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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珠秀眉一扬,娇声道:“停下来作甚么?还不快给我搬走。殿下若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
太监们齐声答了声“是”,继续搬起玉簪花盆,碧桃领着小宫女们上前拦住,不许他们搬走,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却见太子妃不知何时进来,声音淡淡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众人乍见到她俱吃了一惊,纷纷跪下行礼:“奴才参见太子妃。”
万宝珠向来傲慢骄横,自然不会向她行礼请安,拿丝帕摁了摁鼻翼的汗水,地说道:“这院子里到处摆着玉簪花盆,不巧的很,嫔妾从小对玉簪花过敏,这些花粉时常跑到嫔妾的屋子,害得嫔妾全身长满红疹,所以命奴才们赶快搬走这些玉簪花。”顿了一下,勾了勾唇角,语气充满挑衅地问道,“太子妃,您没意见吧?”
张婳方才在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早已猜到她的用意,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之言,搬走所有玉簪花。”
万宝珠得意地笑了笑:“太子妃都发话了,你们还不快搬?”
霁月殿的奴才们脸上俱流露出失望之色,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一盆盆玉簪花被搬出去。
润雪阁的奴才们就像打赢了一场胜仗般个个挺直腰杆,眼中更是露出几分轻蔑与讥讽。
“还是太子妃通情达理,顾全大局。”万宝珠轻抚着衣襟上的织金花纹,曼声说道,“嫔妾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这段时间殿下夜夜宿在嫔妾的屋里,疏忽了您。嫔妾深感愧疚,您放心,嫔妾一定会劝殿下抽空多来霁月殿看看您。”
此言一出,霁月殿的奴才们气得脸都绿了,这话摆明了指张婳为了挽留太子的心,遂不得不处处讨好她,不敢得罪于她。而润雪阁的奴才们大多数人极鄙夷地望向早已失宠的太子妃,腰杆儿不禁挺得更直了。
小环气得七窍生烟,立即反驳道:“不劳侧妃费心,殿下每日都要亲自过问太医太子妃的身子状况,还赏了很多珍贵药材下来,不知道多关心太子妃呢。”
万宝珠冷冷地哼了一声,挑眉道:“我和太子妃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又望向张婳不依不饶地问道,“太子妃,你们霁月殿的奴才都是这般不懂规距吗?”
张婳还未开口,绿翘已抢着轻喝道:“小环,还不跪下向万侧妃赔不是?”
小环自知失言,遂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失言,侧妃恕罪。”
万宝珠盯着张婳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讥笑,问道:“太子妃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不会生病了吧?”
张婳抚了抚脸颊,淡淡地说道:“这几日害喜比较厉害,所以脸色难免有些难看。”
“原来是害喜啊。殿下也真是太不体贴了,您怀着孩子这般辛苦,身子又不舒服,他都不来陪陪您。”
“害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是么?”万宝珠轻摇着泥金纨扇,阴恻恻地说道,“宫中煞气太重,太子妃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张婳脸色微变,声音平静地说道:“多谢妹妹提醒。”
万宝珠打量了她一眼,危言耸听地说道:“太子妃眉毛稀疏,从面相上看您子女缘极淡,不是有福之人。”
张婳沉下脸,冷冷地问道:“妹妹这是在咒本宫吗?”
“嫔妾怎敢诅咒您?”万宝珠“嗤”的一声讥笑,在她耳畔说道,“嫔妾敢打赌,这个孩子一定会胎死腹中。”
绿翘见张婳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很白,忙说道:“侧妃,太子妃身子不适,奴婢先扶她进去歇息。”
万宝珠幸灾乐祸地说道:“去吧。太子妃脸色这么差,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子妃和她腹中的胎儿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狗命。”
绿翘皱了皱眉,上前扶着张婳,感到她手一片冰冷,不禁十分担忧,扶着她走到寝殿,关切地问道:“太子妃,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立即命人去传周太医。”
张婳定了定神,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心烦,没什么大碍。”
绿翘斟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中,说道:“万侧妃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她是故意危言耸听让您胡思乱想,您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张婳啜了一口茶,说道:“我明白。”
小环掀帘进来,脸上颇有几分委屈,扁着嘴说道:“小姐,您为何任由万宝珠将玉簪花搬走?那些花可是您和殿下亲手载种的,您不觉得可惜吗?”
张婳淡淡地说道:“物是人非,又何必留着那些花碍眼。”
小环见她脸色虽然平静,眉目中却流露出几分伤感,心中不由一酸,忙道:“搬走更好,免得万宝珠又借口闹事,不得安宁。”
绿翘温言问道:“太子妃,快晌午了,现在可要传膳?”
“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让她们传膳吧。”
绿翘遂立即出去着人传膳,片刻,小宫女端着饭菜进来,一一摆在圆桌上,张婳草草地用过午膳,便歪在贵妃榻上看书,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小环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忽听耳畔有人叫道:“太子妃!太子妃!”
张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见万宝珠坐在榻沿上,紫玥端着一碗药站在旁边,不由困惑地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绿翘他们人呢?”
万宝珠神秘地笑了笑,从紫玥手中取过药盏,冷笑道:“太子妃,这是安胎药,嫔妾服侍您喝下。”
263 请罪()
万宝珠神秘地笑了笑,从紫玥手中取过药盏,冷笑道:“太子妃,这是安胎药,嫔妾服侍您喝下。”
张婳皱眉道:“这种小事让绿翘来做。不劳妹妹大驾。”说罢,高声喊道,“绿翘!绿翘!”
“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万宝珠冷冷地说道。
“你想做什么?”张婳脸色微变,冷声问道。
“别怕!嫔妾服侍您喝安胎药而已。”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万宝珠冷笑一声,望向紫玥命令道:“把她按住。”
紫玥立即上前按住张婳,万宝珠阴恻恻地笑了数声,将药灌进她嘴里,神情狰狞,恶狠狠地说道:“喝!快喝!”
“滚!”张婳拼命地挣扎,猛然惊醒过来,脸色发白,额上冷汗涔涔,心犹有余悸。
绿翘紧张地问道:“太子妃,做噩梦了吗?”
张婳点点头,用丝帕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绿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担忧地说道:“太子妃,您怀着身孕,每天噩梦连连,会影晌胎儿的健康。”
张婳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苦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万宝珠行事颇有万贵妃风范,目中无人,器张歹毒,三番四次出言恐吓我胎儿不保,绝对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必定会有所行动。”
绿翘劝慰道:“您别担心。殿下英明睿智,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
金莲忽掀帘进来,禀道:“太子妃,万侧妃在外面求见。”
张婳皱眉道:“你去告诉她,我身子不舒服,正在歇息,你让她回去。”
金莲答了声“是”,转身出去,过了片刻又回来禀道,“太子妃,万侧妃跪在外面,脱簪待罪,口口声声说要向您请罪,若见不到您绝不起来。”
张婳心下疑惑,她这又是上演哪一出?沉吟了一会儿,起身下榻,重新梳妆匀面,径直掀帘出去,却见万宝珠跪在地上,泪水涟涟,低声下气地说道:“太子妃,方才嫔妾母亲进宫,听闻嫔妾搬走您和殿下亲手栽种的玉簪花,狠狠地训斥了嫔妾。嫔妾才意识到犯了大不敬之罪,已经命人将玉簪花搬回来,还请太子妃原谅嫔妾的鲁莽。”
张婳淡淡地道:“既然你对玉簪花粉过敏,而霁月殿与润雪阁离得又近,花粉难免会跑到你的院子里,那些玉簪花扔掉也罢。”
“不能扔!”万宝珠深明大义地说道,“那些花可是您和殿下亲手所栽,意义非凡,怎能随便扔掉。”
“几盆花罢了,你的身子要紧。”张婳不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样,拢了拢鬓发,走过去坐在宝座上,说道:“快扶万侧妃起来。”
碧桃,金莲上前去扶万宝珠:“侧妃,请起。”
万宝珠站起来,用丝帕拭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太子妃真的不怪罪嫔妾?”
“些许小事,谈什么怪罪不怪罪。”
“自嫁入慈庆宫,嫔妾仗着姑姑是贵妃娘娘,从未将您放在眼里,还故意处处挑衅,当众让您难堪。”万宝珠满脸愧色,懊悔地道,“嫔妾年轻不懂事,还请太子妃大人大量,不要与嫔妾一般计较。”
张婳心下不以为然,万宝珠若真转了性子,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罕。遂淡淡地一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万宝珠欣喜地道:“太子妃不怪罪嫔妾,也不生嫔妾的气么?”
张婳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客气地道:“妹妹诚心悔过认错,我又岂会小鸡肚肠,记恨于你。”
万宝珠闻言似无比欢喜,斟了一杯茶高举过顶,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太子妃喝了嫔妾这盏认错茶,就算原谅嫔妾。”
张婳暗暗纳罕,万宝珠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接过茶盏,用衣袖挡着茶盏,装作抿了一口,轻启朱唇:“妹妹请起吧。以前的事情都让它烟消云散,别再放在心上。”
万宝珠依言起身,感激地道:“太子妃这么说,嫔妾就放心了。”
张婳打了个哈欠,装作有些疲惫地说道:“我乏了,妹妹改日再来吧。”言下之意便是下逐客令了。
万宝珠立即露出几分伤心,惶恐地道:“太子妃说什么烟消云散都是骗嫔妾吧。嫔妾刚来,您就要赶嫔妾走,您心里还是记恨嫔妾之前对您的无礼吧?”说罢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哭得好不伤心。
张婳有些头疼,不明白她今天到底想做什么?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万宝珠会真心悔过。
绿翘察言观色,忙说道:“侧妃,太子妃的确累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万宝珠仍是哭哭啼啼:“嫔妾就知道太子妃嘴上说说原谅,心里其实恨毒了嫔妾。”
张婳无奈地道:“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呢?”
万宝珠用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说道:“若您肯让嫔妾留下来陪您说说话,服侍您,那嫔妾就相信您是真心原谅嫔妾了。”
张婳心下暗想,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样?遂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妹妹如此有心,那就坐下陪我说会儿话解解闷。”
万宝珠大喜,走过去坐在紫檀雕花椅上,小宫女上前奉上茶,她接过粉彩牡丹花纹茶盏,呷了一口,面有愧色地说道:“以前是嫔妾不懂事,整日只顾着和殿下厮缠,忘了提醒殿下多来陪陪您。”
张婳懒洋洋地说道:“我现在怀着身孕,十分嗜睡,每日里多半时间都在睡觉,殿下即便过来,我也见不到。”
万宝珠用茶盖轻撇着茶叶沫子,手指上的粉色碧玺戒指闪动着耀眼的光芒,低头啜了一口茶,说道:“能吃能睡胎儿才会健康。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害喜得厉害应该怀的是男胎,嫔妾恭喜太子妃早日诞下白白胖胖的小殿下。”
张婳把玩着茶盏上的金色圆珠,淡淡地说道:“生儿也罢,生女也罢,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万宝珠忙道:“您福泽深厚,又有殿下庇护,一定可以平平安安诞下小殿下。”
张婳摸不透她想玩什么把戏,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揉了揉额角,疲惫地道:“托妹妹吉言。”
这回万宝珠倒识趣了,起身告辞道:“太子妃,您累了快去歇着,嫔妾先告退。”
张婳没心思与她客套,颔首道:“妹妹慢走。”
万宝珠破天荒地行了一礼,旋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忽紧紧地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楚之色,唇角溢出一缕褐色的鲜血,身子缓缓地倒在地上。
张婳大惊,忙快步走过去,却见她脸色苍白,眉间隐隐发黑,似乎是中毒,心头一跳,忙扬声道:“快传太医!”一名小太监答了声是,一溜烟儿奔出殿。
万宝珠凤眼圆睁,娇美的脸庞扭曲,显得十分狰狞,指着张婳恨恨地说道:“太子妃,您好狠的心!”
张婳来不及思考她怎会无缘无故中毒,上前扶起她,紧张地问道:“妹妹,你觉得如何?我已经命人去传太医了,你再忍一下。”
万宝珠死死地攥住她的手,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进她皓腕,涔出嫣红的血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低三下四向你请罪了,你为何这般狠心想要取我性命?”
张婳感到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蹙了蹙眉:“你在我宫中出事,我难逃干系,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万宝珠脸色青黑,目光凶狠而怨毒地盯着她,喘息道:“整个慈庆宫,除了你……还有谁想……想要我……的命?谁有那个……胆子?”
她张嘴吐出一口黑血,面目狰狞,状若厉鬼,厉声喊道:“张婳,你好狠!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放……放……”声音忽地嘎然而止,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张婳脸色大变,使劲地摇着她的手喊道:“万宝珠!万宝珠!……”
绿翘立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低头禀道:“太子妃,她还有气息,没有死。”
张婳稍微松了一口气,吩咐左右道:“快把万侧妃抬到偏殿。”小宫女们答应一声,忙七手八脚地抬起万宝珠走向偏殿。
绿翘扶起张婳,脸色凝重,皱眉道:“万侧妃在霁月殿中毒,生命垂危,您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殿内其他人如大祸临头般面面相觑。
张婳轻抚着依旧平坦的腹部,心下黯然,在宫中无论你如何明哲保身,总是躲不过那些阴谋诡计。
小环走过去检查万宝珠喝过的茶盏,疑惑地问道:“小姐,茶里为何会有毒呢?”
碧桃颤声道:“难道是有人收买了宫里的奴才,想置万宝珠于死地,再嫁祸给太子妃?
之前奉茶的小宫女青荷扑通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惶恐地道:“太子妃明鉴,奴婢……奴婢对天发誓,没有在万侧妃的茶盏里下过毒。”
张婳秀眉微蹙,淡淡地命令道:“把她先看管起来,不许让她寻死!”
264 山雨欲来风满楼()
之前奉茶的小宫女青荷扑通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惶恐地道:“太子妃明鉴,奴婢……奴婢对天发誓,没有在万侧妃的茶盏里下过毒。”
张婳秀眉微蹙,淡淡地命令道:“把她先看管起来,不许让她寻死!”两名小太监立即上前将青荷双手反扭到背后,押着她出去。
天际夕阳如血,阶前的花草如染了一层妖艳的红色,远远地似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回她还能独善其身吗?
“我们去偏殿看看。”张婳扶着绿翘的手,径直走到偏殿,前脚刚跨过门槛,却听身后传来妇人尖利的哭喊声:“宝珠!宝珠!……”
一名着宝蓝色织金团寿褙子的中年妇人哭天喊地地奔进殿,径直扑到床榻上万宝珠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喊道:“宝珠!我的儿!你不能丢下为娘!宝珠,我的儿!……”
张婳脸色微变,万宝珠刚出事,润雪阁那边便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