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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的头受力被迫扭向左边，他抹了抹挂有血丝唇角，缓缓收回目光，转头面对傅铭，一言不发，似乎等着傅铭打死他。
“好，有骨气。”
顾衡再次抬起了胳膊，然而拳头还没落在顾衡身上，季若雪挡在了顾衡面前。
“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老三，听到没？看来今天你就要废在我手里了。”傅铭捏了捏拳头，转而对季若雪温润一笑，态度天差地别，“和她们站在一起，免得一会儿血溅到你。”
顾衡冷哼一声，不妨在心上。
季若雪见傅铭真的要动手不是在说假话，她倏然转身，愤然等着顾衡，“你要死别死在我这儿。”
“不，做鬼也要缠着你。”顾衡桃花眼中满是认真，盯着近在咫尺的季若雪。
季若雪一怔，对上顾衡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
“是做鬼都不放过我吗……”季若雪垂下眸子，投下的阴影藏匿了她的神情，缓缓地走向卧室。
秦沐染作为旁观者，她不明白季若雪和顾衡间的错综复杂，也解释不了，但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她却感受到了。
希望若雪一切安好。
……
隔天上午课结束，祁敖派冷毅把秦沐染接到了北苑。
秦沐染到北苑，第一个反映便是去楼上和祁老先生老打招呼。
“秦小姐，老先生已经回了宣阳。”冷毅看出了秦沐染的意图，“夏小姐和夏夫人也随着离开了。”
“哦，谢谢。”
“秦小姐，可以到书房或卧室等先生。”冷毅没再多说其他，比如祁敖回北苑的具体时间，转身离开。
秦沐染独自一人站在楼梯口，抬头望着一节节奢华的楼梯。
卧室……
她蹙了蹙眉，抬步向祁老先生的书房走去。
房门一推即开，她来到沙发坐了会儿，着实觉得无聊，便看到书柜前找书看。
都是些人文地理的书籍，介绍风土人情，祖国大好河山。
还有少量基本厚重的原文外国名着……相框？
书柜里每个格子摆放不同的书籍，唯有一个格子放着一个孤零零的相框。
秦沐染被这个相框吸引了注意了，相框发旧，而且里面没有放照片。
第273章 她摔碎了相框（4）（）
不过秦沐染仅仅限于好奇的看看，没有随意碰别人东西的坏习惯。
“我当是谁呢。”周雨“巧合”地出现在书房，她走了进来，没有关严门，门半敞着。
“又想来讨好老先生？行啊，秦沐染这手段不简单。”冷嘲热讽。
秦沐染不理睬周雨，看到周雨出现，她已经不想继续待在书房，和周雨空气同一片空气，她觉得反胃。
“别走啊！心虚了是不是？”周雨见秦沐染有走得意思，她一边讽刺拖延，一边向书柜走去，从书柜里取出那个没有照片的相框。
秦沐染无视周雨，她的平静越显得周雨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折腾。
周雨较快步子，从秦沐染身后伸出胳膊，把相框硬是塞到秦沐染的手里。
她站在秦沐染后面，风马牛不相及地忽然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阴阳怪调，透出一抹得意的窃笑。
秦沐染手中拿着相框，皱起了秀眉，十分厌恶周雨的所作所为，转身要把相框放回去。
不想秦沐染突感后背一痛，两条胳膊瞬间力气全无，尽管只有短暂的一秒，但力气被抽走，她无法拿稳东西，来不及挽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相框掉在地面。
砰！
刺耳的一声，“哗啦——”玻璃破碎。
秦沐染意识到相框从手中脱离，连忙挥着手想要拿住相框。
可一切，完了。
她眼睛放大，身子不由退了一步，低头看着破碎的相框，愣住了。
周雨眼中划过得逞的快感，稍稍侧首，余光扫到门外的伸向，故作一脸意外，“冷助理……这、这相框，沐染可能一时手滑……”
冷毅站在门外，面无表情，不发表任何看法，看着地面上破碎的相框，又转移望向怔怔站在那里的秦沐染。
他原本是来通知秦沐染今晚先生不回来，她不用再等，累了便休息，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她亲手把夫人送给先生的唯一礼物丢在了地上……
……
宣阳市中心，祁氏大楼。
周雨在茶水间细心的研磨顶尖的黑咖啡豆，煮水、沏泡、搅拌……每一个环节充满她对祁敖浓浓的爱恋。
一杯浓香的黑咖啡完成了。
她为祁敖精心准备。
端起咖啡，她来到祁敖办公室门外，低头整理衣衫，确保自己光鲜亮丽才敲了敲门。
“进。”
低沉的声音，附带磁性。
梦寐以求的男人，多少个夜晚缠绕在她梦中。
周雨心神一荡，眼中划过痴迷，她挺起胸，露出风情的笑容，走了进去。
“先生，这是你喜欢的黑咖啡。”周雨每走一步尽显女性的妖娆曲线，婀娜多姿，脸蛋精致，不失为办公室的一道风景，有工作能力有身材容貌，无论放在哪里，她都是男性的关注点。
可惜办公室的主人头也不抬，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长指间钢笔时不时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声，神情埋于阴影，令人心生不安。
祁敖没理会周雨。
周雨的笑容微僵，祁敖不发话，她只能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第274章 我的女人（1）（）
基于经验和心理承受能力，周雨的脸部表情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三十分钟。
足足半个小时，祁敖才抬头看向周雨。
周雨脚下踩着恨天高，强忍脚的麻木，对祁敖展现她最好的一面，无论等多久，她都会静静的等待。
“我有说过喜欢？”祁敖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扫了一眼仍稳稳端在周雨手中的咖啡，看似寻常一瞥，竟透着一股无形的威慑。
眼底的冰霜，冷到了人得骨头缝。
周雨此刻深有体会，对面办公桌后的祁敖冷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她却感到呼吸困难，身子不禁打颤。
咖啡水平面震出圈圈涟漪。
“先生……对不起。”周雨低下头认错，她不傻，很快明白了祁敖不悦的原因。
她犯了低级的错误，面前的这个男人岂容旁人随意揣测他。
“是我越矩了，今后不会再……”
“没有今后。”
“是，先生，没有下一次。”
周雨也有害怕的时候，害怕祁敖的厌弃，害怕再见不到祁敖。
祁敖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翻阅文件。
周雨暗中庆幸，躲过了这一次，又忍不住遐想联翩。
先生不容他人犯错，对她却如此“包容”，是不是证明她在先生心中的地位……
“先生，您忙。”周雨的聪明便是聪明在这里，知进退长记性，比如以前她为祁敖夹菜，惹得祁敖不悦，这辈子她不会再夹第二次，又比如现在赢得祁敖的宽容，她绝不会得寸进尺。
“放这里。”
周雨转身往外走时，身后传来祁敖的声音，她猛地转身，既惊喜又激动地望着爱慕的男人，眼中泪花闪动，尽管他语气冰冷不带任何表情，但她却内心澎湃无比满足，哪怕他要她死，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为先生重磨一杯热的。”
“不用。”
周雨想说和冷咖啡味道不好对身子也不好，但她学会了闭嘴，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往外走。
“安分守己。”祁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无法猜透他的心情，未知更为可怕，每一字如冰刃不费余力扎在周雨心口。
周雨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僵，全身如坠冰窟，头皮发麻，大气不敢喘一下，双腿发软，要靠面前的门才勉强稳住身子。
一语双关吗？
既指今天，又只她做过的那些事……
她不敢往下想，不断安慰自己，如果先生知道真相，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打开门瞬间，顾衡、傅铭与周雨擦肩而过。
周雨向两人打招呼，识趣地关阖办公室门，快速离开。
“呀，大哥，你做了什么，周雨眼圈都红了。”顾衡坏坏一笑。
祁敖抬头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顾衡，冷飕飕道，“你确定要听？”
“还是算了吧。”顾衡后背一凉，他讪讪一笑，摸了摸鼻梁。
傅铭勾唇一笑，戏谑道，“老三，你就不能执着一点？”
第275章 我的女人（2）（）
“我就不信你不好奇大哥和周雨刚刚在办公室做了什么。”顾衡听出了傅铭的挖苦，切了一声。
“和这样的女人能做什么？她眼睛虽然发红，但眼角洋溢幸福，激动中透出死心塌地的信念。再看大哥方才，不为所动，又……衣衫整洁，定然是大哥无意间的一个小举动把她感动的热泪盈眶。最后，她离开时神色惶惶，受到了大哥的警告吧。”傅铭淡淡莞尔，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镜片后的凤眸划过一道精光。
祁敖忽而抬手，身子向后慵懒靠去，剑眉微扬，没开口却已说明了答案。
“我靠，你太恐怖了。”顾衡为傅铭的观察力和心理分析竖起大拇指，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
“不用捂了。骚包的红色。”
“！”顾衡瞪大眼睛，极其防备盯着傅铭，双手默默转移到下身。
铃——
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猝然响起。
“什么事？”祁敖按下免提接听键。
“总裁，有您的包裹。经检查已排除安全隐患，扫描中显示是一叠纸类。”
“送到我办公室。”
……
“照片来的真巧，我记得前阵子大哥才说过夏薇薇在北苑喊着小藏娇和南慕离关系暧mei，没几天证据就来了。”顾衡拿起桌上的照片端详，扬了扬，俊脸露出阴邪的笑容。
祁敖双腿交叠坐在宽大的黑色椅子里，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顾衡说到照片时，他抬眸瞥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傅铭坐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发出劈啪的清脆声，不一会儿，抬头看向祁敖。
“照片不是合成。”镜片后的眼眸划过一抹光芒，似笑非笑，仿佛在期待祁敖作何反应。
房间徒然冷了三分。
砰地一声。
祁敖倏地合拢文件夹，生出的一股冷风吹拂他额前的黑发，鹰眸剑眉，格外清晰，凌厉刚毅，目光所到之处节气变化如换寒冬腊月，他嘴角带笑时那股寒意都掩不住，何况现在他神情妖凉。
“确实来得巧。”傅铭淡淡一笑，把电脑放在一旁，意有所指，“像是女人争宠的惯用手段。大哥，怎么看？”
顾衡摸着下巴，桃花眸子眼波流转，望向祁敖不说话，坏坏的意味。
“谁没个普通异性朋友，大哥如此宽宏大量肯定不会想歪，不过去家里吃个饭，很正常啊。”
“老三，你唯恐天下不乱。”傅铭笑了笑，目光落向祁敖。
顾衡全当傅铭在夸他，静待祁敖的反映。
两人清楚地感受到祁敖的不悦，但不能确定祁敖会做出什么，毕竟对方是南慕离，如果不是几年前那件事，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温度持续下降。
祁敖始终一言不发，幽冷的眸望着正前方，连多年的兄弟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叩叩叩——”
“进。”
冷毅直径走到办公桌前，如实禀告，“先生，相框陈旧，加上受损严重，无法修复了。”
第276章 我的女人（3）（）
“联系这个人。”祁敖眉头一锁，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翻旧泛黄的名片，丢在桌子上。
“是，先生。”
顾衡伸长脖子，向桌面瞅了瞅，随口说了句，“什么相框，坏了在买一个不就是了。”
傅铭朝顾衡摇了摇头，示意顾衡别多嘴，顾衡双手摊开，一脸无辜，猛地想到什么，惊讶地望向祁敖。
“不会是伯母送给……”
啪！
傅铭抬手把一本报刊丢向顾衡，让顾衡成功闭嘴。
顾衡稳妥地接触飞过来的报刊，自知说错了话，讪讪一笑，小心观察祁敖的神色，腹诽谁有这个胆子把相框弄坏了。
“先生，秦小姐那面……”
“让她等。”
声音冰冷，刺入骨髓。
顾衡身子一抖。
得，不会又是小藏娇吧？
母亲遗物被损坏后，祁敖不曾联系过秦沐染，不表明原谅她、相信她或者责怪她，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独留秦沐染在空荡荡的别墅心绪难平。
当南慕离主动提出一起吃饭时，顾衡看到祁敖的脸色，不禁为秦沐染捏了把汗。
两件事凑到一起，不知大哥还能给小藏娇留个全尸不。
酒店十层，vip包厢。
一桌美食，玲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在做的每一个男人无疑不是人中龙凤，风姿卓越，举手投足散发出不同于普通人的优雅。
“离，什么时候接受公司？”傅铭温润一笑，率先打破凝重。
他娴熟地开启红酒，为自己倒入三分之一，悠然地品酒，调节气氛。
南慕离安静地把玩手中高脚杯，闻言向傅铭看去。
“我还没玩够。”说得轻描淡写，但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顾衡调笑道，“你和家里这么说试试，老爷子得给你找个老婆绑住你。”
笑声未止，只听突兀的冷声猝然响起。
“没玩过，别找秦沐染玩。”
祁敖敛眸逼向南慕离，眸色漆黑，沉沉如夜，话似随口一提，却衍生出一种遏人的压迫感。
刚有缓和的气氛瞬间低落回零界点。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祁敖身上，平地惊雷的一句话，轰炸在他们面前。
“敖，我不懂你的意思。”南慕离淡淡道，仰头喝了口红酒。
顾衡正欲说话，傅铭一把拉住顾衡的胳膊，向他摇了摇头。
祁敖的话震到了傅铭，面上平静，镜片后的眼中划过疑虑，这个秦沐染在大哥眼里是什么位置？
随便玩玩？
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有现在的这句话。
认真？
那大哥应该很清楚，他只会害了秦沐染。
祁敖眼底的漆黑缓缓涌动，氤氲着可怕的力量，他唇角挂笑，却掩不住浑身的冰寒。
“秦沐染是我的女人，这次离懂了？”薄唇轻启。
南慕离幽静的眼波终于出现一丝波澜，他与祁敖四目相对。
良久，他挪开视线，平静道，“她没说过她有男朋友。”
“离，你太年轻了。男女的关系……不仅仅限于恋爱。”祁敖低低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携带一抹引人遐想的旖旎暧mei。
“我没有在玩，我在追求秦沐染。”
第277章 我的女人（4）（）
“既然敖和她不是男女朋友，我难道不可以追求吗？”南慕离脸色骤变，看上不去不大好，祁敖的笑容落在他眼里极其刺眼。
“哦？”祁敖眯了眯冷眸，不置可否，尾音微调，凉意萦绕，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这顿饭局足足维持了三个小时，期间他们彼此的交流少之又少。
餐桌上空空的酒瓶见证时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