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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能够讨到殿下的旨意,本宫即刻放人。”张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扬声道,“来人,将白菱押到宫正司。”
白菱面无血色,抱着苏选侍双腿哭道:“选侍,四十大板下去奴婢哪还有命在?您一定要救奴婢,奴婢这些年为您做牛做马……………”
苏选侍脸色微变,冷喝道:“闭嘴。你是奴婢,本来就应该服侍我,有什么可以邀功的?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会替你向殿下求情,你老老实实呆在宫正司,别做出让我丢脸的事情。”
白菱点点头,哭喊道:“选侍,奴婢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奴婢……………”
绿翘领着两名小宫女将她押了出去。
“贼已经抓到,本宫也该回去了。”张婳长身而起,满意地看着苏选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苏选侍心中恼恨,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也值得太子妃劳神设局对付她?”
“选侍仔细说话,这么多双眼睛看到耳坠的的确确是从白菱房中搜出来,本宫可没有冤枉她。选侍再胡言乱语,就是以下犯上,对本宫大不敬。”张婳沉下脸说道。
苏选侍涨红了脸,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张婳拂袖离去,回到霁月殿,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向小环低声吩咐道:“告诉宫正司的人,让他们好好审审白菱,看看她除了偷本宫的耳坠之外,还做过哪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明天卯时之前本宫要拿到口供。”
小环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一溜烟儿奔出门。
约莫掌灯时分,张婳正兴趣盎然地修剪着一盆茶花,碧桃满面笑容地掀帘进来,喜滋滋地说道:“太子妃,听殿下跟前的公公说,苏选侍在书房门口整整跪了两个时辰,殿下不但没有出来,还命人将她送回鸣鸾轩,还说若再求情,视与白菱同罪。”
“咔嚓”,张婳剪下多余的枝条,满意地看着修剪成宝塔型的花盆,放下剪刀,微笑道:“让她们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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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司连夜审问白菱,才用了几套刑具,白菱便已承受不住,一五一十地招出所有的罪行。次日天色微明,阖宫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白雾,朦朦胧胧,秦宫正匆匆赶到霁月殿求见太子妃,掌事宫女绿翘进去回禀后,领着她走到东梢间,却见太子与太子妃正在用膳,太子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在太子妃面前,半是命令半是哄劝地道:“乖,把它喝完。”
太子妃颇有些幽怨地望着他:“臣妾已经喝了一碗,还要再喝么?”
太子不容置疑地道:“你这么瘦,一碗怎么够。乖乖喝完,我有奖励。”
“什么奖励?”太子妃闻言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呃,再许你一个愿望。”朱祐樘十分慷慨地说道。
“啊???臣妾还是不要奖励了。”太子妃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苦着脸乖乖地喝燕窝粥。
太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秦宫正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地行礼:“下官参见太子,太子妃。”
朱祐樘淡淡地道:“何事?”
秦宫正呈上一沓厚厚的纸,低头禀道:“昨夜下官审问白菱,她亲口承认这些年为虎作伥,替苏选侍做了很多残害嫔妃的事情。所有的罪行都已写在纸上,上面有她的签字画押。请殿下过目。”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翻看白菱的供状,良久也没有说一句话。
张婳不动声色地喝着粥,心下有些不确定,苏媚是老妖妇的人,朱祐樘会不会还想留着她?她事先没有与他商量便动苏媚,他会不会生气?
“残害嫔妃,谋害皇嗣,苏氏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朱祐樘冷冷地掷下纸,拧眉道,“传本宫旨意,苏氏阴险歹毒,手上冤魂无数,废为庶人,赐鸩酒自尽。白菱为虎作伥,赐仗毙。”
张婳松了一口气,拿起丝帕轻拭嘴角,心下暗道,苏媚,高斐受了一百仗,赐你自尽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是。”秦宫正恭谨地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下官先告退。”
朱祐樘颔首:“退下吧。”
秦宫正行礼后,躬着身子慢慢地退了出去。
张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殿下,苏氏是万贵妃安排在您身边的人,这些年暗中一直给您下*,帮着万贵妃做了不少的坏事,不如我们和商量商量,若她愿意向皇上供出万贵妃,便饶她一命。”
大不了等扳倒万贵妃后,再暗中取苏媚的性命。她心中有些邪恶地补充道。
“苏氏报复心极强,她滑胎后已经猜到不可能再复宠,又被万氏视为弃子,她恨你入骨,又看出你和万氏势同水火,她巴不得我们死在万氏的手里,又怎会助我们铲除万氏?”朱祐樘淡淡地说道。
张婳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碗里,笑眯眯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人都有弱点,说不定臣妾就能说服苏氏帮我们对付万贵妃呢?”
朱祐樘眼中满是宠溺地望着她:“好。都依你。”
215()
用完早膳,朱祐樘出门上早朝,张婳携着小环径直来到宫正司,不料却扑了个空。秦宫正率着阖司的人跪在阶下迎接凤驾,脸色晦暗,额头遍布细密的汗珠,低头道:“太子妃,下官正准备去见您,刚刚贵妃娘娘派人带走了苏氏,说白菱是屈打成招,苏氏是冤枉的,还说下官滥用酷刑,要治下官的罪。”
张婳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仿佛万贵妃出手救人是意料中之事,温言安抚道:“秦宫正向来处事公正严明,从不偱私枉法,宫中上下有目共睹,父皇不会偏听偏信,轻易治你的罪,本宫也会为你直言。”
秦宫正感激地道:“多谢太子妃。”
从宫正司出来,张婳沉吟片刻,微笑道:“差点忘了今儿还未向皇祖母请安呢。走,我们去仁寿宫。”
小环忧心忡忡地道:“小姐,苏氏还真有能耐,居然能请动贵妃娘娘救她。现在她有了这么大的靠山,以后很难再治她的罪了。”
“这回倒要多谢她。”张婳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谢她?为何要谢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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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仁寿宫,却见沈兰曦正领着宫女们晒经书,张婳上前福了福身,含笑道:“兰娘娘万福。”
沈兰曦见她容光焕发,眉目间透着几分妩媚,想到自己的凄凉,眼中不由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微笑道:“太后在殿里,快进去吧。”
张婳点点头,径直进殿,只见太后端坐在宝座上,专注地翻看经书,见她进来,慈祥地笑着招手:“哀家正念叨着你,你就来了。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如意。”张婳福了福身,走过去乖乖地坐她身边。
太后皱眉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叹道:“成亲都快四个月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未见动静。”
张婳大窘,低头羞涩地道:“是孙媳福薄,还没有怀上殿下的孩子。”心下不免有些酸楚,只要老妖妇还活着,朱祐樘绝不敢让她怀上孩子。
“胡说。哀家瞧你垂珠厚大,是个有福之人。你现在还年轻,孩子迟早会怀上的。”太后想到苏选侍的胎儿,叹了一口气,“苏选侍怀的是男孩,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了。”
“皇祖母,其实苏氏滑胎之事另有隐情。”张婳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隐情?”太后皱眉问道。
“她身边心腹婢女白菱招供苏氏因喝了一些求子的偏方后引起滑胎,怕受到您和殿下的惩罚,所以当日在太液池故意落水嫁祸给杜选侍。”张婳又将白菱所招的其他罪状说了一遍。
“这些年祐樘迟迟没有子嗣,原来都是她干的好事!!!”太后满脸怒容,眼中杀气腾腾,哪里像还是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
“皇祖母息怒,殿下已赐她鸩酒自尽。”
“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张婳脸上露出几分为难,愁眉苦脸地说道:“不知为何万娘娘却执意说白菱是屈打成招,命宫正司放了苏氏。”
“这个贱婢又想做什么?”
“孙媳听说苏选侍有个妹妹是万通的小妾,或许万娘娘是看在万通的份上,饶了苏选侍吧。”张婳迟疑地说道。太后久居宫中,老谋深算,只须她轻轻点拔一下,太后必会想通其中的关窍。
果然,“哐啷”一声,太后额上青筋暴起,拂袖将案上的茶盏全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道:“贱婢!居然敢在祐樘身边安插眼线!!!”
“皇祖母,您说苏氏是万娘娘安排在殿下身边的眼线?”张婳满脸惊讶地问道。
“是哀家疏忽了。”太后又是自责又是痛心地道,“自从苏氏到慈庆宫后,祐樘总是三灾八难,哀家早该想到的。”
张婳心下欣慰,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至少太后一直都倾尽全力地保护着朱祐樘,不让他受到半分伤害,也许就是因为这份温暖,朱祐樘才没有变成一个乖僻暴戾的人。
太后既然知道苏氏是老妖妇的人,绝不可能再容她活下去,说不定还会出手整治老妖妇。她暗暗窃喜了一会儿,心底忽又升起一丝内疚,朱祐樘不将这些事情告诉太后,想必是不愿惹太后担心,更不愿让太后卷进他和老妖妇之间的争斗。可她却。。。。
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过了一会儿,绿翘忽匆匆进殿,神色有些凝重,行礼请安后,禀道:“太子妃,皇上传您立即去未央宫。”
张婳立即起身向太后告辞,太后却道:“哀家觉得有些闷,想出去走走,便陪你去一趟未央宫。”
“皇祖母,您对孙媳真好!”张婳打蛇随棍上,抱着太后的双臂笑眯眯地说道。
“小嘴儿真甜。怪不得如今祐樘专宠你一人,都不留宿别的屋里。”太后慈祥地笑道。
“皇祖母。”张婳脸色微红,心底却甜丝丝的。
祖孙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未央宫,皇帝,万贵妃见到太后也来了,忙起身行礼请安,太后挥手命他们起来,走过去坐到上方的宝座上,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媚,故作不解地问道:“皇帝,太子不是已经赐死这个女人了吗?为何她还活着?”
皇帝说道:“母后,宫正司滥用私刑,白菱受不住酷刑胡乱招拱,苏氏是冤枉的。”
“冤枉?”太后怒哼了一声,“那么多的罪状难不成都是白菱编出来的?”
苏媚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抽泣道:“太后,是有人想要置嫔妾于死地,授意白菱诬陷嫔妾。嫔妾从未害过人,求太后明察。”
万贵妃端起琉璃盏呷了一口金瑰酒,盯了一眼张婳,说道:“太后,刚刚有人向皇上告发,当初是太子妃指使杜芊羽推苏媚下水滑胎,杜芊羽死后,她噩梦不断,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决定将此事公诸于众,只求主凶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婳心下冷笑,杜芊羽已死,也亏她们想得出来这招死无对证。
苏媚伤心欲绝地哭道:“太子妃,嫔妾那可怜的孩子即便出生,也不过是个庶子,对您没有任何的威胁,为何您要下这般的狠手?”
“白菱的供状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你因服用了民间的求子偏方导致滑胎,怕遭到太后和殿下的责罚,你故意自己落水嫁祸给杜芊羽,一来除去一个强敌,二来又可以替你背黑锅。”张婳平静地说道。
“白菱之所以这般污蔑嫔妾,难道不是太子妃授意吗?”苏媚满脸悲愤地望着她,哭泣道,“秦太医每日都到鸣鸾轩替嫔妾把平安脉,胎儿若有什么问题,他必定会禀告太后。嫔妾又怎么可能滑胎后再去设局嫁祸他人呢?太子妃您就算想要脱罪,也该想个好点的借口。”
万贵妃轻抚着琉璃杯上的栩栩如生的凤凰,慢悠悠地道:“太后,太子妃口口声声说苏媚滑胎嫁祸杜芊羽,不如传那几个证人进殿与她一一对质,您意下如何?”
太后看了一眼张婳,淡淡地道:“好。”
过了片刻,汪直领着白菱进殿,白菱衣衫破烂,遍体鳞伤,似受了很大的惊吓,双目空洞,不住地喃喃叫道:“别打我!别打我!。。。。。。”
苏选侍流泪道:“白菱,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白菱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想起她是谁,扑到她跟前,放声大哭道:“选侍,奴婢对不起您。他们夹奴婢的手指,用鞭子打奴婢,还奴婢滚钉板,奴婢实在受不了了。”
苏选侍哽咽道:“我不怪你。都是我连累了你。”
“那些罪状都是他们事先写好,再逼奴婢签字画押,奴婢若不从,他们就用那种长满倒刺的鞭子抽奴婢。”白菱扯破袖子,给她看手臂上鞭痕,哭喊道,“选侍,您看。”
苏选侍惊呆了,泪如雨下:“太可怕了!”
万贵妃摇头叹道:“皇上,您看白菱身上伤痕累累,分明就是屈打成招,那些罪状哪能相信。”
皇帝颔首道:“爱妃言之有理。”
张婳脸色平静如水,缓缓地说道:“父皇,即便是刑部,有时候为了取口供也会对犯人动刑,秦宫正掌管宫正司多年,向来公正严明,绝不可能逼犯人在一份假的供状上签字画押,臣媳也没有授意过白菱诬蔑苏氏。所有的罪状都是白菱受刑后如实招出。”
太后点点头:“秦宫正上任以来,还未出过一件冤案。哀家也不信她会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奴婢再也不要回宫正司,再也不要被她们折磨。选侍,您务必当心太子妃。奴婢先走一步。”话音刚落,白菱嘴里涌出泉水般的鲜血,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在地上。
梁芳立即上前探了探她鼻息,躬身禀道:“皇上,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苏选侍掩面伤心地哭道:“白菱!”
张婳心下冷笑,又来一个死无对证!
216 处置()
万贵妃赞道:“也算是个忠仆。”顿了顿,接着道,“传下一个证人。”
几名太监上前将白菱拖出去,须臾,一名圆脸的宫女怯怯地走进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参见皇上,太后,贵妃娘娘,太子妃。”
茵儿?杜芊羽的心腹婢女?张婳唇角弯了弯,这个证人果然够份量!
“你叫什么名字?”太后冷声问道。
“回太后的话,奴婢叫茵儿,以前在杜选侍身边当差。”茵儿恭敬地答道。
太后缓缓地拔动着手里的伽楠木佛珠串,冷声吩咐道:“取豹尾鞭过来。”
过了片刻,小太监取来一根七尺长的鞭子,鞭身遍布锋利的倒刺,阳光下闪动着噬血的光芒。太后盯着茵儿,肃容道:“哀家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一句谎话。。。。”声音陡地提高,“这根豹尾鞭很久没有喝过人血,正好可以试试它是否还锋利。”
茵儿身子抖了一下,胆战心惊地望着那根豹尾鞭,惶恐地道:“奴婢不敢欺瞒。”
“你知道什么如实说出来!”
茵儿颤声答了个“是”,低头说道:“那日苏选侍提议去太液池游玩,在上画舫之前,太子妃突然把杜选侍单独叫过去,神神秘秘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杜选侍回来后脸色很难看,一直心神不宁,奴婢便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说太子妃命她找机会将苏选侍推下水,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