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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是我娘的嫁衣,当年我娘就是穿着它嫁给了我爹。爹一直小心翼翼地将嫁衣保存着,说以后要给女儿做嫁妆,但娘却说,要留着给纳兰家的媳妇穿。按说这衣服应该交给作为长子的大哥,可爹说这是娘的遗物,自然是留给我。何况,我是他一直看好的继承人。”他掂起一方红帕,继续道:“这大红盖头上绣的不是什么‘花开富贵’,不是‘百年好合’,而是‘天长地久’。”
“这是你娘的嫁衣……”她可以想象出当年她一针一线绣着自己的红盖头的情景。
“不是我娘,是我们的娘!”他纠正道。“你不会针线活儿不要紧,这什么红盖头你也不用亲自绣,娘早就给你绣好了,不仅为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后人。你以后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陪我地久天长,地老天荒。”
“好。”她依入他怀中,小声咕哝。“苋儿会不会还恨我啊?毕竟是因为我,害得她们的婚期推迟,还死伤了这么多人……”
“没事,不是你的错,婚期推迟了而已,还不是要办了……你要是不放心,我一会儿去看看她,看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好……”声语温柔似绵羊,她软软依在他怀中。
后花园的花卉争相绽放,目光所及之处姹紫嫣红。碧湖水化,柳枝轻轻探入水中,尽显婀娜。
迂回的长廊尽头,一座小亭脱颖而立,檐顶向上张开,宛如展翅的飞鸟。
轻快的女声自那处传来,引得过往的下人忍不住探头窥视。
“哈哈哈,苋儿,你绣两只鸭子干什么?”
“什么鸭子,怎么看都是胖到飞不起来的笨鸟。”
“你们确定这是鸟类?我怎么没看出来哪儿是翅膀……”
“你们够了!”被说得无地自容的苏苋儿终于忍不住拍桌而起。“一群没眼光的家伙!什么鸭子笨鸟!叶扬,你看看,大声告诉她们,这是什么!”
在一旁坐着也躺枪的叶扬雨汐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那方红帕瞧了半天,终于怯怯地开口道:“大人……这是……乌龟吧?”
“哈哈哈……”一旁的三人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乌龟!这是鸳鸯!鸳鸯戏水的鸳鸯!”
“鸳……鸳鸯,它们长得太谦虚了,谦虚到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哈哈……”沐梓龄一边说着,一边没心没肺地笑着。
“你们在笑什么?”纳兰蓦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身后,笑意盈盈,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
“没……没有……”苏苋儿赶紧将红帕收起来。到底是谁规定红盖头要新娘子亲自绣的!她从小在男人堆里打滚,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
“对了,苋儿,澈儿让我代她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因为她才累得你婚期延迟,还有令尊和令姐,以及西门的父亲都受了伤。”
“啊?”苏苋儿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是我太小心眼儿了才对,当时担心我爹他们才会口不择言,我说的话一定让她不好受了。他们受的都是皮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婚期虽然推了几日,但这一推可是双喜临门啊。”
那是!沐梓龄在心中替年纳兰蓦然应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你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办喜事,就得谨言慎行啊!否则这个重色轻友的人一定会一脚将她们都踹到山下去。
“啊,对了!”苏苋儿想到了什么。“那个……寒澈的事我听说了,她的伤不要紧吧?她也要绣喜帕对吧?要是不方便就让我来吧?”
“你……你绣的那两只乌龟还不知道你自己敢不敢用呢。”南宫双出言调侃,其他人赶紧随声附和。
“乌龟?”纳兰蓦然瞥了眼她身后的红帕,顿时明白。只是,他的娘子的红盖头,怎么能绣两只乌龟呢!
“不……不用了……我娘留下了一件嫁衣,是给她用的,尺寸刚好。红盖头也是我娘当年绣好的,她不用动手弄了。再说了,我也不信什么‘要新娘子自己绣才会有一段美好姻缘的’说法,幸福是在自己手中的。”
他也不会让她去做自己不擅长的活儿。
“是哦?她好幸福……西门恒!本姑娘不绣了!你快点去给我找块红盖头来!”苏苋儿掷下红帕朝厢房奔去。
北冥绪淡淡瞅了纳兰蓦然一眼,后者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肯定又是回去陪美人了。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大婚前三日不宜相见吗?不知道新娘绣红盖头是祖先定下的规矩吗?这是坏规矩了……坏规矩了……不过轮到自己,怕是也会这样吧?
她轻轻勾唇一笑,脑海中浮上她和苍羽凌空拜堂成亲的场景。
一抹红色身影冲了出去,停在里纳兰蓦然仅三步之遥的地方。
“纳兰大哥,你和她成亲之后,收我做妾吧!”
什么!众人惊诧!
“我此生只有一妻!”
“那你昨晚还那么温柔地抱我!”
“那是你受伤了。你要是说一声放你下去,我一定照做,让你在后山上喂野狼。看你的样子已经没事了,要是不想看我和澈儿成亲,你随时可以走。”
淡淡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清冷出尘的背影渐行渐远。
“还有一点你要知道,如果当时她告诉我她也中了寒冰掌,你现在就应该躺在床上了。”
第135章 红嫁衣(三)()
元月十一日,春风过十里,当暖阳的第一缕光线照在绝色河山上时,哮月山庄响起了喜乐声。
西厢和南院,围满了女眷,婢女和喜婆正忙着给新娘子梳妆。
一梳梳到尾,二梳共白眉,三梳儿孙满,四梳富贵临。
据说面带福相的夫人帮新娘梳头后,新娘子的身上也可以沾到福气,这梳头的夫人是平昭王特意找来的。
今日很隆重,哮月山庄来了很多客人,门庭若市,其中大多客人都是你认识而我却不认识的人,某人说这是为了增进感情,加广人缘。
轩辕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扬了扬嘴角。人家都是新娘子是最美的,果不其然,如此盛妆的自己,这辈子,她是最后一次了吧?
玉搔头金凤簪,挂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但她是快乐的。她的心如掩面的珠帘般,是雀跃的,是欢欣的,绣有“地久天长”的红盖头由梳发的夫人替她盖在了头上,垂下红色的流苏,格外美丽。
门外都是偷窥的未嫁女子,你推我攘差点儿破门而入。
“新人入殿拜堂!”慕容子谦朗声高唱,四周刹时静了下来。
两对璧人由一道红绫引着步入殿堂,高座上坐着的是平昭的国王国母,左右两边是两对人的高堂。
来客纷纷议论新郎新娘的郎才女貌,就听慕容子谦运足了中气大喊道:“拜堂!”
“一拜天地!”纳兰苍玦接先喊出口。
“喂……纳兰大哥,那是我的词儿……”慕容子谦小声提醒。
“二拜王上、王后”纳兰苍玦无视他。
“再拜高堂。”满意地见两对新人三叩王上王后后,他继续喊道。
轩辕雪滞了一下,高堂……师父算是她的高堂了吧?可坐在她面前的人却不是他。
顾莲心见儿媳久不跪下,不由蹙起了眉。纳兰蓦然丢弃红绫,直接牵上她的手,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要向二娘行礼……”
她点点头,与纳兰蓦然双双跪下,叩了一个头。
“夫妻对拜!”
高声再次入耳,两对璧人相对俯首。
“礼成……”
“送入洞房,留下新郎!”慕容子谦抢先喊出声,宾客哄声四起,两位新娘在姑娘夫人的簇拥下,分别送完北院和东厢。
一席酒宴竟然迟到了月上南天,酒量差的也不用寻客房,直接醉倒在地上就睡过去,酒量好的也红这两不顾形象的划拳喝酒。
北冥绪优雅地举着一盏酒,脸烧得通红,半醉半醒道:“寒澈和蓦然的婚礼是很完美了,但西门和苋儿就不完美了。要不是他们发生了关系,事关名节,而且现在走不开,两国守护成亲,自然是要回到国都由两国王上合主婚礼,岂会是不相干的异国王上……不过,若是我,我就回北冥雪地,不过才不会让凛月咏粼来主婚……”
“那我们的婚礼由谁主婚?”苍羽凌空低声问。
“苍天为媒打大地为证,由我爹娘主婚……等等,什么叫我们的婚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北冥绪忽然清醒了几分,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温暖的大手紧紧将她环住。
“我的余生只你一人陪伴,你若不嫁,那我就只好孤独终老了。绪儿,待擒住了独孤一世,我们就回北冽,我去向你爹提亲,不管什么王上……”
不自觉地,他的唇覆上她的唇,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耳边立时传来起哄声,两人急急推开对方,才发现众人的对象原来并不是他们。
绿如成荫青如嫩草,如今宾客正围观绿荫压倒青草的盛景。
“南宫……双儿……你先下来好不好?”慕容子谦在南宫双身下挣扎。他堂堂七尺男儿,被女人压在身子底下,传出去还有何脸面?被他远在疏星的娘知道还指不定会不会挂面条自杀。
“不好!谁让你偷亲我的!”
“那……好吧……你弄那么大动静是想让我光明正大来一次吧!”不待她应声,慕容子谦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无视围观的众人,一个缠绵热吻在月下花开。
望着成双成对的几人,沐梓龄刚想摇头叹息有人欢喜有人愁时,不知谁喊了一句:“两位新浪都不见了……”
她浅笑,饮下一盏酒。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谁会丢下自己娇滴滴的新娘子陪你们这群疯子喝酒?
东厢主室内,红幔轻垂,红烛滴着红蜡。西门恒掀起新娘的红盖头,两人饮下交杯酒,双双紧张地坐在床沿上。
虽然在此之前喜婆交代了很多,但毕竟一回生,两人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然而成亲这种事,也没有二回熟啊,两人闷坐到天亮也不是办法啊。
“那个……接下来该干什么?”苏苋儿沉不住气先问出声。
“啊……先……”
“哎呀!当然是先热吻,再慢慢褪去对方的衣服啊!”在门外偷听的西门城主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门外一群人闻言偷笑,门内两个人脸跟烧熟了似的。
西门杰察觉自己的失态,赶紧退出房间,顺带锁上房门。虽然退出来了,他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个傻儿子在心中明明说他和她那什么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真是气死他了!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看来今晚要在这儿蹲一宿才行……
北院主室内,纳兰蓦然隔着红幔一瞬不瞬地望着坐在床沿的轩辕雪。望了望门口的方向,他心满意足地掀帘入内,慢慢靠近床边,伸出手掀开那方“地久天长”随意一扔,含情脉脉地看着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喝过交杯酒,他温柔替她除去沉重的发饰,再缓缓脱下那件火红的嫁衣。
外衣刚下肩,一双冰凉的玉手按住他温暖的大手,她低声道:“门外好像有人。”
“没事。”他轻笑,拨开她的手继续刚才的动作。“我已经把门顶死了,窗户也封死了,今夜谁也打扰不了我们。”
“原来刚才你让我等这么久是在等门窗啊……”
他浅笑,享受着身下人的嗔怪,除去里衣,只剩下一件艳红裹胸贴着她的身体,而他身上也早已脱剩一条长裤。
只是,手指触到的是一片冰凉。他抑制住心中强烈的欲望,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一同躲进红色喜被里。
“蓦然……”她低声唤他。
“今晚就这样。子谦告诉我了,此病在严冬发作,春雨过后身体才会转暖些。”虽然还是凉的。“待春雨过后,你再还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嗯。”她轻应。
春雨过后,她便不用人夜夜取暖。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如果说夏雨是急的,那春雨便是静的。细如牛毛的春雨静悄悄地降下来,没有吵醒任何一个人,不似夏雨那般打雷闪电来得惊天动地。
轩辕雪向来浅眠,时时刻刻都得警惕着四周。现在她虽然有家了,有相公了,可这个习惯依旧难改。
望着眼前熟睡的良人,她伸出手去,但又怕弄醒了他,只得将手停在半空。
她以前想象过自己的未来。或是黄袍在身高坐庙堂之上指点江山;或是侥幸活了下来,隐居在桐山之中。然而,这两种都不是她的未来,她的未来是她活了下来,并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伴一生。
蓦然,你曾说要与我浪迹天涯,其实我更想与你一起安个家。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单看那身形,应该是名女子,而且武功不低。
望了良人一眼,轩辕雪急急下床,也顾不得去寻找其他衣物,随手拾起昨晚扔在地上的红嫁衣便急急穿上。堵在门边的桌椅被她运功轻轻移开,跃出关门动作轻盈一气呵成,并未惊动床上的人。
追着前面的身影直到一处空地,才听了下来。看这地方应该是后山,不,应该是离后山不远处的阴风谷。阴风谷得名于夜晚凄厉的狼嚎声,谷里有不少狼的窝穴。
前面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摘下掩面的轻纱,露出羞花的容颜,嘴角扬着一抹坏笑,身上的夜行衣被她一把撕碎,火红衣裙衬得她更妖艳。
“果然是你,叶扬雨汐!我的贴身宫女幽儿!”轩辕雪沉声开口。“我总觉得你的名字很耳熟,你是独孤一世的人。叶扬准是你什么人?”
“哦?被主上发现了吗?还是你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才不得不装作其实自己已经事先全部知道的样子?”叶扬雨汐不屑地笑笑。
“哼!的确,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不像是内线。但遇见你之后,我就渐渐明白了。你的举止和幽儿很像,而且那天你出现在桐山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所以我想到了幽儿其实就是你易容混到我身边当眼线的。幽儿从未开口说话,你断定我认不出你,所以又潜到我身边来了。之前是为了找剑谱,我放长线钓大鱼不但没能把你钓出来,反而还让独孤一世抄去了剑谱;这次你的目的是凝寒剑吧?你明知道你拿不到的,为什么还要来?我对幽儿那么好,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感动?”
第136章 红嫁衣(四)()
“哦?被主上发现了吗?还是你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才不得不装作其实自己已经事先全部知道的样子?”叶扬雨汐不屑地笑笑。
“哼!的确,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不像是内线。但遇见你之后,我就渐渐明白了。你的举止和幽儿很像,而且那天你出现在桐山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所以我想到了幽儿其实就是你易容混到我身边当眼线的。幽儿从未开口说话,你断定我认不出你,所以又潜到我身边来了。之前是为了找剑谱,我放长线钓大鱼不但没能把你钓出来,反而还让独孤一世抄去了剑谱;这次你的目的是凝寒剑吧?你明知道你拿不到的,为什么还要来?我对幽儿那么好,难道你没有一点点感动?”
“感动?呸!你对我好?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的好主上,你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靠近你?因为十九年前,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