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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翘手微微一顿,问道:“你什么时候碰到德全?”
“差不多一刻钟之前,他在宣明殿那儿送人好玩的小玩意儿,见者有份。”
“一刻钟之前?”绿翘脸色凝重,问道,“德全现在还在宣明殿吗?”
“他分送完东西便去书房了。”小环如实地道。
绿翘猛地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扔下帐册急步奔出门,小环,碧桃不由莫明其妙,喊道:“姑姑!姑姑!”却见绿翘奔得极快,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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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
“铮”的一声,利剑出鞘,岳山脸色阴沉,手中的利剑直指向张婳心口,语气森寒:“卑职倒想问问太子妃,今日在未央宫向万贵妃揭发紫玥姑娘的身份意欲何为?”
原来是为紫玥打抱不平!
“本宫当然是为了救紫玥!难不成你以为本宫想要害死紫玥么?”张婳脑袋飞快地转动着念头,岳山故意将自己骗到这里,想必已经作好先斩后奏的打算,与他讲道理无异对牛弹琴,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伺机逃走!
“救紫玥?亏你有脸说得出口!”岳山怒目瞪着她,冷冷地道,“若不是紫玥姑娘事先设局找了紫乔作替死鬼,今天被凌迟处死的人就是紫玥姑娘!我要杀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然紫玥姑娘迟早会死在你的手里。”
“真是笑话!紫玥死了,与本宫有何好处?本宫为何要杀死她?”张婳望着距胸口不过三寸距离的利剑,袖中的双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背后冷汗透湿衣衫,岳山一直有杀她之心,这回紫玥差点命丧未央宫,新仇加旧恨,今日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紫玥姑娘是殿下青梅竹马的恋人,多年来与殿下患难与共,两人感情坚如磐石。你永远都不可能取代紫玥姑娘的位置。”岳山手中的利剑又往前送了几分,怒道,“你不甘心,所以就想借万贵妃的手除去紫玥姑娘!”
“本宫很清楚紫玥对殿下有多重要!今日紫玥若死在未央宫,殿下这辈子绝不可能会原谅本宫。本宫一不蠢,二不傻,又怎会去害紫玥给自己惹麻烦?”张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地贴着门,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心下惶恐,难不成我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你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狡诈,阴险,机智,冷静,又巧舌如簧,紫玥姑娘单纯善良,如何是你的对手。”岳山瞪着她,悻悻地道,“万贵妃心狠手辣,且权顷后宫,这些年死在她手中的冤魂不知多少,她若真的想要对付你,你焉还有命站在这里?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危险不过是你和万贵妃联手演的苦肉计罢了,目的就是想要博取殿下的信任。殿下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你是效忠于他!你若不死,一定会成为殿下称帝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为了殿下,为了紫玥姑娘,我今日已经豁出去了,绝不会再容你留在世上害人。你死后,我会自刎谢罪!受死吧!”
剑又向前递了几分,蓦地响起轻微的裂帛声,冰冷的剑尖直抵她心口。
“慢着!”张婳脸色发白,额上冷汗滚滚而落,青锋剑蓦地顿住,剑尖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再进一分便是心脏。
“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岳山冷冷地开口。
“你非要杀本宫不可?”
“你不死,紫玥姑娘和殿下终有一日会被你害死。”
“今日落在你的手里,算本宫倒霉。”张婳从最初的惶恐慌乱中慢慢地镇定下来,心念电转,凛然道,“本宫好歹是太子妃,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放下剑,本宫自刎!”
岳山闻言紧皱沉思,神色颇有些犹豫不决。
“本宫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是暗卫的统领,武功高强,难道还怕本宫会逃出你的手掌心?”张婳脸色沉静,出言激道。
“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岳山冷冷地掷下青锋剑。
张婳心中大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绝望的神情,俯身双手颤抖地捡起剑,作势横在颈项上,犹豫着问道:“可以再答应本宫一件事情么?”
“何事?”
“自刎而死会留很多血,死状很可怖,本宫不想让殿下看见,可以么?”
“没问题。”
“这柄剑快吗?一刀下去万一半死不活那就惨了。”张婳望着似一泓秋水般的剑刃,颇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柄剑削铁如泥,砍脑袋就像切萝卜一样快。”岳山语气已有些不耐烦。
“这么厉害?身首异处未免太悲惨了,本宫还是改刺胸口,至少留个全尸。”张婳婆婆妈妈地说道。
“随便!”岳山黑着脸,语气十分地不耐烦。
张婳将剑从颈项上缓缓移开,趁他分神的刹那,忽手腕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直直地刺向他咽喉。
两人距离极近,而岳山又对她放松了警惕,待到惊觉,剑尖已抵着咽喉,心中大骇,足尖一点,身子极速地向后飘去,脖子感到一阵火辣辣地疼,抬手摸了一把脖颈,触手满是黏稠的血液,不由又惊又怒,若不是他轻功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境地,刚才已着了她的道,死在剑下。
“妖女,好歹毒的心肠,居然敢诳我!”
张婳连连暗呼可惜,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不能一击得手,再想杀他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她紧握着青锋剑,冷声道:“笑话!你犯上作乱诛杀本宫,本宫难不成任你宰割?”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妖女阴险奸诈,心如蛇蝎,留在殿下身边实在是个祸害。”岳山闪身逼到她跟前,张婳只觉得眼前一花,连他如何出招都未看清,青锋剑已被他夺走,冷冰的剑刃横在她颈项上,只要轻轻一划,她的脖子立即会滚落在地上。
“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岳山阴森寒冷的目光就像看死人般的盯着她。
“砰”的一声巨响,门忽地被撞开,朱祐樘出现在门外,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怒喝道:“住手!”
“殿下!?”岳山脸色巨变,手中的剑险些掉落在地上。
“把剑放下!”朱祐樘冷声命令道。
“殿下,这个妖女心肠歹毒,今日在未央宫揭穿紫玥姑娘的身份,险些害紫玥姑娘被凌迟处死,留她不得。”
“把剑放下!”朱祐樘怒道。
“殿下,这个妖妇想要害死紫玥姑娘取而代之,您这般护着她,对紫玥姑娘公平么?”岳山痛心疾首地说道。
“岳山,你误会了。今日太子妃是为了救我,才故意指证我是内贼。”随后跟来的紫玥走进来,声音轻柔,“快把剑放下,不要伤了太子妃!”
“姑娘,这个妖女巧舌如簧,你可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你与殿下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她绝不可能会容下你。杀了她,我自会向殿下自刎谢罪!”岳山手腕微动,作势便要割破张婳咽喉。
“放肆!”朱祐樘趁他与紫玥分神说话之际,猛地推开张婳,恰好紫玥亦飞身扑过来相救,青锋剑划过她手臂,嫣红的血霎时如泉水般涌出。
“姑娘!”岳山吓得面无血色,“铛”一声,手中的利剑掉在地上。
“紫玥!”朱祐樘脸色煞白,抢步奔到她身边,撕下一截衣袖替她包扎伤口,眉头紧拧,“刀剑无眼,你扑过来作什么?”
紫玥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神色痛楚,低声道:“岳山太过担心我,怕我会遭到什么不测,才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说到底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是我的过错。祐樘,你别为难他好吗?”
205()
岳山虎目含泪,满脸羞愧,哽咽道:“都怪我鲁莽冲动,连累姑娘受伤。”他恨恨地瞪着张婳,继续说道,“殿下,今日若不是姑娘早有布局,找了紫乔当替死鬼,早就被这个妖女害死了!姑娘在万贵妃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生命的危险,绝不能出一丁点差错。这个妖女心肠歹毒……………………”
“闭嘴!”朱祐樘沉下脸,拧眉道,“她是太子妃,你开口闭口“妖女”,以下犯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取她性命,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殿下恕罪。”岳山慌忙跪下,指着张婳愤愤地道,“殿下,今日她向万贵妃揭穿紫玥姑娘的身份,其心可诛,求殿下治她死罪,还紫玥姑娘一个公道。”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望向张婳。
张婳心中一紧,今日她兵行险招骗老妖妇杀了紫乔。可朱祐樘会相信她是为了救紫玥么?
“殿下,为了紫玥姑娘的安全,为了我们的大计,为了皇位,求殿下杀了她!”岳山大声地说道。
朱祐樘淡淡地道:“太子妃若真的想要置紫玥于死地,不会蠢到当众向万贵妃揭穿紫玥的身份。”
“殿下,她狡猾多端,一定是故意这么做以便撇清自己。”岳山皱眉说道。
“岳山。”紫玥秀眉微蹙,不悦地说道,“我已经说过,太子妃是为了救我才会向万贵妃指证我是内贼。你若再怀疑太子妃,想要取她性命,便是和我过不去!”
“姑娘,她阴险狡诈,吃人不吐骨头,你千万别上了她的当。她知道你对殿下很重要,又岂会容得下你?”岳山焦急地说道。
“够了。”紫玥沉下脸,目光比冰雪还冷地望着他,“太子妃的为人我很清楚。今日多亏她使计骗万贵妃杀了紫乔,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若再对她不敬,便是对我不敬。”
“姑娘,你这么心善,以后一定会吃亏的。”岳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紫玥望向张婳,颇有些愧疚地道:“太子妃,岳山一直都很照顾我,关心我,拿我当自己的亲妹妹般疼爱,所谓关心则乱,他听说今日未央宫之事后,一时冲动,冒犯了您。请太子妃大人大量,原谅他的鲁莽举动。”
张婳心下苦笑,岳山恨她入骨,一心要杀了她,让她饶过他,那岂不是相当于将一柄剑悬在自己的头上?
“不可以原谅。”朱祐樘忽冷冷地开口,盯着岳山,“你应该还记得,上回我就警告过你,若再敢杀太子妃,我绝不轻饶!”
岳山怔了怔,低头道:“卑职记得!”
紫玥亦愣了一下,秋水般的双眸流露几分焦急与担忧,低声恳求道:“祐樘,看在岳山跟随你多年的份上,再饶他一次吧。”
“有些错误不值得原谅!”朱祐樘面无表情地望着岳山,淡淡地说道,“对太子妃不敬,便是对我不敬,你一而再地想要取太子妃的性命,那与犯上作乱有何区别?我绝不会容许一个眼里没有主子的人留在身边。你走吧!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暗卫的统领。”
张婳愣怔片刻,唇角慢慢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岳山大惊失色,苦苦地哀求道:“殿下,您要杀要打都可以,只求您不要赶卑职走!”
“祐樘,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岳山又跟随你多年,忠心耿耿,不如给他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紫玥开口劝道。
岳山恨恨地瞥了一眼张婳,似下了极艰难地决定说道:“殿下,卑职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冒犯太子妃,求您再给卑职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朱祐樘神色淡漠,说道:“若不是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凭你今日之举,我早就杀了你!你追随我多年,应该很清楚我的个性,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立即离开皇宫,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紫玥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
岳山面色灰败,知道此事再无任何转机,遂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沉痛又充满无限地留恋:“殿下保重!姑娘保重!”他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行去,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
朱祐樘扶着紫玥,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关切地问道:“伤口还疼吗?”
“不疼。”紫玥微笑着摇摇头,靠在他肩上。
“这几日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多吃些补血的汤药。”朱祐樘叮嘱道。
紫玥轻轻地“嗯”了一声,唇角逸出几分甜蜜幸福的微笑。
张婳偏过脸看着窗外冰盘似的明月,颇觉得尴尬,心下犹豫,要不要出去回避一下呢?忽听朱祐樘开口说道:“我送你回去!”
紫玥点了点头:“好!”
“德全!”朱祐樘扬声叫道。
德全立即从外面进来,躬身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送太子妃回霁月殿。”朱祐樘望向张婳,柔声道,“这段日子奏章很多,我会歇在书房方便处理公务。你早些安置,不必等我。”
张婳甜甜一笑,乖巧地答道:“殿下保重身子!”
朱祐樘颔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携着紫玥向外行去,须臾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太子妃,请。”德全垂头恭谨地说道。
张婳收回目光,微笑颔首,跟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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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殿。
窗外石榴花如火如荼地绽放着,似一片火海般热烈。刺眼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洒在月影纱上,瞬间变得像月色般柔和。地上鎏金珐琅大瓮里置着一块巨形的凤舞九天冰雕,散发出丝丝寒气,整个殿内清凉无比。
树上间或响起聒噪的蝉鸣声。
“来人!”仁和公主腾地从美人榻上站起来,怒道,“去把那些蝉都给本宫粘走。”
首领太监周大海恭敬地答了声是,带着几名太监一溜烟儿奔出殿外。
“仁和,几只蝉罢了,不喜欢赶走便是,何必动怒。”苏选侍柔媚地说道。
仁和公主双颊绯红,端起錾金酒杯一饮而尽,不悦地说道:“你不是说,只要将两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人偶上,做法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就可以让他全心全意地爱上我么?为什么昨儿我碰到他,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苏选侍从粉彩描金花卉碟子里取了一块藕粉糕,轻轻地咬了一口,问道:“你有没有把他的生辰八字压在枕头下面?”
“当然压了。”仁和公主又饮了一杯酒,苦恼道:“我每天都枕着他的生辰八字睡觉,为何他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你这个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怎么不管用?我就是用这个法子得到太子的宠爱,怀上皇嗣。”苏选侍柔媚地笑了笑,“只要再等上七七四十九日,保管让高同知死心蹋地地爱上你。”
“还要再等七七四十九日?”仁和公主满脸焦躁,倒了一杯酒饮下,皱眉道,“我一时半刻都不想再等下去!”
苏选侍用丝帕拭了拭嘴角,安抚道:“才四十九日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
仁和公主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她不悦地拍着桌子,大声喊道:“酒呢?快拿酒来!”
小宫女立即进来奉上一壶酒,然后恭敬地退到珠帘外面。
仁和公主拿起酒壶直接灌入嘴中,喝到一半,忽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苏选侍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与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