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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哥哥,灭了人族,就放过他一马吧。”白素的声音很低很低,不是商量,亦不是命令,没有流露多少情绪。
“这一回答应不了你,即便我答应了,魔道里任何人都不会答应的,血族亦不会答应。”血影淡淡说到,亦是第一回拒绝了白素。
他让过很多次了,这一次,不让。一步都不会让,也让不了,单单杀了太后,这一罪就足以让人族灭族。
白素看了一脸认真的血影一眼,心下明白,也不多求,再次上前,逼近司夜,道:“说说吧,我听着你,原本打算如何杀我呢?”
“不说了,只要你不信我一次,就永远不要再相信我了。”司夜再退,仍旧笑得灿烂,双眸深邃而漆黑,他怎么可以笑着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呢?
“那下辈子吧,下辈子你不要再骗我,我就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怀疑你。”白素又进,努力让自己也像他一样笑得好看,只是心却疼地呼吸都困难了。
疼了才知道有多爱,原本以为不会那么疼的。
“这辈子还没过完呢,想什么下辈子?”司夜睨了她一眼,再次后退。
两个人仿佛就像平日里的一进一退的游戏,那么和谐那么自热而然。
脚下,那声声高呼已经渐止了,是有鲜血是活的,是动的,血族的几大长老都杀上来了。
血影紧跟在白素身后,沉敛地双眸,瞥了龙脉下议事大殿一眼,那儿已经尽数都是血族的将士了,一个个拉满了弓,待发。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有了影哥哥的相助,逼宫很容易的,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次呢?”白素笑着,泪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一开始她就不慌,就只是心疼,人族纵使兵力再足,如何抵抗得了血族?
结局早就是定了,她就是心疼,就是想同他说说,就是拖着时间,想着如何救他。
不相信他,但是爱他。
说出来,谁会信,谁能理解,她自己都笑话自己,后知后觉。
司夜想上前,不知觉地想替她拭去眼泪,他很讨厌眼泪,父皇和母后离去之后,族长就告诉过他,不许哭,身负大仇的王子再苦都要忍,不许哭。
然而,他不过跨出一步,白素的手中的长剑就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口,就直直刺入心口上那个咬痕。
她并没有动,是他进了。
两人不过是几步之遥,然而,这几步却是生死只隔,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何苦呢?
“素儿,回屋里去,一会就没事了。”血影终于是一把将白素拉了过来,见不得她的泪这么没完没了地流着,越发越汹涌泛滥。
“影哥哥,我想亲手杀了他。”白素狠狠挣开了血影的手,仍旧是上前,长剑直指。
“呵呵,白素,你真狠。”司夜大笑了起来,任由心口上的血汹涌而出,步步后退。
白素步步逼近,两人相视,唇畔皆噙着冷笑,却再无任何言语。
直到退到了悬崖之外,司夜突然笑了,道:“白素,这是我第一回被你这么逼退,背后若是有堵墙多好!”
话音落,龙脉之下,万箭齐发,势如破竹,朝司夜齐齐飞射而来。
“是呀,要是有一堵墙该有多好啊!下辈子记得在咱住的地方多筑几道墙。”白素笑着说到,就在这千军万发之际,躲过了血影,身影一掠亦是躲过了司夜,狠狠将司夜推到悬崖内,自己却来不及转身,来不及躲,她最擅长的就是躲了,却是怎么都来不及。
万箭穿心就是这样子的吧?
万箭穿心都不及你骗我来得的疼。
不信你一回便永远都别相信你了。
那么,骗我一回,你也就永远别让我信你了。
若有下辈子,咱谁也别骗谁,谁也不怀疑谁。
“白素!”血影怒声而出,身影如光掠过,早已将白素拥入怀中,双眸瞬间就血红了,那一贯温润如玉的修长的手却是突然变得瘦骨如柴,长利甲鲜红如血欲滴,脸渐渐铁青。
一切的一切无不预示着魔性的彻底觉醒。
獠牙渐渐落出,仰头长啸,隐约听得清楚是她的名字。
这十多年隐忍的悲,还是这瞬间的痛?
白素,我宁愿你信他,宁愿一生一世为你二人守护这片疆土。
刹那间风云汇聚,天昏地暗,整个龙脉顶都被汇聚而来的乌云遮挡而住,谁都不知道方才那千万把利箭有没有射中右使,谁也都再看不到上龙脉的路。
只有血族的将士,一个个接连放下了武器,跪了下来。
他们的王彻底的醒了。
高台之下,血族那一批精兵亦是直直跪下,低着头恭恭敬敬。
不需要他们了,血族之首觉醒了,何人能逃得了?
司夜没有动,甚至是保持着被白素推开的那个动作,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口中鲜血不断涌出,面容清白如纸,躺在血影怀里。
不是决裂了吗?不是不相信他吗?
为何要推开他,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为什么!?
白素只觉得眼前都模糊了,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她还想看看他的,只是眼前越来越模糊,她只看得清楚影哥哥。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影哥哥。
他眸中藏着的是嗜血,獠牙上藏着的是嗜血。
司夜怎么抵得过他,怎么抵得过血族,怎么逃得了?
“影,我求……素儿求你……你放过……”话都说不完整,腹上残留着数把利箭,口中的血,腹上的血,都不及身下那一股湿热来得让她疼。
手缓缓抚上小腹上的几把利箭,谁都不看了,就看着这仍旧看不出任何怀孕迹象的小腹,双眸都闭上了,眼泪还是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地掉着。
身后突然一空,血腥味顿时浓了,犹如当年,很小很小的那一回,一样的味道,影就浴血在一推尸体里,两个白森森的獠牙很是明显,她那时还什么都不懂,伸出小手去抚他的獠牙,对他笑。
只是,这一回她懂了。
艰难的别过头,只见司夜仍旧愣着,看着她,似乎心神全部被夺了,就剩下一具空皮囊一般,任由血影的利爪抓在他肩上,任由肩上的血汹涌翻腾而出,那俊美而冷邪的脸就这么一点一滴白了。
“影……就当素儿欠你……”她没有力气喊出来,亦喊不醒他。
她曾经同他说过的,再她老得拿不到刀的之前,他一定要提醒她杀了他,要不留他生生世世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一个老去,那是多孤单的事啊!
罢了!
手缓缓将腹上数跟利箭握拢,费尽最后一口气,狠狠拔起,就这么瞬间,冷不防朝血影背部射去。
每一箭皆中要害,毫不虚发,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血影身子一僵,放开了司夜,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白素,看着她全然瘫倒在地,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眸中猩红渐渐退去,利爪渐渐消失,还是那么温润如玉的一双修长的手,只是染了血迹,还是那么温软如水的双眸,却是如梦初醒一般,不知所措。
背上的痛一点一滴在扩散,直逼心肺。
白素,这就是让你相信的代价吗?
也好,上穷碧落下黄泉,还是可以陪着你。
“素儿,可惜啊……影哥哥今日才真正认识你……”淡淡说得,话语渐弱,而后便是一阵轰然之声,从此再见不到那颀长而落寞的背影了。
这么一声巨响,司夜终于缓过神来了,一口鲜血顿时喷口而出,快步上前将白素抱起,厉声:“白素,你这个骗子,谁准你推开我的?!你这个疯子!”
白素很想牵他的手,替她揉揉小腹,安抚一下他们的孩子,只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微睁眼,看着他,满满的无奈,对自己无奈。
让血影杀了他,一切不就都过去了吗?
她还是尊上,血影成了魔刹,一切不都可以风平浪静了吗?
“走……趁这乌云还未散去……走……血族……你敌不过……”话说得断断续续,只要他走。
“不走!”司夜厉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影哥哥走了……我也要走了……你还赖在龙脉做什么呢?”白素渐渐展开了笑颜,苦笑。
“等你,等你回来,下一辈子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什么事都不瞒你,下辈子你信我一回。”司夜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消失一般。
“我可不想再回来,你们全是骗子,都骗我。”白素仍是想将他的手牵到小腹来,只是却被紧紧握得生疼。
“白素,你听着,只准你离开一会儿,就一会儿,你若不回来,我便杀尽所有记得你的人,只当你不曾出现过。”司夜厉声警告,手抖着很厉害,他看得清楚,她累了,累得双眸都无力了。
白素无奈,这家伙怎么老喜欢这么强人所难,淡淡一笑,笑颜还未来及收拢,双眸却早已缓缓闭上了。
“白素……乖,不玩了哦……我们不玩了……”
“白素,我带你走,离开这里……”
“白素,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安分分乖乖听话呢?”
……
司夜喃喃自语,满是血迹的俊脸贴了下来,就贴着白素那渐渐冰冷的脸颊,却怎么都温暖她的脸。
整个龙脉顶都乌云笼罩,谁都寻不到上来的路,谁都看不清顶上的情况究竟如何。
血族长老带着众将士很快便平息了这场战乱,完全控制了形势,龙脉之内,人人依旧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龙脉之外,朴素迷离传言种种版本皆有。
乌云不散,血族长老携众士兵恭敬等待,他们的王彻底觉醒了,或许,这一战,预示着血族将兴也未必!
太后在别宫内,仅剩的近卫军守护着,她就端着在垂帘内,胸口上的伤不过是苦肉计罢了,岂能真正要了她的命?
众人皆在带着那会聚的乌云散去,然而,却是突然狂风大作,四方乌云再次汇聚而来,风起云涌,仿佛是天怒了一般。
龙脉顶,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337情断龙脉顶(13)()
乌云密布,整个龙脉顶似乎被云团包围了起来。
血族长老先后差遣上去,皆是无人返回,而两位长老按耐不住亲自飞冲上去,亦是有去无回。
已经七日七夜了。
太后寝宫亦是无人可达,下方与议事大殿相隔,上方同龙脉顶相隔,完全的被孤独了七天七夜没有婢女上得去,三餐都没着落,更别说是药材了,胸口上的箭伤虽不致命,却急需换用药材。
再等下去,无疑是离死亡更近一步。
残留的近卫兵一半探路而去,至今无回,另一半在大殿外苟延残喘,根本就没有力气伺候,即便这太后千般命令百般威胁也一动不动都瘫坐在大殿外,任由太后伤势越来越重。
这是她自找的,结果近卫军已经开始议论了起来,甚是有一两位壮大的胆子要捅破这幕后真相,奈何,根本有话无处说。
眼前除了乌云还是乌云,根本不知晓此时天亮了,还是暗了。
“来人啊……”
“谁给我寻口水喝,我便封谁为下一任右使!”
“有没有人啊……”
低低的无力哀嚎再次从垂着厚厚珠帘的大殿内传了出来,从声音里便轻易可以听出这太后的苍老了。
只是,没有任何人理睬。
任何权势,再高的王权,在生死关头,一切都化为零了,不是吗?
低嚎声渐渐弱去,很快,这一方大殿便又归于平静了。
而下方,一大群人都守着议事大殿,各种传言皆有,甚至关于右使叛乱,还是左使造反的争论亦有。
七魔七煞已经都回来了,一个一个都异常地沉默不语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争累了,还是各自有自己的掂量。
不管真相如何,龙脉顶定是双方相拼着的,要有输赢,要结束这场战乱,必定是一方败一方笑。
“宁洛呢?”蝶依突然开了口。
然而,没有人回答,大家都是面面相觑。
“那玉邪和若雪呢?”魅離亦是开了口。
“应还在宫里吧。”云奴淡淡说到。
“以若雪那性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安分地住?”魅離蹙眉问到,即便平日里不喜欢,心下还是担心着的,毕竟若雪是七魔里最小的丫头。
“玉邪看着吧。”一直只是旁观者的楚隐难道开口了,七魔就只剩下他和魅離在了。
“可不是,以那丫头同尊上的关系,还不莽莽撞撞冲上去。”蝶依瞥了魅離一眼,没好气说到。
魅離也没多搭理她,前方还几个血族长老在,行不行动不是他们说得算的。
如今只能等。
若雪和玉邪确实在宫内。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了,玉邪亲自守着宫门口,死活不让若雪出来,婢女侍卫早把外头的情况尽数都报了来,这丫头怎么能不慌呢?
玉邪可是被她扰得不得已才到这宫门口来涂个清净。
宫内,主殿里,若雪仍旧是一脸焦急地来来回回走,任由婢女如何劝说都无用。
这时,夕儿从外头快步走了过来,一样是一脸的焦急担忧。
若雪连忙迎了上来,厉声道:“你这丫头这几日都到哪里去了,你主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怎么都那么久了还不下来,那乌云还不散去!”
“雪小姐您别急,长老们都上不去,婢女怎么能知道情况。”夕儿劝说到,有些胆怯。
她也急着,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整个宫殿的都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都聚集在议事大殿上,她只能到这里来了。
“他们都说你主子魔性彻底醒了,他是血族千年难道一见的首领,这不会是真的吧?”若雪又急急问到,血影本就是她的主子,被她这么一心急,倒是说成了别人的了。
“婢女不知。”夕儿依旧是恭敬,小心翼翼回答。
这些个主子,她只知道影主子好,其他的都是高高在上,鲜少会把一个不起眼的卑微婢女看在眼中的。
若雪一听,蹙眉驻足,方又要开口,却突然惊了。
只听外头一阵诡异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极了冰封的声音。
“怎么回事?!”大惊问出声来,莫名的不安,这诡异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股阴森恐怖。
“雪小姐别急,婢女去看看!”夕儿说罢连忙小跑了出去,屋内两个看守的婢女亦是跟在跑了出去。
若雪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突然缓过神来,心下顿惊,“玉邪”二字脱口喊出。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这么瞬间,她才朝外要迈出步子的瞬间,只见门外所有的摆设屋舍依次被凝固成了石雕,就如同被瞬间被冰封了一半,排山倒海朝她这边蔓延而来,速度极快,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缓过神来的机会。
待再想喊玉邪之时,自己的双腿已经并凝固了,毫不留情毫无商量的余地就这么蔓延了她全身,而是千钧一发之间,一枚菱形玉石飞射而至,正中她脖颈锁骨之间。
扣玉为奴,只为下一世,茫茫人海之中还能相遇,还能有所牵连。
所有冰封一般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一切都结束了,整个宫殿皆成了石雕,一切都被石封。
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然后千百年后,若是有人经过,有人侥幸看到这一切,如何会知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花皆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若是沿着这宫殿走出去,到院子里去,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