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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睿澄看重她说的尽是实话,没有一味的往这份姐妹关系上贴金,更没有贬斥或者嚼议受宠的淳贵人,心里又信了一分。
当然,睿澄明白,说是一回事儿,心思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个郭络罗氏纵然嘴上说的再好听,心中嫉妒与否恐怕唯有她自己才知晓。
“时候也不早了,我让茉儿送你回去好生歇着。这几日天凉,没事儿也少出来走动。眼看年关将近,保不齐哪一日皇上翻了你的牌子呢!”睿澄虽然满脸笑意,心里泛酸的厉害。
原来到了她今时今日的位分,皇上的恩宠不过如浮云一般,来去不必经心,翻云覆雨的权势才是赖以生存全部。
“谢娘娘眷顾,谢娘娘提点!”玉淑又是一番恩谢,这才由着小旦子与茉儿送了她回宫去。
令自己身边的亲信送她回宫这份眷顾,足以说明贵妃是看重她的,由此可见贵妃是相信了她今晚的话。
玉淑明白,自己好不容易走近了贵妃身侧,然而这一切不过才是个开始而已。
三更时分,睿澄睡得正香,只听茉儿不住的唤:“娘娘,娘娘您快醒醒,醒醒啊。”
睿澄猛然睁开眼睛,似乎是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是莹嫔的胎落了么?”茉儿心一紧,随即点头:“娘娘料事如神,承乾宫忽而深夜燃灯不说,还偷偷差人去请了太医院的御医来。这个时辰,只怕是没有好事儿了。小旦子让人藏匿在宫殿飞檐上揭开青瓦看了个仔细。说是莹嫔疼的脸色的青黑了。”
“好哇,太好了。更衣,咱们即刻就去。”睿澄虽未睡醒,却来了精神。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大快人心了。“她此时生死关头,最为脆弱。必然料想不到咱们会去。即便是想到了,能奈我何?”
茉儿情不自禁的附和道:“娘娘英明,若是惊了她的心,连大人一并没有了也不是什么难事。碍着您眼的人,就不配活在着。”
小旦子在门外听着贵妃与茉儿说话,头皮麻了好一阵。贵妃会这么说,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这心思但凡是景仁宫的奴才,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然而是茉儿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谨慎惯了,这会子竟也不劝阻贵妃。承乾宫寂静,即便真是出了事儿,一未上报皇上皇后,二未遣人前来送信儿,怎的就让她贵妃未卜先知一般漏夜前去。皇上面前,贵妃又说的清楚么?
第69章 梦碎()
如玥一晚上没有宽衣,整齐的倚在红木小榻上烤火。才阖了一会儿眼养神就听着沛双走近内寝来的脚步声。
“进来吧。”未等沛双开口,如玥便催促了一声。心中也清楚的知晓,这会子来,断然没有好事儿。
“景仁宫那一位,动身了。”沛双说的平静,既然是预先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现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更何况,未卜先知的感觉不错,看着歹人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设下的圈套里,心情甚好之外,还真是有些得意。“咱们擎等着瓮中捉鳖也就罢了。”
“不急,等惊动了皇上皇后,咱们再去不迟。”如玥的发髻有些松散了,许是因为靠在软垫上太久,大拉翅的发髻又太重,歪斜了些。
“小姐,您的发髻有些歪倒,不若让奴婢帮衬着你梳理整齐吧?”沛双扶着如玥起身问道。
“不必,这样才自然,才显得我是方起身不久。总好过某人梳妆整齐,气势凌人的有备而来吧。皇上内敛沉稳,这样的性子必然心思缜密,能看见的也比旁人多出许多来。”如玥说着话,轻轻在沛双的鼻尖儿上就一点。
沛双轻柔一笑,拉平了如玥微微卷翘的坎肩儿衣襟角:“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并非是我愿意这样来想,不过是情势所迫罢了。日日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只怕掉进冰窟窿里就爬不上来了。又怎么能不防着点。”
芩儿办妥了如玥交代的差事这才进来:“小主,已经按您的吩咐,瞅准了时机‘知会’了皇上。这儿会皇上正赶去承乾宫呢!”
“很好。”如玥赞道:“办得好。”
“奴婢不过是做了些微末的功夫,还是小主您顾虑周全。”芩儿并非存心奉承如玥,而是见自家小主稍微动了些小心思,就将此事周全的完全合乎情理之中,又能置身事外,心中钦佩。现下,任是谁掰扯恐怕都想不到此事与永寿宫有关联。
而事实上,却偏偏一手一脚,都是永寿宫的精心布置。
如玥没有得意之色,不过是自谦而笑:“收买承乾宫的一个小宫婢能有多难,遣了承乾宫自己的人去送信,总算是保住莹嫔一条性命。贵妃若要指责她偷龙转凤,鱼目混珠而不报胎不保,恐怕这一招就只能是咬了景仁宫自己的舌头。”
沛双笑得合不拢嘴,接着如玥的话头继续说道:“到时候皇上就会想了,贵妃是怎么未卜先知的。连莹嫔用了方子也攥在手里,还偏来的这么是时候。难不成一早就已经暗中监视承乾宫的一切,擎等着莹嫔滑了胎不说,还瞅准时机乱咬人呢!”
芩儿笑着道:“可不是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逼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如玥感慨不已。自入宫以来,太多身不由己的事儿。本想着承恩就是满心的愿望,在宫中生活的唯一指望。却不料,是人就来伸手推她一把,越推也就越加临近这漩涡的中心。
想远离斗争既然不可能,那何不主宰自己的命数。总好过每天提防着旁人这样那样的算计。
“这可是小主第二次救莹嫔了。”芩儿将暖手炉换了个素雅些的套子,这才递到如玥手中。“那红色实在耀目,更不适合在此时用。”
“是呢。”如玥应了一声。细细想过笑道:“我是救过莹嫔两次,也确实不该在此时用红色这样鲜血淋淋的颜色。只怕旁人也就罢了,皇上看了,必然是觉得刺目的。”
“小姐也真是的,其实这次的事儿又何必从中周全。直接了当的让贵妃一举除去莹嫔也就罢了。何必咱们还费尽心力,留下这个一个祸患。当真是吃力不讨好,待她好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来招惹咱!您记得了,上次您救下了她,也未曾听见一字感激。”沛双打心里恨透了这个莹嫔:“像这样空有美貌的草包,救下了也是白搭。”
如玥抚了抚自己的额边,许是凌乱的发丝触到,轻微有些痒。“我竟不知,你这样恨恼她。”“小姐啊,奴婢不是刻意针对莹嫔,但凡是与您做对之人,皆是奴婢心中所恼。只是您的心力有限,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浪费心思?”
芩儿默默摇了摇头,惋惜道:“莹嫔美貌,毕竟替皇后钳制了贵妃这许久。在权势上虽说不上分庭抗礼,但也分博了好些皇上的恩宠。尤其是从王府入宫以后,未有新宫嫔入宫之前,足足半年的时日,皇上对莹嫔几乎是专房之宠。许是皇后心中念着莹嫔昔日的好,这才想保住她这条残命吧。”
“正因为莹嫔美艳不可方物,又曾经得到皇上百般疼惜。难保日后不会有东山再起之时。倘若皇上顾念她丧子之痛,伴随疼惜而来的可能就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恩宠,到时候,我们小姐要如何自处?”沛双不满皇后的怜悯,后宫之中妃嫔之间实在不需要这样的情愫。
只怕皇后的一时心慈,会为如玥带来灭顶的灾祸也未知。紫菱被毒毙不就是这样一次灾难么?
“你心中的忧虑我都明白。但我有今天的荣宠,除了皇上的恩恤之外,更少不了皇后的庇护。倘若我拂逆了皇后的心意,只怕更会朝不保夕。”如玥看似平淡,心中早已乾坤清朗。“何况你方才也说了,莹嫔空有美貌。这样外强中干的妃子越多,反而越好。以色事人,终有年老色衰之日。不足畏惧。”
反倒是贵妃那样的,才真叫人心惊肉跳。
三人说的热闹,却听静寂的皇宫涌起一阵凌乱的车辇辘辘、奔跑来往的脚步之声。“看样子,皇上是去了。”芩儿听着响动,心中一喜。
“小姐,那咱们也去吧?”沛双按耐不住,少不了催促。
“永寿宫在西,承乾宫在东。东西两院相隔甚远,待皇后娘娘的储秀宫有了动静,咱们再去不迟。”越是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如玥越要沉得住气才行。若是连自己也不能稳住,岂非是大家一同忙乱了。
“也是,又不是什么好事儿,难不成要咱们去讨赏不成。”沛双抚了抚如玥的鬓边:“小姐虽说是仓促而去,终归要簪一支玉簪提提精神气儿才好。”
如玥扑哧一笑:“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些,也好。”
赶到承乾宫的时候,一宫妃嫔正陪着皇后守在殿外,唯独皇上只身进入了内堂。如玥心一沉,此时皇上在内,必然是已经有了分晓。
诚妃见如玥来了,免不了哭腔道:“也惊动了如玥妹妹。唉,你说可怎么是好,那胎儿都能瞧出模样了,还是个阿哥呢,可惜了得。”
这样惊心的话,听得如玥头皮发麻:“诚妃娘娘,您是说”
“嗯!”诚妃轻微颔首,默默低下头垂泪不已。
如玥这才看见皇后,一副病态的憔悴相,正倚靠在红木椅上满目泪水的朝她摆手。“皇后万安。”如玥匆匆请安,却也无谓说太多吉利的话。这个时候,说的太多只怕不好。更何况安与不安在于心,而并非在于脸色。
“你也来了?”皇后有气无力道:“皇上与贵妃正在内寝陪着莹嫔呢。过会儿你再进去瞧瞧吧!”“是。”如玥咬住下唇,沉默无声的立在皇后身侧。
诚妃小心的凑了过来,附耳道:“因着御医谎报了莹嫔龙胎胎象,被皇上下旨斩了。”如玥情不自禁的一颤,沉声道:“关乎龙裔皇家血脉,御医这般隐瞒斩了也实属应当。只是皇上动了这样大的气,恐怕伤了龙体。”
“你们都听着,皇上心里不舒坦。后宫妃嫔在这个时候,理应更为和睦,讨皇上欢喜。谁若是还想着拈酸吃醋的争宠,别怪本宫断然容她不下。”皇后义正言辞的开口,众妃嫔这才止住了哀戚之色,忍住了啜泣之音:“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朕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能知晓的如此清楚。知道的清楚也就罢了,竟还瞒着朕。此时,还敢拿着这样一张方子向朕讨赏么?”皇帝龙颜震怒,外间听得一清二楚。
第70章 圣怒()
内间,满是散不去的血腥气。
莹嫔虚弱憔悴的平躺在床榻上,双眉紧紧拧着,仿佛那股撕裂她身体的痛楚一点儿也没有消失。皇上的龙裔没了,她的心也如被掏空了,剩下的唯有满心的不舍与怨恨。
恨上天是如此的公平,明明已经给了她,却还是要把她的孩子们都带走。
皇女如此,皇子也如此。
不足六个月的母子情分,就这样断送了。她甚至不能叫她的孩儿一声阿哥,甚至不能听他哭一嗓子。
也恨皇上,为何对她这般绝情。明明有了她,还要有如玥,还要有那么多的美人。为什么不好好的保护她们的皇儿。
心疼的麻木了,身子也是。泪水沁湿了枕面又如何,她感觉不到冷。
只是怎么也不能死,即便全后宫的人都等着盼着看她去死,她也要坚韧的活下来。
旁人看不见侯佳沁莹的手,是那样用力的拧住了自己的肋下。唯有这样的痛楚,才能缓解她腹部与心间的痛,让她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泪水麻木的流淌着,就连站在自己身侧的皇上,也只成了一抹看不清的明黄。
莹嫔看不见皇帝的脸,皇帝却能清楚的看见贵妃脸上的全部表情。
惊恐,慌乱,懊悔,不甘!
唯独没有一丝怜悯。
“皇上,皇上,臣妾并非存心的,一切都是莹嫔,是莹嫔争妄图欺瞒您皇嗣不保。臣妾不过是替皇后娘娘协理六宫,必然要揭发此等不轨之事。皇上,还请您相信臣妾”贵妃柔柔婉婉的跪着,泪水顺着她的脸庞肆意流淌。
与莹嫔的麻木相反,她的每一滴泪都格外痛彻心扉,呜咽之声更如夜幕低沉时的狼声,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旁的话,朕不问你。你只要答一句你果真没有私心,朕便不再提及此事。”皇帝话清亮亮的惊了一宫人的心。
内间也好,外间也罢,无人不听的清楚。
如玥心底徒得慌了起来,难道这样轻易就放过了贵妃么?到底是自己低估了皇上与她多年的情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恼的,他的“真心”太多了,几乎每人一份。
这样的长情,又偏到处留情,当真是让人痛得无以复加。
“皇上,臣妾也是失去过皇女的人,臣妾的静儿,那样小就没了”贵妃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哽咽到无法言语。好半晌才回过一口气:“皇上,臣妾当真没有私心。”
沉默袭卷了承乾宫,半晌没有一点声音。
外间的妃嫔们竖着耳朵来听,生怕皇上的下一句话说的太过于让自己失望。
许久,又是许久。
等来的却是皇上这样一句挑明的话头:“朕的三皇子,三阿哥不小了,你这个当额娘的该做好了样子。收起你这套未卜先知的精心功夫作罢!”
“呦,这是怎么话说的?”诚妃听了皇上威严的声音,也免不了心震:“贵妃竟有这样的未卜先知好谋算,为何一早又不向皇后娘娘禀告?非是自己个儿就闯进来看莹嫔是否真出事了!”
众人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心存鄙夷。撇嘴的撇嘴,白眼的白眼,终究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上句什么。
“皇上正在气头上,难免说了重话。你们听着也就罢了,别满后宫的乱嚼舌根。”皇后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无一不听得仔细。
听着群妃应了是,皇后才道:“皇上又失了一个孩儿,当真是本宫管制后宫无方啊!”
如玥:“娘娘您要顾着自己个儿的身子才好!”
皇后单手捂住口鼻,辛酸不已,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内寝传来一声斥责:“糊涂!”
音落,皇帝拂袖而出,行走如疾风,脚步也格外沉重用力。
妃嫔们又是纷纷垂泪,各个拜倒,如玥随着众人拜了下去,面庞却是干爽无雨。
“都哭什么!”皇帝愁容满面,见着泪眼婆娑的妃嫔们更是恼火:“朕还没殡天呢!”
“皇上,臣妾有罪。”皇后紧忙起身,虚弱的跪倒在皇帝跟前:“您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吧,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臣妾陪伴在您身侧这样许久,从未见过您这样震怒。都是臣妾管制后宫无方,才使得妃嫔间存了这样的嫉妒之心。请皇上责罚。”
皇帝弯下身子,眉头蹙得不行:“皇后你身子一向不好,朕心里有数,快起来吧。”未宣之于口的话,皇帝自己心里明白。
意图隐瞒皇嗣不保的莹嫔他没有怪罪,有心陷害生事的贵妃她也没有怪罪,难道要去怪罪一个最无辜的皇后不成么?
“皇上,臣妾愧对您,愧对大清的列祖列宗。”皇后触动心肠,随着皇帝的双手起身,却又是软绵绵的复又要跪。
“慧凊。”皇上痴痴唤着皇后的闺名,心里的滋味百感交集。
这些年来,他没好好看过她的面庞。那一汪秋水似的双眼,早已不复当年的顾盼间神彩飞扬。“朕累了。”他轻轻揽住她依然纤细的腰肢,贴在她的耳畔呢喃,旁若无人。
“皇上。”皇后有些受宠若惊,竟不知他还会像大婚时那般亲昵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