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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砚歌,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小狮子。
她越说越愤怒,小脸儿气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顾昕洺被砚歌说得哑口无言,他垂下头,再次将怀里的东西紧紧抱着。
而他的沉默,无疑印证了砚歌的话。
她扑簌簌的落泪,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轿车,走过去,双手撑在架子上,低着头痛哭不止。
“小雨,小雨——是我错,当初不该让你回来的。”
砚歌低着头,眼泪唰唰的落在地上,天空依旧阴郁着,仿佛也在同情这一场过分严重的交通事故。
她呢喃着,顾昕洺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苦笑着。
他乌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怀里的某处,眼角又是滑下一滴泪,“你啊,怎么这么狠,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爱你呀,原来我爱你呀——”
顾昕洺在兀自念叨着,旁边的晏柒等人,忍着泪移开了眸子。
一个堂堂男子汉,若不是痛到极致,眼泪怎么会落下。
他们都承认,他曾经的做法确实不妥。
但是,人死时,才让他自己看清了内心,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警察说,当时出事的时候,正值凌晨,车辆稀少,他们接到报案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冲天。
隐约地,他们还能看到坐在驾驶位里的人,被火龙吞没的景象。
“林小雨,怎么就死了呢?别闹了,回来好不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你想做什么我也陪你。回来吧——行不行——”
顾昕洺像是失心疯一样,抱着林小雨仅存的几根骨头不停的念叨。
滴答滴答——
天空坠下几滴雨水,不大,但是落在每个人的身上,都似乎浸入到肌肤似的凉意透体。
顾昕洺,真的后悔了。
真的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他从此失去了林小雨,该怎么度日,该怎么重新面对没有林小雨的生活。
乔林婧站在一旁,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几滴雨水落在她的肩头,她嫌弃的抖了抖。
看到陆凌邺的风衣上也挂了几滴,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直接在他肩膀上弹了弹。
动作,精心中带着刻意。
砚歌背对着乔林婧,一心沉浸在林小雨死了的痛苦之中。
晏柒余光微闪,看到她此举,顿时蹙眉,“乔小姐,麻烦你自重!”
她开口时,乔林婧扭头望着她,波浪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撩拨着,“我并没做什么,何来自重?你们身为下属,都不知道给自己的领导举一把伞?”
我c!
晏柒炸毛了!
她刚要反唇相讥,砚歌却抬起头转身,怒瞪着乔林婧,银牙紧咬:“这儿没你说话的份,要么滚,要么闭嘴!”
乔林婧精心修剪的柳眉微颦,打量着砚歌,平波不惊,“顾小姐,你这么激动又是为何?林小雨死了,该难受的也是昕洺,你对他又吼又叫的,太没礼——”
“闭嘴!她、让、你、闭、嘴!”
始终不语的陆凌邺,此刻缓缓扭头看着他身侧的乔林婧。
他语气低冽,不难听出愠怒。
就连他冷峻的眸子都更加骇人的森冷了几分。
毫无保留,毫无怜惜,对乔林婧吐出的几个字,仿佛能将她冻伤。
“邺——”
乔林婧有点儿受伤的看着陆凌邺,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脆弱:“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此时,晏柒等人都不得不佩服乔林婧的厚脸皮。
她似乎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别人如何抨击她,总是能找到个自己开解的理由。
但,她错估了陆凌邺的耐心,也低估了他对砚歌的疼宠早就人神共愤了。
乔林婧话音方落,在任何人都没开口讽刺时,陆凌邺粗粝的指尖一瞬就捏住了她的脸颊。
他指尖大张,捏着乔林婧的双颊,眼神儿是厌恶和抵触,他一字一顿,“最后一遍,‘邺’你叫不起!”
小叔的神色很吓人,幽深暗涌的眸子如出鞘的冷锋。
狠狠的扎在乔林婧的脸上,加之他指尖的力道,终于让这位乔大小姐色变。
她眼眶几乎是眨眼间就蓄满了泪水,吃痛的抬手扒着陆凌邺的指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滚!”
陆凌邺,极度厌恶,没有保留!
他顺手甩开乔林婧的脸蛋,惯性使然,穿着高跟鞋的乔大小姐脚下不稳,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狼狈的摔倒在地。
比砚歌那一下,摔得还要狠。
她是直接被陆老大给甩开的,鞋跟一崴,整个人就摔在地面上。
干净的风衣,惊心梳理的长发,全部黏在地上,比顾昕洺好不到哪儿去!
看到这一幕,砚歌呼吸一抖,睇着趴在地上的乔林婧,没啥同情心的瞪了一眼。
而晏柒则下意识的和温小二等人对视,每个人心里都煞有介事的想着,陆老大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顾昕洺把砚歌推到在地,他直接把乔林婧给甩出几米远,摔得更是比砚歌还狠。
啧啧啧!
活该啊!
谁让顾昕洺伤了砚歌,恰好又喜欢乔林婧呢。
趴在地上,乔林婧久久没有动弹,但是她微微抽动的肩膀,似乎在哭泣。
满场的警局工作人员,包括消防员和医护人员,全都冷眼旁观着。
这个女人,从一出现的时候就鼻孔朝天的一脸孤傲。
现在呢,傻了吧。
晏柒幽幽的走到砚歌身边,拿着纸巾一边给她擦手,一边心疼的问:“砚歌宝贝儿,疼不疼?咱先包扎一下吧。”
“是啊,大嫂,先包扎一下吧!”
“大嫂,大嫂,我去叫人过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砚歌表现出的关心,被孤立的乔林婧此时更加尴尬难堪。
砚歌低着头,余光始终定在顾昕洺的身上。
她虽然也有些不忍,可是这样的后果,就该让他自己承担!
“顾昕洺,你记住,林小雨死了。你对她做过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现在抱着她的遗物,不感觉扎手吗?”
林小雨的死因暂时不能定论。
但是那辆车,是顾昕洺当初给她开的。
至于,为何林小雨三更半夜的会出现在丹泉高速上,她想,顾昕洺一定清楚。
“扎、手、吗?”
顾昕洺呢喃着砚歌的话,像是傻了一样,坐在地上。
顾家长孙,陆战队二当家,眼下就像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一样,突然间哭得昏天暗地。
他低低呜咽着,男人的哭声总是要比女人的抽泣更触动心弦。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爱的是谁,自己想要的是谁。
乔林婧,算什么?
不过是他曾年少轻狂时得不到的执念而已。
只是,现在看透,已然太晚。
但凡再有一次机会,出事前,他都不会在林小雨面前搂着乔林婧炫耀。
他不是不爱,只是真的没想到,他不计后果的冲动,完全是自作自受。
“小雨——林小雨——你、太、狠、了!”
顾昕洺捂着脸,以哭止伤,但是——心好疼,疼得比刀割还严重。
他要怎么继续,未来失去林小雨的日子。
206:大哥,老爷子发怒了()
林小雨意外车祸去世,这对于砚歌来说,短时间内都没办法接受。【 //ia/u///】
她只是不停的在自责,为什么当初要放任小雨和顾昕洺离开。
如果她稍加阻拦,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但是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顾昕洺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儿,而她除了旁观,竟什么都做不了。
林小雨没有家人,所以她的丧葬一切从简。
两天之后,在b市的墓园,林小雨仅存的一些遗物被放入了衣冠冢。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顾昕洺偷偷的私藏了一块林小雨的骨头。
从那天之后,顾昕洺的脖子上就挂着一枚吊坠。
吊坠是银色的,精致的小盒子模样,但没有人知道,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两天后,临近黄昏。
从b市的墓园回来,天空中一直飘着秋雨。
自从林小雨出事之后,b市就阴雨绵绵。
似乎连上苍都在为林小雨感到伤心。
b市景豪别墅,砚歌拖着疲惫的身子和小叔以及晏柒等人相继进了客厅。
砚歌抿着嘴儿不说话,陆凌邺则坐在她的身边,神色低冽。
晏柒和晏青面面相觑,温小二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
短短两天时间,顾昕洺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他颓废的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砚歌目不斜视的看着顾昕洺,事已至此,她心里即便还有怨言,可是看到顾昕洺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她知道,就算是不爱,也一定不希望对方出事。
更何况,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谁都看的出来,顾昕洺早就爱惨了林小雨,只是他自己才明白罢了。
“内个,你们都别不说话啊,都已经这样了,我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呢。”
温小二斟酌了半天,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没啥营养的话。
他看向晏柒,她也连忙附和,“是啊,小雨她——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我们这么低落的。砚歌,洺子,都想开点哈!”
砚歌转眸看了一眼晏柒,一身黑色的风衣衬着她的脸蛋特别低落。
微微点头,“过些日子,会好的吧。”
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好。
正如温小二说的,日子还要继续,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格外珍视的人。
经过林小雨的事情之后,似乎大家都开始分外在乎身边人。
砚歌将冰凉的小手塞进陆凌邺的掌心中,她眸子若有似无的看向顾昕洺,想了想,最终喟叹一声,“顾昕洺,小雨的事,是个意外,你——也节哀吧!”
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砚歌知道,林小雨也同样爱惨了顾昕洺。
不然,凭她的心气和秉性,又怎么会甘愿在顾昕洺的身边留恋那么久都不肯离开。
说到底,都是造化弄人。
他们曾经以为,爱情只是说说而已,却不知在漫不经心的催化中,早就渗入骨血。
顾昕洺的身子颤了颤,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砚歌,似乎没想到她会开口安慰自己。
他那双毫无光泽的眸子闪过动容,低着头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转身之际,顾昕洺走向玄关时,步伐一顿,没有回头,声音且低冽沙哑,“大嫂,对不起。”
言毕,他疾步离去,仓皇的背影带走了一室的叹息。
晏柒摇着头,感慨万千,“如果洺子早知道小雨会有这样的意外,说不定他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哎,真是世事弄人啊,天底下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早知道!”
“看来他且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
温小二也敛去了笑意,望着窗外开车离去的顾昕洺,身为兄弟竟然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
这才是最让他们觉得无力的地方。
“晏青,接下来一个月,你从新兵营调回陆战队,先接手他的事。”
好久没有开枪的陆凌邺,此时终于看着晏青吩咐了一句。
晏青点头,“行,我知道了,陆老大你放心,我会盯着他的。”
“嗯,都回吧,我明天回g市。”
晏柒不舍的看着砚歌,随即又望着陆凌邺,“陆老大,你还不打算回部队啊?这段时间上头查的严的,我都不敢随便离队了。前段时间可是刚刚给你恢复了飞鹰陆战队的首长职务,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们恐怕都顶不住了!”
她三言两语说完,晏青和温小二连忙点头,“是啊,陆老大,飞鹰陆战队不能群龙无首啊。你好久不回来,那些个兔崽子都懈怠了太久了!”
“我会安排!”
沉默了片刻,陆凌邺给出了回答。
晏青和晏柒以及温小二三人视线交错,旋即纷纷叹息,每个人在临走之前都对砚歌说了一句话。
晏青说:“大嫂,劝劝他,飞鹰不能没有他。”
晏柒说;“砚歌宝贝儿,别让他任性了,他再不回去,飞鹰都要解散了!”
温小二说:“大嫂,你俩晚上悠着点儿——咳,顺便给他吹吹耳边风,该回归了!”
三个人说完,在砚歌惊诧的视线里,一溜儿烟全跑没影了。
飞鹰陆战队!
听着好玄乎。
砚歌虽然早就知道小叔在军界的身份不简单,但是——首长啊。
脑海中一想起这个头衔,首长阅兵的画面就窜入到脑海中。
“别胡思乱想!”
砚歌正想着,结果小叔就丢出了一句话。
她小嘴儿扯了扯,水灵灵的眸子闪过揶揄,“小叔,当初是谁说少然没骨气,想要当逃兵的?”
“操,老子不是逃兵!”
小叔低咒一声,砚歌嗤嗤一笑,随后小脸儿顺然垮了下去,埋首就钻进他的怀里,“我还是难受。怎么都没法相信,小雨真的就这么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这句话,似乎是小叔唯一能说得出的安慰。
即便,其实他的心里,的确对林小雨的死因产生了不少的狐疑。
“你说,顾昕洺以后怎么办?我是真的看出来他对小雨的用情至深。虽然我恨他,怪他,但是眼看着他变成那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能理解,因为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可能都没有活下去的*了!”
砚歌闷在小叔的怀里,嘀嘀咕咕的絮叨着。
整整两天,她不知道掉了多少的眼泪。
特别是在墓园里,看到被烧焦的衣物碎片和仅有的几块骨头,她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该怪老天太残忍,还是该怪小雨所托非人——
“你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小叔的话特别郑重其事。
甚至搂着砚歌的小腰板,也下意识的紧了紧。
林小雨的死,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警诫。
所以他内心深处也暗自庆幸后,他不是顾昕洺,不会优柔寡断,不会伤了枕边人。
……
在b市又停留了一夜,翌日清晨,砚歌和小叔就坐着私人飞机回了g市。
对他们来说,还有另一场暴风雨在等着。
小叔将少然送走,还给他一片安宁的天空。
但是他们要面对的,则是整个陆家,甚至全g市的指指点点。
砚歌知道,这些也仅仅是针对她而已。
那天的记者会,少然给出的很多解释,其实都很牵强。
如果她是记者的话,也不会全然相信。
最简单的一点,少然其实并没有想好太多的说辞,就将他们形婚的事实告知媒体。
对于媒体来说,探究是他们天性使然。
一定有很多很多人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和少然形婚。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想不到一个完美的解释。
在飞机落地前,砚歌心里又茫然又惆怅。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她想跑也跑不了。
早上十点整,飞机落地g市。
停机坪外,简严早早就站在车门口等候。
看到砚歌和陆凌邺走出机舱的一刻,他苦哈哈的打了个招呼,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