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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全身上下都被你看了去,你怎么着也得对本公子负点责任吧?”玉邪邪魅地问到。
“我呸!”林若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玉邪,“果然是白眼狼,早该让你横尸山林,最好当夜就被豺狼拖了去,咬个尸骨无存!”
“啧啧啧,你这小嘴可比你包里的毒还要毒个千倍百倍。”玉邪亦学着林若雪的模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信不信我毒死你!”林若雪沉下了眸子。
“不妨再试试。”玉邪挑了挑眉,虽然重伤在身,躲过这小丫头的毒针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到底想怎样?”林若雪咬牙切齿,悔不当初。
“再绕城西道,送我入皇城。”那帮杀手定是死要见尸,他不得不防。
“前面不远就进城了,你还要绕?”林若雪蹙眉,他究竟为何人所追杀?
玉邪眯眼笑着,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呵呵,要绕你自个儿绕,本姑娘还有要事在身,没空陪你绕!”林若雪说罢,冷哼一声,便掉头往坡下走。
玉邪没拦,掉过马头,神色慵懒地看着她渐远的背影,直到她走到了坡下,才懒懒地开了口,低声道:“林若雪,该回来了。”
下坡容易上坡难,待林若雪回来时,额上都出汗了,气喘吁吁地怒视马上的人,不得不承认真撞邪了,无论心中如何挣扎,脚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回走。
“你……”
“早就同你说过了嘛,你逃不了的,乖乖送我到入城吧。”玉邪仍是眯眼笑着。
“你也早就说好的,帮躲过那帮杀手,送你出山谷你就放了我!”林若雪怒声反问到。
玉邪叹了口气,俯身伸出手来,道:“再把把脉,现在脉象还紊乱着呢,你们天朝不是有句话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062终身大事()
救人就倒底,送佛送到西?
林若雪眯眼,迎上笑容,道:“我们天朝还有一句话,叫做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呵呵,这分救命之恩,他日我定会报答你的!”玉邪俯下身子,甚是认真地说到。
林若雪白了他一眼,把着脉,清秀的眉头突然笼了起来,连连摇头叹气。
“哎呀呀呀,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玉邪亦是蹙眉。
林若雪扬起头,道:“没什么,一切正常!就是失血过多,身子骨虚了。”
说罢灿烂一笑,却冷不防小手一旋握住玉邪的手腕,狠狠将他拽了下来。
玉邪显然出乎意料毫无防备,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你们天朝还有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咬着牙,忍着一身大大小小的疼痛,顿觉胸口处湿热起来,又出血了。
林若雪早就翻身上马,高高在上睥睨玉邪,道:“本姑娘就再发发善心送你到西城门,要是你再出尔反尔不取下这黑石头来,别怪本姑娘倒时候大肆张扬,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谁!”
“呵呵,先确保我能安全进城在说吧!”玉邪扬笑,一个纵身便上马,从背后将林若雪拥住。
“下去!”林若雪立马挣扎起来。
“别动!”怀中的人不安分,搅得他身上的伤口又全疼了起来。
“你他娘的给姑奶奶我滚下去,不要脸!流氓……”
突然,林若雪闭嘴了,只见眼前一枚红色菱形玉石在晃来晃去地。
“乖乖地带路,否则全城的人会先知道你是我的人。”邪魅的声音就贴她在耳畔,一手揽在她腰上,一手把玩着红玉石。
“流年真不利……”林若雪嘀咕一声,便调过马头,朝西边而去。
靠在林若雪肩上,眯眼,眉宇间透着疲倦之色,这样子比独自一人骑马舒服多了。
这女人他还蛮喜欢,怎么能这么早放了?
“这位大哥、大侠,小女子我真是有要事在身,看着我救了他一命的面子上,你行行好,就放了我吧!”沉默了良久,林若雪终于又开了口,硬的不成,试试软的。
“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出门,有何要事呢?”玉邪懒懒地问到。
“终身大事。”林若雪答到。
“不会是千里寻夫去吧?”玉邪睁开眸子来,整个人依旧贴在林若雪背上。
“算是吧。”林若雪叹了口气,微蹙眉头,只觉得背上的人越来越重。
“哎呀,这下子可怎么办呢?”玉邪叹息到。
“什么怎么办啊?”林若雪看着前方,都有些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唐影到哪了。
“我浑身上下都被你看了去,你真没打算嫁给我吗?”玉邪那淡淡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认真,整个人完全赖在她背上了。
“喂,你别得寸进尺,看过又怎么样,大不了本姑娘……”
转身推开背后之人,手上却染了鲜血,只见他胸口上早已染红一大片,伤口出血了!
“大不了你怎么样……”玉邪仍是邪魅地笑着,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倾身倒向了林若雪。
063亲自上台()
红楼。
老鸨楼上楼下来来回回地走在,一脸焦急,今夜是红袖登台之夜,楼下的客人们都已经等候多时了,却迟迟不见舞台上的人影出现。
“红袖呢?本大爷可是专程赶来的,今夜没见到人就不走了!”
“李妈妈呢,怎么着也得给个解释吧,都三回了,这红袖不会病好了就走了吧!”
“就是就是,今儿个再见不着人,就不走了!”
……
唐梦蒙面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喧哗再起,蹙着眉,这几日忙着没到红楼来,今夜刚到,就遇到这场面。
“主子,这下子怎么办?说了红袖走了,他们都不信。”李妈妈小心翼翼地问到。
“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谁去?”唐梦瞪了李妈妈一眼,林若雪走的急,她也忘了交待了,李妈妈倒好,擅作主张,一再慌称红袖病了。
此时,喧闹声更甚,小厮匆匆而来,报:“主子,闹上来了,多寻李妈妈呢!”
“还有两位官爷,是户部的陈大人,和兵部的唐大人,小的拦不住啊!”另一小厮为难地说到。
“兵部的唐大人!?”唐梦大惊。
“正是,唐七少的大哥,唐府的大少爷。”小厮只知道唐七少是这儿的常客,岂知唐七少便是他眼前这人。
“拦着拦着,先让红橙黄绿蓝靛紫七人先顶着,就说红袖一会就上台!”唐梦说着连忙朝顶楼而去,他老哥何时也好这口子了?林若雪真真作孽!
李妈妈再此担保,原本喧哗闹腾的大厅才稍微有些安静,笙箫声起,琴鼓声扬,六个妖娆的女子登台,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长袖翻飞,舞姿翩然。
难得见这七位头牌一起亮相,众人终于都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舞台中突然出现一抹白影,一位白纱蒙面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中,一身雪白轻纱绕身的轻灵身姿,坐在琴台前玉指轻挑,铮地一声,全场笙箫声顿时都停止了。
“各位大爷,红袖大病初愈不能登台,今日众人盛情难却,就只能为大伙弹奏一曲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李妈妈在一旁高声问到。
“好好好,尚不曾见识过红袖姑娘的琴技呢!”
“甚好甚好,能远远看见红袖姑娘一面就成,哈哈!”
……
方才叫嚣声最大的几位大爷见了红袖,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琴声缓缓传来,乐声优雅,曲韵悠然,时而低缓,时而高扬的调子,轻易撩起听琴者心中千思万绪来。
白纱下的容颜,敛眸静思,薄唇边泛起一丝无奈的浅笑,第一回发觉自己真的是个女子。
本想今夜早些回府的,看样子又得半夜三更才走了,良辰美景这两丫头应该要到处寻人了。
唐府。
唯有大门口高挂的灯笼彻夜亮着,府中各房的主子都已睡下了。
府内一片黑暗和静谧,唐夫人屋中难得还亮着,平日里总是最早就灭灯了。
屋内依旧仅有一个婢女伺候着,唐夫人端坐在书案前,即便是上了年纪,依旧风韵俱在,唯有鬓边多了一缕白丝。
064血狐()
“夫人,这是这月府上的收支。”胡官家递上了账本。
唐夫人身旁婢女接了过来,一一翻看后,笑着禀道:“主子,看样子大少爷手头又要紧了!”
“天擎回来了吗?”唐夫人问到。
“回夫人,大少爷还未回来,六少爷也未归。”胡管家如实禀告。
“差人去找找,别出事便好。”唐夫人脸上没有多少情绪。
“是。”胡管家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惜爱将那账本收起来,道:“夫人,早些歇下吧。”
“梦儿呢?又出去了?”唐夫人蹙眉。
“良辰美景已经出去寻了。”惜爱答到。
她是唐夫人唯一贴身的婢女,自小就跟在唐夫人身边,大唐梦唐影没几岁。
唐夫人这才点了点头,问道:“她又差唐影做什么去了,好些日子了,也该回来了吧?”
“小姐就有这能耐让唐影服服帖帖的,这回还真不知道又让他做什么去了,连良辰美景也不知道。”惜爱笑着回答。
唐影虽听命与夫人,却不是次次都完全服从,反倒是小姐,自小就把唐影给收服了,即便是登天难事,他都答应。
“明日召他回来,那东西寻了那么久了,还一点消息也没有!”唐夫人眸子透出了不悦。
“是。”惜爱恭敬点头。
“梦儿若是问起来,就说因赐婚一事,唐影必须回来。”
在唐夫人认知里,女儿似乎还未长大仍是玩性很大,从不主动关心问她任何事,就喜欢霸占着唐影做这做那的,并不知,这五年来,唐梦所有的不关心,皆是为掩饰那份陌生记忆中的残缺,关于唐影,那份记忆似乎被夺走一般,仅留下支离破碎的片段。
“夫人,小姐也不小了,要不也……”惜爱试探地问到。
“让唐影寻就够了,宫里的事她自个能摆平我就满足了。”唐夫人淡淡地说着,起身,又道:“随我去趟西界吧。”
“夫人,不早了,先歇下吧,明晚再去不迟。”惜爱劝到,夫人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
“该去看看了,也不知师兄还认不认我。”唐夫人笑了笑,身影一闪便凭空消失了。
惜爱无奈地摇了摇头,吹灭了灯,才跟了上去……
此时的西界,正是热闹时候,暗河两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只是人人皆面无表情,旁若无人。
唐夫人一身墨色绸袍外披暗色,蒙着面纱,神色端敛,穿梭在人群中。
惜爱急急从后赶来,亦是蒙着面纱,即便是在西界,这主仆二人皆十分谨慎。
“主子,只知道血狐出现,其余的都问不到了,似乎都被人买了去。”
唐夫人微微蹙眉,没有说话,血狐一事鲜有人知晓,难道唐影来过了?
主仆二人沿着暗河走着,河中船只似乎比几年前多了很多。
走了甚久,才见一搜高大热闹的楼船上,一个华服老者,坐在船板上垂钓,鱼线金丝制成,极其奢侈。
“剑空长老在那儿呢!”惜爱笑着说到,好些年没见这被逐出空山的长老了。
“还是头一回见师兄这幅打扮。”唐夫人亦笑了笑,走了过去。
剑空瞥了二人一眼,缓缓收起了鱼竿来,转身便要走。
“看样子师兄尚未无牵无挂,还是认得我这个师妹的。”唐夫人开了口。
065昔时恩怨()
剑空驻足,转过身,又坐了下来垂下鱼钩,道:“买卖找上门,岂有不认之理?”
“师姐到底为何离开空山?”唐夫人问到,前日才收到的消息,师姐殷娘告假半年,只说出游而已。
唐夫人虽贵为空山掌门,却并无独揽大权,山中门规戒律皆由殷娘把持,即便是掌门犯错,亦有权处置,对这个师姐她自小便是无比的忌惮。
师父从小就把她当作掌门继承者来培养,令师姐殷娘处处管制着她,即便后来她当上了掌门,依旧难逃管制,在她心中,这个师姐,远远比师父来得可怕。
“十两银子。”剑空看了过来。
惜爱将钱袋扔了过去,不止十两,今日主子要问的事不少。
“夫婿过世,她离开一阵子。”剑空淡淡地说到。
“过世了?”唐夫人身子一怔,对于殷娘这个夫婿,谁都不曾见过,亦不知是何方人物。
剑空点了点头,道:“消息来得突然,她也没交待什么便走了。”
“那孩子可寻到了?”唐夫人又问到。
“我岂会知?”剑空反问到,离开空山后就鲜有关心这些事了,殷娘有个孩子,一出生便被虏走,寻好些年,茫茫人海毫无一丝线索,岂那么容易寻到。
唐夫人淡淡地笑了笑,转身便要走,几步后,驻足,迟疑了须臾,转身,道:“师兄,这些事,梦儿该知道的时候,我自会亲自告知,还望……”
虽提醒过多次,却每次都会重复。
“你这一生,左瞒夫婿,右瞒子女,这就是你当初口口声声向师父和殷娘要的自由吗?”剑空原本淡然的语气里显然有了波澜。
“是。”唐夫人仍是淡淡地笑着。
“这也是你对我承诺过的幸福吗?唐文这二十多年来,有几日就伴在你身边的?”剑空手中的鱼竿早已掉落。
“是。”唐夫人仍是淡淡地答到。
剑空无奈长叹,不知当年为这小师妹触犯了门规被追逐师门,到底对还错,当年若狠下心任由唐文毒发身亡,小师妹便不会嫁入唐家,不会为了唐文和师父闹翻,更不会丢了空山的镇山之物血狐!
“可有血狐的消息了?”剑空问到,西界里的消息早在三年前便全被买走了,从此不再有人知晓血狐一事。
“尚无,在外面打听到一些,也不知真假。”唐夫人蹙眉,血狐,不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按照约定的时间送回空山,殷娘的手腕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里是没有了,你走吧,下回来寻我,就别往船上寻了。”剑空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入了阁楼中去。
唐夫人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笑了笑,道:“大师兄保重。”说罢亦是转身缓缓离去。
惜爱回头看了一眼,不见剑空长老像以往一般仍站在船板上了,看样子,下一回剑空长老真真会成为西界里的人了。
……喵喵分割线……
三更半夜,西城郊的破庙中,远远透出了光亮来。
林若雪在庙门外来来回回地走,才踏出去几步,便又走了回来,看着火堆旁躺着的男子,无力地摇着头。
那男子一脸安静,双眸紧闭着,胸口前的青色衣裳染满了鲜红的血色,更衬出一脸苍白来。
“走?”
“不走?”
“逃?
“不逃?”
来来回回,自言自语,纠纠结结。
“逃!逃到天涯海角,看你是不是真有那本事把我唤回来!”
一咬牙,铁了心,刚出门呢,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想往回走了。
那家伙醒了!
“水……水……”玉邪低声唤着,声音带着沙哑。
林若雪打开水壶,递了过去。
玉邪微微睁眸,看了她一眼,唇边泛起一丝苍白的笑来,道:“你还没走啊!”
林若雪白了他一眼,把水递近,道:“把水喝了,就放了我,西城门就在前面了!”
玉邪接了过来,手却无一丝力气,水壶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