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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只觉得手脚无力,抬首对上嬉皮笑脸的脸,勉力抬手分别握住两只硬如竹竿的手腕,不知为何,用力一拉。
陈晴一个不稳,扑到。
很意外,没有调整好角度,两个头颅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陈辰一声闷哼。
陈晴一声撕心裂肺的啊。
毫无疑问,这声啊又惊起府内一番骚动。
陈辰迅速放手并扶起尚趴伏在他身上的陈晴,关心道:“如何,还好不?”
陈晴双手捂着额头依着他坐好,大幅度夸张的扭动身躯,怒气冲冲:“放开我,你这个坏人。你是见不得我日后迷倒苏泽,还是因为你被日后醋昏了头,想拿东西将自己敲清醒,可是,这是我的头哎。”
陈辰眸中满是担忧与恐慌,他握着陈晴的臂膀端正她,想要看清她的额头,奈何她捂着不放。
他想抓开她的手,但想到自己被撞的头晕目眩,额头痛如刀锉,看了又如何,本就怕疼的她想必此刻已是痛楚彻骨。
他放开双手,迅速起身,一股风似的遁出书房。
陈晴停止埋怨,望着门口,目光幽怨,一阵嘟囔:“叫你放开我,又不是叫你走,敲痛了我,不说句对不起,不说句安慰的话就走。哼,以前只会和我斗嘴唱反调,现在倒好,还要皮肉教训我,还承诺说今生都是我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第34章 孤独活着()
陈晴龇牙咧嘴摸着额头。
一触碰,一阵钝痛,调整气息,理理衣襟,闭眼深呼吸,额头痛楚放大,眉头蹙紧,继续深呼吸,直到吐纳均匀,她长优雅抬步走向房外。
今夜有风,清风习习。今夜无月,繁星烁烁。今夜有伤,痛楚绵绵。今夜无意,信誓旦旦。
陈晴走向卧房。
远处白衣携风而来。
陈晴不理不睬无视他自顾进门。
陈辰不管不顾盯着她尾随进门。
晓春见四公子出院就安排准备了香汤。因此,此刻内室里的缭绕雾气正气势滂沱的汹向外室。晓春退出房门时,别有用意的朝两人偷瞄了一眼,想着到底要不要关门。
最后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默默转身离去。
陈辰走近盯着她的额头,面色微凝,打开手里的白瓷罐,摸出一滴晶莹剔透的药膏,动作轻柔的摸上她的肿包,温声道:“是我不好,这是前些日子得到的雪芙膏,化瘀止痛,生肌止血有奇效。早晚一次,额头莫占水,过不了几日,你又是能迷倒众生的美男子。”
额头的痛楚被陈辰占了雪芙膏的手指涂抹的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冰凉,清爽冰凉到能将胸中的滔滔怒气转化为融融暖意。
她疑惑,何时起,他对她完全卸掉了笼罩周身的冰冷气息,搜肠刮肚。柳径中,承诺今生兄弟开始,他就一直这么一副我是你的人的模样。
笑在心里,埋怨在脸上,她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雪芙膏掂量在手里,挑眉却不看他的脸,冷笑道:“真龌蹉,为了炫耀你得到的这个好东西,故意将我敲个肿包出来。”
陈辰明了她因消了气才会这般煞有介事,含笑道:“恩,看来也没撞傻,还会猜测。”
陈晴衣袖一扬,一拳重重落向胸口。
陈辰纹丝不动,低眸浅笑:“还会打人,那我就不必内疚了。”
陈晴推着他驱赶道:“走,本公子今日不想再看到你,别人出手狠辣,你出头狠辣,明日让爹娘好好教训你。”
将陈辰推出门槛,陈晴拉过两扇门,砰的关好落栓,抛着白瓷瓶,忘记额头大包,步伐轻快,走向内室。
门外,陈辰抬头,星光璀璨,璀璨不过她的双眸。
他浅浅一笑,风姿翩然回夏园。
刚用梅花澡豆泡完澡的陈晴坐在榻上捧着铜镜检查额头,有些担心明日里众人的指指点点。
她放下铜镜,躺在被子上,双臂抱胸,翘起二郎腿,晃着脚踝,盯着淡蓝床幔,思索着他为何要拉下她:难道因为有意勾引他,让他联想到日后我会这般勾引苏泽?于是醋意大发?
她感到有些无奈的好笑。
爹啊爹!为何你要同世人开这般玩笑!
瞧!你间接的伤害了你的儿子,大周的大才子!
我是欢喜你让我当男子!
但无辜的四哥
哎,心怀天下的爹啊,你到底有了解过四哥吗?别看他外表冰冰冷,装的生人勿进的模样,其实他的内心有一腔常人不可比拟的热血。
他的洁癖,他的冷漠,都是手段,伪装的手段。他硬生生的将自己装成一个冷若冰霜的。
自我记忆以来,除了我死缠烂打的接近他,得来他今日的卖身于我,又有谁同他交过心。
我是害怕孤独,但活的不孤独,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孤独的活着。
第35章 沉香木匣()
她重重的叹了一气,坐起,朝柜台方向看了一眼,起床来到柜台前蹲下,打开柜门,捧出一个砌满宝石的朱红色木箱,打开,柔雅幽然的芳香散发开来。
陈晴捧出一方人头般大小的墨色木匣子。
这是大周机关大师玄机老人制作的防火防水又防盗的沉香木匣。
木匣四侧都装有开关,天干地支一个甲子,只有四个开关都对上,木匣才会打开。
上千万的可能,若不知密码,天下无人能破。即使强行开启,木匣内装有自毁装置,无论何物都将化为液体。
陈晴将他们四兄弟的生年设为密码。
机关开启。
陈晴提起木匣盖子,偌大的世上机关术第一的沉香木匣子中,静静的躺着一份对折的淡蓝锦布。
陈晴拿起锦布,铺在柜台上,凝视良久,如玉般的手指轻轻划过如陈晨一般飘逸俊秀的字:天地为证,如若违约,此生不得好死,来世必为牛马。
清澈的双眸中含满幸福,清秀的脸上漾起满足。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折叠好锦书,放回沉香木匣子,再将木匣子放回宝石木箱。
清澈的目光在木箱内停滞了片刻。内里有厚厚的一摞信,是兄长们给她的信。
她浅浅一笑,合上木箱,抱起放回柜子关好柜门,起身时瞟到柜台上的白瓷瓶,猛地想起头上大包,后知后觉的她有了两个疑问:他有没肿?他有雪芙膏吗?
她惭愧自己的没心没肺,自私又自利。
她迅速站起来,翻出一件外袍,往身上一披,拿起白瓷瓶,披头散发开门奔出。
夜已深,晚风刺骨,院落无人。
陈晴一路飞奔至陈辰卧房外,抬手一推,冲进内室。
与昨晚一样销魂的陈辰抬眸淡定的看着这个破门而入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带风携香的人踢鞋蹦床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
陈晴打开白瓷罐,挑出药膏,轻柔的涂抹在与她一般大的肿包上。
陈辰眉眼含笑盯着神色凝重的陈晴,呼吸着她的带着梅花馨香的呼吸,暖意萦怀,温声道:“我不怕疼,也不怕丑,你不必担心。”
“谁说我担心了,我只是嫌弃罢了。”陈晴故意突加力度一按肿包。
陈辰几不可查的眉心一皱。
陈晴眉开眼笑跪起来,脱了外袍往被上一甩。笑眯眯的盯着他含笑的眼,双手撑着他的胸口,伸出一腿跨过他,一屁股坐在到他身肚上,上身微微靠近,披散的长发垂落到他的胸口与他的发交叠,彼此气息交融。
如此暧昧的姿势,如此旖旎的床上。陈晴眼神挑,逗,陈辰表情温柔。
她感慨着:真是比女子都要好看的男子。
他慨叹着:真是天生就能勾魂夺魄的双眸。
陈辰放下书,握住陈晴的手臂,将她从身上攥起来放进被窝,沉声道:“知道你魅力无极限,日后莫要对旁的男子这般动作。”
他俯视身下长发铺散神情慵懒眼波含情的人,抿嘴一笑,终是没有开口。
如今这么美好,不知后来会如何?
第36章 拒绝挺尸()
他起身锁门。
他一个人的时候从不锁门,好似等着她的推门而入,而这一等便是五年。
他留下一盏烛火,拿起伏在床上的天蓝锦袍挂好。回身时,她已掀开被子目光调皮的等他。
他回以一笑,刚沾床,就被她紧紧抱住。
今夜,他没有吃惊,没有反抗,他从善如流的给她一臂。
他细心的盖好被子,平躺,直视床顶帷幔,“睡吧。”
安然合眼。
陈晴凝视眼前人,紧了紧手。
陈辰拒绝挺尸,破天荒第一次抬手握住搭在胸口没有温度有些扎手的手。
陈晴合眼。
管它闲言碎语,管它絮絮叨叨,管它狂风骤雨般席卷大周的丑闻,她只要此刻的安宁与满足,无需言语,一夜好梦,一觉天明。
风软天如镜,今儿好天气。
锦都三十里外猎场。
林中树木葱茏,暖风无力,只吹起几片叶子摇晃。阳光寻着叶间缝隙直射下来,如繁星闪烁夜幕,却刺眼非常。斑驳日影落了一地,仿似为了陪伴一地透着菁华的小花小草。
鸦雀无声,太过静逸。
“嗖。”一支利箭射向灌木丛中隐约露出的两个土黄色动物耳朵。
“呜。”一声呜咽,倒地砰响。
远处传来清爽的声音:“苏小公子,可输的心服口服,赶紧叫。”
略带童音的男腔响起:“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如此文弱的人居然箭无虚发,我苏润愿赌服输,叫便是,晴哥哥。”
一阵哄笑传遍树林,栖息在林中的鸟雀响应着飞上蓝天。
陈晴骑在马背上微微含笑打量着身侧少颗门牙说话漏风的霸王美男的十二岁唯一同母弟苏润。
大抵苏泽因担起长兄为父的重责,生怕因亏待了弟弟而遭受世人的唾骂,于是拼命的给他吃。天长日久,几年下来,苏润小公子就营养过甚了。
陈晴有些怜悯被他骑在身下的高大骏马。
苏润一行迎亲队伍于三日前四月初二带着一车车令人眼花缭乱的聘礼招摇过市。
时人叹为观止,江东果然富庶,聘礼规格直逼皇帝娶妃。
为沾沾喜气,民众跟着队伍一路到了丞相府门口。
哇哦!
大伙惊呆了,屏住了呼吸。
立在门口迎接的陈晴深吸了一口气,尾随兄长们上前迎接。
马车帘子拉起,一大团湖蓝缓缓移动到了地上,抬头。
眼睛被挤成了一条逢,鼻子没脸上的肉高,白肤红唇,可惜红唇被四周的肉胀的合不拢了。
如此扎眼的人,不像样的优雅上前抬手作揖:“江浙郡苏润替长兄苏泽送聘礼迎亲。”
陈钰放慢脚步引着略矮陈晴的蓝球及随行的两位精壮大将进府。
小厮们开始川流不息的将一车车高逼格的聘礼抬进府。
陈晴立在原地仰头望天,一脸深沉。
本该消失了的人又出现在大门内,发出清冷的声音:“怎么,失望了。”
陈晴转身,咧嘴一笑,跑进门内,心有余悸道:“我日后不穿湖蓝了。”
陈辰低眸,宠溺一脸,打趣道:“你要多吃,路上你们若是矛盾打起来,你没力气跑,被他抓住了,他压都能压贬你。”
陈晴嗤之以鼻:“危言耸听,走都困难,如何能跑。”
陈辰转身道:“走吧。”
第37章 进山打猎()
众人看着远去的两个并排而行的蓝白背影交换着精彩的眼神。
这两位公子无视夫人教训,日日眉目传情,夜夜同床共枕,莫非兄弟情真的转化为现今流行的断袖情?为何丞相又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自问小人物的众人们饱饱耳福眼福足矣,管他们什么情呢。
陈辰没有食言,果然说服了丞相让从未出过锦都独自远行的陈晴送嫁江东。
陈晴满心欢喜,却又忧心如焚。
她南行,一路繁花似锦,他往北,一路血染冰川。
多年的习惯,岂能说改就改。虽说他对她已似亲非亲,似疏非疏,但总归是亲人,曾经给过她美好的至亲。
白衣飘飘仿似与血腥无关的陈辰三月里只要空了便来军营拉走陈晴进山打猎,只为日后她能够独立面对血腥。
是以,陈晴几乎日日都要手起刀落斩杀白毛黑毛黄毛条纹的斑点的大的小的甚至光溜溜无脚的各式生灵。
看着手上的血,自己蓝衣上的血,身旁白衣上的血,陈晴苦脸。何时是个尽头?
她清楚记得第一次打猎时的情形。
那日风和日丽。
晌午过后,她俩来到猎场。
清雅温润的陈辰潇洒俊逸策马奔腾,拉弓把箭,冷眼瞄准,放弦,利箭飞出,猎物呜声倒地。
他俩骑马过去。
这是一只花豹,被利箭刺穿它的后腿。
他下马靠近,拔出配剑,剑光一闪,猎豹余下三腿已被挑断脚筋。鲜血染了身下的翠绿,蜿蜒到了他的脚边。
他收回剑,转身走近拉她下马。
她犹在震惊他的眼明手快出手狠绝。
他却已拔出她别在腰上装饰用的配剑,放在她手里,冷冷道:“你的剑,该见血了,杀了它”。
她双手握着剑,有些颤抖,沉重的双腿迈不开步子。她明了锦袍里的双腿也是颤抖的。
她侧脸望他,眼里满是恐惧和祈求。
他也望着她,眼里却是坚定和鼓励。
他给猎豹挑断四肢只因担心它的突然袭击会伤害了她。
他逼她手染鲜血只为日后她能镇定的面对血腥。他们是特殊的一家,此生必定浴血。
他承诺助她去江东,让她独自一人面对乱世。乱世中的稳定,无人可确保。
为了她的理想,为了她的安全,他要在这个月内教会她如何染血。
良久,她依然双手持剑,僵立原地。
花豹无力的趴伏在地上,晶莹闪亮的黑瞳惊恐的盯着她。想必它也在感叹,要死不死的恐惧最难将息。
她再次侧脸望他,肩膀有些下垂,背不再笔挺,满眼祈求,清爽的声音颤动着:“四哥,它流泪了,我不想杀它。”
他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她,眸光三分担忧,三分鼓励,还有四分心疼。
“四哥。”她有些焦虑的呼唤,想要得到他同意的答复。
他走向她身后,微屈身,双手握住她发抖冒着冷汗的手,胸部贴着她瘦小的背,一股冷意刺进心头。
阳春三月的天,春光灿烂的日子,怀里的人因恐惧而冷似冰,他的心有些痛。
他虽想此生陪她,但未来的路,风风雨雨,他不知道他的此生何时终止,她迟早要独自面对,就如她要独自去往江东。
他吸了口气,引着她缓慢走近花豹,开口道:“不管人还是动物,一剑刺心,当场毙命。人的心脏在左胸第三根和第五根肋骨之间,记住位置,一击致命,免除后患。”
第38章 敞开怀抱()
语调低沉,气息绵长,一下一下扑到她的耳朵,有些痒,她倾了倾头,已到了花豹跟前。
手中的剑被他牵引着指向花豹的胸腔,他冷淡开口:“在此刺入,它会走的痛快。”
痒由耳朵蔓延到了心底,奈何紧张恐惧掩饰了心底的痒。
她盯着花豹绝望又解脱的眼神,她知晓,到了此刻,他不会允许她退缩。
她双腿打颤,双手一个劲的渗汗。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背部有暖意袭来。
突然,双手被轻轻一提,再迅猛下拉,连带着身体也被下压了一个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