐这话的意思,精英汇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咱爸再怎么说也是g市房产界排得上名次的,参加一个小小的精英汇,没什么值得你挖苦的吧?”
砚歌蹙眉,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似笑非笑,“我有挖苦你吗?”
“大姐,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嫁入陆家之后,就不打算认我们了!上次爸爸病重,管你借钱你都不借,最后要不要陆家三爷伸出援手,恐怕我们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动容吧!”
顾婷傲慢又无礼,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小小年纪就语出不善,和家教不无关系。
砚歌重重的叹息,“所以,爸告诉你,上次帮忙渡过难关的,是陆凌邺?”
“这还用说嘛?谁不知道!”
砚歌冷笑点头,打量着顾婷,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伸出手拢了拢她肩头的发丝,“很好!那就好好珍惜你们现在的阔绰生活,难关有时候可不一定只有一次!”
“你什么意思?顾砚歌,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顾婷在砚歌的身后叫嚣,但她娉婷的身影却越走越好。
顾宝义,真是好样的。
不但租借icu假装病重,甚至以性命堪忧为理由要她借钱给他们!
现在,钱到手,却满口胡言!
她不否认当初那笔钱的确是小叔出资赞助,但卖得是她顾砚歌的脸面!
心情压抑的砚歌回到休息区,脸色有些僵硬。
她刚刚坐下,环顾四周却发现小叔不见踪影。
索性,她一个人静坐,心里则想着要如何让顾宝义还回那笔钱。
刚才她看到顾婷一身的名牌,所谓的难关应该已经过了吧。
……
砚歌兀自沉思,过了一会儿,小叔仍然未现身。将不快的事敛在心底,起身正要往外走,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她呼吸一滞,整个人瑟瑟颤抖。
眼看着那人踏入宴厅,消失不见,砚歌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提着裙摆就追了过去。
她跑的急切,而礼服的裙摆拖曳及地,好几次都险些绊倒。
如此失态的砚歌,引起了好几双眼睛的凝视。
“她在搞什么?”
休息区不起眼的角落,已然换了一身礼服的黄安琪一脸不屑的望着她。
黄月洵则满眼兴味,“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兄妹俩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另一边的萧祁,见到这一幕,更是放弃了增加人脉的机会,端着酒杯神情怡然的跟了出去。
砚歌跑出宴厅,失魂落魄的寻找着什么。
甲板上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精英汇结束后,景色宜人的甲板自然成了许多名人名流高谈阔论的好地方。
砚歌跌跌撞撞的跑来跑去,脸上惊慌伴着茫然,左看右看,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
“砚、歌!”
突然,一道冷厉却蕴含担忧的声音袭来。
随即,温热的掌心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强行阻止她停下来。
砚歌慌乱的眸子涣散着,停下来的一瞬间,豆大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
陆凌邺板着脸,眉峰拧成一团,冷峻的眼底闪着关切,“怎么回事?”
他追问着,可砚歌浑身发抖,嘴角更是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不停的流眼泪。
她烫热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顿时心乱如麻。
“陆老大,先带她回房间吧。”
和陆凌邺同时出现的司睿,看到砚歌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被谁欺负了?
娘的!
顾砚歌可千万别在海天一号上出什么事,不然陆老大还不得把他的游轮给炸了?!
“我要知道原因!”
司睿点头,“放心!”
陆凌邺弯身将砚歌打横抱在怀里,完全无视周围的惊呼声和诸多猜忌的视线。
他狂妄的身影冷厉如旧,但第一次打破了他原有的冷静,疾步离去!
“各位各位,让你们见笑了。刚才那妹子多喝了,没什么大事,你们继续,继续哈!”
司睿笑着对周围一脸莫名的看客解释,即便很苍白,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罢了。
陆凌邺抱着砚歌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砚歌?”
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无应答。
陆凌邺眸色一暗,拉开砚歌,垂眸看着她双眸紧闭却泪流不止的样子,险些抓狂。
此刻,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咪一样,趴在她的怀里,独自忍受,一言不发。
这感觉,真他妈的炒蛋!
陆凌邺俊脸已是阴霾一片,他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蛋,擦掉半凉的泪痕,“不打算说?”
语气,略显威胁。
纤长湿润的睫毛微颤,砚歌缓缓睁开眼,两滴泪顺着眼角猝然坠落。
她咬着唇,鼻尖红润,憋得通红的脸蛋带着满满的脆弱。
陆凌邺咬牙,扣着她的后脑,牙缝中逼出一个字,“说!”
砚歌小嘴儿一瘪,睨着陆凌邺黑冷的脸色,眼眶又红了。
见此,陆大总裁鼻翼翕动,好半饷才柔声低语,“到底怎么回事?”
砚歌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坐正,抹了一把湿濡的脸蛋,“没——事。”
两个字,小叔怒了!
他紧搂着砚歌的腰肢,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道,狠狠带入怀中,一吻猛烈而至。
带着盛怒的气焰,他吻得毫不怜惜,疯狂掠夺的姿态,粗暴毫无温柔可言,攻城略地的侵犯,眨眼就将砚歌纷嫩香软的小嘴儿给吻的生疼。
她低声呜咽,双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忘了哭,只剩下挣扎。
不知多久,久到砚歌的唇瓣都没了知觉,他才冷静挑眉的放开她。
“打算说了?”
砚歌伸手捂着嘴,带着惊恐的望着他。
禽兽啊这是!
“嗯?”
陆凌邺的眸子再次闪过危险的暗芒,砚歌呼吸一凝,连忙点头,“我说!”
狠狠叹息一声,砚歌忍着鼻尖再次泛起的酸涩,她艰难的开口,“我……刚才好看想到我妈了!”
“!”
陆凌邺睨着她,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诡异。
他自是知道砚歌的妈妈当年跳桥自杀的事,迎着砚歌蓄满了怀念和苦楚的眸子,他问:“确定?”
砚歌眼睑低垂,想点头又想摇头,最终化为一声苦笑,“我……不确定!”
见她这样脆弱的模样,陆凌邺脸色阴沉却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在怀中。
“在哪儿看见的?”
砚歌一惊,面色微喜,“小叔,你相信我?”
“嗯,信!在哪儿看见的?”
陆凌邺又问了一句,砚歌波光潋滟的眸子闪了闪,“在……宴厅看到的。”
“和谁在一起?”
“她……一个人。”
“我帮你找!”
砚歌瞳孔闪了又闪,惊惧的望着陆凌邺,“小叔,不必了。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陆凌邺不语,却将砚歌抱得更紧。
酸涩苦楚的内心,加之哭过许久,砚歌很快就在陆凌邺的怀里睡着。
她娇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如轻羽般的睫毛时而轻颤,楚楚可怜。
陆凌邺骤然叹息,抱着她放在kingsize的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门外,司睿正靠在墙边。
听到声音,他侧目与陆凌邺对视。
两人视线交汇,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走进了尽头的办公室。
“陆老大,你女人还好吧?”
司睿和陆凌邺坐下,分别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少顷,陆凌邺问道:“查到了什么?”
司睿摊手,“我已经让安保部调取监控了,半个小时后一起看看吧。至少刚才我的人都表示没人靠近过顾砚歌。她突然失态,也许另有原因。”
“嗯!”
陆凌邺沉稳冷厉的应声,抽烟的频率也加快了许多。
司睿翘起二郎腿,打量着他完美又棱角分明的五官,咂舌感叹,“陆老大,这次认真了?”
无声!
但陆凌邺视线中的坚决却被司睿捕捉的一清二楚。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安保部的员工捧着电脑毕恭毕敬的走进来,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从砚歌回到座位上开始播放,陆凌邺的冷眸沉郁的盯着屏幕一瞬不瞬。
蓦地,他手指扣响桌面,“停!”
司睿好奇的盯着画面,蹙眉反问,“有什么问题?”
“后退三秒!”
安保将画面后退,陆凌邺的眸子冷光一闪,再次喊停!
“她,是谁?”
陆凌邺精锐的视线定格在画面中一个中年妇人身上。
按照监控中砚歌突然失态的举动来看,就是在这个妇人走过去的时候,她才跌跌撞撞的跑走。
司睿循声看着画面,惊讶的说:“市委夫人……”
陆凌邺眸光微眯,司睿转手挥退安保,“电脑放着,你先出去吧。”
“好的,睿总。”
办公室内,司睿看着画面,直言不讳,“你不会认为顾砚歌是因为她才失态的吧?”
“确定她是市委夫人?!”
司睿一头黑线,“当然啊,我怎么会认错。这次精英汇在海天一号上举行,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功夫!登门拜访好几次,堪比三顾茅庐!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想了想,司睿又补充道:“市委夫人这些年很少露面,别人不认识也很正常。但我实在想不通,顾砚歌因为她失态这事,该怎么解释?”
“给我资料,其他的不用管!”
司睿一噎,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得,你老大,听你的。马上就要精英聚餐会了,你来不来?”
陆凌邺起身,冷语丢出两个字,“不去!”
……
下午四点半,砚歌幽幽转醒。
她睡衣朦胧的睁开眸子,入目就看到坐在床边沙发椅上的小叔,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笔直修长的指尖时而划过屏幕,他的剑眉微蹙,神情认真无比。
如刀刻般的鬼斧神工的俊美五官,挑不出一点的瑕疵。
砚歌看的有些呆,一时忘了说话。
“醒了?”
突如其来的俩字,惊得砚歌心跳一颤。
她坐起身,脸蛋发烧,“嗯。”
陆凌邺的视线依旧凝在手中的平板上,看都不看砚歌,直接拿起房间的电脑,按了0号键,嗓音低沉:“送餐!”
挂断!
动作一气呵成,特别的有型。
砚歌靠在床头,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
“小叔,在忙吗?”
“嗯!”
得到回应,砚歌只好抿着嘴不说话。
服务员很快将美味的食物送进来,砚歌下了床,望着陆凌邺认真的背影,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她安静的坐在餐车旁,一一打开餐盖,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让砚歌顾不得形象,直接开动。
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声音,约莫十分钟,陆凌邺将平板放下,顺手点了一根烟,坐着沉思。
身后,砚歌小嘴儿里塞满了食物,见陆凌邺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匆匆咽了几口,“小叔,你不吃吗?”
“嗯,你先吃。”
砚歌眼底失落一闪,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之前他认真的样子,应该是工作很忙吧。
胡思乱想着,桌上的菜品被砚歌风卷残云似的消灭的大半。
吃饱喝足,她光着脚走到陆凌邺身边,一咬牙就将他手里的烟给抢了过来,嘴里振振有词,“都第三根了,烟鬼!”
陆凌邺的指尖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他掀开眼睑瞭着砚歌,薄唇飞快闪过一抹笑意,随手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吃饱了吗?”
砚歌扭头,“吃饱了,全吃了,一点不剩。你饿了也活该!”
见她闹别扭,陆凌邺毫不在意的以拇指擦掉了她嘴角的一块油渍。
“吃饱了就换衣服吧!”
砚歌扭头蹙眉,“又干什么?”
“慈善拍卖夜!”
“哦!闹半天,这什么精英汇的重点应该是这个拍卖夜吧!”
“还不算傻!”
砚歌下巴一扬,“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