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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癞子早早地便起了床,开始为新的一天做准备。每天早上都是王记煎饼最忙最热闹的时候,来店里买早餐的客人络绎不绝。在店铺开门之前,王老板需要提前准备好面粉,将铁板预热,确定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以后,才会开始为客人制作香气扑鼻的,热腾腾的煎饼。
正当王老板兴致盎然地哼着小曲和着面时,沈园便穿着大号的拖鞋踢踏踢踏地下楼来了。
“哎呦,姑娘,起得这么早啊?”
沈园困顿地打了一个呵欠,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起来给老板打打下手。”
“嗐,不用,我一个人就成,瞧你这眼圈黑的,昨晚上没睡好吧?快回去补补觉,别累坏了身子。”老板满是关切。
沈园没精打采地笑了一笑:“没事的老板,我挺好的。”
王老板还想让沈园再回楼上睡上一会儿,沈园却不依不饶,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让沈园做点没那么劳神费劲的小活儿,两人一直忙活到店铺开门,过了买早餐的高峰期,没什么客人的时候,沈园才向老板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不知道剑魁大叔还在不在……”
昨夜沈园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将那丝病毒气流从身体里驱散,在这种情况下,饶是天真如她,也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个有着如此能耐的异人,单单是凭注入自来水的能量,就能够把她彻底压制——要知道,那可是已经被自来水稀释了无数倍的能量呢,这样的存在绝对非同一般,图谋的事情也绝对不会简单。再联想到“八月十九,剑魁沉棺”的预告,沈园便不由得开始担心剑魁的安危来。
所以,在帮完王老板以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南城门赶去,想要给剑魁大叔提醒一下关于雾城自来水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发现。
上午的雾城依旧热闹,人们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赶着上学的学生仓促的跑步声,电车的叮铃声,早餐档子的叫卖声,路人的交谈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谈在一起,混杂着晨间特有的清新空气,实在是令人神清气爽。
然而沈园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毕竟任谁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将至,都不会高兴得起来的。
尤其是现在这种悲惨境况完全是因为自己作死导致的时候。
可是!自己作死还不是因为被蓝思琳逼的吗!
那个该死的白痴混蛋!
想到这层,沈园便越发地恼怒,咬牙切齿地走在路上,心里恨不得把蓝思琳生吞活剥了。
“剑魁大叔的本事那么厉害,压制住水里的异人气息应该易如反掌吧?”
沈园思考得太过于投入,全然没有留意周边的情况。恍惚间,她的余光扫到一丝亮银色的残影,随着轻微的破空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朝着面门扑来。
沈园几乎是全凭本能地向后仰翻,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射向她面庞的物什,银色的飞镖在鼻尖之上一毫厘的位置穿风而过,径直插进了沈园身后的路灯之中。
大街上顿时爆发起一阵骚乱,见到了这惊险一幕的人纷纷尖叫着逃离街道,远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也被恐慌的情绪所感染,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发生了夸张的连锁效应,一时间整条街道的人都开始逃窜起来。
沈园心有余悸地直起腰来,只看见前方远处有一道白色残影借着骚乱的人群在转角处一闪而逝,她不再多想,提气纵身,轻巧地穿过人群,朝着那偷袭者追了过去。
蓝思琳分明已经说过皆破先生决不允许街道上出现扰乱治安的事件,那人却依旧公然对沈园作出了袭击,这就是蓝思琳所说的“第三个势力”吗?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刚才的那枚飞镖分明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我有什么好杀的……
不管了!必须得把那个人抓住,只要能够抓住的话,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沈园冲过了街道拐角,目光捕捉到白衣人再次消失的残影,速度丝毫不减,死死紧跟,两人在几个呼吸间已经窜进了人迹罕至的青石巷道中,看着那白衣人又要拉开距离,沈园咬一咬牙,再也顾不得其他,后颈亮起一阵红光,伸手喝到:
“太阴符箓·聚水盆!”
沈园右手呈掌势,有红光亮起,构筑成了怪异的符号,与此同时,整条巷道顿时变成了涨潮的干枯河道,大量的流水从青石砖的缝隙之间溢出。
正全力冲刺的白衣人猛然踩到水上,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勉强稳住身子以后继续拔腿狂奔,然而整条街道涌出的水已经积满了整个脚面,还在不断上涨,严重影响了白衣人的速度。
“轻身术·御江行!”
身后百米开外,沈园竟是直接踩在水上,宛若蜻蜓点水般朝着白衣人冲来,连水花都不曾溅起,速度不减反增。
白衣人见状,直接放弃了逃离的念头,转身挥袖,三枚飞镖泛着冷光射向沈园面门。此时沈园正跃于空中,反手抽出了腰间的精致长笛,精准地将飞镖格挡下来,冲势丝毫不减,已经跃到了白衣人的面前。
长笛随着沈园的全力一挥,带着恐怖的破空声从天而降,白衣人仓促伸出右臂横于身前,那只右手竟是由精钢所铸,充满了金属的冰冷质感。
长笛与金属手臂相交,爆发出极沉闷的撞击声,白衣人一声闷哼,身形一顿,身下的流水顿时绽起数尺有余,那只金属右臂竟是在这恐怖的一棍之下直接被敲得内陷弯曲了。
白衣人那里想到这看上去娇弱无比的姑娘竟有着恐怖如斯的天生神力,慌乱之间左手一挥,几乎是贴着沈园的身子从袖口里再次射出数枚暗器,沈园心底猛地一跳,打在白衣人右臂上的笛子骤然下压,借着反冲力在空中强行旋了半圈,又是堪堪避过。
沈园终于落回了水面,恼怒道:
“你是箭豪猪吗!怎么全身都是刺!”
那白衣人显然没有理会沈园的欲望,稍稍得以拉开距离以后,便抱着那彻底残破的右臂转身狂奔。
“还想跑!”
沈园又一咬牙,咬住笛子,双手横于身前,极为快速地结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印咒:
“太阴符箓·阴阳水!”
随着沈园声音落下,已经逃出了十几米的白衣人脚下顿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法阵,乍一看去,竟是一个太极的图案,图案快速旋转,阴面掠过的地方水面迅速结冰,再被阳面掠过时又被恐怖的高温瞬间蒸腾汽化。白衣人恰好置身于那阴阳交点之中,直接被极端的冰寒和热气瞬间包裹,不由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白衣人跪倒在地,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只见那白衣人用仅存的左手扯下了包裹全身的白色斗篷,露出一张包满绷带的脸,以及隐藏在白布之下的,嵌满了全身的飞镖。
“诶?!你还真是箭豪猪啊!”
白衣人的后颈爆发出红光,随着一阵吃力的怒吼,插满全身的无数枚飞镖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从其身上激射而出,宛若机枪般射向了沈园。
这堆暗器来得太过于突然,沈园完全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仓促地抬起手臂,闭起了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
“小海螺救命!”
话音刚落,那密密麻麻黑压压的飞镖已经扑到了沈园的面前,下一个瞬间就能够将她扎成一个小刺猬。可就在这时,巷道里忽然响起了一串清脆的海螺壳碰撞声,沈园挡在面前的右手上,一串小巧的海螺手串轻轻微颤,竟然发出了凝若实质的怪异音浪,那一堆铺天盖地的飞镖仿佛是遭遇了剧烈的狂风般,直接被音浪所冲散了。
散开的飞镖打在周围的砖石建筑上,掉进街道的水里,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音,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
劫后余生的沈园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头重新看去,才发现那白衣人击发了全身的飞镖以后,便已经瘫软在地,身上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自杀式袭击啊……好可怕……”
沈园被白衣人不要命的攻击吓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那白衣人面前,才发现那人已经是彻底死透了,身体周围的水已经被染成了血泊。
沈园叹了口气,整条街道上流淌着的河水仿佛快速蒸发了一般慢慢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具尸体。
“这样的话,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啊……”
沈园的语气很是失落,想了想,又鼓起勇气,一点一点地把手伸向那死尸头上的绷带:
“至少,也要知道袭击我的人长什么样子才好吧……”
沈园小心翼翼地将那绷带扯开了一个角,方才看到一块奇怪的物什,仿佛是一张面具,正犹疑间,那颗头颅内部竟发出了奇怪的嘶嘶声,从沈园扯开的角里溢出白色烟气来。
“糟了!”
沈园的心头猛地一跳,急忙捂住了鼻子,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阵奇异的甜香。
尽管她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绷带之下的面具藏有毒雾,可是她的反应终究是慢上了半拍,不小心吸入了极轻微的一点气体。
沈园只觉身体沉重无比,大脑陷入一片混沌,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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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flag结算……
解锁flag: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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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结算界面……
——跳转ehr。92
EC92。可能生死隔三界 只是阴阳错一门()
《终焉:界》来源: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不想死。
怎么样都好,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颤栗的幼小的男孩在无边黑暗中狂奔,身后不断响起尖锐的此起彼伏的声音。
“哥哥。”
“你去哪。”“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哥哥。”“你怎么了。”“哥哥。”“陪我玩。”“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情绪绝望到极点的蓝思琳崩溃大哭着,狼狈踉跄地跑着,不顾一切地远离着身后的声音,恐惧让他忘却了思考,只能凭借本能在行动。
“哥哥。”
“你要抛下我了吗。”
“哥哥。”
“哥哥……”
“……”
“……再见,哥哥。”
身后回荡着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甚至失落,带着那个年纪的小孩子不该有的寂寥。蓝思琳的心脏猛一抽动,似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从体内被抽离了出来。但他不敢回头,他拼劲全力,继续逃跑。
或许是一分钟,一刻钟,又或许是一天,一月,一年。蓝思琳也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某一刻,他忽然看见无尽的黑暗中,在自己的前方,有了极其微弱的曙光。
光……是光啊……
有光的话,就有出口了吧?
有出口的话,就可以逃离这里了吧?
很近了,很近了,只要再一点点……
已经精疲力竭的蓝思琳忽然间又重新焕发出了些许动力,拼劲全力地朝着那道曙光跑去。
光点越来越大,在光的那一头,就是海阔天空,就是全新的世界。
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会有鸟语花香吗?会有碧海蓝天吗?
蓝思琳小小的心灵微微荡漾起来,希望在心间萌生,只要穿过了那里,就不会再有黑暗了,也不用再害怕什么了,还差一点点,十步,五步,两步……
小蓝思琳穿过了黑暗的洞口,来到了一片全新的,光明的天地。
蓝思琳瘫软地仰倒在地,深深地喘着粗气,眼里溢出眼泪,却开始开怀地大笑。
他一点都动弹不了了,他累得要命。可是没关系,他不需要再跑了。
因为这里,是全新的,更好的世界啊……
“这里好看吗?”
一片光明的世界里,忽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与黑暗里的那道声音不同,却同样熟悉的,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
带着欢快,稚嫩,深深的关切……以及嘲弄……的声音。
蓝思琳瞪大了眼睛,刹那间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艰难地,挣扎着,爬起身来,迷茫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方向。
面前是一个藏在阴影中的人。
带着畅快的,天真的笑脸。
看不清五官,可蓝思琳知道那是谁。
那人笑着,笑着问道: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的话,一直留在这里也没关系哦。”
“……永远。”
……
……
蓝思琳暴吸一口凉气,猛然坐起。
他深深地喘着粗气,眼睛布满了血丝,衣服被汗渍所浸透,身体因恐惧而轻轻颤抖。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
身旁是潺潺流水,另一侧是密林。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垫满枯叶的泥土上映出斑驳的痕迹。还有鸟啼声,知了叫。
这是真实的世界,他已经从噩梦中醒来。
蓝思琳怔怔地坐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该死……”
他猛地一拳砸到了地上。用力极猛,指节都已经砸出血来。
蓝思琳又愣了半晌,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挪到了河边,想要用河水清洗一下破皮了的伤口。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河水,蓝思琳便一个激灵,缩回了手,心有余悸地呐呐:
“差点忘了这水有毒……”
蓝思琳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背起了行李包:
“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旋即又轻轻叹了口气,随着下山的方向继续行去。
这一走,便是走了整整两天。
指南针的失灵绝非偶然,这座山上显然有什么极不得了的事物,或许是禁阵,又或许是障眼法,蓝思琳走到精疲力竭了,也依然看不到一点下到山底的迹象,只惊叹自己怕是遭遇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无论他尝试什么方法,穿过丛林,逆行而上,闭眼瞎走,在走到一段路程以后,终究会看到自己为防止迷路而留下的记号。蓝思琳感觉自己就像是这座深山里的孤魂野鬼,被困在此地成了地缚灵。
像无头苍蝇般窜来窜去的同时,蓝思琳也没有停止连声嗟叹,先是感叹雾城果然不愧是法外之都,真要犯事了,往城里一躲,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找不到雾城的方位;又感叹自己当初和沈园能机缘巧合进到雾城简直是中了狗屎运;然后便开始撒泼叫骂,骂了把他赶出世隐乡被迫到荒郊野岭来历练的林舍予,又骂了迫于林舍予的淫威之下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师匠,直到最后,蓝思琳终于忍受不了,干脆什么都不管不顾,沿着下游走了不知多少路程,才在弹尽粮绝之际,在第三天的清晨,下到了山底。
可是,蓝思琳却完全没有一点逃出生天的喜悦之情。脸上的表情反倒是被人强行喂下了十斤苍蝇般的痛苦。
横陈在他面前的,巍峨大气的城墙之上,赫然写着“雾城”二字。
“去你…妈…的吧!”
面黄肌瘦的蓝思琳怒气冲冲地朝着城门走去。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别说眼前挂着的牌子写的是雾城,就算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