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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围场后,张婳见到皇帝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文武大臣俱垂手侍立在他身后。
皇帝看到他们出来,登时松了一口气,待看到朱祐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大声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梁芳忙着人去请太医。
皇帝急步上前,问道:“太子伤势如何?”
高斐如实地答道:“殿下左胸中了一剑,性命垂危。”
皇帝闻言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望向身后的锦衣卫,喝道:“给朕查,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太子!!!”
113 受伤(一)()
皇帝闻言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望向身后的锦衣卫,喝道:“给朕查,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太子!!!”
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暗暗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诚惶诚恐地道:“是。”
张婳心下暗自腹诽,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万贵妃关切地望着朱祐樘,一副惊痛交加的模样,向万通道:“万指挥使,不查出刺杀太子之人,别说皇上,便是本宫也绝不轻饶!”
万通唯唯诺诺地答应。
皇帝命人将朱祐樘抬到围场附近的碧落斋。
朱祐樘躺在榻上,脸色比雪还白,双眸紧闭,气若游丝。
皇帝愁眉深锁,担忧地望着他。
万贵妃满脸哀容,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皇上,您别忧心,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张婳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的哀伤十分真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朱祐樘是她亲生儿子呢。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希望如此。”
太医院院正徐康海满头大汗地赶到,向皇帝行礼请安后,走到榻前,喂朱祐樘服了一颗九转续命丹,俯身察看伤势,神色凝重,从药箱取出疗伤圣药,替朱祐樘重新包扎伤口,最后向皇帝躬身禀道:“太子胸口的伤势虽然很重,幸好及时止血包扎,不致有性命之忧。”
皇帝神色稍霁,问道:“太子何时能醒过来?”
徐康海垂首道:“太子明儿清晨应该会清醒。”
皇帝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照顾太子。太子有任何情况,立即禀告朕。”
“是。”徐康海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万贵妃双手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欣喜道:“皇上,臣妾都说了太子福大命大,绝不会有事的。”
皇帝眉目间亦添了几分喜色,说道:“太子痊愈后,朕会下旨大赦天下。”
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锋芒,笑道:“皇上,此次太子能够捡回一条命,也全亏了佛祖庇护。臣妾想替万寿寺的佛像重塑金身,皇上觉得可好?”
皇帝颔首,感喟道:“爱妃,还是你想得周到。有你在朕身边,朕万事都不必操心了。”
万贵妃妩媚一笑,道:“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妾的福分。”
皇帝望向她的目光越发柔和深情了。
张婳心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这么多年来朱祐樘遇到过多少回“意外”险些丧命,皇帝竟然没有半分怀疑老妖妇。到底是皇帝太蠢,还是老妖妇太会演戏了?
万通忽神色慌张地进来,垂首道:“皇上,卑职还没来得及审问那几个抓到的刺客,他们已经全都咬舌自尽了。”
皇帝惊道:“全部都死了?”
“万通,你这个蠢货!”皇帝还未发作,万贵妃已勃然大怒,骂道,“本宫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却把它办砸了。这般不中用,这个指挥使也不用再当下去了!”
万通额上冷汗滚滚而落,跪在地上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卑职一时疏忽,让刺客们咬舌自尽。卑职该死!”
万贵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的确该死!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万通惊恐地道:“都怪卑职无能,还望娘娘恕罪!”
皇帝忙柔声安抚道:“爱妃,你消消气。别忘了太医说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动气。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万指挥使,他也想不到刺客会咬舌自尽,你就别再骂他了。”
万贵妃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您就会帮着他说话。您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皇帝低声劝道:“他是你亲弟弟,又是锦衣卫指挥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好歹给他留几分面子。”
万贵妃泫然欲泣,拿丝帕摁了摁眼角:“臣妾不是不愿给他留面子。一来他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没有一件事办得妥当过。二来太子伤重昏迷,臣妾不处置他,又如何向太子交待呢?”
皇帝轻抚着她手背,温言道:“爱妃放心,祐樘一向懂事,不会怨怪你。”
万贵妃叹道:“即便太子不怪臣妾,臣妾也不会原谅自个儿,谁让臣妾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
皇帝柔声道:“这怎么能怪你。你别事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又低声好言好语相劝了半日,万贵妃方转怒为喜。
皇帝向万通皱眉道:“还不快下去,呆在这里只会惹贵妃生气。”
万通如闻纶音,忙不迭地行礼告退而下。
皇帝似想起什么,问张婳:“你和太子一起遇到刺客,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张婳茫然地摇摇头:“臣媳不知道。”心下暗道:老妖妇装腔作势地骂了几句万通,你便轻饶了他。我若告诉你汪直说的那些话,别说老妖妇不会放过我,说不定你也会治我一个诬陷之罪。
她是聪明人,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皇帝不以为意,又道:“患难方显真情。这回太子遇险,你没有扔下他独自逃生,可见你对太子真心真意。朕很是欣慰。”
张婳只觉得有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狠狠地剜向她,心底不禁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地道:“父皇过誉了。这是臣媳应该做的事。”眼角余光看到万贵妃阴恻恻地望着她,心下暗道,这下亏大了!老妖妇下个要对付的人肯定是她!
皇帝看了一眼榻上的朱祐樘,说道:“朕先回去了。太子若醒了,立即派人禀告朕。”
张婳答了一声“是”,恭敬地将皇帝与万贵妃送出门口,回到寝殿,愁眉苦脸地望着朱祐樘;心下万分沮丧,不知道老妖妇会如何对付她?
朱祐樘毫无所知地躺在榻上,呼吸微弱。
张婳盯了他一会儿,似想到什么,忙命人去太医院请周谨过来。这次出人意料的是,周谨到得极快,额上沁出一层亮晶晶的汗水,很显然是匆匆奔跑而来。
“周太医,麻烦你检查一下太子的伤势。”张婳有些焦急地说道。
不是她信不过徐康海。后宫到处都是老妖妇的人,朱祐樘又生死未卜,她不能不小心点。
既然周谨是朱祐樘的心腹,自然比徐康海更可靠。
周谨忙走到榻边,伸手搭在朱祐樘手腕上,眉头却越皱越紧,半晌,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四周,说道:“启禀太子妃,殿下的伤势无甚大碍。”
张婳已然明白,挥下摒退所有左右,开门见山地说道:“周太医,太子的伤势究竟如何,请直说。”
周谨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的伤势很凶险。微臣需要替殿下金针疗伤,还请太子妃从旁协助。”
张婳心头一跳,道:“好。本宫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周太医尽管开口。”
“请太子妃除去殿下的衣物。”
张婳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除去朱祐樘的衣袍,触碰到朱祐樘冰冷如铁的肌肤,心不由突突地跳动,他不会死吧???
周谨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金针,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金针刺入朱祐樘的百会穴中。
张婳吃了一惊,她略懂医理,当然知道百会穴是人体最重要的穴道之一,此穴一旦受伤非死即伤。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张婳强迫安捺住满心的震憾,紧张地盯着他,只见他出如风,认穴又准,瞬间便用金针刺入了朱祐樘的奇经八脉中,最后几个穴位,周谨刺下去很慢,额上不断地冒出黄豆般大的汗水。
约莫一盏茶时间,周谨使完一整套金针疗伤,冷汗透湿重衫,神色却十分轻快,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说道:“殿下的性命总算保住了。”
张婳见朱祐樘虽依然昏迷不醒,脸色却恢复了几分红润,不由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多谢周太医。”
周谨道:“太子妃若无其他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张婳微笑道:“周太医慢走。”
周谨行了一礼,便了出去。
张婳坐在榻前的锦墩上,望着朱祐樘,哀声叹气地说道:“你没危险了,我麻烦可大了。老妖妇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放过我。”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趴在榻沿上睡过去。
次日一早,张婳醒来后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朱祐樘仍昏迷未醒,呼吸均匀,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遂放下心。
绿翘率着金莲,碧桃进来,服侍她洗漱更衣。
过了一会儿,徐康海进来替朱祐樘把了一次脉,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起身恭敬地道:“殿下恢复得很好,应该很快便会醒过来。”
张婳不动声色地赞道:“多亏院正大人医术高明,殿下才能逢凶化吉。院正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本宫铭感于心,定当重重赏赐。”
徐康海诚惶诚恐地道:“太子妃言重了。这是微臣份内之事,绝不敢要太子妃的赏赐。”
张婳心下冷笑,你效忠的人是老妖妇吧?如今朱祐樘已没有性命之忧,我若再对你大加赏赐,老妖妇定然以为你吃里扒外救了朱祐樘,不仅不会再信任你,依她的个性,绝不会轻易饶过背叛她的人。
我且看你们如何狗咬狗。
114 受伤(二)()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张婳轻轻一笑,道,“徐太医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本宫当然要大加赏赐,也让那些效忠殿下的人知道,只要一心一意忠心殿下,本宫绝不会亏待他们。”
徐康海额上不停地冒出黄豆般大的冷汗。
小环斟了一杯茶放在张婳手边,好奇地问道:“徐太医,您是不是觉得很热?”
徐康海勉强笑道:“今儿多穿了一件衣服,所以有点热。”
小环信以为真地“哦”了一声。
张婳唇角微微翘起,手指轻轻地划过桌面,扬声道:“徐太医医术卓绝,赏一对白玉如意,一斛南海珍珠,翠玉白菜一件,翡翠扳指一件,夜明珠两颗……翡翠玲珑塔一件,白玉观音一件,和田玉镇纸一件,白玉墨床一件。”
殿中诸人听到如此之巨的赏赐无不暗暗砸舌,太子妃是想将整个库房的珍宝都赏给徐太医吗?
张婳每说一件珍宝,徐康海的脸便白了一分,听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呆立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谢太子妃赏赐。”
张婳啜了一口茶,将他脸上的紧张不安焦急惶恐等各种表情收入眼底,微笑道:“只要你对殿下忠心不贰,本宫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徐康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哆嗦着地答了一声“是。”
张婳望向绿翘,含笑道:“找几个小太监运辆车帮徐太医将这些赏赐送到长春院。”
绿翘抿唇微笑,立即出去着人去库房搬运珍宝。
长春院是太医们在南海子的住所。张婳这般大张旗鼓地命人将珍宝搬过去,别说万贵妃,只怕整个南海子的人都会知道,徐康海救治太子有功,得到了一车价值不菲的赏赐。
徐康海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站起身,行礼告退。
张婳收起脸上的微笑,转身走进寝殿,沮丧地望着昏睡中的朱祐樘,喃喃地说道:“不知道老妖妇会如何对付我?”
朱祐樘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俊雅绝伦的脸庞略有几分苍白,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地拧着。
即便是昏迷中,他也是蹙着眉。
张婳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眉毛,这些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金莲掀帘进来,低声道:“太子妃,苏选侍,杜淑女,冯淑女在外面求见殿下。”
“殿下还未醒,让她们先回去。”
“奴婢也是这么说,可苏选侍不肯回去,坚持要进来照顾殿下。”
张婳秀眉微蹙,苏选侍还敢来见她?想了想,掀帘出去,来到正厅,苏选侍,杜芊羽,冯淑女起身行礼:“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径直走过去坐在宝座上,挥手命她们起来,淡淡地道:“殿下昏迷未醒,你们先回去,待殿下醒了再过来探视。”
杜芊羽,冯淑女答了声“是”,起身行礼退下。冯淑女走了几步,回头担忧地望了一眼寝殿,关切地问道:“太子妃,嫔妾听说昨儿殿下在围场遇到刺客,身受重伤,殿下现下可好?”
张婳温言道:“徐太医妙手回春,殿下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尚在昏睡中。”
冯淑女闻言松了一口气,低头走了出去。
苏选侍却未离去,神色自若,说道:“殿下受了重伤,嫔妾整整担忧了一个晚上,请太子妃允许嫔妾进去照顾殿下。”
张婳手指轻叩着桌面,*地道:“选侍该不会忘了昨儿对本宫做过何事吧?”
苏选侍一脸地茫然,问道:“何事?”
张婳微笑道:“你将本宫踢下悬崖,这么快便失忆了?”
绿翘等人闻言惊骇不已,七嘴八舌地问道:“太子妃,您昨儿落下悬崖???没受伤吧?”
张婳温言道:“我没事。”
苏选侍柔媚一笑:“太子妃可真会说笑。若嫔妾真将您踢下悬崖,您还有命站在这里指责嫔妾么?”
“本宫运气好,掉下悬崖后挂在树上,捡回一条命。”张婳笑了笑,问道,“你没想到本宫还能活着回来吧?谋杀太子妃是什么罪名,不用本宫告诉你吧?”
苏选侍神色镇定自如,委屈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嫔妾得殿下宠爱,太子妃视嫔妾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趁殿下昏迷除掉嫔妾,又何必给嫔妾安这么大的罪名?”
碧桃愤愤地说道:“太子妃何必与她多费唇舌。直接将她交给宫正司,看她还如何嘴硬?”
小环亦附和道:“小姐,她将您踢下悬崖,还敢倒打一耙,您快让皇上将她凌迟处死!”
苏选侍秀眉一扬,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和太子妃说话,岂有你们插嘴的份?”碧桃脸色涨红,说道:“选侍谋害太子妃还敢如此器张?”
苏选侍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们说我谋害太子妃,证据呢?”
碧桃,小环俱哑口无言。绿翘冷声道:“选侍进了宫正司,宫正大人自会给你证据。”
苏选侍冷笑道:“没有证据便想送我去宫正司?太子妃可是想草菅人命?”
“选侍要证据又有何难?”张婳微眯着眼,笑吟吟地道,“本宫落崖前,你曾射了本宫一箭,那支白翎羽箭还在崖底,箭身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
苏选侍脸色微变,须叟又娇笑道:“太子妃,您即便想除掉嫔妾,也该编个像样点的谎话。您说嫔妾射您一箭,又将您踢下悬崖,您命大掉在树上,活着回来,这般的谎话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本宫相信!”一道清冷的声音忽响起。
苏选侍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脸色大变,偱声望去,却见朱祐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