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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通盯着她发髻上的紫琉璃珠钗,问道:“敢问太子妃头上的这支钗子从何而来?”
“说起这支钗子的来历还真有些蹊跷。大约三日前的晚上我去御河放荷花灯,看到一名女子孤伶伶地站在河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绣紫色小花的褙子,脸色雪白,双目空洞,长得极美,不过很面生,我想走过去问问她是哪个宫里的。”张婳脸色忽变得有些古怪,环顾四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万通正听得心神激荡,忙问道:“后来发生了何事?”
“我刚想走过去的时候,忽地刮起一阵阴风,一眨眼的功夫,那名女子就不见了,地上却留下这支紫琉璃钗。”张婳缩了缩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样,“万指挥使,你觉得我是不是遇到鬼了?”
万通脸色发白,颤声问道:“那名女子是不是三十岁左右?”
张婳心下暗暗好笑,眨了眨清澈无邪的双眸,惊讶地道:“你如何知道?啊,我想起来了,那女子右眼角还长着一颗朱色泪痣呢。”
万通心头巨震,喃喃地说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她?她是谁?”张婳好奇地问道,“万指挥使,你认识她么?”
万通回过神,神色恢复往日的阴狠,冷冷地道:“卑职从未见过此女子。”
张婳没有继续追问,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呢?为何半夜三更失魂落魄地站在河边,难道想投河自尽么?”
万通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说道:“贵妃娘娘找卑职还有事情,卑职先行告退。”说罢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碧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道:“太子妃,万大人口中的“阿雅”难道就是藏在您寝殿的雅贵人么?”
张婳正色地叮嘱道:“今日之事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知道么?”
碧桃忙恭敬地答道:“奴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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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宓阁,张婳径直走进寝殿,见阮念云坐在绣架前绣花,手指似灵动的蝴蝶在绣布上翩飞,含笑问道:“云姨,用过午膳了么?”
阮念云放下绣针,皱眉问道:“这些日子你总是早出晚归的,到底在忙些什么?太子不是说你身子还未大好,需要躺在床上静养么?”
张婳走过去沏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笑眯眯地道:“我每天都按太医的嘱咐老老实实地喝药,身子早就恢复了,怀喜的时候一直呆在屋里,都快闷出病来了,出去走走身子也会好得快些。”
阮念云伸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担忧地道:“你别仗着自个儿年轻,不把身子当一回事,以后年纪大了有得是苦头吃。”
张婳偎在她身边,笑道:“好好好!我全听您的!从明儿我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地呆在屋里陪您说话解闷。”
阮念云莞尔一笑:“你可别哄云姨开心,说出的话就要做到。”
张婳抱着她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木槿就算骗尽天下所有人,也不敢骗您。”
阮念云笑了笑,忽又愁眉深锁,忧心忡忡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一直躲在你的寝宫也不是个办法,迟早会给你惹来大祸。”
张婳墨玉般的瞳仁闪过一抹狡黠,胸有成竹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云姨再忍耐些日子,我自有办法让您重见天日。”
阮念云狐疑地问道:“什么办法?”
张婳神秘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阮念云却没有笑,脸色凝重,颇有些忧虑地道:“少和我卖关子。到底什么法子?皇上对万贵妃言听计从,千依百顺,你斗不过她的,千万别为了我做什么傻事。”
张婳微微一笑:“云姨,我进宫快一年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您放心,我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声音顿了顿,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万贵妃的的死期就快到了。”
305 设局()
张婳微微一笑:“云姨,我进宫快一年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您放心,我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声音顿了顿,唇角抿出一丝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万贵妃的的死期就快到了。”
阮念云皱眉叹道:“如果能顺利找出万贵妃的相好,让皇上治她的死罪,天下也就太平了。”
张婳低头绣了一片绿叶,胸有成竹地说道:“云姨,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长大了,也懂得保护自已,云姨很欣慰。”阮念云拂去她发髻上的一片枯叶,温和地说道,“太子睿智沉稳,与万贵妃斗了十几年,不但稳居太子之位,而且没有落一丝下风,可见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你要和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张婳轻抚着绣布上的牡丹花,笑盈盈地道:“明儿我先去找太子商量再做行动。”
阮念云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如此甚好。记住,女子以柔顺为美,你既已为*,就要遵从三从四德,凡事要顺着太子,不要任性,别动不动就甩脸色给他看。”
张婳有些头疼,实在怕了她的紧箍咒,忙举手投降:“云姨,我全听您的。以后保证再也不会和太子吵架。“
阮念云望向窗外,眉目间凝着化不开的哀伤,叹道:“一个女人一生最幸福莫过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云姨的一生已经毁了,不想看到你像云姨一样孤伶伶地度过余生。”
张婳鼻子一酸,伏在她膝上,含泪道:“云姨,你不会孤伶伶,木槿会永远陪在您身边。”如果当年云姨不是为了替她筹银子治病,绝不会入宫为奴,也许早已经嫁一个平凡的男子,儿女满堂了。
阮念云轻轻地”唔“了一声,出神地望着天际的浮云,仿佛在缅怀曾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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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虽然已过了正午,日头仍十分毒辣,长街两旁的花木恹恹地垂着头,四下静谧无声。张婳沿着墙根慢慢地走着,背上早已沁出一层汗水,衣衫黏腻地贴着肌肤,十分地难受,刚穿过景运门,却见高斐迎面走来,俊朗的脸庞苍白憔悴,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麻香色飞鱼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
张婳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愧疚,关切地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你病得很重,现在身子大好了么?”
高斐微笑道:“风寒罢了,喝了几剂药早就痊愈了。”
张婳眼帘低垂,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那晚我失约了。”
高斐幽深的双眸充满苦涩,脸上的笑容却像骄阳般璀璨,温言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离开,我会带你远走高飞。”
张婳眼眶濡湿,无论何时,只要她肯回头,就可以看到高斐依然守在原地,固执而坚定地等着她。
“好。我记下了。”她低声地应了一句,逃也似地匆匆离去,心中酸楚,高大哥,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到了熟悉的小院,张婳拭了拭鬓边的汗水,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饰,掀帘进屋。
只见朱祐樘端坐在长案前写字,听到响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微笑道:“你来了。”目光温柔依旧,唇角依然含着和煦的微笑,仿佛两人从未争吵过一般。
他长身而起,执着她的手走到紫檀多宝格前,指着一座精致奢华的画舫含笑问道:“漂亮么?”
张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朱祐樘伸手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柔声说道:“你不是总说很闷么?我命人做了一艘画舫,等到明年春天,我带你去江南游玩。”
张婳有些不习惯与他如此亲近,借口口渴走过去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随手拿起案上的折扇轻轻地扇了几下。
朱祐樘将盛着哈蜜瓜的玛瑙盘放在她面前,微笑道,“在井水里湃了一夜,很甜,你尝尝。”
张婳取了一瓣哈蜜瓜慢慢地吃了,斟酌了一会儿,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
“何事?”
“这几日汪直借口有刺客混入宫中,带着人在各个宫殿搜寻。他口中的“刺客”是五年前“病故”的雅贵人,现在正藏在我的寝殿。”
朱祐樘眉头微拧,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与愤怒:“万通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染指父皇的女人。”
张婳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还记得初入宫时我曾让你帮我照顾一名叫阮念云的女子么?”
“记得。”
“云姨就是雅贵人。这五年来她一直被万通囚禁在万府,过得生不如死,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设法混入宫中,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取万通的性命报仇。”
朱祐樘闻言倒没有露出惊讶之色,温言说道:“当初我命人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阮念云,却意外地发现雅贵人的身份有假,也曾怀疑过也许是阮念云冒充入宫,不过彼时雅贵人已经“病故”,所以便没有再查下去。”
张婳啜了一口茶,沉吟道:“云姨失踪后,万通整日借酒浇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试探了几回,发现他对云姨已经动了真心。我倒有个主意,或许可以找到万贵妃秽乱宫闱的证据。”
朱祐樘皱眉问道:“你想利用雅贵人逼万通掉转枪头帮我们对付万贵妃?”
“当然不是。我可没那么幼稚。”张婳淡淡一笑,手指轻抚着腰间坠着的羊脂玉佩,缓缓说道,“男人嘛,即便爱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好像少了她就活不下去了,可一旦碰到利益攸关之事,却又变得无比理智与清醒。为了云姨,万通会借酒浇愁,会伤心落泪,会失魂落魄,也许一辈子都会怀念云姨,但他绝不可能会为了云姨舍弃权力与整个家族的荣耀。”
朱祐樘身子微微一僵,温言道:“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
张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可我觉得感情终究敌不过权势。我若是男人,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时,也一定会选择权势,女人嘛,不过是件衣服,扔了还可以再买。”
朱祐樘盯着她,眸底闪过一抹黯然,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万贵妃?”
张婳漆黑灵动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伸指沾了沾茶水,在紫檀螭纹长案上写了数个字,又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末了,颇有些得意地问道:“你觉得此计如何?”
朱祐樘沉吟半晌,微笑道:“此计可行。不愧是女中诸葛,我自叹弗如。”
张婳嘿嘿笑了几声,十分厚颜无耻地说道:“像我这么又美丽又聪明又机智又善良的女子,你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等到事成之后,你是不是应该重重奖赏我呢?”
朱祐樘已很久没有看到她如花般的笑靥,心中不由一荡,忍不住抱住她,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在她耳畔促狭地笑道:“当然会重重地“奖赏”你。”
张婳脸上一热,忙挣开他的怀抱,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么?”
朱祐樘琉璃般的双眸充满宠溺地望着她,柔声道:“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你。”
屋内四个角落放置着冰雕,清凉宜人。张婳却觉得有些闷热,饮了一杯茶,说道:“说话算话,不许再食言!”
“好!”朱祐樘脉脉地望着她,眼神颇有些暖昩,伸手轻抚着她脸颊,喃喃地道:“婳婳。”
张婳心头一跳,忙道:“那我们就按计划各自行事。云姨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朱祐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心下叹了一口气,不再勉强她,温言叮嘱道:“万事小心。很多人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却因为大意赔掉性命的例子比比皆是,千万不要以为胜券在握而掉以轻心。”
张婳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也小心行事,不要露出马脚。这一仗只许赢不许败。”说罢,掀帘出去,望着远处山峦般层叠的飞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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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宁谧,一弯下弦月冷冷清清地挂在天际,河面泛着银白色的波光。万通痴痴地凝望着河面,神色如丧考妣,喃喃地说道:“雅儿,你究竟在哪里?”
“万指使挥!”一道声音打破了四周的沉默。
万通恼怒地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却见一名宫装丽人莲步珊珊走来,环佩叮当,发髻上的紫琉璃珠钗在夜色中闪动着优雅的光泽,不禁愣了一下,冷冷地道:“太子妃。”
306 诱饵()
张婳脸色似笑非笑,开口见山地问道:“万指挥使夜夜守在御河,可是在等那个叫“阿雅”的女子?”
万通脸色忽变得阴沉骇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冷的杀意,冷声道:“卑职不明白太子妃的话?阿雅是何人?卑职从未听过。”
张婳淡淡一笑:“万指挥使当真不认识一个叫“汐雅”的女子么?”
万通阴森冰冷的双眸涌动着浓浓的杀意,一步步地逼近她,寒声道:“太子妃,在宫中想要长命百岁,就要学会装聋作哑,一个人若知道太多的秘密,只会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
张婳仿佛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杀意,拔下发髻上的紫琉璃珠钗,叹气道:“原来万指挥使不认识这支珠钗的主人—汐雅,真是可惜,她还托本宫传话给你,看来本宫找错人了。”
万通闻言心头一跳,立即收回手中的匕首,兴奋而激动地问道:“汐雅让您传话给卑职?她人在哪里?太子妃可否带卑职去见她?”
张婳神色颇有些为难:“带你去见她也并非不可以,只是。。。。。。”
万通紧张地追问道:“只是什么?”
“那晚本宫在此处偶然遇见汐雅,以为她是孤魂野鬼,没想到今儿晚上又遇到她。”张婳叹了一口气,神色怜悯地望着他,“本宫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五年前”病故“的雅贵人。她告诉本宫这五年来被你藏在万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她千方百计地逃出来,躲进宫里,口口声声说宁可一死,也不愿再被你囚禁。”
万通满脸羞愧,叹道:“以前都是卑职的错,卑职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囚禁她。可是卑职也是真心喜欢阿雅,不然也不会为了她犯下欺君之罪,偷偷将她弄出宫藏在府里。”
你糟蹋了云姨整整五年,这笔帐我迟早会向你要回来。张婳眸底掠过一抹杀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唏嘘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万指挥使甘愿为了雅贵人挺而走险,犯下欺君之罪,可见是一个*。本宫欣赏得很。都说男子薄情寡义,世上像万指挥使这般重情重义的男子恐怕已经绝迹了,本宫希望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
“太子妃谬赞了。”万通大喜,指天发誓地说道,“太子妃若肯成全卑职和阿雅,从今以后卑职愿为您赴汤蹈火,做牛做马。”
“本宫和雅贵人一见如故,很想救她脱离苦海,希望她能够幸福地过完下半辈子。
”多谢太子妃成全。请问太子妃,阿雅现在在何处?“
张婳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在一个非常安全和隐蔽的地方。她托本宫转告你,宁为玉碎不求瓦全。若你执意带她回府再将她囚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