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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真乖！”
看这懂事的孩子，周俊的心还真是沉了。
“这么晚了，山路不好走，您怎么还过来，我明儿过去就是了。”
张萌萌听儿子的叫唤就赶紧地丢了东西出来，看那召呼着周俊的晓晓，她是欣慰的一笑。
“周大夫过来了啊！”
老奶奶已经睡下了，听声音翻起了身，可是手脚不灵活，没有起声，只是费力地冲那门外喊。
“没事，大妈，您睡着啊！我看看萌萌的方子就走。”
周俊冲那屋里激动的老人喊了一声，听她应是，像是躺下了，才放下了心。
看看点，递上药方的张萌萌有些歉意，是想客套，可是她了解周俊，瞧他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放下娃娃递来的茶杯，接过了单子，她倒是安静地坐到了一旁。
瞧着那清秀的字迹真跟本人一般无二地让人是赏心悦目，而内容更是让他极为满意，周俊微微地点头，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像是严肃，又像是累了，可这表情之下已经起了波澜。
张萌萌是个上进的娃娃，算算日子，不知不觉的四年了，这小丫头从那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歇斯底里他还依稀记得清楚，那样的她格外的无助，请求周俊救她的孩子，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顾，而今天，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学收获了很多的东西，让她现在是完全地独挡一面，不可否认，上天不会辜负一个努力上进的人，她的努力是没有白废。
“师父，怎么样？”
还真是捏把汗，完全看不出那位老江湖表情何意味的张萌萌浮躁地捏紧着小拳头，看周俊，那俏眉头是蹙得老紧。
只是从旁偷学，看她聪惠，周俊是旁点了些，再给了她些书，任由着她自由的发展，可是或许因为不是科班出生的孩子这一点，已经能独立看诊的张萌萌才缺乏了些自信，也就这一点，是她所有完美中最大的缺陷。
“自己开的方，自己心里没数啊？”
瞧那忐忑不安，倒是让周俊更是不紧不慢，没个好气地轻呵了声那小丫头，瞟瞟那玩耍的娃娃，最后一本正经地合上了那个药方放在进了自己的包里，一付轻松自在地喝着茶水，但依旧面无表情，让一旁的张萌萌可是急得五官拎紧。
“师父，我”
说什么呢？说自己没自信？可是别人又能给她自信吗？师父引进门，修行都在个人了，四年了，想着这四年的努力，张萌萌更是纠心，难道她就这样吗？
“开方看过了脉了吗？”
周俊看张萌萌的纠结，他的表情依旧严肃之中掺着些轻松自在。
“看过！”
那是必须的一个步骤，张萌萌怎么可能不做呢？可是看过归看过，方子当然也是再细地思量过，毕竟自己就些书本上的知识，能跟周俊是看了四、五十年诊的老村医比吗？瞧那严肃的脸，她沉沉地吐了口气，眉心依旧锁着，心里万千的纠结继续着，极是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这丫头！
看那惹人怜的模样儿，还真让周俊忍不下心去重责，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放下了那尽了的茶杯。
“爷爷，我去给您续杯茶水！”
那晓晓机灵得的，像是一直观注着大人们这边，一看周俊放下了杯子，母亲又陷入了僵硬的局面，是赶紧地上前，把杯子端子，甜甜地冲那周俊笑笑。
“哟？这娃娃懂事，比你这妈好百倍！”
贫家出孝子，张晓晓就应证了这一点，看那激情满满的娃娃，周俊不住地点头，脸上那严肃的表情也自然地松开，瞟向那依旧忧虑一脸看儿子的张萌萌，他不禁倒抽了口气。
儿子真的很懂事的，看他那稚气的脸颊，那苍白的脸色又是锥心，张萌萌更乱成了一团。
“张萌萌啊！你是没点眼力儿还是怎么的？这几回娃娃的方子，你没看到我都没改动吗？”
额？
周俊语重心长的话让张萌萌吃惊地睁大了双眼，抬头瞅着他，傻愣愣地翻眨眼，经他这么一提，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这几次周俊都是拿着自己的方子就走了，一个改动也没有，而张萌萌却正因为此而紧张，因为她确实没什么自信。
“爷爷，水！”
张晓晓贼乐地看看妈妈，机灵地递水给了那周俊，然后悄悄地又退到了一边。
真是个贴心的娃，是怕他欺负他妈妈吧？看了一眼那小眼神不时观注他们大人这边的张晓晓，周俊还真是喜的这娃娃的精明，不住地点头，本是喝不下茶水了，可是还是轻啐了一口，那甜甜的滋味如张晓晓那笑脸一般，是甜进了心里的。
看张晓晓看她，张萌萌扯了点尴尬的微笑，像是还带着那如犯错般等着责罚的学生，是一点劲儿也提不上来。
“我、我以为”
第16章 直系亲属（）
云里雾里的张萌萌心里还压着一堆啰嗦的纠结。
“以为我是回去改了是吧？有那必要吗？我说你娃娃，就是缺自信，这些年，你的努力是绝对被我肯定的，不然我怎么会让你给晓晓看病开药方呢？你这傻姑娘，人家是一孕傻三年，你这都快五年了，怎么还带些傻气呢？”
比起那些油嘴滑舌，周俊是打心里地喜欢张萌萌，其实很聪明伶俐，一点就通，对人、对事儿没过言语，只是埋头苦干，可是这是不行的，她不止是这样，他是这么认为的。
努力被肯定了？
上下地打量那个会心笑开的周俊，张萌萌忧虑一扫，心里的欢喜是浮于表面，那神采奕奕的笑挂上了那漂亮的小脸蛋，让人真是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张萌萌是那种雅静的美，只是这美和这生活一掺和，倒是让周俊不禁感叹，红颜多薄命之说，那忧虑不禁地又泛了起来，看向张晓晓，又想起了今儿在兰颜宗那里咨询来的一些事儿，那心就更沉了。
“谢谢您！”
对周俊是无限感激的，她为什么努力呢？也不过就是为了自己那可怜的病儿，还因为她负担不起那高额的看诊费用，无奈之下之举，让眼前这人是感动了的，拖得有他这些年的帮助，她终于守望得去开见月圆了，喜悦让她激动得无法形容，起身是冲那个周俊很是恭敬地连连地鞠弓。
“哟？这会得意了？你这孩子！唉，我准备明天起把你奶奶的病也丢给你啊！”
不是在协商，而是在动真格的，听这话，张萌萌又犯难了，看周俊一脸苦样儿。
“怎么？晓晓这么重的病都能拿手的，你奶奶就不得了？”
相比之下，老奶奶的陈年旧疾还真不及于张晓晓的棘手，周俊之前是担心张萌萌太累，可是现在似乎是个时机了。
“我怕我”
“张萌萌，你学了四年，努力了四年，你不准备把这些努力变它为宝吗？你想一辈子都这么地在这山里吗？”
变努力为宝？
张萌萌一睁，茫茫然地望着周俊，突然之间脑子一遍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会是凤凰命吗？
“晓晓，你先回屋，我有话要跟你妈妈说啊！”
支开张晓晓，其实重点就是为说他的事，晓晓明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茫然的张萌萌，有些担心，可是看她向过来，小家伙赶紧微微一笑，然后比了个小姆指，像是在给她打气，最后看到张萌萌漂亮的笑脸，他才转身跑回了屋，把门关上了。
“哎！”
怎么切入主题，让周俊还是有些为难，望着那道合着的门，很是难过地回神看张萌萌。
“怎么了？”
他应该有关于孩子的话要说，是什么呢？张萌萌不解地蹙着眉头，为难的眼神望向那些若有所思的周俊。
“我还是同意颜宗的意思，找找直系亲属，把最根本的事给解决了，不然，你想孩子一辈子都抱着药罐子吗？”
周俊说的还是关于直系亲属去做骨髓配对的事，尽管张萌萌的现有能力可能已经超过了他，可是看孩子才四岁，就得天天地抱着那些药罐子，着实还是让人难受，尽管张萌萌一直不回答这类的问题，可是周俊依旧不厌其烦地继续着那些劝说。
要说服张萌萌？
其实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她是倔强的，除了这些年的苦学，还有那面对生活艰辛的挣扎劲，他无时无刻不钦佩这个瘦弱丁骨的小丫头。
只是为什么呢？
生活创造了她？可是为什么有这样的生活呢？二十岁啊？
“哎！”
沉默！
张萌萌面对这个问题依旧是这个态度，就是想把那边的人从生命中抹掉一般。
“萌萌，为了孩子，你要多想想啊！”
看她不再答，周俊俨然不好再穷追猛打，只是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您！”
他的话题，她清楚得很，可是她有她的不得已啊！看周俊起身，当然知道他要走了，张萌萌是赶紧起身找电筒，可是却被周俊拒绝了。
“去照顾孩子吧！我都带了电筒的。”
晃晃自己的电筒，打断了张萌萌的举动，周俊慢步地出了门。
“嗯！那您路上小心。”
张萌萌没有多话，只是随他走到院子，然后告别，看他走远，那思索又乱了起来，瞅着那电筒发出的光越来越远，她才收神地回屋，堂间少了刚才的人气，张萌萌顿时感觉清冷了许多，那心更是沉了，望着那两道紧闭的破旧的门，她锁紧着眉头。
直系亲属？
“哎！明天还要早起的。”
俨然理不清的所有，张萌萌干脆地收了一切，找了个随便地借口，淡淡地挣起了身，径直地往晓晓那间房走，开门就看到床上早已经躺着冲她眯笑的娃娃，那沉重不自觉地一扫，坐到了床边，她自然地冲着那天真眯笑，伸手摸着那露出的小脑袋瓜，带些责问。
“怎么还没有睡啊？”
张萌萌捏了捏那小家伙的鼻子，极是轻，带着浓浓的爱意，语气温柔得很。
“妈妈还没睡呢？”
小家伙一个翻身，小手一伸，环住了张萌萌的颈项，轻轻地吻了张萌萌的脸颊一下，像是满足地扎进了张萌萌的怀里。
“妈妈，你很厉害！”
是鼓励，周俊的话是说张萌萌没有自信，张晓晓是听着的，在那亲昵的举动之后，在张萌萌的耳边悄悄话般地眯笑开。
很厉害！
张萌萌一睁，随后笑开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听着这娃娃的这句话，她强打着的精神一路往前，抱着那娃娃瘦小的身子，那沉沉的心事又上来了。
直系亲属！
“妈妈，明天我能跟您一起出城里捡废品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张晓晓奶声奶气地挣起头，轻抚开那张萌萌额前有些乱的发，他又是一个精神的眯笑。
这娃娃是这么的懂事，看得张萌萌都心酸了，她怎么忍心让娃娃去吃那份子苦呢？轻拍拍小家伙的背，摇了摇头，眼眶红红地，扯出了些笑容。
“周爷爷给妈妈找了辆自行车，以后妈妈就轻松了，你这小家伙只需要帮妈妈当好贤内助就好了啊！”
说得好像很轻松，张萌萌一脸的笑意，捧着儿子俊气的小脸胧轻轻地落下了一吻，她心痛这娃娃的，可怜四岁的他了，其实贤内助也是份辛苦的差事，可是尽管辛苦，张晓晓还是关心她的，知道她也不容易，看他点头，她那大眼有了一层的雾气。
“好了，睡吧！妈妈去把衣服洗了就来啊！”
第1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其实是想找借口躲会，面对这个孩子，那个问题又翻涌而来，她把小家伙侧放到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张萌萌重重地吸吸了鼻子，眯笑着摸了摸那个懂事的娃娃的头，挣起了身。
夜，很静了！
听那不时虫鸟的声响，张萌萌还在继续地忙碌着，手间刺骨的凉，让她极为清醒，关于什么直系亲属那些乱神的问题是暂时地放到了一边，一直到很晚，才收拾好躺下。
躺下？
暖和的床意，和孩子平缓的呼吸，让那些收好的问题又番了出来。
直系亲属！
伸手摸摸小家伙，张萌萌频频地叹气，侧身地干脆抱紧着那瘦小的病骨，扎心的痛让她那眼睛再一次地酸涩落下。
“晓晓，对不起，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并不是那么坚强的，她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些，乱成团的思绪让那不想吵着熟睡中的娃娃的她，是泣不成声。
该怎么办啊？
清晨！
一夜未眠的张萌萌起来的依旧很早，今天终于有了自行车，倒是方便了些，架上那背箩，踩着那吱嘎的自行车，远行了好几公里，在城里转了一圈，荒也是收了一大袋，看看时间，她沉重地改了路线，去了汽车站。
汽车站很吵，在车站外面，她沉默了很久，看那最早间来往的人群，关于直系亲属的问题，让她的心情再一次乱如麻，无法理清。
“哎！”
只得再踩上自行车往回村的路走，一路地叮哐响声，而她的思绪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汽车急刹车的声音让路人都吓了一跳，而随着那冲撞，张萌萌人事不醒地倒在了地上，随后120的声音她隐约听得到，可是她好像很困倦，怎么也不肯醒来。
“兰医生！”
是稳步进的医院，一个急切的声音喊住了他，他立正回头看了一眼那喘气的护士，露出了微微地笑意，如清风一扫。
“那个急救车送进来的车祸病人好像是你的白血病儿张晓晓的母亲，那司机跑了，那人现在正吵着要出医院的，您快过去看看”
张萌萌？
哪里还站立得稳当，听那还没完的报备，兰颜宗是疾步地往那个急病室冲，一路至歉，神情非常焦急。
“骨折？”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了眼上了红肿的脚，那痛更是锥心，被一阵吵嚷着促醒过来的张萌萌是郁闷到了极点，一听说那司机给还跑了？她不禁就联想到了那医疗费用，任由那些医生和护士是如何好意地说要给她用药，可是她却极力地拒绝着说自己没事，其实是她没钱，这话她说不出口，只是僵持地坐在那里，谁问话，她都只有两字——“出院”！
“萌萌？”
兰颜宗的声音，带着微喘进入了她的视线。
听这声音，还真尴尬，张萌萌很糗地低埋着头，急症的医生看到兰颜宗，倒是松了口气。
“唉，哥们儿，这女娃娃你认得啊？你看这不愿意上石膏，那脚”
瞧了一眼那犯难急症室医生，兰颜宗倒是缓了缓神，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安抚一般，稳步地走向了张萌萌，上下地看了一看，其它都没什么，只是那红肿的脚踝让他蹙了蹙眉心。
“还好吗？”
兰颜宗关切地望着那张萌萌。
“嗯！”
好？又能怎么好？而再坏，自己也经历过比这更不堪的了，所以眼前这事儿好像也坏不到哪里云，只是这温文而雅往跟前一站，她就只是想着人间蒸发这四字，可能吗？看看脚，张萌萌倒抽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抬起眼皮看他，很是歉意地冲他笑笑，点了点头。
笑，那阳光之下带着些忧虑，脸上动人的五官让兰颜宗的心拎紧，沉默，他瞟向那受伤的脚，看了半天，最后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给她处理伤口吧！我去给她办入院手续。”
为什么不住院，兰颜宗是清楚得很的，他淡定地回头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