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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脸色很难看,一直心神不宁,奴婢便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说太子妃命她找机会将苏选侍推下水,太子妃说她绝不允许苏选侍诞下皇嗣。”
“谋害皇嗣是死罪,杜芊羽难道不怕死吗?”太后冷声问道。
“奴婢当时也是这么问杜选侍。可她却哭起来,她说太子妃不知道从哪里查到她父亲贪赃枉法的罪证,若她不听从太子妃的话,她父亲不但官位不保,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杜选侍为了救父亲,只好为虎作怅,将苏选侍推下太液池。”
“杜芊羽已死,你的话是真是假无人可以证明,你让哀家如何相信你所说是真的?”
“太后明鉴,奴婢不敢说谎。杜选侍死后,奴婢夜夜做噩梦,杜选侍每晚都托梦给奴婢,说她死得好冤!奴婢一来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二来夜夜噩梦缠身,害怕露出什么马脚,遭太子妃杀人灭口,想来想去便决定将此事禀告皇上。”
“茵儿,你可知道污蔑太子妃是什么罪名?难道你真的想尝尝豹尾鞭的滋味?”张婳神色镇定,慢条斯理地问道。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杜选侍亲口告诉奴婢是您指使她推苏选侍下水。”茵儿
苏选侍膝行至太后跟前,泪如雨下:“太后,秦太医说嫔妾怀的是男孩,已经成形,太子妃心好狠,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愿放过,您一定要为嫔妾那可怜的孩子讨回公道啊。”
万贵妃呷了一口酒,说道:“自古以来母凭子贵的例子比比皆是,太子妃当然不会容许你生下太子的长子来威胁她的地位。”
皇帝失望地望着张婳:“你贵为太子妃,却嫉妒残忍,谋害皇嗣,没有半分贤良淑德,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太后却不以为然道:“这只是茵儿的片面之,单凭她的口供如何能断定便是太子妃指使杜芊羽推人下水?”
张婳心中感激,平静地道:“父皇,其实在去太液池游玩游的数日前,苏选侍屋里的小翠无意中在鸣鸾轩后院挖到一条锦被,可怕的是这条锦被像是在血水里浸过一般,整条被子都染满血迹,当时小翠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慌慌张张地抱着染血的被子来见臣媳,臣媳当时便怀疑莫不是苏选侍滑胎了,可为何鸣鸾轩没有任何动静呢?
臣媳立即去鸣鸾轩探望苏选侍,那会儿她脸上涂着极厚的脂粉,臣媳也瞧不出她真正的气色,便问她胎儿的情况,苏选侍说秦太医每天都会来把平安脉,胎像很稳。臣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提出想让其他太医替她诊脉,可她却死活不肯,臣媳无奈只好作罢,打算回禀殿下再作打算。父皇,臣媳既然怀疑苏选侍已经滑胎,又怎么可能会多此一举命杜芊羽推她下水呢?”
苏选侍脸色微白,颤声尖叫道“你胡说!什么染血的被子!这都是你编造出来冤枉我。”
“父皇,臣媳一直留着那条锦被,这就命人取来给您过目。”张婳望向小环,吩咐道,“快去将锦被取来。”
小环答应一声,飞奔着出去。
张婳接着又道:“父皇,臣媳昨儿搜查鸣鸾轩之时,发现苏选侍的妆匣底下藏着几张民间的求子偏方,臣媳找太医问了一下,这些偏方都是假的,孕妇服了肯定会引起滑胎。臣媳又顺便去查了一下御药房的领取记录,发现苏选侍在近两个月时间领了大量的艾草,阿胶之物,这些药材均是治血崩之症,臣媳这才知道原来苏选侍的胎像早就不稳,当日游太液池时她早就滑胎了,只是想找个替死鬼而已。”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指使杜芊羽将我推下水,害得我滑胎。”苏选侍眼中满是惶恐之色。
皇帝道:“来人,速去取御药房的领取记录。”小太监立即一溜烟儿奔出去。
过了片刻,小环拎着一个包袱进殿,行礼后,打开包袱,将一床锦被铺在金砖地上,锦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但整条被子几乎染满铁绣红般的血迹,可以想像当时苏选侍血崩有多么严重。
张婳淡淡地说道:“父皇,除了滑胎,臣媳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苏选侍的被子为何染了那么多的血。”
苏选侍脸色惨白,尖叫道:“你冤枉我。这不是我的锦被,是你拿其他的血泼上去污蔑我。”
“被子的血早已干透了,难不成我未卜先知,猜到你会污蔑我指使杜芊羽推你下水,事先准备了这床染血的锦被?”张婳脸色沉静如水,冷声地道,“何况,你所有的锦被之物都是由尚寝局绣制,需不需要我找程尚寝过来确认一下这条锦被可是你的?”
苏选侍身子颤了一下,反反复复地叫嚷道:“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这时,御药房的总管李知年匆匆进殿,行礼请安后,恭敬地呈上手上的册子:“皇上,近三个月各宫所领取药材记录都在上面。”
梁芳接过册子,将它呈给皇帝,皇帝沉着脸翻了翻册子,又将它递给太后,太后看了几眼便勃然变色,冷声道:“来人,传秦鉴!”
约莫过了半晌,秦太医满头大汗地赶到,看到地上染血的锦被和垂手侍立的李知年,立即猜到已东窗事发,勉强镇定下来,跪下行礼请安,心中飞快地打着小算盘。
太后脸罩寒霜,冷冷地问道:“苏选侍怀喜后,一直是由你照顾她腹中的胎儿,也只有你最清楚她胎儿的情况。你老老实实告诉哀家,她腹中的胎儿究竟是如何滑掉的?”
“太后,微臣知罪。”秦太医十分聪明,猜到苏选侍的事情已不可能再瞒下去,遂决定坦白从宽,垂头禀道,“苏选侍心心念念地盼着生个男孩,暗地里背着微臣服用了民间的求子偏方,等到微臣发现为时已晚,胎像已出现不稳,有滑胎的征兆。她苦苦哀求微臣替她隐瞒,微臣不答应,她就威胁微臣要将微臣有相好之事告诉微臣的夫人。”他叹了口气,满脸羞愧地道,“微臣家中那位是个河东狮吼,若知道微臣相好之事,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微臣没有办法只好应承她。”
太后怒喝道:“糊涂!”
“太后骂得对,微臣一念糊涂,铸成了大错!”秦太医额头沁出黄豆般大的冷汗,继续说道,“微臣用尽了各种办法想替她保住胎儿,奈何微臣医术低微,不幸胎儿还是滑掉了。微臣本想向殿下奏明此事,可苏选侍又威胁微臣,若微臣将她滑胎之事说出去,她便会告诉殿下,那些求子偏方是微臣给她的。微臣害怕惹祸,便向她保证一定会守口如瓶。她还叫微臣不用担心,只要微臣不乱说话,她会找到替罪羔羊给她背黑锅。太后,微臣是被苏选侍威胁,万般无奈下帮她隐瞒滑胎之事。请太后恕罪。”
太后沉声说道:“既然你畏妻如虎,视宫规如儿戏,罚仗打六十大板,滚回家去伺候你那位河东狮吼。”
秦太医已近四十,身材瘦削单薄,六十大板下去,即便不死也会残废,他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磕头道:“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苏选侍浑身战栗不已,磕头道:“太后,嫔妾知罪,求太后饶命!”
太后厌恶地剜了她一眼,望向张婳问道:“太子妃,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
张婳想了想,答道:“不如就按殿下的意思,赐她一杯鸩酒吧。”
太后叹道:“真是个心善的孩子。这个贱婢心肠歹毒,双手沾满鲜血,还妄想污蔑你谋害皇嗣,这种心如蛇蝎的妇人就算是五马分尸都算便宜她了!”
217 三条命()
苏选侍听到“五马分尸”四字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磕头求饶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太后神色寡淡,*地说道:“哀家听闻前段时间未央宫闹贼,贵妃捉到贼后不仅将她凌迟处死,还让未央宫所有的奴才们观刑。这个办法虽然残忍了些,哀家却觉得极好,对那些蛇蝎心肠,残害无辜的贱婢就该处以极刑。”
万贵妃慵懒一笑:“太后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太后微眯着眼,冷冷地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凌迟处死。”
张婳心下苦笑,太后这招杀鸡儆猴意在威慑老妖妇。只不过老妖妇早已视苏媚为弃子,绝不会出手救她,对她的死活更不会皱一下眉头。皇帝数十年来对她言听计从,自然不会将太后放在眼里。
苏选侍闻言心胆俱裂,身子颤抖如风中的烛火,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地望着万贵妃,声音颤抖:“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嫔妾!自从进了慈庆宫,嫔妾对您一直。。。。。。。。”
“住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皇上也敢欺骗,自个儿胡乱服用求子偏方导致滑胎,不但想污蔑太子妃,还妄想借皇上和本宫的手替你除去她。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万贵妃冷冷地打断她,望向汪直,“替本宫狠狠地掌她嘴。”
汪直会意,立即上前,“啪啪啪啪”数声,左右连连开弓,骂道:“找死!”
苏选侍被打得眼冒金星,双颊又红又肿,嘴里不住地涌出鲜血,忽“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的牙齿。
张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苏媚虽然可恨却也可怜,她是老妖妇安排在朱祐樘身边的细作,这些年暗地里替老妖妇做了不少的事情,不走运的是朱祐樘早就识穿了她的身份,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给她。可想而知老妖妇拿到那些假消息做了错误的决定后,自然已猜到苏媚的身份已经暴露,又怎会继续用她?
想起当初在南海子的时候,苏媚踢她落崖之前曾问过她,你可知道弃子会有什么下场吗?苏媚并不蠢,从一开始她便猜到自己的结局,所以自作聪明地效忠两方,妄想左右缝源,不管哪一方得胜,她都可以保住性命和荣华富贵。可她算计了一辈子,还是改变不了弃子的命运!
苏选侍红肿的脸上遍布五指血痕,似被人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在地上,求饶道:“贵。。。。。妃。。。。。娘。。。。。娘。。。。。饶。。。。。命。。。。。”她满口的牙齿几乎都已经被打落,说话含糊不清,没有人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万贵妃望向左右,冷声道:“一个个都愣着作什么?没听到太后的话么?还不将这个贱婢拖出去凌迟处死。”
太监们忙应声上前拖起苏选侍走出殿门。
茵儿早就吓呆了,身子簌簌颤抖,匍匐在地上,偷偷地瞥了一眼万贵妃,颤声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是苏选侍指使奴婢污蔑太子妃。奴婢该死!求太后开恩。”
太后寒声道:“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打一百鞭子!”
茵儿闻言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地上,两名太监立即将她拖了下去。
豹尾鞭遍布尖利的倒刺,别说一百鞭,便是二十鞭子也早就一命呜呼了。眨眼间三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一个咬舌自尽,一个凌迟处死,一个被活活打死,殿内宫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眼中俱流露出几分骇然之色。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皱着眉一直默不作声。太后,万贵妃两人却是面不改色,一个轻拔着伽楠木佛珠串,仿佛只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另一个端着琉璃盏,悠悠地啜着酒,唇角挂着一丝慵懒的微笑,仿佛刚刚欣赏了一场极精彩的歌舞。
张婳低垂着头静静地坐着,心中思潮起伏,她也曾是老妖妇的细作,当初她若走错了一步,也许会落得和苏媚一样的下场。朱祐樘说得没有错,天下最凶险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一步都错不得!
“又是打又是杀,真是闹心。”太后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哀家得回宫念会儿经。”
张婳走过去扶起她的手,一脸乖巧地道:“皇祖母,婳儿送您回去。”
皇帝,万贵妃两人将太后恭敬地送出仪门,张婳陪太后回到仁寿宫,略坐了会儿,不敢打扰太后念经,便告退出来。
小环心有余悸地道:“幸好小翠发现那条染血的锦被,不然小姐这回肯定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次多亏了高斐查出秦太医的秘密,秦太医才会弃车保帅如实供出苏媚。若没有他的证词,一条染血的锦被哪能够定苏媚的罪。张婳心下暗想,沉吟道:“小翠忠心可靠,你把她调到霁月殿,其他人便分给许淑女,冯淑女吧。”
小环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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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张婳躺在贵妃榻上歇息,身下竹簟冰凉细滑,贴着肌肤十分地舒适,窗外树上间或响起蝉鸣声,仿佛儿时,云姨去集市上卖绣品,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彼时那些聒噪的蝉鸣声对她来说就像仙乐,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的日子。
贵妃榻忽地沉了一下,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发髻上,熟悉的清凉味道幽幽地传入鼻端。她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继续装睡了一会儿,心下不禁有些奇怪,呃,朱祐樘今天好像很反常。换了平日,他早就趁机对她动手动脚,为所欲为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安安静静地抱着她。难道老妖妇又出什么阴招了?
张婳转过身,见他神色黯然,幽深的双眸蕴着几分抑郁与愤怒,心中一紧,伸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柔声问道:“殿下,您有心事么?”
“今日未央宫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朱祐樘定定地望着她,声音有些嘶哑,“我一直承诺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可是你一次次地被人污蔑,被人设计陷害,可很多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让你经常独自面对所有的明枪暗箭。婳婳,你可会怨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张婳心中暖暖的,抱着他的手臂,故意贼兮兮地笑道:“臣妾怎会怨您。殿下不要忘了,臣妾可不是好欺负的,从前的杨氏,还有惨死的苏媚,她们算计了臣妾那么多回,可结果呢,倒霉的全是她们。”
“可我会恨我自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朱祐樘眼中凝着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张婳伸手捂住他的嘴,柔声说道:“若不是殿下派暗卫在暗中保护臣妾,臣妾早就被万贵妃杀死很多回了。还有上回在南海子,您将天下独一无二刀枪不入的金蚕丝甲给臣妾,自己却险些被刺客杀死。”她说到一半,忽古怪地盯着他,眨着大眼睛困惑地问道,“殿下,您该不会是故意绕个弯想让臣妾夸您吧!”
朱祐樘哭笑不得,在她额间吻了一下,微笑道:“我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张婳见他笑了,唇角不由微微翘起,顺势扑进他怀里,似一只偷着油的小老鼠笑得乐不可支。
“你昨晚劳累,快闭上眼补补觉。”朱祐樘轻咬着她耳垂柔声说道。
张婳羞红了脸,立即闭上眼装睡,许是太累了,没多久便真的沉入梦乡,醒来时窗外暮色四合,朱祐樘早已离去,她下榻盥洗了一番,重新梳妆更衣,刚刚收拾妥当,却见德全从外面进来,行礼请安后,隔着珠帘躬身禀道:“太子妃,殿下命奴才过来传话,他今晚有很多奏章需要批阅,让您早些歇息,他多半会歇在书房。”
张婳点点头,微笑道:“你告诉殿下,别太晚安置,保重身子。”
德全应了一声,行礼告退出去。
用过晚膳,张婳亲自下厨炖了一盅人参鸡汤,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书房,四周万籁俱静,月华如练。她掀帘进去,却见屋内无人,紫檀雕螭纹长案上码着小山般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