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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脱脱,竟然如此的愚不可及,愚蠢到,居然连狗皇帝的圣旨是真是假都不看,就迫不及待的吞下了毒药,可惜啊,一代贤才就这么死了,真叫人于心不忍啊?可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若非当初你无情无义,硬要让汝中柏取代了我,压在了我的头上,我哈麻岂能如此无情无义,脱脱,你今日的死,一起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咿呀”地一声,哈府的管家巴汉悄无声息地的走了进来,在一丈外站定躬身行了一礼,轻声唤了声:“老爷……”
哈麻一惊,微微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望了一眼门口的人影,才仰起脸吐了口气,淡淡的道:“什么事?”
巴汉欣长的身子被灯光拉了很长,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回禀老爷,奇皇后身边的太监朴不花,朴公公有要事求见?”
“朴不花?”哈麻心中一颤:“这个老东西来干什么?”
巴汉瞥了一眼老爷,再次躬身道:“朴公公说,是娘娘有事情找老爷,想请老爷去皇后寝宫一叙?”
“娘娘……”哈麻自言自语了声,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皇后娘娘找我,莫不是脱脱的冤死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想到脱脱的惨死,哈麻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若是被皇帝知道,凭脱脱和狗皇帝的交情,岂能绕过我。
“说不定皇后娘娘打探了什么?见见也无妨?”打定了主意,哈麻从太师椅上慢慢站起,脸上恢复往日的神态,冲着巴汉淡淡的道:“你带朴不花先行去大厅等候,我一会儿就来!”
“是,老爷!”巴汉应了声,佝偻着身子,转身出了书房。
大厅灯火通明。
巴汉引着朴不花穿过长长的走廊,转了两道弯才走进了大厅,哈麻的大厅很大,修建得富丽堂皇,一花一草,摆设地错落有致,后门的正前方耸立着一块假山,假山凹凸有致,左右水池碧水环绕,甚是赏心悦目。
待朴不花在大厅坐定,巴汉便命人上了一杯上等的龙井茶便悄然隐退了。偌大大厅里除了独自端坐朴不花再无其他人影。
朴不花端坐了半响,仍不见哈麻出来,有些无聊四处望了望,但见大厅的四周布满了名人字画,朴不花一一看来,自从五岁那年被人带入了中原,后来阴阳差错的人了皇宫陪了娘娘,他才有机会学习了汉人的文化,对于汉人的文字,山水字画,他由衷的喜爱,此时,他万万没料到浑然不通汉字的哈麻居然也在府里摆上了汉人的字画,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平日汉字不识几个,如何面对这一幅幅秀丽的山水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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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询问()
朴不花顺着目光将墙上的字画一一看在了眼里,这些字画多事前人名作,不少的都是早已在绝技的珍品,看了一半,朴不花就有些吃惊了,这些早已绝迹的名人字画,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心中暗自佩服哈麻手段高明之时,一边继续看,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副字画上。
那幅字画很小,挂在一个东南侧的角落里,不知是这字画太过小,还是字画的位置摆放得太过隐蔽,引起了朴不花的注意,他站起身来,走向了那副字画,灯光下,但见字画上描绘的是在的一座高高耸起的坟墓,云雾迷蒙,彩虹高悬,两只蝴蝶一前一后从孤坟了,蹁跹飞舞而出,蝴蝶一前一后,翩翩起舞。
朴不花虽然是高丽人,但自来到中原后,胸中所学的不亚于一般汉人,只看了一眼,便知这幅字画所画的便是汉人流传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故事,这个故事他从十岁就从一个唱小曲的戏子嘴里听到了这个故事,此后,他便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记载了心里。
后来在宫里他常常将这个故事说给奇洛听,每次听得她哭着扑入了自己的怀里,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怀里的那个人儿,就是他的祝英台。
只可惜,好日子总是短暂的,不久妥欢帖木尔在游玩时发现了美丽的奇洛,并收进了自己的府里。很快,妥欢帖木尔登基,是为元顺帝。奇洛也成了他的娘娘,从哪以后,他再也没有听过他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朴不花思索沉浸在往日的欢快中,脸上神情慢慢的变化,原先的喜悦慢慢的变化为悲痛,很快变成愤怒,有了岁月的脸上怒出了一丝杀气。
“万丈情丝寸寸碎,尚有何言对故人,一场好梦匆匆醒,心已碎,意难伸。从此不到钱塘路,怕见鸳鸯做对飞。”
“哎呀,什么风把朴公公给吹来了……”一声呼喝,哈麻的身影从一道屏风后走了出来,抱着双手冲着兀自看画的朴不花行了一礼。
听得声响,朴不花就在瞬间的功夫,转过身来大,尚未见他如何抬眼细看,当下,便抢前两步,带着公鸭嗓道:“朴不花,见过丞相大人。”
哈麻于脱脱被流放云南的时候,元顺帝任命哈麻为中书左丞相,雪雪为御史大夫,朝政大权尽归哈麻兄弟,朴不花虽身居资正院使,光禄大夫,但哈麻是当朝一品,即便是他见了也要行同行之礼。
哈麻心中得意,哈哈一笑,道:“免了,免了,都是自家人,朴公公何须如此多礼礼呢?”
朴不花应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重新落座,早有府上佣人送上了茶水点心,趁着这当口儿,朴不花瞟了一眼哈麻,不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还是换了一身衣服,退出了朝服,换上了一袭宽大灰白色汉人服饰,大红的腰带上别着一块古玉,在灯光下发出绿油油的光芒,一看就知非凡品,他身材本就魁梧,肤色较为一般要白皙,再配上这么一件常服,少了几分奸诈,却多了几分大雍容贵气。
“不知朴公公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啊?”哈麻端着茶杯品了一口茶水,才慢幽幽的问了声。
朴不花呵呵一笑,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洒家不过是一个奉命跑腿的,出入朝廷要员府上,不过是传个话而已,洒家可没什么要事找大人?”
哈麻笑道:“朴公公过谦了,谁不知当今的皇上最为看重的就是朴公公啊,就连太子对朴亦是看重的紧啊,何况还有皇后娘娘给朴公公撑腰……真是羡慕旁人啊?”
“大人言重了言重了!”两人客气了一番,哈麻才道:“朴公公此刻,可否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召见本相?”
“大人果然消息灵通,洒家前来,正是奉娘娘之命,前来传话给大人,着命大人前往娘娘寝宫一趟!”
哈麻道:“不知娘娘可有告知公公,找本相前往所为何事?”
朴不花道:“这个洒家就不得而知了,洒家不过是个跑腿的,主人的事情,岂能过问,以洒家看,丞相大人还是快快随洒家去吧,见了娘娘,大人也就知道了?”
哈麻有些不悦,腹中暗骂:“死太监,居然给本相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你和娘娘什么关系,居然给本相来这一套,迟早有一天本相好好收拾你!”心中虽暗骂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公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既如此,那就劳烦公公带路!”
朴不花道:“大人言重了!”顿了顿,朴不花站起来,弓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请吧!”
哈麻摸不清楚奇皇后突然找他所谓何事,不过瞧这架势,肯定没什么好事,正犹豫着,被朴不花这么一请,也不好意思赖着不去,当下一咬牙,跨出了大厅,率先一步望皇宫里走去。
进了皇宫,朴不花带着哈麻沿着皇宫里长廊,亭阁好一阵走,才在一处花园的宫殿前停了下来,宫殿不大,修建的甚是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门沿上雕龙画凤,四周花草成荫,碧水环绕,哈麻心中忐忑的跟着朴不花沿着一条林荫小道往宫殿正门走离去。
朴不花引领着哈麻自正门进了奇氏的寝宫,他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四处观望,这殿中修建的极为宽敞,里面彩画、字画、幡幢、匾联、石柱、花草一一摆设得井井有条,一眼望上去雍容而又不失别致。一股浑天的气派油然而生。
朴不花迎着哈麻在门口站定,低声道:“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洒家这就去禀报娘娘!”
“有劳公公了!”哈麻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朴不花也不再理会他,一转身,闪进了大殿右侧的一间厢房。
不多时,里面传开朴不花的声响:“娘娘,有请哈大人觐见!”
哈麻应了声,弓着身子朝厢房走去,一进殿门,哈麻便拜倒在地,高声道:“臣哈麻见过娘娘。”
奇皇后幽幽的声音从一处屏风后传来:“哈大人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谢娘娘!”
哈麻站起身来,昏黄的灯光下这才看清楚,这里竟是娘娘的寝室,偌大厢房里,除了一张偌大的女儿家的香榻,并无其他物件,奇皇后就坐在香榻上,一声猩红的袍子,衬托着她胸口圆鼓鼓的两座山峰,十分的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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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不忠不义()
“奇皇后没问话,哈麻自是不敢开口!”弓着身子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着,对于这个女人,哈麻并不了解,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个女子并不是中原人,还是一个丫头,后来被好色的元惠帝看中了纳入了后宫做了妃子,在后来生下了太子,元惠帝的第二任皇后死后,她顺利的母仪天下了,这一切哈麻略有耳闻。
“不知娘娘找微臣前来可有要事?”半响没听奇洛说话,哈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率先问了出来。
“咯咯咯……”一阵铜铃一般的笑声从大帐里传了出来:“怎么?没有要事,本宫就不能找哈大人前来么?”奇洛虽然笑盈盈的问,语气却有一种威势,让哈麻吃了一惊,对于奇皇后这么媚笑的一问,哈麻更加有些吃不准:“莫非是脱脱的事情皇帝知道了……”哈麻心中嘀咕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意,媚笑道:“瞧娘娘说的,微臣前些日子还叨念着要进来看看娘娘,不过娘娘身居皇宫大院,微臣是有心无力啊!”
奇皇后又是一笑,道:“哈大人果然有心了!”
“娘娘言重了?”哈麻小心的应付着。
“哈大人可知本宫今日找你前来所为何事?”大帐里奇皇后嬉笑的语气在刹那间变得冰凉,一句询问的话语中带着某种压力和威严。哈麻的心立马提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道:“微臣愚昧,请娘娘指点!”
奇皇后没说话,厢房顿时寂静了下来,哈麻心头开始紧缩:“不好了,皇帝一定是知道了脱脱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了……”
良久,奇皇后威严的语调又从大帐里缓缓传来:“哈大人,最近你干的好事不少啊……”
“啊……”哈麻吓了一大跳,“噗咚”一声,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叫唤了声:“娘娘……”
玉石台阶上,朴不花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斜眼望了一眼大帐,大帐里奇皇后正襟危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满是笑意地望着丈外不住颤抖的哈麻。
微微停顿了片刻,奇皇后的语气再度传出:“说说吧,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哈麻心中暗自担忧,听了这话,心中更加换乱,暗道:“娘娘这么问,莫非是狗皇帝知道了!”他在元惠帝身边多年,深知狗皇帝虽荒淫无道,对这奇皇后深是爱恋,若非如此,当初众人无不反对立奇洛为皇后,元惠帝还执意立下奇洛为自己的皇后。
仅凭这一点,哈麻就知道,大帐里的这女人在狗皇帝心里的位置,非同一般,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为狗皇帝生下了太子,地位在朝廷仅此于狗皇帝,若是狗皇帝知道自己矫诏杀了脱脱,定会给她透漏,莫非狗皇帝已经说了。
“怎么?哈麻大人难不成忘记了太师是怎么死么的?”奇洛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宛若冬天的冰块。
哈麻额头上的汗珠溢出了不少,大着胆子道:“娘娘,微臣听闻,太师乃是战败,陛下言太师征讨张士诚不利,耗费我大元粮草数以万计,误国误民,有负陛下厚望,陛下这才狠下心来,下了旨意,让太师自尽的……娘娘……”
厢房一阵沉寂。
“啪……咚……”一声巨响,大帐里一只景德镇精致的茶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丢了出来,茶杯在哈麻的不远处,落在石板上摔得粉碎。
哈麻心中一惊,一旁的朴不花亦是心中一颤,转过身来:“娘娘……娘娘……”
“哼,好一个征战不利,哈大人你身为当朝丞相,欺瞒陛下,谎报军情、陷害忠良,假传陛下旨意,蓄意谋杀脱脱,如此胆大妄为,不忠不义,可将陛下放在眼里……”
哈麻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呆立了半响,好半相才回过神来,倒头就拜:“娘娘,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这一切都是监察御史元袁思不花弄得鬼,与微臣毫无关系,娘娘请明察,娘娘请明察啊……”
“哼,哈大人你当本宫和陛下都是傻子么?”
哈麻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哈麻嘴上叫嚷着不敢,一副惧怕的神情,但心中却明白的紧,诛杀脱脱所有的罪责,的确是他一手策划的,但兵不厌诈,他在朝多年,岂能没有防备,早在除掉脱脱之前,他动用了身边唯一的替罪羔羊,监察御史袁塞不花,脱脱位高权重,在朝多年,根基颇深,因此除掉脱脱的大事上,他从未具体参与,眼下奇洛知道这些,凭他多年官场上直觉告诉他,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就算知道,也是知之不详,充,量不过是自己在幕后策划而已,并不能当真。
想通了这些,原本忐忑的心,也就不那么慌乱了,眼下他不明奇洛如此喝问,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但这些都是捕风捉影之说,只要没有罪证,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原本跪倒的身子,微微抬起了不少。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大帐里,奇洛的双眼,本以为自己的几句恐吓,干了这么多坏事的哈麻还不吓得的半死,还不将自己谋害脱脱的罪责一一告知,如此以来,自己有了把柄,替罪羊一事,还不手到擒来,只是没想到自己恫吓了大半响,这哈麻却只知道一味的磕头,连声呼喊冤枉,对于自己谋害脱脱一事,抵死不认。
这一下她有些不好办了,矫诏、谎报军情、残害忠良这一庄庄的罪责,她并没有亲眼看见,一切与哈麻心中所想的一样,捕风捉影之说,上不得台面,这样以来,奇洛有些弄不明白,跪在帐外的哈麻是真的没有这么错,还是故意如此。
眼看天色将暗,明日天色一亮,萧云就要回到了大都了,若放萧云返回大都,奇洛实在难以保证萧云不会将自己刺杀狗皇帝的计划告知狗皇帝,若是被狗皇帝知晓,龙颜大怒,可能杀了自己也不一定,如今一切尚未准备就绪,若是贸然出手势必功亏一篑,实乃她所愿。此时的奇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看到哈麻,奇洛决定还是从他下手……
冷哼了声,道:“不敢,你乱杀朝廷忠良,谎报军情,矫诏欺军犯上,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声冷喝,只把哈麻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就差魂游太虚了!
“天下无人不知,监察御史是你哈麻脚下的一只狗,主人不动手,看门狗岂敢私自行动,如今脱脱含冤而死,朝廷百万大军兵败高邮,哈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竟蛊惑手下残害忠良,陷百万大军兵败高邮,难道不知欺君之罪,是罪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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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凭空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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