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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而已,没有什么依据,却总觉得他就可以做得到。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经很久很久没见睁开了,但是他的心一定是清明的。
沉默了良久,明明知道他定是有事要问她的,自己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不是什么要事,而是有意要试探他,揭他的伤疤。
“殿下,你是不是也相信白素还活着?”
凌司夜没有回答,拉紧缰绳,挥鞭疾驰。
“你一定相信的对不对,我也相信!”涟俏大声说到。
凌司夜却日突然慢了下来,终于是开了口,道:“你知不知道白素她是怎么套我的话的吗?”
涟俏一愣,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殿下岂能那么容易被套话了。”
“她总会先惹我生气。”凌司夜的声音冷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警告涟俏不要再提起那个女人了!
涟俏却是乐了,更是肯定无疑,他的情绪十分的明显,噬心虫根本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无情不会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吧?”她再次八卦了起来。
“与你无关。”凌司夜冷冷说到。
“云容说了无情不是,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其他隐情?我可是听她们说白素怀着孩子呢!”涟俏觉得自己邪恶了,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既然觉得留下来同这一群人共进退了,那么她定是要知道个清楚,掂量掂量,奴宫的真相何时告诉这主子。
如果涟俏此时不是盯着凌司夜的脸看的话,她一定能发现这个男人那紧紧拉着缰绳的手青筋早已浮现。
他没有回答,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疾驰着。
涟俏蹙着眉头,心下犹豫了起来,说还是不说呢?
天越来越昏暗,不仅仅是因为日落时分,而亦因为这是暴风雨之前。
乌云黑压压的,很低很底,风开始肆虐了起来。
一行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这是逆风而行。
后头,马蹄声却很是急促,烈焰正一脸慌张地赶了上来。
“水已经到了,后头已经开始下雨了!”
“下马上山。”凌司夜很是干脆,翻身下马。
“主子,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万一宁亲王来不及赶到?”司徒忍低声问到,看得明白,主子是打算在这山头定宁亲王了。
“传信过去,就说本太子就在这里等。”凌司夜说到。
“是。”司徒忍不管多过问为何,只得照办。
众人只得徒步上山,哭笑先行寻落脚之地,魅離一路护着林若雪,心下有些担忧,这丫头根本经不起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
涟俏紧紧跟在凌司夜身后,山路并不好走,凌司夜依旧不需要任何搀扶,脚根本没有着地,一路轻功而上,惊得涟俏目瞪口呆,这家伙的武功果真不可小视!
“殿下,这万一这座山被淹了,宁亲王他们还没到,这可就麻烦了。”涟俏问到。
司徒忍看了过来,一样纳闷,这太过冒险了,难不成这主子累了,不想奔波了?
“话不少,该说的时候却不说。”凌司夜冷哼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将众人抛在身后。
司徒忍和涟俏急急追上,后头的人还在山腰了,他们便到了山顶。
哭笑二人迎了上来,皆是一脸欢喜。
“主子,前面有做木屋,估计是猎人留下的,都收拾干净了!”
“我还想着可能连山洞都寻不到了,这山上还真不少洞穴。”
凌司夜点了点头,跟着一哭一笑而去,司徒忍走在最后,却见涟俏不动。
“还不走?”纳闷着问到,心里还真担心这丫头也跟太虚一样消息了,他们需要这丫头,万一血影追来,至少能勉强抵挡一阵子。
“你先走吧,我看看他们快上来了没。”涟俏说着便转身往山下去。
司徒忍不放心,跟了上来,涟俏却是瞪了他一眼,道:“我没我师父那么没礼貌不告而别!”
司徒忍一愣,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这山路不好走,你还是在这里等吧,有楚隐在,他们出不了什么事的。”
这话音一落,便看到黑压压的树林中走出了一群人来,正是楚隐他们追了上来。
“这谁带的路,走那么快,不知道山路难行吗?”洛水姬气喘吁吁,很是不悦。
而楚隐背着林若雪,烈焰背着无情,亦是气喘吁吁,这速度太快了!
“你们主子带的路!”涟俏眯眼笑着说到。
这话音一落,还真就没人敢抱怨了。
“过去吧,前面有座木屋,一旁还有几处洞穴,勉强能避一避这雨。”司徒忍说着,转身就走,不得不承认,这一路,不管是他,还是楚隐,话都多了。
“若雪,我来扶你。”涟俏走了过去,手中一直握着凌司夜方才神不知鬼不觉塞给她的东西。
那是安胎的药丸,那家伙竟然会随身携带。
“累死了我了,我好像睡觉!”林若雪得确是没有多少力气,嗜睡不已,却不得不一直撑着,这下子好了,就待着这山上不走了,她终于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给,赶紧吃了,瞧你脸上都白了,还好我带上了。”涟俏递上了药丸,明白了凌司夜为何止步于此了。
“你带的?”林若雪却是纳闷了起来,她认得这丸药的,这正是白素之前在西界服用过的。
“嗯,我细心吧!”涟俏笑着,一副善良的大姐姐模样。
“除了白素,我最讨厌会说谎的女人了!”林若雪眯眼,逼视涟俏。
涟俏没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一脸狐疑。
“这东西是凌司夜的,他给的?”林若雪问到。
“你认得?”涟俏挑眉问到,这似乎巧合了。
“他给我的?”林若雪重复问到。
涟俏只得点头了,道:“我就借花献佛啦。”
“他给我的?”林若雪继续重复,一脸若有所思。
涟俏心下暗叫不好,正要解释,林若雪却是骤然瞪大了双眸,道:“他装的!”
若是真的绝情,便是任何情意,对任何人皆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竟然给她送这安胎药,他竟然还把白素的安胎药带在身上!
林若雪正要大喊,涟俏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他这样心里舒服点,咱就假装不知道吧!”
林若雪一愣,随即拼命地点头,涟俏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你们怎么了,林若雪走不快吗?”魅離回过头喊到。
“不碍事,涟俏陪我慢慢走。”林若雪连忙回答。
魅離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而前面已经看得到灯火了,从一件小木屋里透出来,在这狂风肆虐的昏暗天地间,竟是那么温暖。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若雪低声问到。
“猜的,后来试探了他几次,噬心虫,噬的便是情,他只剩一魂情,若是敌不过那噬心毒,连命都保不住了。”涟俏解释到。
林若雪重重叹息一声,良久才淡淡道:“惟愿白素真的没有死,宁洛那家伙也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他定有他的考量的吧,奴宫一事,血族越迟发觉便越好。”涟俏说到。
“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有自己的考虑了?那家伙简直就是一说谎精!”林若雪很是不满。
“他是魔道的史官吧,不容易啊!”涟俏感慨到。
“嗯,史官纸魔,主司千丝纸,我先提醒你,人可是不可貌相的,到时候别被他那副皮囊欺骗了,那家伙以前就是处处留情,玩世不恭,拿得起,更放得下,哪家姑娘栽他手上都是绝路一条。”林若雪认真说到。
“拿得起,更放得下,呵呵,还真有意思。”涟俏笑了笑,心下竟隐隐有些期盼,早就想见见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了。
他若真通晓了魔道所有的历史,定是知道师父是何人的吧!
416梦境&身世()
众人入了小木屋不久之后,豆大雨水便狠狠打了下来,随即滂沱,风雨交加,雨声风声还有隆隆雷声交杂在一起,好生恐怖!
这山的另一侧便是白狄了,天太过于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另一侧的大水蔓延到哪里了,只有待明日天明才能知晓了。
这小木屋容纳了众人后便再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中央一推火静静地烧着,众人盘坐着,皆没了睡意,看样子是要眼睁睁看着这场雨停了。
“我们几个到一旁山洞探探,寻个可以睡觉的地儿!”苦哭说到,这么多人拥挤在小屋子里,沉默着,谁都不说话,还真是尴尬,连他都不怎么敢同肖笑说话了。
“成,我去。”肖笑第一开了口。
“我也去!”烈焰和洛水姬齐声。
楚隐也跟随,不做声。
“别麻烦了,谁愿意把梦境皆大家用用的?”蝶依站了起来。
话音一落,谁都不出声了,蝶依若是幻出梦境来,大伙全入了梦境,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可是关系到了隐私的,谁会愿意?
“楚隐的吧,我最喜欢花园了!”林若雪开了口。
楚隐顿时戒备,退得老远。
涟俏却是按耐不住,兴奋地开了口,道:“我的我的,我还没入过幻境呢,都不知道自己最美梦里有什么。”
她最美的梦里一定到处都是钱吧!
还从来没做过如此的梦呢!
众人皆是鄙夷的眼神看了过去,涟俏却是一脸无畏地站了出来。
凌司夜始终沉默着,手指在案旁轻轻扣打着,不知道在思索者什么。
蝶依看着涟俏,唇畔渐渐浮起了一丝冷邪的笑来,顿时,四周一下子变了模样。
这竟然是一座豪华的钱庄。
众人都在大殿里,仰头可以看得到楼上的包厢雅座,楼梯上上上下下的人,皆是一身华贵,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大商人了。
“真好真好,涟俏你就这么点出息!”洛水姬笑着说到。
“有个地儿睡一觉便成。”楚隐扫视着二楼的包厢。
凌司夜不语,静静一个人迈上楼梯。
“散了散了,今夜蝶依守夜了!”司徒忍说着却是朝那大柜台而去,沉浸在梦境里的涟俏正在那柜台后数着钱呢!
“你小心点,别唤醒了她,破了这梦境。”蝶依提醒到。
司徒忍点了点头,他不但不能唤醒这丫头,还得保护她,这梦境,不管是她出了事,还是蝶依出事,都会瞬间破碎的。
众人皆散去,云容带着无情也上了楼,一路上就跟着云容,从来没有离过半步。
他们走的是左侧,同凌司夜方才的方向相反,无情记在心上,今夜定是要亲自找殿下问个究竟的。
绝了情,便会告诉他实话吧!谁才是他的爹娘。
这梦境里是风和日丽的大白天,钱庄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显然这是涟俏的钱庄。
司徒忍坐在一旁,看着涟俏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算账,不由得笑了起来,突然也想做一个美梦,看看自己心底最真的愿望是什么了。
突然,门外走来了一个老者,鹤发童颜,锊着长长的白须,手里提着一盒食盒,慢悠悠朝涟俏走来,不是别人,正是太虚道长。
司徒忍一惊,随即缓过神来,除了他们几个,这梦境里的都是涟俏想出来的,并不真实。
这丫头怕是想她师父了。
“师父!”涟俏连忙放下手里的账本迎了上来。
“还不休息,你就把这银子当钱吃了得了!”太虚笑着说到。
“师父,我才舍不得吃了这银子呢,这该能养活多少孤儿呀!”涟俏摸着那白花花,宝贝地不得了。
“你这丫头,不会又打算把这钱庄也买了吧?”太虚蹙眉问到。
“嘿嘿!”涟俏贼笑了起来。
司徒忍在一旁听着,心下隐隐不安了起来。
“真卖了?那我住哪里?”太虚急得站了起来。
“郊外的一四合院,有点偏僻,不过院子也够宽敞的。”涟俏笑着说到。
司徒忍顿时戒备,然而,根本来不及,梦境便是梦境,随着做梦者的意愿而变幻着。
一下子,豪华舒适的大钱庄便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看似荒废了的四合院,蚊虫甚多。
场景又变化了,依旧是白日,天气甚少,涟俏和太虚道长就坐在院子里泡茶,师徒二人不知道聊着什么,时不时传来开怀的笑声。
司徒忍无奈,扫了一旁那一间间小茅屋一眼,便在一旁石凳上坐了下来,也只能这样子了。
然而,不一会儿,却见无情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脸的纳闷。
“偷偷溜出来做什么?”司徒忍走了过去。
“梦境变了?”无情认真问到,十分有大人的模样。
“你倒是聪明呀!”司徒忍笑了,这孩子不过六七岁,不愧是出自东宫,云容一手带出来的。
“我要找殿下。”无情说到。
“有什么事呢,殿下可不喜欢人打扰。”司徒忍说到。
“私事。”无情答到,竟毫不客气。
司徒忍挑眉看了他一眼,心下感叹着,这么小的孩子,不容易呀!
“既然是私事,你自己寻吧,可千万别惊扰了别人。”
无情点了点头,转过身认认真真地扫视着四面的房屋,还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在哪一间。
“上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出来过来。
连司徒忍都惊了,急急抬头,却见凌司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屋顶上了。
“是。”无情恭敬点了点头,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在凌司夜身旁站着。
司徒忍仍旧坐了下来,看着院子里的涟俏和太虚,不多言语。
“寻我做什么?”凌司夜淡淡问到。
“斗胆问殿下一件事。”无情恭敬禀到。
“说。”凌司夜很是干脆,大半年没见这孩子了,似乎成长了不少,白素若是见了,定会高兴吧。
“无情是不是殿下的孩子?”无情眸中虽有些畏惧,却还是大胆而直接地问出了口。
“不是,我的孩子还未出生呢。”凌司夜的语气突然就这么淡了下来。
“那无情的爹娘是何人?”无情继续问到,小手紧紧相互扣着,显然是慌了,这是他第一次问殿下问题,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如何大胆。
“这很重要吗?”凌司夜淡淡反问到。
“是。”无情点头,固执,只是,声音是颤抖着的。
“谁真心待你好,谁便是你爹娘,要知恩。”凌司夜说罢缓缓站了起来,手轻轻握上了冷玄剑,剑邪留给他的剑。
“是凌妃娘娘杀了我养父母的吗?”无情最想知道的,或许是这件事吧。
“是我。”凌司夜的语气依旧那么淡,那么低。
无情却不由得退了几步,没站稳,脚一滑,正要跌过,却被身后的人扶住了,是他的云姨。
“殿下,云容教导无方,请殿下降罪。”云容将无情拉到身后,低头恭敬说到。
“告诉他,是我杀了他养父母的,不是白素。”凌司夜冷冷说到。
“是。”云容点头。
无情愣着,真真不希望是这样子的。
“是我先差人动的手,当年晴儿将你送出宫,是白素救了你,寄养在你养父母家中,我原以为晴儿是你亲娘,没想到我也被她骗了,当年她的孩子小产,浣衣宫的几个嬷嬷想借晴儿爬上宫主位置,你不过是事先安排好送进宫的。”云容淡淡解释到,当年,谁也没想到晴儿被送到浣衣宫后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