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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又不能暴露，难道冯德禹真的要把这些人弄死吗？
就在张文清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女声穿了出来。
“长官，你就放了我的家人们吧！都是我的错，是我放走了九姨娘，和我的家人们没有关系，我愿意自己承担，你当过他们吧，我奶奶还在生病，她经不起这样的暴晒啊！”
这个熟悉的声音
张文清猛然转身，是小菊！
“大妹子，真不是我不想放过你们，只是司令有了命令，这九姨娘不回来，你们谁也没法回家，对不住了！”
另一个声音又传来，随即便是小菊痛哭的声音。
“呜呜呜，九姨娘，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你快回来吧，救救小菊吧！”
张文清挤进来人群之中，只见小菊被长长的绳子绑着双手，正跪在地上痛哭。
而她的身后，则是中年一男一女，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还有两个小孩子。
他们所有的人都被绳子绑主了双手，像是人牙子卖人一样，各个面容悲戚，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一样。
张文清捂住了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来。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冯德禹一向不屑为难下人，她才会出此下计，却不曾想她完全揣测错了冯德禹的内心。
张文清捂着嘴巴慢慢的从人群中退去，她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回去找冯德禹求情。
可能可能只是为了逼她出来吧
张文清在心里自我安慰，也许发现她没有回去，就会把小菊一家放了，毕竟小菊一家都是家生子，这样对他们家，未免太让下人们寒心了。
她边安慰自己边混出了城，回到小屋之后，她并没有向哑巴张提起今天她看到的事情。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罢，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而且这次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她真的不敢保证冯德禹会不会气的枪毙她。
只是回来之后张文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样。
哑巴张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也不戳破，因为他知道，如果孙女想告诉她的话，是绝对不会隐瞒他的。
第二天，张文清又想去万宁县了。哑巴张指了指那些她买回来的物资打了个收拾，问她不是已经买了东西么，何必还要冒险进城。
张文清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和哑巴张把昨天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哑巴张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并没有对她评价什么，而且问她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
张文清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是啊，怎么办？难道回去求冯德禹放过小菊一家？可是自己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可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救下小菊一家，除了自投罗网，可她自投罗网之后会发生什么，哑巴张又该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
张文清沉默了，哑巴张却开始比划了。
如果冯司令真的不打算放过小菊一家，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你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又和在冯府有什么区别？
他当然希望张文清能过得快乐，可是凭他对张文清的了解，如果小菊一家因为她而惨死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张文清看着哑巴张，难过的说道：“那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哑巴张笑了笑，握了一下张文清的手，然后比划到。
只要你开心，那么无论在哪，爷爷都会陪着你，不要害怕。
张文清忽然又觉得眼眶一阵热气，无论她怎样的任性，做出怎样的决定，哑巴张从来都是宠着她陪着她的。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哽咽的说到：“爷爷，我知道了，我不想让自己的良心不安，我想再进城一趟，如果小菊一家已经被释放了，我就回来，如果”
张文清没有再说下去，哑巴张也知道，如果小菊一家还没有被释放，那么她就会回到冯府去。
哑巴张笑着比划到：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爷爷都是同意的。
张文清反握住了哑巴张的手，然后坚定的说道：“爷爷，等着我，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一定回来接你！”
她最放不下的，还是哑巴张。
只是现在，她有更需要做的事情。
张文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拉开了小屋的门，向着万宁县的方向走去
第390章 傩戏（29）（）
万宁县依旧是戒备森严，张文清拿着一篮子在山里头摘的水果，装作贩卖水果的小贩混了进来。
她径直的走向菜市场，小菊一家还被捆绑在菜市场上，而因为被捆绑的时间太久了，而且没有吃的东西，几个人已经是气若游丝有气无力了。
因为冯德禹下了命令，所以没有人敢把他们解开，也没有人敢给他们吃的东西和水，两个小孩子和老人家看起来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张文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从她再看到小菊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做到不管小菊一家人的死活就这样走了的。
不得不说，虽然冯德禹对张文清以前的事情一概不知，但是对于她的心思，揣摩的却很好。
张文清将头巾拿掉了，然后走到了小菊的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
正在一旁休息打盹的小兵见到有人靠近，忙起身骂到：“什么人，不知道司令下了命令不准靠近这一家子么，赶紧起开！”
小兵的骂骂咧咧声吵醒了小菊，她睁开眼睛，便见到一个村姑一样的姑娘蹲在她的面前。
她恍惚了一下，盯着张文清的脸看了许久，才“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边哭边说：“九姨娘，你说过我和我的家人不会有事的！”
九姨娘？
小兵们听到这三个字，急忙爬起来围了过来，这个土里土气和村姑没什么两样的女人是九姨娘？
张文清叹了一口气，用自己的袖子给小菊擦了擦眼泪。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对不起小菊，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要再哭了，我让他们放了你们一家人。”
她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那些小兵，说道：“把他们都放了吧，背回他们自己的家里去，我和你们去见司令。”
小兵们犹豫了一会，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兵蛋子说道：“可是司令没有下命令放了他们。”
张文清眼都不抬一下，冷声说道：“司令不是说了我回来就放了他们么？你们当我不知道吗？赶紧的，不然我就立刻自尽于此，你们就抬着我的尸体去见司令吧！”
说着，张文清从自己的头发上扯下来一根木簪子，尖锐的簪子抵在她那纤细的脖子上，轻易的就划出了一道血痕。
“别别别，姑奶奶，我们放人还不行嘛！”
小兵立刻说到，冯德禹费了这么大的劲找张文清，决计不是想要一具尸体回去，他们在找人之前都接到过上级的命令，绝对不可以伤害九姨娘，或者让九姨娘受伤，一定要把九姨娘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说的都这么明白了，要是九姨娘死了，还是被他们逼死的，冯德禹肯定会一枪崩了他们的！
那个小头目挥了挥手，让几个兵蛋子把小菊一家人背了起来，张文清这才说到：“走吧，去见司令。”
但是她的簪子并没有离开她的脖子，小兵们只好小心翼翼的围着她，然后随着她的走动一块移动，就以这样的方式走到了冯府的门口。
早就有小兵去冯府通知冯德禹了，所以冯德禹得到了消息就在门口侯着了，见到张文清的时候，他差点都没有认出张文清来。
张文清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开口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德禹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如果不这样子，你会回来？怪不得找不到你，你倒是聪明，扮成这个样子，是我低估了你。”
张文清蔑视的笑了笑：“司令从来就不曾了解过我，又何谈低不低估，既然司令根本就不缺我这个姨娘，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冯德禹脸黑了黑，伸出了手来，对张文清说道：“簪子给我。”
张文清笑了，她看着冯德禹，就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司令，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想嫁入这样的人家。”
冯德禹大步走了上来，一把就夺下了张文清手中的簪子，然后一把将张文清扛到了肩膀上。
“还由的得你！嫁都嫁了，你生是老子的人，死也是老子的鬼！”
张文清没想到冯德禹会直接这样子，不断地用她的手捶打着冯德禹的肩膀：“你放我下来！”
冯德禹直接就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了她的屁股上，然后对一旁的赵副官和管家说道：“小张，让兄弟们散了。管家，买几头猪送去军营里给这些兵蛋子们加个餐！”
吩咐好之后，他就径直的把张文清扛回了院子里，让早就备好的丫头准备了热水送进房间里，把张文清剥了个精光，丢进了洗澡桶里头。
水花一下子溅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连冯德禹都被溅了一身。
张文清被呛了好几口水，然后猛然钻了出来，不住的咳嗽，对着冯德禹有气无力的说到：“冯德禹，你发什么疯！”
冯德禹的脸变得更黑了，又走回了桶旁边，把张文清捞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臀部，手巴掌的身影清脆作响，瞬间张文清雪白的臀部就红了一片。
“小丫头片子，你叫老子什么？”
张文清“啊”了一声，又羞愧又疼，本来她这个年纪就倔强，被冯德禹这样一激，更是生气，大声的叫到：“冯德禹，你这个老混蛋！”
冯德禹的气的笑了起来，慢声说道：“行啊张文清，跑出去两天长本事了是不是，还会骂人了，我让你骂人，我让你骂人！”
冯德禹的话音还未落，巴掌已经啪啪作响的连着打在了张文清的臀部。
开始张文清还不服气的骂人，到了后面，张文清被打的“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可怜兮兮的说到：“不要打了，呜呜呜，好疼！”
冯德禹这才停了下来，说到：“还骂人不？”
张文清赶忙摇了摇头：“不骂了不骂了！”
“叫我什么？”
“呜呜呜，司令。”
被冯德禹打服帖了，张文清才得以坐会了浴桶里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冯德禹，气呼呼的样子。
“还不服气！”
冯德禹瞪了张文清一眼，张文清赶忙缩回了浴桶里，连连摇头。
“身上都被你弄湿了，我去换一下，待会叫丫鬟给你洗干净了，看着像什么样子！”
张文清点了点头，不敢忤逆冯德禹。
冯德禹这才满意的走出了房间
第391章 傩戏（30）（）
张文清洗好澡之后，冯德禹便进来了，此时他也已经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这两天急着找张文清，他也没有时间好好的去吃饭睡觉，所以看着挺邋遢的，本来就不年轻，这样折腾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岁，冯德禹把长出来的胡子什么的都刮干净了，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才去找张文清的。
他进去的时候，丫鬟正在给张文清擦拭湿头发，洗干净的张文清白白净净的，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个村姑的模样。
冯德禹挥了挥手，让丫鬟下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冯德禹和张文清，张文清有些尴尬，于是拿起了梳子，给自己那一头长长的直发梳了起来。
冯德禹走了过来，握住了张文清手中的梳子，然后给张文清梳起了头发来。
张文清的头发很柔顺，冯德禹的手也很轻，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一个坐着，一个梳头，都不说话。
好一阵子之后，冯德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那天送东西的不是你，别生气了。”
张文清垂下了眸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其实现在在来说是谁送的她已经不在意了，她在意的是冯德禹不相信她，而且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冯德禹偏偏不肯放手。
“其实你没必要这个样子，司令，我只是个孤女，不值得司令这样大费周章。”
张文清沉吟了一会，还是把话说明白了。
冯德禹梳着头发的手一愣，随即他把梳子放在了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面的张文清说道：“你觉得没必要，可是我觉得有必要。”
“丫头，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从来就不知道喜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至少到了今天，我才认识到，原来女人并不是随便是谁都可以的。我知道那天的事情你很伤心，但就因为是你，我才会乱了阵脚，丫头，我冯德禹从来就没有对女人承诺过什么，但这次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会相信你，不会再怀疑你了，咱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回答冯德禹的是一阵沉默。
张文清是一个非常小心翼翼的人，在受到了一次伤害了之后，她就会记忆深刻，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就会下意识的规避，而不是一次一次的在这个坎上摔跤。
所以让她再做出选择，她是不愿意的。
冯德禹把她的身子搬向自己，然后看着张文清说道：“你不相信我？”
张文清推开了冯德禹的手，叹了一口气。
“司令，你又何必执着于我，我们的身份地位从来都不是对等的，你对我没有信任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想再这个样子了，司令，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你的身边有那么多女人，真的不缺我这一个，我没权没势，长得也不是顶顶的漂亮，真的没有必要。”
冯德禹忽然将张文清一把抱起，然后扔在了床上。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留下来？”
他眉眼中的阴郁是张文清从来没有见过的，让张文清感到有些异样和害怕。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个“是”字。
只是这个“是”字还没有说完，冯德禹已经口勿了上来。
这是冯德禹以前会经常对张文清做的，因为张文清太小了，所以他不忍心让她太早的承担这些，但是平时揩揩油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次的口勿来的太过激烈，让张文清都招架不住，不住的反抗着。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的！”
冯德禹松开被他口勿的有些红肿的小嘴巴，对张文清说道。
张文清瞪了冯德禹一眼，“随便你，就算你关住我，我也不会对你有好脸色的！”
“没有就没有吧，至少还能看见你，比你不见了好多了。”
冯德禹苦笑道，就算是年轻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急切和无奈，哪怕是自己已经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为难过。
可是现在一个张文清就能让他变得根本就不像自己，他终于有些相信那些戏文里面写的什么肝肠寸断生死不离了，原来只有遇见了一个对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稀罕张文清，想让张文清陪着他一辈子，这才是让他焦虑不安的原因。
再坚硬的汉子，遇见了喜欢的人之后，也会变成绕指柔。
张文清用力的咬了冯德禹一口，她讨厌冯德禹这样子对她。
冯德禹好像不怕疼一样，就任由着张文清这样子咬他，咬完了之后，他还问张文清嘴巴酸不酸，疼不疼。
张文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冯德禹了，曾几何时他对自己这样过，她看着被自己咬出了血印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疼。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知道，但是很不舒服，这个还是能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